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栖眠一碗冲剂喝了十多分钟,全神贯注到忘记吞药丸,直到MG小龙团大败,才垂下头把药都吃完。
“坏事,SideWay给Hanst单杀了。”梁年说完,游戏便出来Sideway被击杀的通告。
再往后看,下路不断被光顾,没有闪现的辅助就像一个行走的补给站,被逮着对付,中途上单TP下来一次,不但没打出效果,还把自己闪现打没了,败兴而归。
“这局难打了。”谢栖眠说。
严教练说话更不客气,直说:“除非Ain犯大错误给机会,不然MG没机会。”
下路的金克斯已经抱着鱼骨头起飞了,偏Ain也不浪,稳扎稳打地滚雪球,后期连续两波团战打得MG节节败退,不给一点翻盘可能。
“他们运营能力和2UTen有得一拼,但线上压制力比2UTen强,”严教练说,“团战找机会能力很强,他们就像针一样,找到一点缝隙就能钻进去,瓦解对方的阵容。
第三局结束,Ain拿到赛点。
赛况热烈,欧小典看他们太紧张,特地拿了几包瓜子坚果外带水果拼盘进来给他们,几人一吃开,就充满了茶话会的味道。
谢栖眠摸了个瓜子,还没放到唇边就被江野拍了手:“你不能吃。”
“……”谢栖眠缩回手,揣进口袋,使唤江野,“那你帮我剥点儿核桃。”
“核桃可以。”江野说着,塞颗草莓给他,“吃这个。”
其他人自动忽略了狗粮,一边吃一边评论上把比赛。
“上把只能说炸线了没办法,他们那厄斐琉斯都没法玩了,后期跟个切武器工具人似的。”林朝祈愿,“打满五局吧,大家看了也尽兴。”
可惜并不如他所愿,第四局Ain掏了点儿压箱底的东西,上单VN,中单露露,打野寡妇。
前期寡妇就死蹲上路,把VN当大爹养着,还召了中路过强拆上路塔,挤压MG上单的生存环境。
MG下路一改上局窝囊样,知道打野gank概率低后,在下路放开了双手,和Ain打了个七三开,算是用下路优势补平了上路劣势。
战况过于焦灼,房间里几个嗑瓜子的都不动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等他们这波中路团战。
一个绝对优势的上单VN在团战中比AD能做的事要多的多,尤其是还有中单露露保驾护航,更是所向披靡。
原本以为下路出山后能有一战之力的MG被VN轻而易举带走,奠定败势。
“只要秒了这个VN,团战就能打。”林朝说,“但中野都保他,又难打的很。”
严教练说:“他们BP留最后一手给上单,应该是看穿了MG的打法。”
“BP没办法,总不能不让别人掏干货出来,真正问题是前期放任VN发育,反去帮下。”谢栖眠说,“必然是要和上路死磕到底的,不为了自己上单发育,也要为了抑制VN发育。”
“他们下路拿卡利斯塔前期好打,打野来不来,都可以优势的。”江野说完,在众人的眼神中补充一句,“反正我可以凭自己,不用打野来。”
MG最后一局打得很韧,尽管已经劣势了,还在努力争取,下路二塔一波团战甚至还靠着防御塔扳回一城。
但VN的发育已经断层,后期打MG众人如同手撕报纸,三枪送AD回泉水洗澡。
兵败如山倒,MG大势已去,站在泉水边做垂死挣扎,最后在黑白屏幕中看着几方水晶爆炸。
Defeat.
弹幕在瞬间被点燃,早憋了一肚子火气的观众直接在屏幕上发泄。
【Xiao在玩尼玛呢,养出个VN大爹】
【浪费名额,不如让2UTen去】
【指望MG果然是不行,没赢过的人不知道怎么赢是正常的】
【寄】
【SBMG】
【想回家直接说啊,可以投降的】
【四个小时尽给你爹下饭了,战队是他妈投资水稻了?】
【丢人丢到国外去】
【晦气】
谢栖眠起身,把弹幕关了,说:“不看了。”
梁年抿唇,低声喃喃:“太可惜了……”
“准备四强赛吧,”严教练起身,“把他们输的,一起赢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9章 哥哥C我。
再见到MG队员是晚间, 他们出发参加官方录制,MG众人从门外进来,两队出征队服交错, 那么相似, 却象征了希望与失望两面。
MG没太多表情, 像往常一样和他们点了点头或者撞了下肩膀就过去了,他们队长走在最后,到谢栖眠面前时停下来, 拍了拍他的肩膀问:“这个点上哪儿去?”
