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衍攥紧床单，把脸死死埋了下去，不想听也不想知道，可这就是最真实的最残酷的现实。
　　这一晚，白墨衍被折腾的喘不过气，陆染说这是他自找的，是他不听话的代价。
　　到了后半夜，白墨衍发了烧，陆染洗完澡便去隔壁书房睡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杜思予叫不醒夫人了，才发现大事不妙。
　　陆染一早开会去了，杜思予只好告诉陆祁，陆祁给他找来医生，好不容易才捡回半条命。
　　白墨衍头脑昏沉，把陆祁认成了陆染，吓得往被子里钻，陆祁握住他的手：“怕什么？”
　　白墨衍不说话，陆祁套话：“是不是我欺负你了？我向你道歉。”
　　“……”
　　“别怕，我会照顾你的。”
　　白墨衍把手抽出来，目光躲躲闪闪：“你不是陆染。”
　　陆祁微微笑：“好好休息。”
　　他出门打了电话：“你说的没错，他们关系很差。”
　　“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尽快离婚？”
　　“下一步计划，你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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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白墨衍的烧退了，天气转凉，回自己的家拿点衣服和书，大包小包的拎出门，刚巧碰上开车路过的褚楠风。
　　“好巧，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白墨衍对他没有防备，褚楠风亲自给他打开车门：“你脸色不是很好。”
　　白墨衍说：“从岛上回来有点晕车。”
　　“去干什么了？”
　　“度蜜月。”
　　“玩的开心吗？”
　　白墨衍低下脸：“还行。”
　　路上随便聊了几句，褚楠风说最近在寻找灵感，没有新戏启动，不过很快上一部戏要上映了，到时候白墨衍要配合宣传。
　　到了陆家，褚楠风抬眼望着高高的大院：“在这里住的习惯吗？”
　　“嗯。”
　　“如果是我，一定很不习惯。”
　　白墨衍笑了笑：“我真羡慕你，可以自由的做喜欢的事情。”
　　“你也可以。”
　　白墨衍一个人把包裹拎上楼，杜思予帮忙搭把手：“少爷回来了，听说你生病了特别担心。”
　　白墨衍推开门，陆染站在窗户边看着楼下：“谁把你送回来的？”
　　“朋友。”
　　“我怎么没听说你还有朋友。”
　　白墨衍闷不吭声收拾衣物，陆染的手贴上他的额头：“病好了？又开始乱跑。”
　　“没有乱跑。”
　　“你可以等我回来。”
　　“不想麻烦你。”
　　“去吃饭。”
　　白墨衍放下手里的事情，二话不说去吃饭，没想到陆染也坐了下来。
　　“你也没吃吗？”
　　“我在等你。”
　　白墨衍突然有一丝丝的不知所措，陆染又说：“过一会儿父亲要来，你最好演的像一点。”
　　“……嗯。”
　　两人相对无言吃着饭，陆染甚至没有过问一句他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这并不是他要关心的事情，他只在乎怎么在父亲面前把戏演好。
　　陆长延来了：“听说小白今天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陆染说：“海上风大，着凉了。”
　　白墨衍微笑：“已经好了，谢谢父亲关心。”
　　“染染，这次海岛项目做的不错，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我对矿采十分感兴趣，听说我们陆家曾经有这一产业，后来中止了。”
　　陆长延面容一僵：“这一块风险太大。”
　　“仅仅是因为风险吗？”
　　“目前我没有这方面的权限给你，如果你想要，可以自己去努力。”
　　“明白，多谢父亲信任。”
　　白墨衍嗓子发痒，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陆染看了他一眼，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白墨衍心乱如麻，立刻捂住嘴。
　　陆染拧着眉心，稍稍靠近了一点，还是没有过问一句，转身把父亲送出了门。
　　白墨衍低着头，一边咳嗽，一边默默吃完了这顿饭，以前只当他是个玩世不恭的豪门小少爷，干起事业来，比想象中要成熟稳重，反倒自己像个吃白饭的大龄失业者。


第26章 讨好我
　　隔了几日，有电话通知他去试镜，大电影大制作，不可多得的机会，白墨衍认真准备表演，导演看完立刻敲定了男主角，从试镜到签合约不到半天的时间。
