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少年弱弱的声音从更衣室里面传了出来，“陆羽。”
　　软绵绵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陆羽舔了舔自己的尖牙，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这个衣服我不会穿，你能帮我一下吗？”
　　“当然可以，乐意效劳。”
　　“好像有点太紧了。”池菽吸了吸肚子。
　　纤细的腰身被蓬蓬裙的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趴过去。”陆羽有些喑哑的嗓音响了起来。
　　和拉链做斗争的池菽没有发现对方声音的变化，乖乖地双手撑在墙上，微侧着头看向男人，“这样可以吗？”
　　毫无所知的小羊羔对着强大的猎物懵懂地发问，他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对方那想要将他攥在手心把玩，放到床上摆弄的心情。
　　只凭着自己潜意识里对男人的信任，便乖乖地任由对方把弄，傻乎乎地相信着对方的话语。
　　“陆羽？”池菽见对方久久不动，焦急地催促了一声，他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也有些疲惫。
　　“嗯，马上。”
　　陆羽伸手掐住那截纤细的腰身，他垂眼看着对方扶在墙上的那一小节白色的胳膊，手指若有似无地在少年的腰上动了两下。
　　“痒。”池菽扭动了一下腰，不大乐意地看陆羽一眼，“你快点。”
　　这句话里带了些颐指气使的味道。
　　“真娇气。”陆羽反倒笑了出来，整个人覆了上去，宽阔的胸膛压在少年清瘦的背上，“娇气鬼。”
　　他将对方整个拢在怀里，鼻尖满是少年身上微微带着水汽的清柠檬味，男人不由发出一声喟叹，嘴上却是嫌弃的语气。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池菽的颈侧，他抿抿唇，小声哼了一声，那股酥麻的感觉让他的指尖不由颤抖了两下，余光瞥了眼陆羽的神色。
　　男人鸦羽般的睫毛低垂着，看不太清眼中的神色，微勾的唇角却暴露了他此时的好心情。
　　“还没好吗？”
　　见男人这副神色，池菽感觉哪里好像有点不对，他努力地扭头看向拉链的位置。
　　“好了。”陆羽两只手扶在池菽的腰侧，低沉的声音带着点淡淡的沙哑。
　　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时，呼出的空气，似乎比之前的温度更高了一些。
　　池菽本以为穿上这个裙子他会喘不过气来，没想到，裙子的腰身看起来窄，却正好将他的腰勾勒了出来。
　　少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腰身，不可思议地伸手量了一下，他傻乎乎的扭头看向陆羽，“我的腰这么细的吗？”
　　他有些难以接受地比划着，喃喃自语，“不应该啊。”
　　池菽还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身材破灭的痛苦中，那边的陆羽掐着他的腰单手将他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该穿袜子了。”
　　陆羽笑眯眯的站在他的身前，那双暗紫色的瞳孔都亮了不少，满脸的跃跃欲试。
　　“我自己来……”池菽努力将自己的脚从陆羽的手掌里缩回来。
　　

第31章
　　他那点力气在陆羽的眼中比挠痒痒还不如。
　　男人垂眸看着已然被他握在手心的那只脚， 精致的足弓弯出好看的弧度，似乎是因为主人有些不安， 那几颗滚圆的脚趾紧张地蜷缩在一起。
　　陆羽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池菽，大约是因为面瘫，越是紧张，少年的脸上便越发的没有表情，只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
　　见他看向自己，那双眼睛马上亮了几分，眼底露出几分哀求的神色。
　　“我自己穿好不好。”声音带着几分可怜巴巴，还带着点颤音。
　　男人肩膀微抖，嗓子里滚出几声闷闷的笑声，“刚刚不是还凶巴巴的，嗯？”
　　池菽眼神漂移了一下， 声音有些小却又理直气壮， “我那时候没看到你的脸。”
　　“我长得这么吓人？”陆羽故意挠了下少年的脚心。
　　几乎是下手的同时，少年的眼眶便红了， 整个人不自觉地颤抖了两下。
　　“别……别挠。”池菽紧张地盯着陆羽。
　　对方却没有再动作， “不许动。”
　　男人淡淡的说了一句，单膝跪在地上， 拿过一旁带着蕾丝花边的袜子动作轻柔的给池菽穿了上去。
