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未秋看了看药店外停着的车,里面似乎还有人,不用多想,里面肯定坐着一定是夏时的小妲己。
“祝你今晚愉快。”萧未秋拍了拍夏时的肩膀,正准备离去。
“诶对了。”夏时叫住了他,“麻烦你转告一下以忘,半个月前,Lesley来纽约找过我。”
“然后呢?”
“她说想要做性转手术。”夏时付完款,把那印着羞羞图片的盒子收到裤兜里,动作洒脱,更像在在收起一个烟盒。
“温茉要做性转手术?”萧未秋震惊了,“为什么?”
夏时点了点头,“她说让我把手术安排在下个月,等我陪完小狐狸度过发情期,回纽约之后就给她做这个手术。”
温茉想要做性转手术这事情若是公开了,定会引起一阵风波。
可是,自从那天温茉离开医院后,萧未秋和何以忘就再没有听说过有关于温茉的任何消息。
回到家后,萧未秋向何以忘陈述了这件事。
何以忘懵逼了,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她这是啥cao作?
“夏时有说她要转成什么性别吗?”何以忘问道。
萧未秋挠了挠头:“我没问。”
何以忘思索了半晌。
艺术领域大多都是心思细腻、多愁善感的Omega云集,在艺术领域中的Alpha多数都鹤立鸡群,他们常常会有更多Omega想不到的创意。
再者,物以稀为贵,在艺术领域能够登峰造诣、出类拔萃的Alpha,往往能够引领一个时代。
温茉这是要放弃自己的地位?
何以忘只能这么认为。
啾啾忽然来蹭了一下何以忘的裤腿,还站了起来,前爪伸向他,要抱抱。
何以忘把猫抱了起来,像哄婴儿一般拍了拍啾啾。
但是他的思绪一直没被打断。
或许是因为有愧于自己与母亲姜莉,选择放弃自己的权威和地位,隐退江湖。
这也许是她想要弥补当年犯下的过错,却又弥补不了,只好通过自损的方式,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宝贝儿!”
萧未秋一声叫唤把沉没在千思万绪中的何以忘拉扯了回来。
何以忘被吓了一跳,笨拙地回应了一句。
萧未秋把验孕棒递给他,“快点,别墨迹!”
差点忘了正事的何以忘把猫放下,然后迫不及待地接过,然后去洗手间。
萧未秋等在外面,踱来踱去的脚步没个安宁。
啾啾站起来扒拉着洗手间的门,嗷嗷叫个不停。
“狗哥,乖哈。”萧未秋摸了摸啾啾的脑袋。
这几分钟,真的是漫长得没有边际。
何以忘出来了。
啾啾很担心,一直在叫喊,生怕这个铲屎的会从里面出不来一样。
萧未秋满脸期待。
只是何以忘低着头,垂着眸,脸色阴沉,很是沮丧的模样。
萧未秋看到这般模样,也猜到了结果,于是他并不打算明知故问,轻抚何以忘的后背:“没事儿,咱不难过,来日方长,想要多少个就多少个!咱现在就造宝贝去!”
说罢,萧未秋将何以忘横抱而起。
谁知何以忘却憋不住笑了出声,把验孕棒递到萧未秋眼前:“笨蛋!”
萧未秋没搞清楚状况,一脸懵逼地看着他手中的验孕棒。
白色的试纸上,两道鲜艳的红线无比显眼。
“阳性!”何以忘不再修饰自己的喜悦。
萧未秋欢呼起来,高兴得差点把手中的何以忘直接扔到地上去。
何以忘摸了摸小腹:“经过老公的不懈努力,这儿又住了一个可爱的小小小秋啦!”
第79章 有两个小小秋呀
啾啾早有预料,它早就能闻到长头发的那个两脚兽身上的味道与以往有不一样了,所以既担心又焦虑,这几天总是乖乖的,不找茬,不拆家,萧未秋铲屎的日子,它也乖乖地把屎拉在猫砂上。
萧未秋膨胀得能飞上天与太阳肩并肩,他想把何以忘抱起来转个圈,但是又怕乐极生悲,所以把啾啾抱了起来,“狗哥你早知道的对不对?嗯?”
看着萧未秋努力克制住自己欣喜若狂的模样,何以忘忍俊不禁。
萧未秋擎着啾啾,狂吸它毛茸茸的肚子:“我老婆进洗手间的时候,你这么紧张,就是担心我老婆,对不对?”
