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亨利似乎轻松了许多，双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和亚瑟一起转身往湖边走。
　　大家在实验室里吃过晚饭才离开，饭后走走更健康。皎洁的月光照在湖面，平静的湖水美的像一面镜子，倒映出湖边山林的影子。
　　亨利见亚瑟带着一丝迷恋看着湖面，于是问着，“想游一圈？”
　　亚瑟一愣，摇摇头，他怎么会浪费难得的二人时光。
　　亚瑟叮嘱，“你回养老院后注意安全，现在那里全是克拉克的人，要是被发现你帮着威廉偷了盖世的血样，克拉克不会放过你。”
　　亨利侧头看他一眼，知道亚瑟在为自己担心。
　　想着被克拉克抓住的下场，亨利轻快的问着，“如果，克拉克把我也关进牢房，像盖世那样，你会怎么做？”
　　亚瑟停下脚步，微微皱眉看着他，对视良久，嘟嘴问出一句，“你怕疼么？”
　　亨利差点笑出来，点点头，“怕。”
　　亚瑟的表情倒是很认真，思索着又问，“那，你怕死么？”
　　“还行。”亨利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双手抱肘想了想，“除了不能再继续保护你，有些遗憾，除此之外死没有什么可怕的。”
　　“那行。”亚瑟轻松的点点头，“殉情吧，你真的被克拉克抓住了与其被痛苦的折磨不如我们一起死，这方法最好了。现在的我对变回鱼的形态已经没有那么的渴望，我倒是更希望能和你有着相同的体态，躺在一张床上聊天。”
　　亨利轻浮的笑容慢慢收起，“干嘛突然说这种让人受不了的话...”说着亨利推着亚瑟把他抵在身边的大树上，温柔的吃掉对方的嘴唇。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打野战，但也许因为刚刚聊过生死，所以这次特别忘情。
　　换作以前，事后亚瑟一定会边娇气的打亨利边调侃，‘我就知道散个步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今晚，他久久抱着亨利没有动。
　　“亚瑟？”亨利坐在地上，靠着大树抱着他，揉揉他的头发。
　　亚瑟把头埋低了一些，静静抱了很久，他才轻轻说着，“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亨利应着，来回抚摸他的背。
　　有时候亨利想，要不要放弃帮助威廉复兴人类社会？这样他和亚瑟就能在一起久一点。但转念一想，按大局观来看，让藏西蒙继续统治世界，人类社会民不聊生，甚至很快人类就会灭绝。所有的兽人也都违背自己的意愿活着，他们再也没有办法变回无忧无虑的动物，他们取代了人类，不仅仅是占用到更多的资源，而更多的是他们牺牲了原有作为动物的快乐，被迫付出不必要的心力和时间，这才是世间最大的悲哀。
　　要为了一己私利，为了和爱人短暂的相拥而至万物生灵于水火？亨利良心上过不去。他也相信，事到如今亚瑟就算是深陷爱河，但也依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明白自己的使命。
　　手表亮了，亨利扫了一眼，鸟族的不雅视频上了网络头条。他好奇的打开查看，竟然是一段泄露出来的芝芝和盖世狱中偷欢的监控录像。
　　视频突然消失，亨利刷新网络怎么搜都再也搜不到。
　　亚瑟也看到了视频，明了的说着，“一定是克拉克找人撤回了消息，再晚几秒，估计全世界都会知道他囚禁了同族的猎隼。”
　　亨利思索着，“盖世，他其实应该是我们的人。”
　　“没错，朋友的朋友是朋友。”亚瑟想着盖世和山姆的关系，“如果你能救出盖世，山姆一定感激涕零。”
　　“救盖世，谈何容易。”亨利觉得充满正义感的亚瑟很可爱，轻轻捏他的鼻子，笑着问，“刚刚是谁叫我小心？这才过了多久，就怂恿我去冒险？”
　　亚瑟一愣，笑了出来，改口说着，“朋友的敌人是敌人，虽然是藏西蒙指使，但芝芝是真的害死了多多的爷爷，他的情郎是死是活你就别管了。”
　　亨利逗他说着，“正义感一秒之间被狗吃了。”
　　亚瑟笑着将他扑倒在地，“喂你再说我就亲你咯！”
　　太可爱了吧，这也算威胁？“乐意之至。”亨利抱着他转身就把他压在了下面。
　　.
