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未秋竟可做到比他早起,做好早餐热在锅里,然后陪着何以忘骑车跑步回来之后,一起吃早餐,再上班。
出门次数越来越多,邻居们才知道住在自己隔壁的是花滑世界冠军。
他们常常都在湖边跑步遇到遛狗的老夫妇,何以忘笑容总是挂在沾染了晨曦的脸上跟他们打招呼,狗狗也朝他摇尾巴。
在初秋微凉的晨光中奔跑的时候,感受到肌肉的燃烧,何以_脚c a r a m e l 烫_忘才感觉它们还属于自己,仿佛重获新生。
冰场那边也为了营业慢慢开始忙碌起来,虽然还只是试业期。
同时,何以忘也在考虑是否回去做教练。
何以忘看了很多次常栎柠的比赛视频,他越来越欣赏这个年轻的选手。
最后他还是选择抓住这次机会,如果可以,常栎柠可以替他弥补遗憾,拿下下一届的冬奥冠军。
教练得知他愿意回来后,高兴得不行,马上让何以忘回来以前的冰场,做他的助理教练,与学生熟络起来,慢慢交接。
穿上冰鞋的一刻,犹如身经百战的将军重新披上有点生锈的铠甲,何以忘在帮助训练的同时,也做着恢复训练。
可是他不肯在人多的时候练习,所以训练完之后,何以忘回自己的冰场练习跳跃。
新赛季又开始,常栎柠升上了成年组。
何以忘做助理教练,时刻观察着常栎柠的生活。
常家住在岷净山附近,离冰场比较远,所以几年前,两姐弟在冰场附近租了一个房子。
常栎春被禁赛后回了岷净山,所以常栎柠一个人住。
常栎柠眼眉与常栎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眼中好像更多倔犟,发色比姐姐的更浅,总喜欢穿着红色的连帽卫衣,戴着黑色口罩。
这个小Alpha非常刻苦,跟他爱偷懒的姐姐截然相反。
不论是陆地训练还是冰上训练,常栎柠都会超额完成教练布置的任务。
而且,常栎柠还因为常栎春和陈以缘一起陷害何以忘的事情,替常栎春向何以忘道歉。
这让何以忘心里又对他增加好感度,而且庆幸自己的选择正确,这个孩子确实可以替自己完成心愿,于是,他对常栎柠作出了更长远的规划。
何以忘负责了常栎柠新节目的编舞,关于技术动作和节目内容,他跟常栎柠讨论了很久。
“何教练,您觉得我在这里加一个4F如何?”常栎柠拿着小分表递给何以忘,凑近的同时保持着安全距离,让何以忘闻不到他身上的信息素。
何以忘看似不在意他的这些动作,其实全都看在眼里,这些小动作为常栎柠在他心里好感度倍增。
常栎柠世锦赛的新节目,何以忘负责编舞。
给他指正动作的时候,何以忘尽量都不直接触碰他的身体,常栎柠更是毕恭毕敬,跟在何以忘身后跳,肢体接触不敢有一丝越界的举动。
这个赛季,常栎柠刚刚杀进成年组,并没有满载而归,反而因为过度劳累紧张而发挥失常。
赛季结束,教练正式退休,而何以忘也正式成为“何教练”。
训练的地点也移到了何以忘的新冰场。
原本以为可以与他愉快地相处下去,但是何以忘才发现,教练离开了之后,常栎柠这才原形毕露。
第49章 “应付这个会发情的”
赛季结束后,常栎柠时常闹情绪 。
何以忘以为他常常闹情绪仅仅只是因为比赛的失利。
久而久之,何以忘就不这么认为了。
虽然常栎柠每天一如既往地早到冰场训练,且最晚下冰收鞋。
何以忘为他设计了方案训练与以前教练的方式不太一样,可是常栎柠从来都没有按照何以忘所说的任何计划进行。
对于新教练的命令,常栎柠更不会服从,渐渐地变得越来越叛逆,甚至有时连训练都不来了,让何以忘在冰场干坐等了几小时。
他很是苦恼,越严厉,常栎柠越抗拒。
这天,何以忘坐在冰场旁边等了一下午。
常栎柠又没来训练,他长叹一口气,把冰刀套放在一边,自己上冰练习。
常栎柠的叛逆,可能还是因为常栎春,因为何以忘的这场诉讼,让常栎春永久失去了比赛资格, 常栎柠记恨何以忘。
能解释得通的只有这一点了。
可是,常栎春被禁赛,并不是何以忘的错啊……
他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一切而已。
正当他思索着,在冰上助滑一段距离,向前准备起跳,想完成一个阿克谢尔三周跳,但是没有成功,摔倒在粗糙的冰上,把他的双手摩擦出血。
