“嗯？”司清看着桌子上被捏烂的鸡肉，心中更是自责。
　　他想着以后尽量跟林旬保持一定距离，以免做出什么让他后悔自责的事。
　　“先暂时不见，也好。”
　　司清叹气，刚从林旬的房间走出来，坐在厅堂喝了一口茶。
　　开始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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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往左边移一点。”林旬站在一旁，披着白狐裘，指挥着。
　　凌舒收到指示，手里的灯笼乖巧地往左挪一点，“这样行吗？”
　　“行！”
　　眼看手里最后一个灯笼都挂完了。
　　“凌肖，你离那么远干嘛？那边不用挂了。”凌舒扯着嗓子喊道。
　　凌肖愤愤地闷着头不回话，他正在消化，自己对林旬错付了的感情。
　　司清站在远处，冷冷地盯着凌舒和凌肖，攥紧了拳头，眼冒怒火。
　　今天凌肖的话，他全部听见了，还听明白了，林旬说不会换师尊，可没说不许凌肖保护。
　　看着林旬跟凌舒说话，司清眼睛一闭，攥着拳的手抖了起来。
　　果然还是同龄人在一起有话聊，不像他，陪林旬吃烤鸡，他只会勉强表现一副很好吃的样子，还被林旬一眼看穿，陪林旬泡温泉，他不敢睁眼不敢说话，给林旬做烤鸡，他又笨手笨脚。


第14章 挂灯笼
　　“大师兄，灯笼没了？”林旬看了看凌舒手里已经空了，可清来居还没挂呢。
　　“林旬，过年那天你来我们这吧？和司剑尊一起。”
　　凌舒本是打算只叫林旬的，可想了想还是带上剑尊，反正剑尊也不会来。
　　“嗯……”林旬想了一会儿，“再说吧。”
　　师尊不喜欢人多，不知道会不会来，如果不来，那就白忙活了，他现在可是有任务的。
　　“凌肖，你那边的别挂了，我拿去清来居。”林旬喊完，又看向凌舒，“大师兄，清来居也挂点吧？”
　　凌舒点了点。看得出刚刚林旬有些勉强，本来就是为了林旬才挂的这些灯笼，如果林旬只想跟司剑尊在清来居过年，那他也不会强求。
　　“你们干嘛呢？”凌煜突然冒了出来，手里提着剑，这是刚练完，他瞅了一眼挂满红纸灯笼的房檐，厌烦地皱了皱眉。
　　“怎么？大师兄这是要跟谁结亲啊？”
　　“……结什么亲？这是过年挂的灯笼。”凌舒没好气的白了凌煜一眼。
　　“过年就过年，挂什么灯笼？”凌煜抬剑一扫，门口的灯笼“啪嗒”掉了下来。
　　凌舒：“凌煜你这是干什么？”
　　凌煜语气不善，“干什么？我还想问大师兄干什么？你和凌肖怎么了？天天想着讨好外人？”
　　他看着林旬，语气傲慢，“林旬，回去问问司剑尊还收不收徒了？这两个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做你的师弟了！”
　　自打林旬那次练剑，凌煜就看出来了，他这两位师兄弟被林旬勾跑了，这两天凌肖聊天句句离不开林旬，凌舒倒是没把林旬挂在嘴边，他是直接放在心里了，这满满的灯笼，一看就是凌舒去找长老申请的。
　　凌煜这个人不爱凑热闹，不合群，在做外门弟子那几年，就数凌舒和凌肖跟他走的近，不过他自制力很强，无论严寒酷暑，修炼打坐雷打不动，当年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拜墨渊为师，以他的资质被孟齐选中不成问题。
　　可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拜了上璃为师，而且那年，竟然有三位外门弟子要拜上璃为师。
　　凌舒和凌肖向来不喜欢明渊峰那种争强好斗的气氛，又不敢拜司清为师，当他俩还在纠结要拜谁时，凌煜二话不说，直接选了上璃，随即两人一拍即合，也跟着凌煜选了上璃。
　　凌煜今日这话，完全是在打凌舒和凌肖的脸，他一直觉得师尊人很好，因为司清，年年没人来清来峰，所以一直替师尊不值，连带着讨厌司清，背地里没少跟凌舒和凌肖数落司清，两人也是一直应和着，现在就因为一个林旬，这两人恨不得要把清来居的门槛踏烂了。
　　“凌煜！你！”凌舒脸色随即阴沉下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火，“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凌肖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直到听到凌煜这话，才开始嘟囔起来，“我可没说换师尊啊，凌煜你今天练剑练魔障了吧？”
