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雪风默认了,万乐说:“厉害厉害。”
宁武雀问:“你们呢?”
万乐说:“我师父最厉害的徒弟是我二师兄。”
“师父说他很有天赋,”万乐如实地说,“不过这两年他一直在外面,不怎么回来了,赚钱养我师父和我们几个。”
宁武雀:“那你大师兄不难受吗?”
万乐:“我大师兄是条狗。”
宁武雀:“……”
万乐说:“我知道你们说的意思,我从来也没有嫉妒过他,可能因为我们两个感情比较好。”
欧阳雪风说:“也可能就是不会嫉妒别人的人。”
“都会有吧,”万乐无所谓地说,“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万乐坦然道:“如果不是和二师兄关系好,我可能也会嫉妒他的天分吧,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想‘为什么不是我呢?’。”
宁武雀:“你二师兄叫什么?也许我听过。”
万乐:“不可能啦,他从来不混你们的圈子。”
“我师父最喜欢二师兄,”万乐说起来一点难过也没有,反而很骄傲,他说道,“因为他什么都学得快,做得好,我学三遍的东西,他一遍就会。”
欧阳雪风也来了兴趣:“什么时候引荐一下?”
万乐:“也许过几天就来了吧。”
宁武雀多少有些不信,没有搭腔。
万乐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骆文端打来了电话,他接起来,骆文端说道:“下课了吗?”
“早就下课了,”万乐说,“你那边怎么样了?”
骆文端在那边训了张得意一句,似乎让她老实做作业,不要偷听,然后走出房门,对万乐说道:“家长给我道歉了,上午就已经道歉了,但是我还不知道要不要同意。”
万乐:“不同意能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骆文端有些愁,说道,“要给张得意转学吗?”
万乐知道他这样问,肯定是自己非常茫然了,如果是平时,骆文端不会征求别人的意见。
万乐:“为什么是张得意转学?那几个孩子不能转学?”
“上午见了班主任和校长,”骆文端说,“说如果我不接受道歉的话,就不收那几个学生了,让他们家长自己转学,但是我怕张得意因为这件事,以后在这个班里受到孤立。”
万乐:“……”
万乐也有些茫然了,他说道:“那怎么办?”
骆文端叹了口气。
万乐试探着道:“张得意怎么想的?”
“她想个屁吧,”骆文端说,“今天那小孩刚给她道歉,她马上就点头了,说‘没关系’。给我气的。”
万乐“哈哈”大笑,骆文端也笑了,有些无奈,说道:“你说不欺负她欺负谁啊?”
万乐:“善良没错啊。”
“那怎么办啊?”万乐又问。
骆文端问:“你现在干什么呢?”
万乐说:“在外面,你还记得那天那个女鬼吗?”
“记得。”
“正要去她家呢。”万乐说。
欧阳雪风几人在旁边听着万乐打电话,此时欧阳雪风做了个嘴型,示意“骆文端”?万乐点了点头。
骆文端说:“去那干什么?”
万乐:“这就说来话长了,你要不一起过来看看?”
欧阳雪风听见了他邀请骆文端,不太赞同地皱了皱眉头,万乐就当没看到,骆文端犹豫片刻,说道:“可以吗?”
万乐:“没危险,来呗。就是可能有点吓人。”
骆文端看了眼门内的张得意,想了想,说道:“好。”
万乐就是试探性地邀请了一下,没想到骆文端真的同意了,估计是因为实在太心烦意乱了,想出来转转。
万乐说:“那正好,我正好把今天的笔记借你,特意今天好好记了。”
骆文端:“那我背上书包,稍等我一下,我打车去。”
万乐:“到时见吧。”
万乐把电话挂了,几个人盯着他,万乐道:“干吗?”
宁武雀:“为啥叫他来啊?”
万乐:“反正都要忘的,无所谓吧。”
欧阳雪风:“还是不要让普通人太多地掺和进来比较好。”
“那我就不去了,”万乐说,“他今天心情不好,我只是想带他出来走走,要不你们去,我陪他逛逛。”
几个人:“……”
宁武雀:“你不来怎么搞啊!”
万乐一想也是,保不齐还是要叫王娜娜出场的。他一耸肩,示意:“那没办法了。”
朱小炜说:“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
万乐:“?”
朱小炜:“你怎么跟每个人都关系这么好?”