何以忘咬着牙撑起身子,卖力地站起来吹了吹手上的伤口,又向前滑。
这几天发情期,为了训练,他必须注射抑制剂出门上冰训练去。
对于花滑运动员,练习不摔跤才是不正常的事情,何以忘对这种疼痛感既陌生又熟悉。
练习完之后,浑身都是伤,身为Omega,痛感会比别的人更加剧烈,更何况是现在正在发情。
但何以忘面不改色,套上冰刀套,朝更衣室去。
忽然听见Alpha更衣室里有人在讲话,何以忘经过仔细听了听,是常栎柠的声音。
他停下脚步,朝Alpha更衣室看去,虽然没有看到他人,可是他听见常栎柠的声音与空旷的更衣室中的回音交织。
何以忘听见常栎柠一个人在说话,并判断他正在打电话。
“晚上我回岷净山,你等着我回来,咱一起吃饭。”常栎柠的声音颇不耐烦,“冰场是他家的就是麻烦,想待到什么时候就待到什么时候……为什么非要在这个冰场练?因为这里的冰好啊!这里的冰是我滑过所有冰场里,与奥运会的冰面最像的冰面了。”
何以忘没有了表情,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 常栎柠声音又从更衣室里出现:“何以忘还在冰场上,我还想等他走了 ,悄悄自己练一会儿再回去的……”
停顿了几秒,常栎柠又道:“……谁他妈服他管了,我一个Alpha竟然还要被一个Omega管着?啊?我他妈偏要跟何以忘对着干!我要自己练,才不被他管……”
何以忘拧紧眉心,站在Alpha更衣室门前,等着他出现。
远远地又听见常栎柠说了一句:“妈蛋的烦死了,我晚点打给你,等我应付完这个会发情的……”
第50章 顶撞何教练
常栎柠懒散地从更衣室里出来,穿着那件常穿的红色连帽卫衣,迎面撞上面带微笑的何以忘,吓了一个激灵。
何以忘一言不发,笑容标准得没有瑕疵。
常栎柠耸了耸肩,“教练,我这几天易感期,是真的不太想训练。”
何以忘没有说话,保持着假笑,凝视他的眼睛,盯得他浑身不舒服。
常栎柠知道他一定是听见了自己刚才的话,索性不作掩饰:“什么嘛,我说的是实话呀!教练你本来就会发情,有本事就撕开贴腺体贴证明你没在发情啊!我怕我易感期,正好你在发情期,这不就……”
“闭嘴!”何以忘攥紧拳头,努力克制自己想揍他的冲动。
常栎柠不屑地笑了笑,理直气壮,“我说错了吗?Omega不都一个样吗?平时一个比一个会装矜贵,发情的时候管他三七二十一就把Alpha的那玩意儿往自己身体里塞,教练不会吗?何况教练还没被标记……”
何以忘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双眼通红无比。
“教练还没被标记,其他Alpha不久可以碰了吗?”常栎柠见他努力克制怒火的样子,反而得寸进尺。
何以忘实在没想到常栎柠会这般放肆,愤怒的同时却也失望不堪,何以忘想甩出的拳头又被自己理智死死地拽住。
“别再来找我。”何以忘怒气达顶峰时,语气平静得可怕,“别让我在看见你。”
常栎柠还以为他会揍自己,然后找教练体罚的借口换教练,谁知他冷静得如此可怕,让他措不及防,愣在原地。
“爱练不练,滚。”
常栎柠在他犀利的眼神下有一丝惴惴不安,害怕受到更多的责骂,他还是走开了。
在不远处,常栎柠回了回头。
何以忘的眼神依旧锋利如刀。
常栎柠不禁加快脚步小跑出去。
往后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看见常栎柠出现在冰场,气恼至极的何以忘也没有心情上冰训练。
他太容易被自己的情绪主导,烦躁就犯烟瘾,总是要翻出萧未秋藏起来的烟和打火机,抽烟解闷,但又因为找不到而发脾气,想要出去买又被萧未秋按住。
“你冷静点!”萧未秋把他抵在墙上,语气很冲,但是在何以忘看来,这就是凶。
烟瘾犯起来的何以忘非常易怒,发情期也让他情绪十分不稳定,他一把推开萧未秋,烦躁地大吼一声,十指伸进头发里抓了抓。
萧未秋语气又软了点,从他后面紧紧搂着他,释放来自安抚欲的信息素,轻抚他的手臂。
哄他得刚柔并济,结婚那么久,萧未秋也找到路数。
温柔的威士忌香味弥漫,何以忘嗅到这股气息的时候,起伏的胸膛稍微平静了一些。