　　亨利当然明白亚瑟对自己的爱以及对正义的纠结，照顾亚瑟入睡后，他纵身飞入苍穹离开月亮湾，在高空给山姆打电话。
　　“山姆，你说想为盖世做点什么，我现在回养老院，如果能见到盖世，你有没有话想对他说？”
　　山姆激动极了，‘你有办法见到盖世？光明正大的给他带口信？’
　　“当然不可能光明正大。”亨利笑，“我会试着找机会，这你不用担心。”
　　山姆很信任亨利，在特工小组里，亨利的年龄最大，给人一种信服感。
　　山姆坚定的说着，‘亨利，你告诉盖世，我一定会救他出来的！’
　　这句承诺意义非凡，亨利反问，“你这么说他会带着期待等你去救他，但是你真的有办法救他出来？”
　　山姆很热血，带着发誓的口吻说道，‘我说到做到，大不了我带着两万军队杀进养老院，谁敢拦我救人，我就要他的命！’
　　“别激动，我们理理头绪。”电话那头是匹烈马，他太冲动了，亨利让他冷静下来，“第一，你要是暴露了身份，克拉克会告诉哈查尔你还活着，你杀哈查尔必定难上加难；第二，不管你有没有成功救出盖世，藏西蒙都一定会全世界通缉你，他一旦发现你已经归顺欧曼狄，欧曼狄也会被牵连，甚至丧命；第三，你得以大局为重，你的军队现在得听威廉指挥，不能擅自轻举妄动。”
　　亨利的头脑比山姆清晰的多，山姆承认自己做为特工小组的一员简直是太嫩了。
　　‘好吧，那请你帮我转告他，叫他别害怕，要坚持挺住，说我已经知道他在牢里受苦，告诉他我会想办法救他出来。’
　　亨利穿过对流层，在平流层展翅飞行，风吹着他的头发往后躺，红色右瞳在黑夜里炯炯发亮，“可以，我看一会儿能不能找到机会见他一面。还有，我需要一个信物，最好有个东西能让他知道我和你是朋友，让他瞬间放下戒心。”
　　‘可是我们没有什么信物，我们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但没暧昧到相互送东西的地步。’
　　亨利笑，“那有没有什么话是只有你和他知道的？我不能花太多时间跟他解释来龙去脉，我只需要让他瞬间知道我是去帮他的。”
　　山姆灵机一动，‘对，我们给一颗星星起过名字！那颗星星叫‘自由之光’，我们对着那刻星星发过誓说我们的友情永远都不会变，自由之光见证了我们的关系！’
　　“好的，我挂了。”
　　‘等等，’山姆叫住他，问了别的话，‘亨利，这都几点了，晚饭后就散会了，你怎么现在才回养老院？’
　　山姆换了话题聊天，亨利随意的答着，“呃...亚瑟住在月亮湾，我刚刚和他散了散步。”
　　‘散步？月亮湾景色优美，的确是个谈恋爱的好地方。’顺口说出来的话，山姆自己听了都吃了一惊，‘天呐，我怎么会说出‘谈恋爱’这个词？’想着山姆忍不住问他，‘话说回来，你和亚瑟是一对儿吧？’
　　亨利勾起嘴角，“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今天没有近距离和你们挨在一起，但我隐隐闻到你们之间有相似的气味。’
　　“鼻子这么好，不知道还以为你是狗呢。”闲聊拉近了他们的距离，亨利又问，“你保留的兽性特征是什么？”
　　‘强健的体魄，和比所有马都敏锐的嗅觉。’
　　“你竟然保留了强大的嗅觉？”亨利觉得真是不可思议，“我以为这是犬族的兽性特征。”
　　‘那这就算我的一个特长吧。’山姆八卦的说着，‘我还闻到多多和威廉的气味儿是混的，也就是说，他们开会之前做过。我还偷偷闻了波士和黑加，他们混在一起的味道更浓。’
　　亨利唏嘘，“你这特长专门用来干这个？”
　　山姆笑了出来，‘不是不是，顺便顺便。’
　　亨利看着下方的标志建筑，开始下降俯冲，“不说了，我到了。”
　　.
