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初吻应该是温柔的，可惜江野不算在内。
　　他把自己的灵魂丢在谢栖眠身上了。
　　谢栖眠抓着江野的头发：“痛痛痛……”
　　江野喘着气松开他, 双眼布满汹涌情.色, 不明白他痛在哪里。
　　“起来点儿。”谢栖眠用膝盖顶他的腹部, “沙发上有东西……”
　　江野轻松从他腰后的空隙里钻过去, 将他揽起来，另一只手在底下摸索了一下，发现是自己的手机放在谢栖眠颈下，膈着他的颈椎。
　　“……”真是坏事。
　　谢栖眠顺势坐起身，抬手捂住江野的嘴：“老实一点。”
　　江野看他还在自己怀里，急急喘着气，脑袋还想凑过去，被谢栖眠轻轻拍了一下嘴。
　　“……”江野在他手心里抿了抿唇，感觉到丝丝的疼。
　　谢栖眠看他眼睛一眨一眨的，松开了手，又马上指着警告道：“坐好。”
　　他在江野炽热的目光下，把扯得不成样子的外套重新规整好，又擦掉额头上的汗，缓慢地平复呼吸。
　　三人位的沙发很难容的下江野，他和谢栖眠的腿落在地板上，像是有了解不开的纠葛。
　　谢栖眠用拇指按了按唇珠，火辣辣的疼，气的准备骂人，却见江野皱着眉坐在对面，不觉垂眸往下看。
　　“……”
　　“还坐着干嘛，”谢栖眠收回腿，踹了他的膝盖一下，“去卫生间，笨蛋。”
　　江野握着他的脚踝，沉沉看了他许久，哑声道：“那你呢。”
　　“先管管你自己吧。”谢栖眠扔了一个抱枕在他身上，催他赶紧走。
　　江野被驱逐，留下一个有点儿狼狈的背影，谢栖眠看卫生间门关上，才大大舒了口气，双手按着脸。
　　很难回想是怎么搞成现在这样的，可是全身上下难以降温的热，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上一秒这个房间里究竟经历了多少暧昧。
　　他摸摸自己的胳膊和腰，叹了口气，分明都挺结实的，怎么在江野手里就像个玩具，被江野按着要横就横，要竖就竖。
　　他从冰箱里拿了灌啤酒，一口气喝掉一半，剩下的扔进垃圾桶，省得江野什么都要学。
　　稍微清醒点儿以后，谢栖眠抱了睡衣去主卧的卫生间洗澡，出来时江野正在阳台上收拾残局。
　　他拎着那个裂出雪花纹的烟灰缸，有些尴尬地说：“我重新买一个给你。”
　　“算了。”谢栖眠用纸擦了擦，重新搁在原位，“放这儿纪念你的初吻战绩。”
　　江野有点儿不好意思，给谢栖眠递了杯水，悄悄看谢栖眠的脸：“你生气了……”
　　谢栖眠曲着腿在沙发上，低声问：“吻我而已，未免太用力了。”
　　“……”江野清了清嗓子，小声说，“吻你都不用力，你才要生气吧。”
　　谢栖眠轻笑，和他在沙发上静静坐了会儿。
　　“睡觉吗？”江野问。
　　谢栖眠看时间，都快一点：“差不多睡了，明天早点赶回基地，还得上班呢。”
　　江野眼睛瞟他的次卧：“我看你家好像只有一张床，这个沙发也有点短……”
　　“委屈跟我不给你床睡似的。”谢栖眠起身，关客厅的灯，在黑暗中说，“走吧。”
　　江野从后面拉他的手，一直被他带到主卧门口。
　　“你怎么穿着白天的衣服，”谢栖眠揪了揪他毛衣袖子，“换睡衣睡觉啊。”
　　“……”江野无奈道，“你睡衣小了，睡裤……卡裆。”
　　谢栖眠忍不住笑了：“这个点可能没什么跑腿可以帮你送裤子了。”他想想江野试完睡裤憋屈的样子，又笑的不行，“早点告诉我啊。”
　　江野叹气：“忙着接吻去了。”
　　谢栖眠笑他：“不要脸。”他看了眼床，“那你今晚怎么睡啊？”
　　“我穿毛衣可以吗？”江野问。
　　谢栖眠摸了摸他的毛衣：“有点儿扎呢，早知道出门的时候让你穿件秋衣在里面了。”
　　“……有点急，忘记了。”江野说。
　　“你别穿吧。”谢栖眠掀开被子，“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一起睡了，穿不穿都那样。”
　　江野想到自己不穿衣服，登时觉得羞耻的很，难为情地说：“不穿衣服……”
　　“这时候你又纯情了？”谢栖眠上床，挪到里面躺下，“睡不睡，不睡我自己睡了。”
　　江野看他，把灯给关了。
　　黑暗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结束以后，江野掀开被子钻进来。
　　谢栖眠在中间摸了摸，发现他隔自己挺远一段距离，眨了眨眼，翻过身背对着他，一个人睡在里侧。
　　过了半分钟，江野贴到他身旁：“你睡了吗？”