“没有吧,”万乐莫名道,“还有谁啊?”
朱小炜:“武韫啊。”
万乐梗了下,没话说了。他对武韫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可能因为没有任何想法,所以才会不避嫌,让大家觉得他们两个很亲密。
宁武雀等人则和万乐不一样,他们从小生活的环境和普通人相去甚远,交的朋友都是同门师兄弟,混迹在人群里难免有些格格不入,自然而然地觉得自己和普通人不是一路人,带着些骄傲。
万乐说道:“可能我比较讨人喜欢吧。”
朱小炜若有所思。
骆文端几乎和他们四个一起到了王娜娜家的小区楼下。这是一个比较老的小区,没有设置门禁,谁都可以进,骆文端背着双肩黑色书包下了出租车,今天穿了件蓝色的卫衣,白色内搭,浅蓝色的牛仔裤,迈着长腿向他们跑了过来。
欧阳雪风说:“你……”
骆文端:“?”
“这卫衣什么牌子的?”欧阳雪风问。
骆文端看了看,说道:“不知道,给张得意买衣服逛街的时候随便买的,你要不看看?”
说着把领子给翻了出来,欧阳雪风看了眼,不认识,然后说道:“等我拍个照。”
欧阳雪风道:“好了。”
万乐:“你有没有想过……”
欧阳雪风:“?”
“这只是件普通的卫衣,”万乐说,“是因为他穿着才好看?”
欧阳雪风:“……”
骆文端完全抓错了重点,指着自己的卫衣说:“不会,看见这个logo了吗?很有设计感,这衣服不普通。”
欧阳雪风抓对了重点,问万乐:“我问你,你觉得我俩谁帅?”
宁武雀:“不是吧你。”
朱小炜:“你好自恋。”
万乐一丝犹豫都没有:“骆文端啊。”
欧阳雪风:“?”
骆文端:“?”
骆文端转移话题:“咱们能进得去吗?”
万乐说:“我说的是真的啊。”
骆文端一把搂过万乐,让他闭嘴。
欧阳雪风的外貌也很出众,但是气质类的帅,皮肤白,个子高,说话不紧不慢,又有一头长发,身上有一股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古意,不过相处久了其实也是个大男孩罢了。而骆文端是单纯的英俊,或许没有哪一方面特别出众,但是一眼望过去就是个帅气的少年。
万乐说道:“他们私下叫骆文端校草呢。”
“没有私下,”骆文端说,“你当面不也是这么说的?”
万乐:“怎么了,我真心实意的。”
只不过是骆文端每次听到了都会觉得他们在开自己的玩笑,没当真过。
宁武雀说道:“别比美了,咱们到底怎么进去?”
几个人齐刷刷地看向万乐,万乐:“看我干什么?我哪知道啊。”
朱小炜道:“这种旁门左道你不是最擅长了吗?”
万乐说:“我不会奇门遁甲,学不会,太难了。”
宁武雀道:“我也不会。”
欧阳雪风:“我也不会。”
“那东西不是人学的,”朱小炜说,“我反正早就放弃了。”
骆文端问:“把王娜娜叫出来,让她在里面开一下不行吗?”
所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019章 初现端倪(五)
骆文端之前在自己家里面见识过鬼把骆领领推倒,便知道鬼也可以碰触到实物,便随口问了一句,没料到把几人问住了。
万乐说:“……有道理。”
朱小炜扶额,顿时感觉自己前十六年全都白学了,居然让一个普通人一语点醒梦中人。
万乐把王娜娜叫出来,让王娜娜进了屋里,从里面把门打开,几人进了屋。
骆文端把窗帘拉上,对宁武雀说道:“可以开灯了。”
万乐说道:“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骆文端说:“电视剧看的。”
灯一打开,客厅里雪白的瓷砖上面喷射开来的血迹也映入眼帘,触目惊心,可以看得出当时的情况有多惨烈。
宁武雀问骆文端:“你说你大晚上的来这种地方散心?”