狗哥:这铲屎的肯定是傻了。
狗哥表情很无奈,又给了萧未秋一巴掌。
吸取了上一次教训后,这一次怀孕,萧未秋一刻不敢怠慢,也不愿意请保姆,除了自己把事情落实,没有什么能够让萧未秋放心。
他们还没将怀孕的事情告诉萧华剑。
萧未秋知道自己老爸性情比较张扬,要是告诉了他,那全世界都得知道了,包括蒋家和杨誓安。
他们怕杨誓安又做小动作,所以暂且隐瞒了此事。
而且何以忘的肚子大得有点快,事情隐瞒起来有点困难,所以干脆连门都不出。
而萧未秋直接在家办公,二十四小时与何以忘形影不离,偶尔在家里视频开会,交代了事情之后,又忙着去伺候何以忘了。
这次怀孕,肚子大得快,过了几个星期后,何以忘的腹部肌肉没了,腰部的曲线也渐渐直了起来。
状态开始变得懒惰无比,何以忘又是每天睡到海枯石烂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
就算睡眠充足,可是何以忘还是很疲乏,浑身无力,呕吐头晕,没有胃口。
萧未秋也没闲着,熬粥,煮药,还有一大堆家务全揽在身上,除此之外还有公司的事务,忙碌不堪。
何以忘有时候会看到这样的情景,萧未秋一边蹲着铲着屎,一边在跟项目合作集团说公事,朝着站在猫砂盆上的狗哥笑容满面地喊着“刘总”“秦总”“什么什么董”,啾啾竟然还“喵喵喵”回应。
一人一猫,各说各话,鸡同鸭讲,竟然交流顺畅。
看到这情景,何以忘总是憋不住笑。
过了一个月,何以忘的体重上升得非常快,身体无比沉重,肚子也比上次增大多了许多,何以忘担心出了什么问题,于是萧未秋陪着何以忘去孕检。
医生面目和蔼,问何以忘:“这几天是不是非常的疲惫?体重增加得非常快?”
何以忘点了点头。
“两个宝宝,怎么可能会不累?”医生看了看B超,笑着告诉何以忘,“是对双胞胎哟!”
萧未秋和何以忘异口同声:“两个?”
“对。”医生看着B超中的影像,“都已经两个月了,两个胎心都很稳定。”
两人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拢嘴。
已经两个月了,怎么也瞒不住,所以萧未秋把何以忘怀孕的事情告诉了萧华剑。
一听说何以忘又怀孕了,而且还是两个,萧华剑高兴得放下电话就带着覃叔和一大堆补品营养品直奔城西。
“爸,您一下子拿了那么多东西来……”何以忘看着一箱又一箱海参花胶鹿茸燕窝进口钙片从车里被搬出来,还想伸手帮忙。
萧华剑严厉地指着沙发,对何以忘说道:“你坐好,别动!”
“爸,我来!”萧未秋马上把那些大箱小箱安放好。
“以忘,我还买了保暖大衣给你,你赶紧试试看看合不合身。”萧华剑把大衣展开来给何以忘,“入秋了,天气有点转凉,一定要保暖。”
何以忘受宠若惊,有点不适应,穿上了大衣之后,“爸,这衣服很合身。”
萧华剑打量了何以忘,笑着问道,“这些补品什么的,你吃进身体里都是给孩子的,这件衣服,是爸给你的,喜欢吗?”
“喜欢。”何以忘有点难为情,点了点头,“谢谢爸。”
萧华剑不反对萧未秋在家办公,还叫凌妈来照顾何以忘。
何以忘并不排斥这一次萧华剑叫来的保姆。
凌妈是覃叔的Beta伴侣,在萧家老宅的时候,就跟何以忘很熟悉,在家还能帮萧未秋搭把手。
又过了一段时间,何以忘越来越疲惫,总是葛优瘫在沙发上看电视。
啾啾则在他的肚子上趴着,像个守卫,静静地手护着里面的两个小生命。
萧未秋也不轻松,刚刚开完会,严肃的面孔终于松懈了下来,他伸了一下懒腰,活动四肢。
已经有好多天足不出户地待在家里照顾成天睡的何以忘,萧未秋也有点闷了。
“老公,我想去公园走走。”何以忘走进书房,替萧未秋按揉了一下肩膀。
“对了,我们订的那一对戒指到了,咱们去拿吧,顺便出去走一走。”
凌妈递了那件萧华剑送给何以忘的大衣:“外面起风了,夫人穿多一件衣服。”
“谢谢凌妈。”何以忘笑了笑,接过大衣。
去拿戒指的路上,何以忘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于是问道:“老公,杨誓安说,你画了很多我的画像,是真的吗?”
