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依便是王地主的女儿,她长的娇憨可爱,性情也很温顺,齐盛对她一见钟情,想纳她为妾,他长得肥头大耳,又色眯眯的,整个一纨绔子弟,别说王地主不会答应,王坤都不愿意。
隔了没几天,齐盛就来了王家村,只说来做客,体验一下乡下的生活,在此住一段时间,也没提纳妾的事儿。王坤本就跟他关系不错,也乐意跟他相交,就将他留了下来,谁知道他胆子大的很,竟然趁机灌醉了王坤,买通丫鬟将王依骗到了王坤这儿,打算生米煮成熟饭。
王依来到王坤的住处,才发现不对劲,挣扎时打翻了花瓶。碰巧赵大年在王家当帮工,找王坤有事儿商量,他听到动静,觉得不对劲,便闯了进来,救了王依。
他人高马大的,齐盛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他将齐盛打了一顿绑了起来,王坤知道这事后,气的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不仅王地主宠女儿,对唯一堂妹他也同样宠的很,醉酒之下,怒气冲天,拎着酒瓶就砸了齐盛一下,本来只为出口恶气,谁知道齐盛至今没有醒来。
齐盛不仅有个当县令的爹,还有个当侍郎的舅舅,根本不是王家能得罪的起的,人昏迷后他们就请了郎中,用了各种药,尝试了各种方法,齐盛仍旧像死了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地主既怕齐盛断气,万一追查起来,王坤难逃其咎,又怕齐家找上门来,神奇的是齐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来了王家,甚至不知道他出事了。
原来来之前齐盛找了个借口,说要去江南游玩一段时间,怕小厮将他的行踪告诉他媳妇,他连身边的小厮都打发掉了,平日里他不是一个人到处跑,就是跟狐朋狗友一起去游玩,家人根本没察觉到不对劲。
现在他还在王家昏迷着。
本以为他三五日就能醒过来,谁知道,一拖竟然拖了这么久,现在王地主连去通知齐盛家人的勇气都没了,唯恐齐盛一下子没了呼吸,到时候官府就要抓王坤偿命,他也因此天天处于惊恐中。
王依又被齐盛和赵大年看了身体,当时就想自尽,王地主自然不愿意看着她去死。当天根本没放赵大年回去。
想到云烈曾当过将军,身份非同一般,王地主才将主意打到李瑾跟辰哥儿身上,方圆几十里的人哪个不知道云烈是出了名的疼媳妇?如果赵家能说服辰哥儿出面求情,王坤多少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赵老太的为人,他又不愿意将女儿往火坑里推,王依知道这事儿后,以死相逼,才让他终于点头。
王地主便见了赵老太一面。
知道他有意结亲,赵老太自然喜不自胜,察觉到他话语中的试探以及对云烈的重视,还吹嘘辰哥儿对赵家的感情有多深,如果王家肯把女儿嫁到赵家,他肯定求着去压轿之类的。
现在辰哥儿却连她的面都不愿意见,王地主只觉得心底哇凉。
就在这个时候,聂之恒来到了王家,还带了个神医过来。
*
接下来的两天一直风平浪静。
一直到成亲这一日,赵老太都没再上门来,不仅辰哥儿觉得不真实,连李瑾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度以为是自己误会了什么。不管怎样,他都乐见其成,他姐姐对赵家虽然没了感情,赵大年若是一直不成亲,苦苦等着她,以她的脾气和心性很难再开始另一段感情。
现在赵大年成了亲,对她来说自然也是一种解脱。
辰哥儿一向看得清,失落的同时却又松口气。巧的是这天恰好赶上学堂休息,压轿的人虽然换了一个,妍姐儿却想去赵家村一趟,想见爹爹最后一面。
小丫头不敢跟家长说这事,吃过朝食,就悄悄将辰哥儿拉到了跟前。
“哥,我想回赵家一趟。”她眼睛红通通的,显然又偷摸哭了一场。
*
婚礼十分热闹。
王地主一向舍得在女儿身上花钱,单明面上的嫁妆足有十几箱,赵家总共就三间房子,估计都没地方放,前来看热闹的咋舌不已,只觉得王地主真是财大气粗,赵老太这次真是要发财了。
赵老太笑的合不拢嘴,整个人跟做梦似的,前几天有多焦躁,今天就有多开心,可惜腿断了,不能下去招呼客人。
赵大年仍旧是那副模样,神情木讷,明明是大喜的日子,脸上却丝毫不见喜意,见他一直摆着个棺材脸,赵老太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唯恐亲家看着闹心。
辰哥儿跟妍姐儿赶过来时,赵大年跟王依正在拜堂,拜完堂就将新娘送入了洞房,瞄到爹爹逐渐佝偻起来的背影,妍姐儿心酸的不行,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辰哥儿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妍姐儿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慌忙擦了擦眼泪,“哥,我们走吧。”
辰哥儿点头。
正准备离开时,迎面却走过来一个大娘,“哎,这不是辰哥儿跟妍姐儿吗?一转眼都长这么大啦!”
