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和谢栖眠,烬加蕾欧娜的组合本就打主动,但对面一手萨勒芬妮加金克斯,手长的很,打起来也每占多少便宜。
“打野能来吗,谢栖眠马上到六。”江野问。
段霆正反了对面一只野怪,扫了眼地图,选择停下脚步:“可以,不过他们都有技能?”
“全技能都在。”谢栖眠说,“可以来一波。”
江野上一局憋的慌,这局开始就不停在下路换血,可惜对面跟潭死水似的,几乎是完美地承接了他们所有的攻击,还倒比江野多吃十个兵。
眼见着江野逐渐急躁起来。
谢栖眠和2UTen下路交战几年,深知以叼叼的风格,他们这次Gank不一定能收获什么东西,但怎么也得帮江野打出气势来。
“行吧。”段霆说,“先看萨勒芬妮,别让她把技能放出来。”
谢栖眠提前排了眼,快到六时站在兵线末尾,没有要动手的姿态,反倒是萨勒芬妮为了女票江野伤害,在草丛边反复徘徊。
“两个兵。”江野说。
段霆在塔下等待,只看江野和谢栖眠从5级升到6级,开E技能进入黑雾。
谢栖眠瞬间开大,大招中心对准了萨勒芬妮,江野站在攻击范围内,开出一发致命华彩,准确横在萨勒芬妮头上,谢栖眠没有冒险依靠E技能指上去,直接闪现给Q技能眩晕,帮助江野拿到这个人头。
只被减速的金克斯早在一瞬间后撤,远距离a了一下就没有再管萨勒芬妮,卖的相当果断。
拿了一血,江野还是不太满足,问:“我想越塔杀AD。”
“不越,金克斯双招在,还有夹子,抗塔会抗死一个。”谢栖眠说。
江野坚持:“换着抗,我大招能杀。”
烬大招“完美谢幕”,可以进行四次射击,对已损失生命值造成百分比伤害,且第四发必定暴击,伤害极高。
犹豫就会败北,江野追着金克斯,段霆看他已经上了,只能冲塔,谢栖眠皱眉,比段霆先E上去,金克斯一个闪现躲掉他的E技能,没被眩晕,江野在远处架狙。
嘭!
第一发狙空。
江野挪动鼠标,对准金克斯的位置:“留一下她。”
嘭!
第二发狙空。
谢栖眠没有闪现,防御塔伤害极高,外加金克斯的伤害,被留在塔下。
You have been slained!
已经打到这个地步了,至少也要一换一,段霆抗塔强杀,却踩住金克斯的夹子,被短暂地禁锢。
嘭!
第三发命中!
眼看着金克斯残血,段霆也刹不住车,只想现在把金克斯杀了,同时,江野第四发绝命狙.击发出。
嘭!
金克斯治疗加速走位,躲过最后一击致命伤害,调头对准段霆,三下机关枪,配合防御塔伤害,再次拿下人头。
Double Kill!
MST下路只余江野一人。
江野收了枪,站在兵线之前,第一次在赛场上感到彷徨。
“江野,吃兵线。”谢栖眠强迫他清醒,“把兵线推进去,然后回城。”
江野机械地操作着英雄,心头像被压了块秤砣:“我……我的,我没狙中。”
赛场上讲究鼓励式教育,谢栖眠安慰道:“没事,好好打,我们这局阵容扎实。”
劝慰的话终究只有安慰作用,落不到实处,MST这把阵容本就是双AD,脆的很,下路和打野劣势以后,2UTen雪球越滚越大,尽管MST后期尽力发挥,仍然无法追上2UTen三路的发育。
“别灰心,基地没有爆炸就不算数。”谢栖眠说,“我们有强控,还有两个AD,只要一波团战,就有推上高地的机会。”
依旧是大龙团战,谢栖眠和林朝抱着必死的决心上去卖,开出两个完美大招,江野远程狙.击,完美谢幕精准连杀两人,再甩出一个致命华彩,留住人以后闪现用“低语”的第四下,杀了2UTen场上仅剩的输出打野!
解说在场外大喊:“立功了!一步杀一人!这才是江野的烬,于杀戮之中完美盛放!”
大龙被MST顺势收下,转中路推到门牙塔。
2UTen的AD和中单率先复活出来,谢栖眠花了两秒权衡,说:“状态都不好,稳一下,先回去。”
“现在不推我们可能没下一次机会了,好不容易打赢一波团战,”林朝央求道,“拉扯一下,把水晶推了!”