骆文端看了眼万乐,他是没说过自己为什么想过来的,那就是万乐告诉的他们。骆文端道:“我从小胆子大,这不算什么。”
欧阳雪风说道:“我打听过,死因是刀伤,据警方说,王博壬用水果刀杀了自己的老婆之后,又捅了自己几刀,流血身亡,所以现场很血腥。”
骆文端说:“不太像。”
几人看向他,骆文端说:“看沙发的痕迹,像是妻子在沙发上被杀的,你坐在上面。”
骆文端推了下万乐,万乐坐在了沙发上,骆文端拿着手机,假做水果刀,冲着他走来,万乐下意识躲了下,骆文端说:“正常情况下,即使是自己的丈夫,也会跑开的吧,不会坐在这等着被杀。”
“是的,”万乐已经知道不是两人自杀了,但还是觉得骆文端反应很快,他道,“是王娜娜动手杀的,因为她是鬼,所以她死前没有防备。”
骆文端有些意外,说道:“他们女儿?”
万乐说道:“这就吓人了吧。”
宁武雀四下望了望,说道:“这里没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王娜娜却好像很接受不了待在这里,状态非常不对劲,阴郁地站在一角,盯着他们几个人。
欧阳雪风说:“你真的是自己想杀了自己的父母吗?”
真的到了这里,万乐便感觉出欧阳雪风的怀疑不无道理,如此血腥残暴的凶案现场,真的很难想象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所为。而且万乐总觉得王娜娜并非是这样的人。
骆文端看不见王娜娜,他把窗帘拉开了个小口子,看了眼外面,他们家里住在七楼,此时大部分家里都已经开了灯,骆文端抬头看去,对面楼上是黑的。从这个角度,因为高度差,他看不清楚对面的房间是什么样的,但是只要不拉窗帘,对方可以看得清楚他们的客厅。
万乐说道:“你是不是受到了谁的蛊惑?”
王娜娜忽然道:“滚开。”
几人愣了下,看向她,王娜娜说:“滚啊。”
怨气忽而暴涨,黑气缭绕,却直冲着骆文端而去,找到了这里唯一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
骆文端刚把窗帘放下,一回头,只看几人都望向了自己,愣了下,万乐反应更加迅速,兜里擦出一张黄符,火从他的指间烧起,万乐大喝一声:“躲开!”
骆文端下意识地低一低头,感觉一阵风从自己的后脑勺吹了过去,然后玻璃窗上发出一声巨响。
宁武雀说道:“这房间有问题。”
朱小炜说:“这你都发现了?”
说着甩出了拂尘,凌厉地一抽登时发出破空之声,王娜娜又摔在玻璃上,爬了起来,抬起双手抓住了骆文端的脚,骆文端登时感觉到动弹不得,万乐一张符纸贴了上去,王娜娜发出声嘶力竭的嘶吼声,骆文端再一抬脚,发现可以挣脱了。
朱小炜甩出拂尘,正要抽去,却忽然感觉不是很对劲,她说道:“咦?”
万乐骑在王娜娜的身上,说道:“咦什么?来个缚身咒帮帮忙行不行?”
朱小炜说:“我的气消失了。”
先天为气,后天为气。《道德经》有云:“物物生生,始开于气。”气是生命之源,而气则是后天炼化而成的功法,宁武雀一时茫然了,问道:“哪个‘气’?”
朱小炜问:“你说哪个?”
气聚则生,气散则死,气是不能消失的,朱小炜问:“你学到狗肚子里了?”
宁武雀问:“气为什么可以消失?”
万乐说:“我说……”
万乐也指望不上他们帮忙了,对骆文端说:“你帮我把我项链扯出来。”
骆文端顺着他的脖子,扯出一根红绳,鼻烟壶跑了出来,万乐指挥着他打开了鼻烟壶盖子,万乐对骆文端道:“再掏张符纸出来。”
骆文端从他兜里一摸,摸出大概一百张,骆文端:“……”
欧阳雪风说:“我来吧。”
“用你的符吧,”欧阳雪风说,“看来你们长瓴的符很强。”
万乐念出缚身咒,将王娜娜收进鼻烟壶中,长长地出了口气,欧阳雪风说:“我的气也不见了。”
万乐说:“我也是。”
“那你还能用得了符咒?”朱小炜问。
万乐:“看不出我很勉强吗?”
“这里不对劲,”万乐说,“我之前就不明白,你说王博壬功法并不一般,那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被自己的女儿反杀,原来问题出在这里。这房间有阵法吸气,只要走进这里,气就越来越弱,流失的气全都到了王娜娜的身上,她至阴,气至阳,她自然承受不住便会狂怒,快离开这里,不然她就要爆体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