“拍点智障素材。”谢栖眠回头看他们,“你们先上车, 我和老胡说两句。”
这个时候要说点什么,就摆明了不让别人听,两队人识相地走开,该干嘛干嘛去,唯独江野还在旁边站着。
“我等你。”江野说,往边上走了两步,靠在酒店的柱子下开始刷手机,耳朵里漏进谢栖眠遥远的一句开场白,“要不今晚陪你喝两杯。”
江野再走远了些,确保自己什么都听不见, 才抬头看过去,见谢栖眠揽着胡泽骁的肩膀, 在他后背上拍着,没开口说话, 只是做无言的安慰。
作为队长, 胡泽骁恐怕没有办法在队员面前失意, 就像谢栖眠无论何时都保持着积极状态一样。
他们是一样的人。
是队伍里赛场经验最多的选手, 是所有队员的前辈,心中拥了一把式微却始终不愿熄灭的火,一年又一年地燃烧。
过了五分多钟,谢栖眠和胡泽骁才分开哥俩好的姿势,互相握了握手肘,说“走了”。
谢栖眠回头到江野身边,整理了一下表情,跑动的时松软的头发轻轻飘动,嘴角是温柔轻盈的笑意,看上去并没有太多负担。
“走吧,不然赶不上了。”谢栖眠牵他的手。
江野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跑向自己,来到自己面前。
“怎么?”谢栖眠张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呆了?”
江野摸过他的手,说:”没有,走吧。”
“不会是吃醋了吧。”谢栖眠笑着问。
“是啊,你抱了他五分钟。”江野说,“抱我都没抱过那么久。”
谢栖眠:“之前一起睡的时候,抱你一整夜,怎么没有。”
“你都睡得和小猪一样了,就算抱了也没有意识,”江野推他上车,“下次来点儿缠绵的。”
谢栖眠从后面掐了一下他腰,语气上扬着:“江野,现在做人怪不要脸的啊。”
他们上车,去往拍摄场地。队员们默契地没有再谈MG战败的事,只商量一会儿完事儿到周边吃个温泉面,还被欧小典拒绝,说担心再有谁吃病了。
谢栖眠吃过药有些犯困,靠在江野肩头假寐,睁开眼见江野在全神贯注地刷手机,连自己醒来都没发现。
“看什么?”谢栖眠问。
江野立刻关了屏幕,偏头拢了拢谢栖眠的头发:“醒了。”
“这条路拐弯多,我就没睡着。”谢栖眠抱了抱他的手臂。
“那晚上吃了药早点睡,”江野说,“快点好起来。”
“嗯。”谢栖眠坐起身,问,“刚才在看MG的新闻?”
江野不太自然地应了一声,说:“随便看看。”
“这种能不看就不看了,”谢栖眠给自己理了理皱褶的衣摆,“世界赛打输了肯定都是骂声,而且比平时骂的难听的得多,看这些白给自己增加压力。”
江野垂眸,眼中神色不明,他重新解锁了手机,上面是几条关于胡泽骁的。
【不能打就退役吧,占着茅坑自己在里面当屎,真给观众犯恶心啊,快几把滚】
【爹是上官南北,Xiao是司马东西】
【收Ain多少钱啊,收Ain多少钱啊,收Ain多少钱啊】
【老子后悔二十五年前花一个小时艹了xiao他妈】
“如果我们输了,他们会用这些话骂你。”江野说。
谢栖眠失笑:“这些话都早就骂过我了,我们输不输,网上骂我的人也不在少数,和他们计较没有意义。”
“我偏要计较。”江野把这个帖子和这几个人都举报了,“谁骂你我就骂回去,谁嘴巴不干净我就告到他进警察局。”
他说的话好幼稚,但谢栖眠却避免不了地心里泛暖,他悄悄在江野耳朵上亲了一下。
江野给他亲的话说秃噜:“我更不会让他们……”
“让他们干嘛?”谢栖眠问。
“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咬人耳朵。”江野说。
谢栖眠双手一揣:“我亲自己男朋友还要打申请?”他努努唇,“那算了,不要了。”
“……”江野掐他下巴,左右摆了摆,“你想得美,一概出售,不退不换。”
谢栖眠动了动下巴,问:“你刚才说什么,继续说,不让他们干什么?”
“忘了。”
“说说说,不说今天晚上都睡不着了。”谢栖眠晃晃他的手。
江野吸了口气,不和他开玩笑:“我说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骂你。”
车停下来,欧小典起来催他们:“下车了,一会儿化妆都配合点听到没,得维护咱们战队的脸面!”