“要走吗……”梁年纠结道:“算了,走吧走吧,听阿眠的先走吧。”
话音落了仍然没人回头,连向来沉稳的段霆也没有。
说到底,他们没有自信再赢一次团战了,所以铤而走险,用高风险换高收益,想要背水一战。
“我们有两个AD,可以推掉的。”江野兢兢业业,扎着马步推门牙塔。
一个人不走,就没有人能走,但比金克斯更快出现的是鱼骨头火箭,砸在拆塔的MST众人头上,炸掉他们三分之一血量。
拆塔速度没有被杀速度快,MST全员几乎没来得及挣扎,就在2UTen高地塔前被团灭!
2UTen迅速发起攻势,一波反推,摧毁MST高地。
江野复活出来,站在泉水里眼睁睁看着水晶爆炸。
Defeat!
江野松开双手,迷茫地看着屏幕,他摘下耳机,正好听到赛场里解说的点评——
“成也江野,败也江野。”
失败对MST来说是常事,只是这样仓促地失败,没有人能缓过来,谢栖眠第一个起身,等了其他队友一会儿,发现落单的江野,便拽了拽他的袖子:“要握手了。”
江野在座位上,抬头看谢栖眠,一双黑沉眸子里难掩愧疚,谢栖眠推他的脑袋:“回去等着挨骂,现在乖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眠崽:累了,毁灭吧。
提前请假,周五晚上有聚餐捏,码字会很晚呢,但周六中午前一定会更新!
第53章 他在被谢栖眠宠爱。
败者组不需要参加任何采访, 收拾了外设包就可以打道回府。
欧小典机票都预订早了。
“先去吃点儿吧。”欧小典说,“比赛前就吃了几个汉堡,这会儿都饿了吧。”他拍拍严教练的肩, “放松, 有什么要说的也回去了再说, 在外面呢,别让别的战队看笑话。”
他们戴着帽子口罩,上车时经过广场, 不敢看举着灯牌的粉丝,逃跑似的钻进车里。
江野没有再坐在谢栖眠旁边, 收拾了自己的外设包,老实呆在最后一排。
从吃饭到登机,所有人都保持着奇妙的默契,没有开口提一句关于比赛的事。
江野位置靠窗,和谢栖眠的位置连在一起,已至深夜,机舱内的灯光不算亮,将谢栖眠的脸照出一片灰色的疲惫。
走道上有人催促,江野不得不轻轻碰了碰谢栖眠的膝盖:“我在里面。”
他是羞于和谢栖眠对话的,心里也堵着, 不想和人说话。
可那终归是谢栖眠。
沉默地落了座,他看了眼旁边的人, 发现谢栖眠难得没有睡意,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江野从口袋里拿了一颗巧克力, 放在谢栖眠腿上。
“嗯?”谢栖眠捏起巧克力球, 偏头望向江野, “什么时候偷偷从休息室毛了巧克力?”
“就临走的时候, 随便捏在手里的,”江野不敢看谢栖眠,“我见你刚才没怎么吃饭……”
谢栖眠拆了外面的锡纸,闻闻味道:“可是主办方休息室的这个巧克力好像是盗版的,不好吃。”
江野慌张地从他手里拿回来,反复确认:“不会吧,2UTen这么小气吗?”
“你尝尝就知道了。”谢栖眠说,“很明显的。”
江野当即咬了一口,品味半天,不知是不是自己平时吃的太糙了,竟然区分不出来正版盗版。
“好吃吗?”谢栖眠问。
江野点头:“挺好吃的。”
“好吃就行。”
榛子与巧克力的香味在鼻尖舞蹈,落下每个足迹却都好像是谢栖眠的影子。
江野握着剩下的半颗巧克力,看进谢栖眠眼里。
舷窗外的城市仍然明亮,谢栖眠眼中有星星点点灯光的痕迹,以及一个被置放在最前端的江野的剪影。
他知道,谢栖眠珍视自己。
他在被谢栖眠宠爱。
“你呢,你还生气吗?”江野问他。
“生气,生你们的气,但更生自己的气,我的问题比你们大。”谢栖眠将毯子放在江野膝上,“先好好睡一觉吧,不管怎么样,今天都辛苦了,复盘留到明天。”
江野低头:“是我的问题。”
“你的问题很大,或许这次我会建议你离开一队,但现在先不谈这些,让我靠一下吧,”谢栖眠抓着他小臂,将脑袋轻轻放在江野肩头,低声道,“还有巧克力吗,我想吃。”
江野捏着拳,将自己吃剩的那一点藏起来,不好意思给,说:“我只从休息室拿了一颗,等落地了给你买。”
“好。”谢栖眠说。
——
比赛翌日是规定的复盘时间。
下午三点半,除了惯会逃避困难装鹌鹑的欧小典,MST全员在训练室坐好。
严教练眼中红血丝十分明显,开电脑时忍不住疲惫揉了揉,灌了一大口咖啡,正式开始复盘。
“要不让教练回去睡两个小时再来吧……”梁年说,“我有点怕他一会儿气得背过去……”
段霆把他撵在座位上坐好了:“别说话。”
“睡了一觉,都清醒了没有?”严教练问。
梁年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人出声,就也揣着双手。
“今天先看点别的东西。”严教练让投影仪和自己手机同屏,打开各大社交平台,找到昨晚“2UTen对阵MST”的话题。
“真强队假强队一个BO3见真章,猫屎团粉丝还在做梦靠营销的神江野起死回生,建议组团去脑科排队。”
“非要拿丽桑卓?严科不会BP可以下来。”
“2UTen:MST私厨味道好,环境靓,服务周到,下次还来。”
“开门!就你叫猫屎团是吧,我XX外卖的,你菜到家了!”