这个姿势保持了一阵子,等到何以忘彻底平静下来后,萧未秋收起信息素,“抽烟只会让你越来越烦躁,不如想想怎么解决问题。”
“萧未秋……”
何以忘点了点头,挣脱他的怀抱,蜷腿坐在沙发上,扶着额头,长叹一口气,“对不起。”
“哥哥竟然还会对我说对不起呢!”萧未秋若无其事地调侃,还笑眯眯的,样子有点欠揍。
何以忘懒得理他,看了看手机,拿起来想拨打教练的电话,可是在按下拨打键前,他的手指又顿住,最后还是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不能抽烟,那就用喝酒代替,何以忘走到酒柜前,取了一瓶开过的红酒,抽出木塞,仰头就往嘴里灌酒。
萧未秋不想让他嗜酒形成习惯,便肆意释放信息素,然后伸手夺走酒瓶。
不料没拿稳,随着清脆的玻璃破碎声,深红色的葡萄酒染红了萧未秋的白衬衫。
何以忘呛到了,他还没缓过神来,就被萧未秋重新按到墙上粗暴亲吻。
有点窒息,何以忘换了口气,换了个方向回吻。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萧未秋觉得纵欲发泄也胜过他借烟酒消愁。
顺便他想趁着他在发情,好好亲热一下。
酒精麻醉和信息素吸引,最终落得满床狼藉的结局。
这次发情,何以忘有点体力不支,一觉醒来,全身就如被抽去骨头一般。
萧未秋埋在他的胸前沉沉睡着,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呼吸平稳,微微有点鼾声,似乎在潜意识里还要贪婪着他身上的茉莉花香。
第51章 意外之意外
发情期醒来之后,何以忘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清醒时的两天后了。
一看手机,舅舅给他打了几十条信息,他眉头一皱,一条条信息仔细查看:
——【怡馨福利院院长说他找到曾经在麻雀镇那个夜店里的一个舞女,当时夜店倒闭后没有生计,走上歪路干了不干净的买卖,进局子三年,上个月出来了。】
——【她认识那个送刚出生的你去福利院的女人。】
何以忘看到有几个舅舅打来的未接通的电话,赶忙回复。
舅舅在电话中的声音有点急促,经过一番讨论后,他们决定在两天后一起前往麻雀镇。
何湘怡也一同前往。
她好不容易跟疑心颇重的丈夫编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谎,瞒着陈家逃了出来,陪着何以忘。
从车窗上看到舅舅车上坐着妈妈,何以忘十分惊喜。
“萧未秋,停车!”
车都似乎没有停稳,何以忘就从车上飞奔下来钻到舅舅车里,坐到她身边。
何湘怡终于可以没有顾忌地拥抱他,本来就觉得欠了他二十多年的母爱,再加上陈以缘的事情曝光后,她心里的秤砣终究狠狠地偏向了何以忘,想力所能及地弥补他。
岷净山这几天下了大雨,雾比较浓,路面湿滑,舅舅不得不把车速减慢。
何湘怡看向起雾的窗户,开口道,“以忘,关于缘缘的事情,不论你接不接受,我都替他向你道歉,我没想到他会这样。”
何轩琅从后视镜看了看,没说话,把注意力集中在十分不安全的路况中。
他已经看不见后方萧未秋的车,他们似乎走散了,雾气太重,视野非常窄小,踩刹车都踩得何轩琅的心砰砰跳,有种不详的预感。
她脸色凝重,咽在齿间的话半天出不来,眼眶慢慢地泛起了红,鼻子也红肿,“我、我真的觉得我是一个很失败的母亲……”
车辆开进了十字路口,忽然有辆白车从迷雾中冲出来,撞向何轩琅的车侧身。
何轩琅还没反应过来,车轮打滑,当即漂移旋转了几圈,撞在了路边的电线杆上。
何以忘还没来得及安慰正在内疚中流泪的妈妈,就突然被这股力量拉扯,拼命抓住柄手,但也没法在突如其来的力量中找到平衡。
何湘怡抱紧了何以忘,才让他没有一头撞在玻璃窗上,只是撞在了柔软的前座上。
头晕目眩地,等何以忘甩了甩头清醒过来,四周的车窗都布满了密密麻麻地裂痕。
何湘怡满头鲜血,昏迷不醒,舅舅趴在方向盘上,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