　　白墨衍打电话向安姐道谢，安姐一脸懵：“什么？这部戏没有和我联系。”
　　“我以为是你介绍的，没有多想就签约了。”
　　“没关系，这位导演在圈内名气很大，一般人想拍还拍不上呢，后续片酬我与他谈，不会让你吃亏的。”
　　“谢谢。”
　　白墨衍觉得有些奇怪，但想不出哪里不对，过了这一关，还要经过陆染的同意才行。
　　白墨衍早早回家下厨，最近厨艺大涨，跟厨师学了好多花样，可惜品尝的只有自己，白墨衍不确定陆染今晚会不会回来，更不确定这招对他有没有用。
　　杜思予是第一个发现的：“小白哥哥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
　　“我要开始工作了。”
　　“哥哥要继续做大明星吗？太好了，我以前觉得大明星在灯光下那么光彩照人，一定很难接近，可是你和别人不一样，你身上的光芒是温暖的。”
　　“我只是喜欢演戏，刚巧有很多人喜欢看而已。”
　　门被推开，杜思予伸头张望：“少爷回来了，少爷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陆染瞥了一眼厨房：“我饿了，饭做好了吗？”
　　“快了快了，夫人亲自下厨，就为了等您回来呢。”
　　白墨衍把菜端出去，看见他的时候有些紧张，汤汁溅在手上，烫的缩起手指。
　　陆染拧起眉心：“这种事情用不着你来做。”
　　“没事。”
　　杜思予连忙搭把手，晚餐布置完毕，小予识相的关上门退了出去，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两个人，白墨衍不知道要怎样开口。
　　陆染动了动筷子，称赞道：“味道不错。”
　　白墨衍紧张的搓手：“厨师教的好。”
　　“有你在，厨房和管家都可以辞退了。”
　　白墨衍不知这话是褒是贬，总不能砸了别人饭碗：“我没有他们做的好，也做不长久。”
　　陆染顿了顿，说：“我若是每晚都想吃你做的饭呢？”
　　“也许不行。”
　　“为什么？”
　　白墨衍的手放在桌下，紧紧攥着衣角：“我刚签了一场新戏，明天就要进组。”
　　陆染放下筷子，目光逼近：“难道你打算晚上不回来？”
　　“我会尽量回家的。”白墨衍战战兢兢，生怕他一句话就给否定了。
　　好在陆染没有生气，口气还算平静：“不许忘记吃饭，不许通宵。”
　　“那……你同意了吗？”
　　“我不同意，你会听吗？”
　　白墨衍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谢谢。”
　　陆染冷哼：“刚开始是你口口声声说划清界限互不干扰，现在倒是客气，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白墨衍回答不出，把盘子收拾起来，放进水池洗了，之后想了想，又跑去找陆染：“我搬去书房住，你去主卧。”
　　陆染放下正在看的金融杂志：“这你也要抢。”
　　“你是主人，不能让你住书房。”
　　陆染眯着眼睛：“你就那么想要和我分房睡。”
　　白墨衍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我们就像之前说好的那样，在外面假装和睦，在家里，就不用演了。”
　　陆染拉着他的手，轻轻一拽抱到怀里：“如果我不想呢。”
　　白墨衍坐在他的腿上，老脸通红：“你想要我的信息素，我可以给。”
　　“别跟我说放血，这么幼稚的办法，只有你想得出。”
　　陆染把他推倒在书房的小床上，捆住双手高高举起：“这才是你该做的。”
　　“陆染，不可以……”
　　“今天不是应该讨好我吗？让我高兴，我可以同意你做任何事情。”
　　白墨衍咬着牙齿，想要推开的手停在中间，第一次没有拒绝陆染的攻势，想要得到什么，总要有所付出。
　　即使他的付出在陆染眼里可能一文不值，可是，他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或许白墨衍从来都没有想要拒绝他，只是害怕被孤立，害怕为了一个人感到难过的滋味，害怕终有一天分开，那个无法释怀的人是我。


第27章 中毒太深
　　白墨衍第二天到剧组的时候，腿脚还是不利索的，虽然omega信息素会加速伤口的愈合，可是昨晚真的zuo的太久了，久到最后神志不清，连怎么被抱去洗澡的都不知道。
　　拍戏的日子十分辛苦，可他喜欢这样，只是偶尔食言，晚上赶戏回不了家，陆染也从未打来一个电话催问。
　　他习惯将自己全身心投入到戏中，一场生死离别的大戏，白墨衍拍摄下来满头大汗，捏着剧本反复研读：“导演，我这里情绪不够好，你可以指点一下吗？”
　　导演回看上一条：“眼神戏不够到位，真正爱一个人的表情要更加浓烈和冲动，不明白的话，可以试着把现实中的情绪代入进去，你刚结婚，应该很明白这种感觉。”