“这也能怪到教练身上?看看摇了潘森都打不过杰斯的废物梁年吧”
“AD操作没问题,就是没经验,心态不行。”
“江野给爷死!退役!”
“不会把不会吧不会吧,怎么有人觉得空两发子弹直接害死野辅叫没问题啊?怎么有人觉得W进大龙圈送人头没问题啊?竞人也开始学饭圈母狗洗地?”
“@DuanTing,你扶得起植物人的jb都扶不起上路的林阿斗”
“讲道理第二把指挥全责好吧,不肯走是真的蜜汁操作”
“MST两局拼不出一个正常人,都下放二队吧”
“@英雄联盟赛事官方,建议严查江野,绝对菠菜了”
诸如此类的“讨论”没有尽头,严教练关闭手机投屏,看着他们:“都什么感觉?难过吗?生气吗?”
这么多尖锐、甚至侮辱性的词汇,任谁看了都拳头梆硬,尤其是被喷的最多的江野。
“平时说,打输了不要看网上的评论影响心态,我现在觉得不需要这项保护,反正看不看都打成这种样子。”严教练放下笔记本,“我觉得有些话说的很对,我们队是可以解散了。”
梁年搓搓手:“教练开啥玩笑呢……”
“你们要是完全打不过,我还能认命,承认你们个人能力差,”教练站起来,积压了一整夜的怒火在瞬间爆.发,“但你们看看自己玩的都是什么!能赢的局硬是要输!谁还会对你们有信心?!”
他数落着:“一个个都说我严厉,觉得我没有别的战队的教练好,我现在告诉你们,我,和你们,我们这些人就是废锅配破盖,烂一家!”
“教练……是我们打的菜,你别这么说自己。”林朝内疚道,“我们是觉得你严厉,可从来不觉得别的教练比你好。”
梁年也跟着点头:“对对对,真的。”
“那为什么我说的话没有一个人听?”严教练问,“每次上场前我都和你们说什么了?”
他们低下头,也瞟谢栖眠一眼,不敢说话。
“我说什么了!”
梁年清了清嗓子:“……听,听指挥。”
“然后呢!你们怎么做的?”严教练说,“第二局最后一波,谢栖眠和你们说什么了?”
林朝咬牙,承认:“队长说撤退了,是我……是我第一个说不走的。”
“行,”严教练将目光转向谢栖眠,“林朝说不走以后,你说了什么?”
谢栖眠:“我没说话。”他坐直了,“这两局游戏,我指挥不当,没有约束队员的行为,更是直接导致第二局游戏的失败,对不起战队也对不起其他的队员。”
“这两把就不关阿眠的事啊!”梁年说,“要分锅也是我们四个分!”
严教练:“因为决策输了游戏,难道不是指挥的问题?”他看向其余四人,“现在抢着背锅,游戏里怎么就不肯听指挥一句话?”
林朝:“当时……我也不知道,就鬼迷心窍了,我就觉得,好不容易打赢了一把团战,再不推我们没有机会了,毕……毕竟他们比我们发育好那么多。”
“为什么没机会了?你的水晶已经爆炸了?”严教练问。
江野说:“是我说两个AD推的快,我以为能推完。”
严教练懒得听他们复述当时的心情,说:“指挥有什么意见自己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