她嗓音挺大,大家顿时都看了过来。
“哎呦,还真是辰哥儿跟妍姐儿,当初离开时,才这么点大,一转眼都这么大了,辰哥儿真是越长越俊了,肯定有不少人上门提亲吧?”
“行了,辰哥儿才多大点儿,快别打趣他了。瞧,妍姐儿的个头都追上哥哥了,你们是来喝喜酒吗?”
妍姐儿的脸瞬间涨红了,摆了下手,“不是,我们就是路过。”
辰哥儿拍了拍她的肩膀,“婶子,大娘,你们忙吧,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了。”他年龄虽小,给人的感觉却十分稳重。
说完点了下头就拉着妍姐儿离开了,愣是没人敢拦他。
赵大年听到动静,走了过来,“怎么了?”
其中一个大娘朝辰哥儿他们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巴,“辰哥儿跟妍姐儿来了,刚走。”
赵大年愣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激动万分,他拔腿就追了上去,好像慢一步两人就会消失在小路边。
辰哥儿跟妍姐儿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一眼。
赵大年嘴皮子哆嗦了好几下,想张口说话嗓子眼却堵得厉害。
见爹爹眼睛通红,神情既激动又无措,妍姐儿忍不住挣开辰哥儿的手,跑到了赵大年跟前,喊了一声爹。
赵大年的眼睛越发湿润,手足无措地搓了搓手,“诶,妍姐儿、瞧我,妍姐儿都长这么高了。”
赵大年想伸手摸摸小丫头的脑袋,见她头发乌黑发亮,挽着漂亮的双髻,又怕给她弄乱,讪讪放了下手,忍不住看了辰哥儿一眼。
辰哥儿站着没动。
打他记事起,赵老太就在不停地找李琬的麻烦,小小的他想帮忙,却又什么都帮不上,那种无助的感觉,让他一度厌恶自己和整个赵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赵大年这副模样,他心底又很不是滋味。
一直到回到家,辰哥儿的兴致都不太高,他心情低落时,喜欢练字,往往多练几张也就平复了下来,小狐狸却又跳到了他怀里,爪子勾住了他的衣襟,身子在空中悬着,辰哥儿只得将毛笔放到了书桌上,伸手托住了它的屁股。
它身上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辰哥儿顺了顺它的脊背,小狐狸露出一副享受的神情,小爪子搭在了他手上,软乎乎的,辰哥儿忍不住低头亲了亲。
小爪子不受控制地一颤,顿时缩了回去。
小狐狸睁大眼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连忙又将小爪子递了上去。
辰哥儿眼底露出一点笑意,又亲了一下,将它抱到了怀里,总觉得有了它,多了很多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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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切短小都为了不剖腹,┭┮﹏┭┮我被小展附身的第四天,我要努力奋起,脱离诅咒,求亲亲抱抱,举高高~~
第14章 小狐狸求亲亲!
冬天一下子就来临了。大雪将整个竹溪村都笼罩了起来,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一直到小年,天气才逐渐放晴。
辰哥儿书桌上的书换了一本又一本,不知不觉就迎来了新年,过了年,意味着又年长一岁。
李瑾给家里的孩子各发了一个大红包,连小狐狸都得了一个。辰哥儿抱着小狐狸晃了晃它的小爪子,“快谢谢舅舅。”
小狐狸装作听不懂,神情十分无辜。让它跟其他人拜年问好,它也不搭理,只是霸占着辰哥儿的怀抱。
李瑾摸了摸下巴,跟辰哥儿道:“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童考,最近这段时间正是你最关键的时候,我原本还想替你养它一段时间,没想到它还是不喜欢我们,不如明天把它送人吧?”