　　“快睡了。”谢栖眠闭着眼说。
　　“哦。”
　　又等了半分钟，江野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放在他肩上。
　　谢栖眠顺着他胳膊摸了摸，随后转过身。
　　“你这……我感觉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你今天宿在我家。”
　　他将爪子往下移挪时，被江野及时按住手。
　　“别乱来。”江野说，“痒。”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谢栖眠问。
　　江野没穿睡衣格外羞赧，说：“我又没摸到你……”
　　“我要是今天没穿有扣子的裤子，或者毛衣没夹在裤子里，再或者没穿秋衣，”谢栖眠在他耳边低语，“那你不就……”
　　“……”江野按紧他造孽的小手，沉声警告他，“我不想去卫生间，所以你别乱来了。”
　　谢栖眠说“好吧”，真诚准备入睡的模样，过两分钟突然又动了动胳膊说：“我还想……”
　　江野掐着他双手手腕：“别动。”他扣着谢栖眠的脑袋不让他乱看，良久，说：“符合你要求得很。”
　　谢栖眠：“？”
　　作者有话要说：
　　野崽：人不自信自什么，自来水吗。


第82章 确实大的很。
　　谢栖眠说“好吧”, 躺好以后突然又说：“还有个地方没……”
　　江野把他双手手腕掐在虎口：“大的很，你别动了。”
　　谢栖眠：“？”
　　房间里静默两秒，接着响起了谢栖眠断断续续的笑声, 他将眼睛抵着江野的肩膀, 闷闷笑得停不下来。
　　“你……你别笑。”江野拍他后脑勺, “干嘛弄得我好像在说大话。”
　　谢栖眠“嗯嗯”几声，调侃道：“大的人当然说‘大’话。”
　　江野皱眉，抓过谢栖眠的手, 僵持在被窝里。
　　“干嘛？”谢栖眠好整以暇地问。
　　“……”江野纠结许久，还是没好意思, 放下他的手，“睡觉。”
　　怀里静了半晌，江野睁开眼，看见谢栖眠眼睛骨碌碌地转，便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看什么，干嘛一直不睡觉。”
　　“我还没……”谢栖眠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委屈模样。
　　“……”江野看他，“你……你怎么这么色！”
　　谢栖眠：“？”他抓着江野的肩膀，凑到他眼前，“要不要开灯看看我的嘴巴, 谁啊，给我咬破皮儿都。”
　　“你也咬破了我的。”江野说。
　　“我再不咬你我要先撅过去了！”
　　江野深吸一口气, 不再和谢栖眠顶嘴。
　　说没有在一起不接吻的是他，控制不住强吻了谢栖眠的也是他, 现在怎么能怪谢栖眠咬他一下。
　　就是谢栖眠打他一巴掌, 他也是要老老实实受着的。
　　“对不起, 我……我下次……”
　　谢栖眠：“对不起, 然后下次还继续拿我练是吧？”
　　江野大胆道：“你要是肯的话。”
　　“就你聪明。”谢栖眠像挠小狗下巴似的挠了挠他，“我刚才说的，是这里——”
　　他指尖顺着江野下颌落在他喉结上。
　　江野不自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喉结便在谢栖眠指腹下滚了滚。
　　“是因为长得高吗，感觉特别突出。”谢栖眠说，“每次看你吃饭，都动得特别欢快。”
　　江野被他的说法逗笑了，说：“你自己也有，摸摸自己的不就知道了。”
　　“我这不是没你那么夸张吗，”谢栖眠仰头摸了摸自己喉结，“可能我还在发育吧。”
　　江野哭笑不得：“行的，你到八十岁都还在发育。”他长手长脚地将谢栖眠圈进怀里，“睡觉了，再聊下去我睡不着了。”
　　大约是接吻耗尽了体力，不然就是江野睡在旁边格外好眠，谢栖眠很快有了困意，揪着江野的手指很快就就睡着了。
　　第二天，江野不负所托地睡出乱糟糟的姿势，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手放在了谢栖眠肚子上。
　　“可惜了，”谢栖眠捏他耳朵，“要是你先醒岂不是还能美一会儿。”
　　他拿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从江野怀里出来，又随手给他掖好。
　　等江野醒来，床上就只剩下自己，他掀开被子准备找谢栖眠，惊觉自己还是昨天那幅没穿睡衣的模样，当即又顿了顿脚步。