　　对林旬好，他们都承认，但换师尊这种事，他们不会做的。
　　凌煜自始至终讨厌司清，连带着讨厌眼前的林旬，刚刚只是说了句气话，见凌舒和凌肖都认真起来，便没再多说，伸手收剑径直向房门走去。
　　林旬把脚一迈，拦住了凌煜，“把灯笼拾起来。”
　　凌煜眉头一挑，冷笑一声，“我要是不拾呢？”
　　那就打一架呗。
　　林旬沉着脸，一撩衣袖，刚要出手，凌舒见状赶紧去拉林旬，“别理他，咱们去清来居挂。”
　　凌肖把地上的灯笼拾起来，干笑着，“他时常发疯，不用搭理他，走走走。”
　　呵，专注各种疑难杂症！
　　“你们让开，别拦我。”林旬不依不饶。
　　林旬越挣脱，他俩拉的越紧，凌肖边拉边小声嘀咕着，“咱打不过他。”
　　林旬：“……”
　　“什么？你俩都打不过他吗？”林旬站在清来居的小桥上，停了下来。
　　还是有点气不过。
　　“没试过，不过……只要不出意外，那就打不过。”凌肖说的倒是干脆利落。
　　林旬不死心地问：“大师兄呢？”
　　凌舒有点尴尬，“应该……”
　　“别应该了，你俩不是比试过吗？”凌肖斩钉截铁，“打不过。”
　　凌舒：“……”
　　啊…这？你们不是一起拜的师吗？
　　林旬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们俩，恨铁不成钢。
　　凌肖一脸无所谓，“最近不知道他跑哪练剑，一天都见不到他人，我和大师兄捆一块也打不过他。”
　　林旬撇着嘴：“那也不至于修为这么高吧？”
　　凌肖认真的点了点，凌煜的修为长得确实快，尤其是最近，他绞尽脑汁想了片刻，认真地回道：“兴许这就是天分。”
　　天分？林旬不是很赞同，他总觉得凌煜对司清的态度不太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敌意，这个人有点怪。
　　林旬：“他倒是和孟齐有一拼，怎么没去拜墨剑尊？”
　　他的言外之意，怎么拜了上璃？
　　上璃是五位剑尊里最弱的一位，弱到没脾气，弱到孟齐在他面前路过，喊一声“剑尊”，他都不敢当。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心里都在打怵，孟齐再练个几十年，就可以把他的第五剑尊争过去了。
　　凌舒和凌肖同时露出想不通的表情，很认真地异口同声：“不知道。”
　　林旬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们三个……是兄弟吗？怎么名字——”
　　原文确实没介绍过他们三个是什么关系。
　　凌舒解释道：“师尊起的，他说弟子太多了，这样能记住。”
　　林旬：“……”
　　“不许挂。”司清站在房门前，冷冷地看着凌舒他们。
　　司清刚从凌舒他们的居处回来，看着林旬跟他们打成一片，回来坐在茶桌前气还没消，三人又跑到清来居，开始叽叽喳喳，这是嫌他气的还不够清？
　　凌舒和凌肖一听司剑尊这话，赶紧撤了下来，尤其是凌肖吓得已经用灵力撤了。
　　“师尊，这灯笼多好看啊，过年嘛，应该热闹热闹。”林旬亲自挂了一个，确实很喜庆啊，师尊怎么会不喜欢呢？
　　“这灯笼哪来的？”司清走向林旬。
　　凌舒双手一颤，赶紧回答：“是……是弟子禀告了长老，下山买的，跟林旬无关。”
　　司剑尊为了修为一向不择手段，更何况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林旬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被强迫。
　　凌舒越想越紧张，关心则乱。
　　“嗯？”看着凌舒对林旬关切的眼神，司清皱了皱眉，停了片刻，他作为峰主，不能对弟子随意发火，更何况因为一个灯笼……闹到长老那也说不过去。
　　当然不止是因为灯笼，司清平稳了一会儿情绪，“下趟山不容易，拿回去吧，清来居用不着。”
　　司清手掌运力，刚刚被林旬挂起来的灯笼，瞬间瘪成一团，飞到凌舒手上。
　　林旬刚想开口说话，系统突然冒了出来，［司清爽度降到20了，这就是你的计划？看来你判断失误了。］
　　不可能，一定是师尊觉得挂灯笼没意思。
　　林旬闷着头，不说话。
　　凌舒愣在原地，也没说话。
　　“弟子告退。”还是凌肖先反应过来，行完礼，拽着凌舒，小声说道：“走啊。”
　　林旬继续闷着头，不说话。