　　袜子渐渐包裹住了少年玉白色的肌肤，长筒袜一直遮盖到少年的膝盖处， 配上那条淡粉色的裙子， 只能隐约看见更上方的位置。
　　陆羽像是在打扮自己最心爱的洋娃娃一般， 细致地调好了每一寸褶皱。
　　他甚至掏出了一顶金色的假发扣在了池菽的头上。
　　池菽很不习惯长发， 总觉得脸侧的位置被长发刮着不舒服极了。
　　于是总忍不住要等一下始作俑者陆羽。
　　这番神情在陆羽的眼里看起来像是一个坏脾气的金发公主凶巴巴地等着自己， 可爱极了。
　　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气， “可以出去了， 需要帮助吗？”
　　还在生气的池菽根本不想理会他，兀自起身走出门。
　　更衣室的面积很小，他走了两步便已经到了门口，见陆羽还待在原地，池菽有些疑惑地转头，“陆羽？”
　　“来了。”陆羽怏怏不乐的回了一句，眼神似有似无地看向池菽脚上那双带着一些高跟的短靴，怎么走得这么稳。
　　陆羽在心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坠在粉色靴子上的两颗毛绒小球随着主人的动作一晃一晃的，极有规律。
　　他思索的功夫少年已经站在了画室中央，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些无措，“接下来要做什么？”
　　少年将双手背在身后，两只手搅在一起，紧张地揉搓着，无措地看向男人。
　　陆羽愉悦地勾了勾唇角，说话时都透着一股惬意的感觉，“麻烦你摆几个姿势，我找找灵感。”
　　“哦。”池菽僵硬地做了几个姿势，那是他在学校的时候看到同学们合照时最常做的姿势。
　　“这样可以吗？”
　　少年期盼地看着男人。
　　“不大行。”男人支着下颌，微微摇了摇头。
　　池菽无奈只好继续更换姿势，无一例外都被否决了，他微喘着气，有些委屈起来，“那你要什么样的姿势。”
　　“我来帮你摆一下好不好？”陆羽似乎早已经等着他这句话了。
　　步伐轻快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揽着他的腰将他带到了画室外的金色笼子，“坐在这里可以吗？我亲爱的小公主。”
　　陆羽最终把他放在了一张满是鲜花的大床上。
　　“别瞎叫！”池菽紧张地扣床沿。
　　床是半悬空的，池菽坐在上面，床还会轻轻地晃动，像是随时会倒塌一般，只往下望了一眼，池菽便脸色苍白起来。
　　他拽住陆羽的袖子，“可以不坐在这里吗？”
　　陆羽看着神色慌张的少年，温柔的叹息了一声，“可是小公主你慌张的时候这么好看，我想把你这幅模样画下来怎么办？”
　　男人凑近了一些，将他的下巴微微抬起，像是为了观看他那慌张的神色，“真好看。”
　　陆羽痴迷地说道，声音近似呢喃，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池菽心里明白这些精神体虽然不会伤害自己，但是被污染的他们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人，可是陆羽也太坏了。
　　池菽心惊胆战地看着离他大约有十米左右的地，他知道自己不会摔下去，就算摔下去了，陆羽肯定也不会让他受伤。
　　但是心里的恐惧却无法因为这些消除，十米左右的高度让他都有些呼吸不过来。
　　他刚进入画室的时候还感慨过外面的笼子看起来真好看，悬挂在半空的花床十分的有艺术感，如果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要用在自己身上的话，池菽觉得自己刚刚的那些夸奖肯定是说不出口的。
　　“陆羽，我怕。”他这次干脆直接揽住了陆羽腰，陆羽总不能直接把他扒拉下去。
　　池菽惨的很对陆羽确实不能直接把他扒拉下去，陆羽直接搂着他上了床。
　　高大的男人一转眼便压在了他的身上，他笑眯眯地吻在少年已经有些汗湿的额头，“宝宝乖，不怕。”
　　陆羽有时候总是喜欢叫他一些十分羞耻的称呼，池菽每次都不好意思回答，他只能抿着唇，紧搂着男人的要不让他离开。
　　在这样的高度下，他恨不能把自己变成一个渺小的挂件，一直挂在男人的身上。
　　“咔嚓。”一声清脆的金属闭合声响了起来。
　　池菽搂着陆羽的腰微微睁开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他的腰间和脚踝同时传来了一些异样的感觉。
　　金色的锁链分别所在了他的腰间和脚踝上。
　　“这样宝宝就不怕了吧。”陆羽的眼神笑眯眯的，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多大的好事一样。
　　池菽看着那条金色的锁链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他闷声不响的推了推陆羽，“你下去。”
　　少年的腮帮子轻轻鼓起，好像是受了多大的气一样。
　　陆羽像是没皮没脸一样贴了上来，“宝宝不气，都是我不好。”