“有不少人家喜欢狐狸,恰好赶上过年,讨个吉利。”
辰哥儿愣了一下,察觉到舅舅眼底的促狭又有些无奈。
小狐狸正背对着李瑾,自然没看到他的神情,它知道辰哥儿的家人都爱逗它,又怕他真有这个念头,小身体顿时绷的紧紧的,扭头冲李瑾龇牙咧嘴。
李瑾不理它,神情反而越发认真,“辰哥儿,你若舍不得,我可以送的近点,等你考完试我再带你去看看他,反正你到时候也得出去念书,早晚都要送走。”
小狐狸嗷呜了一声,眼睛凶的有些吓人,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辰哥儿连忙顺了顺它的背,“舅舅你别逗它了,它还小呢。”
李瑾摸了摸辰哥儿的小脑袋,忍不住笑了笑,“行吧,它还小呢,都听辰哥儿的。”
他身上带着一种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俊秀的眉目,微微勾起的唇,每一处都人怦然心动,这个长相别说放在竹溪村数一数二,就算搁在京城也能排的上名次。
辰哥儿的长相便随了他。
辰哥儿闻言羞赧的笑了笑,小酒窝一闪而过。
晚上,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个团圆饭。
*
吃完晚餐,辰哥儿就回了自己屋,拿出了王夫子给他布置的课业。王夫子之前是书斋的馆主,因为儿子惨死街头才闭了馆,他的书斋在整个金临城都如雷贯耳,他本身又是爱书之人,馆内藏了不少经书,除了各种经传还有不少题库。
为了应对这次的考试,他将馆内名家编纂的题库都拿了出来,都是应试的范文,各种题选,让辰哥儿研习,另外他还出了一些题目特意考他贴诗和八股文,这就是辰哥儿每日的课业。
八股文出自四书五经,辰哥儿基础知识十分扎实,王夫子并不担心,他唯一担心的便是辰哥儿年龄过小,缺乏应对的经验,为了锻炼辰哥儿,最近这段时间,他下午还会单独教授他一段时间。
课堂上他也会讲授经意,但是竹溪村的孩子有天赋的本就不多,大多都跟不上进度,他讲的都是一般夫子会教导的。
对辰哥儿却可谓是倾囊相助,辰哥儿放在学习上的时间也因为更多了,本就是个书不离手的,现在连睡眠时间都少的可怜,更没时间陪小狐狸玩。
小狐狸见他日日抱着书本,自是有些不爽,心底不爽还不忍心闹脾气,它窝在辰哥儿怀里气得天天睡大觉,偏偏唯一能帮上忙的便是让辰哥儿晚上能睡个好觉。
小狐狸也逐渐挖掘出一个异能,但凡它夜夜守着,辰哥儿就极少做噩梦。
辰哥儿的辛苦大家都看在眼底。
一个个都心疼的不行。
他住在前院,跟李瑾他们住在一起,李瑾晚上起夜,见他屋里的灯还亮着,眉头紧蹙了起来,他推门走了进去,只见辰哥儿正提笔写着什么,连他走了进来都没发现。
李瑾也不好打扰他,就站着等了会儿,辰哥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次王夫子给他出的几道题中有一个是截题,上半句选自论语,后半句选自尚书,让他解答。
辰哥儿放下笔才发现舅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李瑾进来时满腔心疼,怕他再熬夜,他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辰哥儿脑袋,故意板起了脸,“大年三十也不知道休息一下,你瞧瞧铭铭,多聪明,早早就睡下了,你倒好,每次我起来,都能发现你还在看书,平日也就罢了,大过年的也不知道休息一下,最近还越睡越晚,身体熬坏了,谁赔?”
辰哥儿被他敲的些脸红,又不敢躲,其实他也没打算太晚睡,写完就准备休息了,辰哥儿忍不住小声为自己辩解了一下。
“舅舅,比我睡的晚的多得是,我这已经是算是懈怠了,古有悬梁刺股,现在这种人也存在不少,我连困都不困,又岂算熬夜?”
“你瞧瞧自己瘦了多少斤,还不算熬夜,每天连睡觉都不足三个时辰。还不算熬夜?光线这么暗,你年龄又小,熬坏了眼睛和身体再后悔也晚了。小时候舅舅是怎么跟你说的?”
见舅舅神情越发严肃,辰哥儿不敢再吭声了,小脑袋低了下来。他个头小小的,往那儿一站莫名让人觉得可怜兮兮的,李瑾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语气也软了下来。
“你爱读书,我们不会拦你,但是你也得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知道吗?你娘嘴角都起了两个泡,纯粹是担忧的,就怕你身体撑不住,现在不过是童试,接下来还有乡试、会试和殿试。你若是不爱惜身体,你让我们怎么放心?每年考试都有人因为身体的原因倒了下来,你还这么小,真考上了,还要去外地念书,你说,你让我们怎么放心?”
家里五个孩子,李铭一向独立有主见,清楚自己不是读书的料,早就暗暗选了武术,妍姐儿跟晟晟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一贯的会享受,想让他们熬夜看个书,你嘴皮子说破都没用,萱姐儿吧,凡事只按自己的喜好来,唯有辰哥儿,总是乖的让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