　　“谢栖眠？”他连续大声叫了两次都没得到回应，只能光着下床，找到自己昨天白天的衣服。
　　低头套裤子时有点儿膈，江野低头，从内裤边缘抽出一张被压住的窄窄便签条。
　　上面潦草五个字——确实大的很。
　　“……”江野腾的一下脸红，跟被谢栖眠一.夜.情以后在床头柜发现一叠钱似的。
　　他将那张便签抽出来团在手心里，套上裤子以后冲出门要找谢栖眠算账。
　　刚转了两圈就听见客厅门打开，江野急匆匆走过去，见谢栖眠拎着早餐进来，还被他吓得倒退两步。
　　“杵门口做什么呢，吓我一跳。”谢栖眠躬身穿鞋，刚抬手江野便从他手里接过东西，配合得极好。
　　江野讪讪：“我刚醒来，在找你。”
　　“还能丢下你不成，”谢栖眠换好鞋，“何况这里是我家，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去买早餐了吗？”江野托着热乎乎的早餐，“十一点半了还有卖？”
　　谢栖眠洗手：“楼下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深夜豆浆，一直有东西吃的，一会儿出门我指给你看，下次你醒的早可以下去买。”
　　“……嗯。”江野嘴角没压住，还是露出个笑。
　　谢栖眠说的可是下次醒来呢！
　　他脸上精彩的表情没被发现，谢栖眠专注地拆了袋子：“稍微吃点儿，回基地两点再蹭个午饭，状态满满开始今天的训练。”
　　江野一下就有点失落，谢栖眠瞄他脸色：“怎么，不想回基地还是不想训练啊。”
　　“不想回基地。”江野咬了口包子，“想……住在你家。”
　　谢栖眠骂他：“哦，不想游戏想恋爱。”
　　“我没有……”江野大口吃着，咽下去以后说，“我回了基地会努力练习的，只是……才住了一晚上，快乐的时光好短。”
　　谢栖眠给他打开豆浆：“你喜欢的快乐时光就是不穿衣服啊。”他笑着，“快吃，不然回到基地他们都醒来了，肯定要逼问我们俩昨天去哪儿了。”
　　“谁敢。”江野说。
　　“好好好，不敢不敢，谁敢在你队霸头上动土。”
　　简单吃了早饭，谢栖眠和江野穿戴整齐地出门，在门口时江野拽住他，往他手心里塞纸条：“是你写的？”
　　“不然是谁写的？”谢栖眠问，“家里还有第三个人？”
　　江野咳了咳：“你……你什么时候悄悄……”
　　“我没有，本人手脚干净。”谢栖眠摊手，“我只是觉得昨晚入睡有些困难，不知道床上长了什么东西，一直顶着我，害我二十多分钟都没睡着。”
　　江野：“……”
　　“还不乐意呢，”谢栖眠把那张纸条展开，“满满都是夸人的好话。”
　　江野受不了他指着那几个字，飞快抢了藏进自己口袋里，关上他身后的门：“出发了！”
　　好不容易回到基地，谢栖眠松了口气：“我跟你说，要是晚上我收到交警扣分你要赔我钱。”
　　“他们凭什么扣你的分。”江野理直气壮道。
　　“因为单手开车是要违规的，”谢栖眠上楼时央求他，“哥哥，要么别牵我的手，要么确实去学个驾照。”
　　“……”江野悻悻道，“等世界赛打完，我就去学。”
　　谢栖眠揪他头发：“真棒。”
　　刚准备拉开训练室门，梁年就冲出来，双手一拦：“嘚！”
　　“学门神呢这是。”谢栖眠按他脑门儿，“吃饭没啊。”
　　梁年鼻子在他胸前到处乱嗅，被江野捏着肩膀拎开：“你干什么？”
　　“你干嘛撵我！”梁年倒退着走，控诉道，“我在阿眠身上闻到了一股非比寻常的味道！你们昨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我今天早上去阿眠房间找他，都没有人在！”
　　江野嗤了一声：“你还有早上？”他一顿，发现更严肃的问题，“你为什么一大早去他房间？”
　　“这是重点吗？！你们先坦白，昨天晚上做什么去了！”梁年扒拉谢栖眠的手，“必须告诉我！”
　　段霆看他呶呶不休的模样，将人拽回座位：“你不是说你还有十几个小时没有播吗，上号去。”
　　“我今天听不到阿眠去哪儿是没办法上播的！”梁年怪谢栖眠，“你还和江野一起回来，说明你出去玩不带我！”
　　谢栖眠冲他招招手：“过来，告诉你昨天干嘛了。”
　　梁年蹦着冲到他脸颊边，谢栖眠便低头同他说。
　　江野盯着他俩窃窃私语，看梁年突然捂住自己的嘴朝自己望过来，而且还惊恐害羞地低头，江野越觉得不对劲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