　　认错的态度十分的积极，却丝毫没有给他解开锁链的意思。
　　池菽刚想回答，脚踝处轻轻被人按压了一下，他起身想看，男人单手按在了他的头上，遮住了他的视线，“乖，很快就好。”
　　他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只能凭借耳边传来的布帛撕裂声，以及小腿上袜子传来的被拉扯的感觉。
　　“陆羽！”他挣扎着想要起来，被男人一只手毫不留情的压制了。
　　对方的动作还在继续，池菽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双带着薄茧的手擦过自己的肌肤时那股酥麻的感觉。
　　自从变成人鱼以后他的双腿就像是重新换了一次皮一样，感觉十分的敏锐，此时此刻他几乎可以判断出对方是那只手碰到了他的肌肤。
　　细白的长腿无力地扭动着。
　　仿佛一只弱小的白兔子在做最后的抗争，脚上的靴子早已经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
　　陆羽松开束缚时，原本整齐熨帖的裙子已经满是褶皱，白玉般的肌肤在撕裂的袜子间若隐若现，让人想将剩下的束缚全都剥开看看内里的软肉。
　　池菽就束缚已经松开，迫不及待的远离男人，贴着床头抱缩成一团。
　　“宝宝。”陆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池菽听着只觉得渗人，“对不起。”
　　男人半跪在他的身前，细长的恶魔尾巴递了过来，弯成一个爱心的形状，“我没控制好自己，宝宝随便怎么罚我都行。”
　　高傲的恶魔在他面前垂下头颅，表情是一脸的委屈。
　　“你走。”池菽闷闷的声音从膝盖里传来。
　　对方不仅没走，还把他整个抱到了怀里，一只手怀着他的腰，将他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小公主？宝宝？小天使？理理我，嗯？”
　　池菽觉得他烦死了，像是一直嗡嗡叫的蜜蜂。
　　见男人做小伏低的模样，池菽的胆子又大了起来，他从膝盖中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可怜巴巴地开口，“我可以打你吗？”
　　陆羽显然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兴奋道，“当然可以！只要你……”
　　他话音未落，那边的池菽已经毫不犹豫一拳揍到他的脸上。
　　“谢谢。”池菽揍完，还颇有礼貌的道了谢。
　　红红的眼角微微弯起，泛红的鼻尖都透着几分愉悦。
　　陆羽栓建顶了顶自己的侧脸，第一反应是拿起少年的手看了一眼，方才打他的手背有些隐隐泛红。
　　“疼吗？”陆羽轻轻给他吹了吹，有些无奈，“下次打肉多的地方。”
　　池菽：“哦。”
　　他干巴巴的应了一声，“还能再打一下吗？”
　　“不行。”陆羽捏了捏他的耳垂，“恶魔不做亏本生意。”
　　池菽抿了抿唇，眉宇间露出几分的遗憾来。
　　大厅的钟声缓缓响了起来，池菽今天的模特生涯总算结束了，他不由轻轻舒了一口气。
　　陆羽晚餐时兴致勃勃地拿了一幅画给他看。
　　“好看吗？”
　　池菽看着画里的内容，不由咳嗽起来，这幅画描绘的是他被男人抱在怀里时候的模样，只不过陆羽的样子画得潦草，只能看出英俊的轮廓。
　　他的部分极为清晰，就连睫羽上那滴泪珠都清晰可见。
　　画中的人面无表情，眼眶微红，脸泛红晕，眼里满是埋怨，身上的衣服被扯得不成样子，看起来就像经历过一场不大和谐的运动一般。
　　池菽：“……我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憋着气，陆羽已经动作迅速地将画小心翼翼收了起来。
　　“明天见。”他朝着池菽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32章
　　大约是白天惊吓到了， 池菽晚上睡得不大安稳，总觉得有什么湿滑黏腻的东西在他的被子里蠕动， 可是每次满头大汗的醒来，盖在身上的被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暖和，甚至将他捂出一身的汗。
　　池菽迷迷糊糊打算继续睡，指尖无意擦过额头，一片干燥。
　　他猛然惊醒，热醒的为什么他的额头上一点汗也没有……
　　少年颤巍巍地将手伸到了被子里，在他意识到这一点以后被子里的温度骤然消失，只余下一片湿冷。
　　他动作利落地滚了下来，房间里老式的煤油灯闪着微弱的光芒，他粗喘着气，死死盯着墙壁上那块巨大的黑影。
　　恐惧攥住了他的心脏， 几乎让他无法思考， 只能随着自己的本能行动。
　　他抖着手打开门，夜晚城堡的走廊上也点着灯， 池菽一路跑到陆羽的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