江野起身,说:“等着拿冠军吧,谢栖眠。”
谢栖眠抓着他手指跟在后面,随着急促的脚步说:“哥哥C我。”
江野顿下脚步,回头看他:“听着像别的。”
“什么别的。”谢栖眠问。
江野眉梢微动了动:“自己想。”
“唉你这人,”谢栖眠感叹一声,“我都没发现,你这几个月真的长大好多,哪还是什么野野宝宝。”
“早告诉你大得很了。”
“野野宝宝”在看完网友对MG队长的痛骂后,开始了神憎鬼厌的狂训模式,连谢栖眠练够了上楼睡觉时,他都不肯停下来,每天都做贼似的,练完了偷偷钻进房间,蹲下来看一眼熟睡的谢栖眠,然后出去外面的公共卫生间洗澡。
第三天林朝实在忍不住了,下机时皱着眉问谢栖眠:“你就真不管啊,我看江野Rank记录,这两天都是凌晨四点半才睡,下午两点又继续,一天快十五个小时训练量,真他妈是十八岁的年纪精力旺盛啊,不要命似的。”
“我让他早睡了,不听。”谢栖眠看着江野背影,“算了,保证了十个小时睡眠时间就好,让他练吧,他练了心里才踏实。”
四强队伍确定,LPL赛区的MST,外卡战神MOT,LCS主场的DID,以及LCK赛区的Ain。
大约LPL的善男信女集体在流星划过的时候许愿,愿意一生吃素,换取MST不在四强赛碰到Ain,所以MST抽签抽到了外卡战队MOT。
MOT作为今年世界赛的最强黑马,一路从淘汰赛打上来,实力不容小觑。
虽然在观众视野里,MOT比Ain好打,但他们所期望的最佳对手还是曾经被MST打败过的DID。
所谓笨逼克高手,乱拳打死老师傅,没有章法就是最顶级的章法,MOT就颇有这种感觉,因此国内观众又开始不乐观起来,怀疑MST这支病号连要被黑马冲碎。
谢栖眠的病赶在四强赛前好全了,MST全员满状态出发,在万众期待的四强赛上以3:0轻松击败MOT,江野更是在第三局游戏中豪取五杀,向观众证明世界赛只承认绝对硬实力。
而Ain在隔天3:1拿下DID,正式与MST会师决赛。
赛事官方给了一星期给决赛队伍调整训练,“你别说,天气冷起来了啊。”林朝搓搓手,“咱们出征服不顶用啊,能不能来点棉服啊。”
欧小典:“哦,你里面穿个短袖,然后怪出征服不顶用是吧?”他说,“冷就回去穿加绒卫衣,没看到江野今天都穿秋衣秋裤了吗,你年纪比人家大,穿得还比人家少,还好意思是吧。”
“爬,不带我不会说话是吧。”江野极不愿意承认自己穿了秋衣秋裤这种东西,奈何谢栖眠早上盘腿坐在他床头瞪了他两分钟,他只能不得不违背意愿套上了谢栖眠的秋衣秋裤。
结果还不合身。
“夹裆,不穿了。”江野脱下裤子,立刻越狱,“下楼训练去了。”
“我有XXL的。”谢栖眠翻行李箱,“就怕你穿不上,多带了套买大的,你能穿上。”
“穿不上。”江野极力狡辩,“谢栖眠,我现在净身高一米九多了。”
“?”谢栖眠瞪他,“内涵我矮是不是?”他扔下秋裤,“啊行行行,不穿算了,一米七七的人不配给您一米九的递衣服,我看你也别练了,晚上一病,下周三上比赛席直接一个躺。”
江野:“……”
他小心翼翼过去,拽谢栖眠手上的裤子,问:“生气了?”
“你猜。”谢栖眠说。
“我真的没那么冷啊。”江野说着,把裤子套上,极快地忏悔道,“不过这是谢栖眠的裤子,时尚保暖,长命百岁。”
谢栖眠笑得揪他耳朵。
等到了晚上,气温又降下来,他们在训练室抖脚,梁年跑来问江野有没有多余的衣服可以借给段霆,江野又宝贝起了他的秋裤:“我只有一套,是谢栖眠给我准备的。”
然后气得梁年连夜带上段霆出门买衣服。
比赛日那天气温没有回升,低到五度,场馆自信没有开暖气,众人在休息室里搓着手有点儿哆嗦。
“来了来了!”欧小典抱来五件羽绒服,“开了五公里车才碰到一家店,都已经给官方检查过了,可以穿到比赛席上。”
他猛咽口水,脸和手都冻红了,喘着气忙前忙后的,一件一件地把衣服塞进他们手里:“快穿上,暖一暖,千万别因为冷影响了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