　　今晚养老院有些热闹，虽然克拉克撤销了网络不雅视频，但大家还是笑着讨论平日看上去唯唯诺诺的芝芝竟是那么骚气的鸟。
　　亨利回院长办公室前去隔壁串了个门，他脸上邪气的那抹笑让高管同事们知道自己能和他们同流合污。
　　“去哪儿快活了？”一个鸟族兽人问着，“听说你有恋人，那条美人鱼以为你和芝芝有奸情，之前跑到养老院来说要杀他。”
　　“没错，鱼都很傻，没脑子。”亨利伸出食指在太阳穴旁转了转，笑着摸到裤裆，“不过我挺喜欢，他上床后特别野。”
　　另一个鸟族兽人笑着接话，“所以你是忙完了才过来？”
　　这群坏家伙，亨利当然听得懂他说的‘忙’是什么意思，耸耸肩调侃，“可不是，不把我榨干，他不放我走。”说着他很自然的坐到大伙儿中央，随意的按着手表，“说起芝芝，刚刚我看到视频了，还没来得及回味视频就被撤销了，真是可惜。”
　　一个同事一脸得意的打开手表，直接投影，“我们监控室传出去的视频，来我给你看高清版。”
　　亨利看着画面，微微眯眼，“刚才就想说，这么好的东西没有声音，看得不过瘾。”
　　“没办法，克拉克首领特地换了无声监控头，西蒙大人有时会去盖世那间牢房查看，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可不希望每字每句都被我们这些下属听到。”
　　亨利心里一惊。那间牢房只录图像没有声音？真是太好了！
　　“之前一起工作那么长时间，我怎么没发现芝芝这么可爱？”亨利玩味的摸摸嘴角，起身挑眉说着，“我去看看他，他大概还不知道我们所有人都看过他骚情的姿态了。”


第93章 我哪有挑逗你？
　　亨利做好准备，深呼吸后推开盖世牢房的门。
　　盖世赤着上身坐在地上，芝芝枕着他的大腿睡着了。宽大茂密的褐色羽翼招拢盖在芝芝身上，这是最让芝芝安心的大被子。
　　听到响声，盖世抬头看向门口。
　　亨利用力关上门，芝芝警觉的惊醒，他看到亨利赶紧起身，行点头礼，“亨利院长。”
　　亨利带着调戏般的轻笑，走向他们，口里说的话却和表情不符，“听着盖世，这里的监控只录画面，录不到声音。我是来帮你的，好好听我说话，别让监控录下不该有的表情。”
　　盖世睁大眼睛看着亨利，芝芝怯怯拦在盖世前面，问亨利，“你要对他做什么？”
　　“让开。”亨利的脸是朝着监控的，他扒开芝芝时监控录下他邪恶的表情。
　　亨利粗鲁的拉起盖世，重新将他绑在一起的双手挂到屋顶挂钩上，行动中一直让自己的脸故意背对镜头说话。
　　“盖世，我是山姆的朋友。”
　　盖世的头发挡着半边脸，他瞪着亨利，嘴皮尽量放松的问着，“山姆是马，怎么会和鹰做朋友？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山姆跟我说，你们在草原给一颗星星起了名字，叫‘自由之光’。”亨利轻蔑的歪着嘴角，摸上盖世的羽翼，“我没有多少时间跟你解释，他说告诉你这件事，你就能知道我们是朋友。”
　　“你真的是山姆的朋友！”盖世眼眶发热，他太久没有听到来自朋友的关心，“他还好么？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亨利走到盖世侧边，抬手无情的戳向盖世羽翼根处还未愈合的伤口，盖世顿时疼的面部扭曲，对着镜头嘶吼，“啊——！”
　　亨利调整挂钩的高度，让盖世双脚微微离地，他把盖世转过去，背对摄像头也背对自己。
　　芝芝想阻止亨利吊起盖世，他拉着亨利的袖子问，“既然是朋友，就不要再折磨他了！”
　　亨利直接反手擒住芝芝，假装去亲他的脖颈，看了一眼监控，抱着芝芝退后去了监控正下方的死角。
　　亨利放开芝芝，快速的交代，“你和盖世刚刚做的那些情事被监控录了下来，养老院所有的鸟族兽人都正聊着视频当笑话调侃。如果问起来，就说我是看了视频后来调戏你的。”
　　盖世背对他们身子用力挣扎，做出想转头看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山姆让你来找我，你会不会有危险？”
　　“我自己会小心。”亨利答着，“山姆知道克拉克有多么凶残，他怕你坚持不住。他说他会想办法救你出去，希望你再痛苦也别放弃活下去的信念。”
　　盖世艰难的点了一下头，含着泪说出真相，“克拉克答应芝芝，只要成功提炼出我体内的再生基因就放我和芝芝回草原。帮我转告山姆，不要来救我，我不想他为我丧命。”
　　“我会传达你的意思，保重。”亨利转身看着芝芝，“如果克拉克没有遵守放盖世走的承诺，我们在想办法救他出去。”
　　芝芝用力点头，面前的亨利院长就是他的希望，“我明天能来找您吗？”
　　“被我羞辱还来找我，这太可疑。没有我的吩咐不要和我联系，在其他地方碰面，也尽量避开我。”
　　交代完后亨利把芝芝推倒在地，他们重新暴露在监控下，芝芝趴着没动，亨利则是大摇大摆的离开。
　　.
　　山姆算是和盖世联系上了，亨利夜里给他回话，山姆让亨利再去问问盖世真的离开监狱后能不能加入自己这边的复新人类计划？
　　亨利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复新人类的计划越少人知道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