“他怎么连这个都告诉你了?”萧未秋疑惑。
“他说他发现了这些画像之后,才知道自己是我的替身。”
听到“替身”二字,萧未秋难免会面露难色。
他总会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
不论谁是谁的替身,这些时光,都那么漫长,那么煎熬,不会有人愿意别人的影子。
总之,这都挺过来了,身边的人还是何以忘,但是却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何以忘了。
“你是不是想看我画的画?”萧未秋笑了。
“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你会画画!”何以忘眼睛亮了起来,“秋妃,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臣妾以前是美术生,总是偷偷去冰场,偷画龙颜,请皇上恕罪。”萧未秋笑着道。
何以忘被他说的话逗笑了。
萧未秋也笑了:“就算是杨誓安撕毁了很多我的画,他也是撕不完的,我的画全在老宅,床底下的大箱子里。”
“你以前美术生,那你怎么又当了萧风的总裁?”何以忘刨根问底。
“还不是因为爸。”萧未秋解释道,“原本我和萧未寒两兄弟,就要有其中一个继承家业的,萧未寒在钢琴方面造诣颇深,所以我爸希望他继续在音乐领域发展,所以就牺牲我热爱的事业,来承担这份又沉又重的责任。”
何以忘听了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去了多伦多训练的时候,我也拼尽全力争取到了去魁北克做交换生的名额。”萧未秋继续说道,“所以冒充萧未寒在你身边待着,是我蓄谋已久的了。”
何以忘想起来了,这也是为什么那时“萧未寒”身上有股很重的丙烯颜料的味道。
“你画油画多?”
萧未秋点点头,“等会儿我给你看看,我在魁北克的时候画的你。”
何以忘开始期待了。
回了老宅,萧华剑看见何以忘穿着他送的衣服,心情大悦,连忙吩咐给何以忘冲泡了一壶红糖姜水。
萧未秋带着何以忘来到了小阁楼,这里是个很小的画室。
已经很久无人问津了,到处都是灰尘,墙上还钉着几幅几何素描。
“宝贝儿你先在外面等等,我收拾一下。”萧未秋把何以忘扶到楼下去。
灭霸竟然蹲在楼梯口,朝何以忘歪了歪头,然后摇起了尾巴。
大抵是因为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吧,灭霸也成为了温柔的巨人。
何以忘在楼下和萧华剑聊了一会儿天,竟然也开始逗灭霸玩了起来。
过了半晌,萧未秋终于把那个荒废了许久的画室收拾好了,拉开窗帘,午后的阳光倾洒进来,无比温馨舒服。
何以忘踏进阁楼画室,就被挂在墙上的那幅三十六寸的油画震撼了。
那是自己,是吻冰的自己。
画面中,白花花的冰面被渲染了高贵的淡蓝色,身姿倾斜的何以忘亲吻冰面,皎洁无暇的花瓣为衣裳,宛如一枝面向月亮而绽放的茉莉花躺在晶莹泠泠的冰面上。
画中的冰刀扬起了满地冰花,每一绺都精细勾勒过的发丝上,还挂着璀璨的冰晶,何以忘收不起这满身的星辰,艳丽而清雅地绽放,是他唯一的选择。
每一寸线条,都恰到好处,弧度就像精密计算过一般,多一度或者少一度,这画面都不美了。
“我不知道我应该夸我自己太美,还是应该夸你把我画得太美。”何以忘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这幅三十六寸的油画。
萧未秋也看着油画,欣然笑道,“送给你。”
“这画你画了多久?”
“不记得了。”萧未秋盯着画面中的美人,骤然想起了自己的青春。
何以忘四处看了看萧未秋的画,却又被另外一幅吸引了。
画面中,自己在小路上骑着自行车,而前面站着的,不知道是萧未寒还是萧未秋,背景是火烧云正灿烂的黄昏,小路的花坛上开满了茉莉花。
“这幅画……”
这是藏在何以忘记忆深处的场景,这明明是萧未寒向自己表白的画面啊。
很快,何以忘就意识到了,当年表白的,不是萧未寒,而是萧未秋。
原来,就连最初次的心动,都是属于萧未秋的。
萧未寒根本不曾占有任何的爱意,这一切的一切,都应该属于萧未秋。
“这一切都应该属于你的。”何以忘骤然泪目,“对不起,这么多年,我……”
他又想起了曾经自己对萧未秋的种种伤害,何以忘真的很想穿越回去,一个耳光扇醒那个被蒙在鼓里的自己,这一切都是自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