　　司清：“你喜欢灯笼？”
　　看得出林旬很不高兴，毕竟第一次在清来峰过年，他年纪小贪玩，只是挂个灯笼，何必生那么大的气。
　　当听到凌舒担心林旬的语气，当听到那灯笼是他申请长老特意买的，那就是特意哄林旬开心的，想到这些，司清就会不受控制的生气。
　　若林旬喜欢，那他就自己布设。
　　林旬低着头还是没有说话，他煞费苦心地与系统沟通，确实有点私心在，他想完成任务但是他不想遭罪，恰好师尊心态也变了，泡温泉就是最好的证明，师尊分明就是不喜欢赢第一剑尊，不喜欢升仙，那就应该好好享受生活，这个方向错不了。
　　今天爽度降了，那就是师尊单纯的不喜欢灯笼。
　　林旬抬起头，既然师尊不喜欢，那他就不能喜欢，“我不——”
　　声音戛然而止。
　　林旬瞪着双眼，眨了眨，整个清来居瞬间挂满了红通通的灯笼，各式各样，每个灯笼上都有形色不一的图案，里面跳跃的火烛，亮的可以把整个清来峰都笼罩成红色。
　　这跟凌舒的红纸灯笼完全不一样，司清的灯笼里用的是真火，火势都是他控制的。
　　所以……师尊是嫌凌舒的灯笼太丑了？
　　林旬看着灯笼愣着神，“这灯笼真好看。”
　　司清转身一笑，“等到晚上会更好看。”
　　林旬跟上去：“师尊，过年山下可以放烟花，咱们这可以吗？”
　　师尊喜欢漂亮灯笼，那必定喜欢烟花爆竹，如果山上可以，林旬就去找长老申请，因为他也喜欢。
　　司清停下脚步转过身，“这里不能。”
　　“不能啊？”林旬有点失落。
　　“不过……”司清垂眸顿了顿，“可以下山看。”
　　果然师尊是喜欢的！
　　林旬随即笑着回道：“那就去山下看？”
　　司清点了点，只要林旬开心，他做什么都行。


第15章 看花灯
　　司清对过年没有什么印象，灯笼烟花他并不喜欢，上一世，在百剑宗除了闭关修炼就是打坐练剑，跟墨渊争第一剑尊，像是摆脱不了的噩梦，好在他终于醒了。
　　但他又陷入了另一个梦，这个梦里全是林旬，再也装不下别的。
　　林旬喜欢灯笼，他便把自己想象出来最好看的灯笼，摆在他面前。
　　林旬喜欢看烟花，他便答应带他去山下看。
　　只要看到林旬开心，他就会满足。
　　至于对林旬的那种想法，司清不知道要如何对抗，但暂时不见林旬，他做不到，从他看到林旬跟凌舒他们打成一片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做不到，他害怕一时不守在林旬身边，林旬真会像凌肖说的那样，弃他而去。
　　“师尊，晚上的灯笼果然很好看。”林旬披着白狐裘，站在灯笼下。
　　师尊怎么不看灯笼一直在看他？
　　“师尊觉得不好看？”林旬的意思是问灯笼。
　　“很好看。” 司清回过神侧过脸，他在说林旬。
　　师尊看上去有点不对劲，林旬低头询问系统。
　　［爽度30，看上去不错。］
　　嗯？升上来了？这就说明师尊跟他一样，也是喜欢这些的，看来用不了多久，任务应该就能完成，到时候……他便要离开。
　　林旬突然有些不舍，好歹也是师徒一场，师尊待他还可以，有些不舍也是正常。
　　“怎么了？不开心？”司清问道。
　　“没有……”林旬侧过脸，脸颊映着红色的光晕，淡淡一笑，“很开心！”
　　师尊的爽度上升而且是在他的计划中，他能不开心吗，只是想到离别难免会伤感。
　　今夜的百剑宗山间，格外明亮，尤其是清来峰，泛着红艳艳的光，惊得山底下的人，指着云端之上的红光……
　　“快看！这红光……莫不是百剑宗的炼丹炉被谁踢了？”
　　“没有的事。”林旬歪着头，一副义正言辞，“长老，昨夜我和师尊在看剑谱，看到很晚才睡的，并没发现有什么红光啊。”
　　昨晚林旬和司清确实很晚才睡，两人沉默着，谁都没说话地看灯笼看到半夜，直到后半夜林旬才反应过来，这光怎么越来越亮？
　　昨夜的灯笼很美，可司清眼里，灯笼下的林旬更美，他看的入神，林旬瘦弱的身板，口中呼出的朦胧白气，化成水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他看的入迷，那一刻他想拥林旬入怀，那种想法越来越剧烈，一时内火过盛，操控不住，导致灯笼里的真火乱跳起来，越烧越亮。
　　今日一早，执法长老就火急火燎的来了清来峰，林旬看着执法长老难以置信的眼神，心中一笑，幸亏昨晚就让师尊把灯笼施法收了。
　　执法长老眉头拧成一股绳，他昨夜早就歇下了，今早明渊峰有弟子前去禀告，说清来峰一夜红光通天，怕是司剑尊炼火要炼成邪魔外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