　　白墨衍左右思索，越是回想，大脑越是空白，他大概真的没有特别爱过一个人吧，一个生活中完全丧失情感的人，却要在戏中演的深情灼热。
　　灯光打开，白墨衍瞬间入戏，情绪跌宕起伏，目光远近和离，戏到情绪爆发处，额头青筋暴起，国仇家恨和至情至爱的纠缠碰撞，画面张力十足。
　　镜头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拍了拍导演的肩膀：“让我看看。”
　　“陆……陆总。”
　　“嘘——”
　　白墨衍目光一怔，在镜头下足足愣了几秒，又缓缓接上了戏，把最后半段演完。
　　陆染拍了拍手：“没想到我家夫人演技这么好。”
　　导演喊停，白墨衍从威亚下来，呼吸急促，捂着脸长长叹了一口气，陆染一出现，他差点没有撑下去。
　　导演把这一条反复观看：“很好，太好了，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中间停顿的这几秒恰到好处，这才是情感的极致运用。”
　　白墨衍嘴角抽搐，是因为陆染在，导演故意这么说的吗？
　　陆染挑了挑眉：“张导，我没有给你选错人吧？”
　　“小白一直是我很欣赏的演员，多亏了陆总，我们才有机会合作。”
　　“张导谦虚了。”
　　白墨衍这才明白，这戏是陆染硬把他塞进来的，他长这么大没走过后门，没想到结了婚，竟要靠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男人来找工作，这令他感到十分难堪。
　　陆染说：“今日难得有空来看我夫人，见他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张导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和我联系。”
　　“陆总客气了。”
　　“你们都忙，我不便打扰了。”
　　陆染起身走到白墨衍的身边，温柔为他擦了擦汗，眉眼里都是心疼：“别太辛苦。”
　　差一点，白墨衍就被他骗了，他明明是带着炫耀来的，就像拥有着无数棒棒糖的臭小孩，嘲笑着你的一无所有。
　　白墨衍推开他的手，走到剧场外，陆染一掌勾住他的脖子，嗅了嗅味道，搂在怀里：“又生气了？”
　　压到了腺体，白墨衍后颈一跳，立刻拉开距离。
　　陆染收起他的虚情假意：“你在戏里的深情款款呢？在戏外只像个木头。”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你想要拍戏，我投资一部戏给你拍，你怎么反倒来怪我。”
　　白墨衍气的糊涂：“你凭什么干涉我。”
　　陆染冷下脸，口气微怒：“凭我是你老公，你说，你有几日没回家了。”
　　“这几天忙。”
　　“刚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在故意躲我？”
　　“没有。”
　　白墨衍有些委屈，他的确是顾着背剧本忘记时间了，这儿离家那么远，他没有车又没有人接，夜深了只能睡在剧组。
　　他知道陆染工作很忙，也许晚上还在应酬，想要打个电话，又害怕自作多情。
　　陆染被他散发的信息素刺的头痛，多日不见，瘾又犯了，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想见就说不想见，要不是父亲问我你去哪，你以为我想来吗？”
　　白墨衍鼻腔酸了一下：“是这样么。”
　　“我就没有见过谁，像你一样嗜戏如命，你那么喜欢，就一直留在这里好了。”
　　“……”
　　“你若是有戏里的千分之一，兴许我会多喜欢你一点。”
　　白墨衍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喜欢。”
　　陆染又被气到了，瞪了他好一会儿，摔上车门走了。
　　白墨衍捂着脸，蹲在地上平静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陆染的一瞬间，他的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那种所谓情绪的爆发，在镜头下一览无余。
　　可是一开口，又被打回原形，是我真的不够让他喜欢，是我让他连逢场作戏的耐心都没有。
　　白墨衍承认自己太冲动了，这部戏是他投资的，不代表我没有能力把戏演好，可他来过一次，就不会再来第二次。
　　接下来几日，白墨衍不敢在剧组留夜，每天打两个小时的车回家，却不见陆染身影，也许是工作忙吧，也许不知道他会回来，也许……连一次好好说话的机会都很奢侈。
　　有一天下着雨，天色晚了，久久打不到车，白墨衍鼓着勇气给陆染打电话：“你可以来接一下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