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什么事啊!!!
陈执越想越犯,抬着温兰绪下巴的手摸到他脸颊,气愤的掐了一把,他瞪了他一眼,忍不住生气地说道:“我他|妈就不明白了,不就是亲一口嘛,嘴巴贴一下,也就那样,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搞这么严重干什么!!”
他重新对上温兰绪的目光,不甘示弱地说道:“搞得好像我不给你亲你就会痛苦死了一样,至于——”
“那你愿意让我亲吗?”这时温兰绪突然抓住陈执的手,身体向陈执逼近,缓缓说道。
陈执整个人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温兰绪已经用手环住了他的后背,他周围都是温兰绪清清淡淡的气息,这种气息不断往鼻子里钻,且越来越浓郁。
因为温兰绪的头在不断的靠近他。
明明已经开始行动了,漆黑的眼睛却安静地注视他,好像在征求他的认可。
陈执交了男朋友,对亲吻啊这类的事情知道一些,他觉得这种行为真的没什么,甚至有些无聊。反而是蓝水莹非常狂热。
但现在被温兰绪这么一搞,搞得他也觉得被亲一下很重要了。
他不耐烦地伸出巴掌按住温兰绪的头,阻止他的凑近,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温兰绪,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有男朋友。”
温兰绪果然停了下来,“你不喜欢蓝水莹。”
“所以我就要和他分手吗?”陈执挑眉,“这世上好像没这种道理。”
他一说完,温兰绪沉默了很久很久,终于,他带着笃定地语气看着陈执:“但陈执一定会这样做。”
陈执笑了,“那你自信过头了。”
“嗯。”温兰绪点头,他点头的幅度很小,只有额前的头发受了点这个动作的影响,落在他的眼前,分割了他专注的视线。
陈执慢慢收回收回笑容,他眼前映现出蓝水莹的脸,是带着点倔强感的锋利长相,笑得时候给人的感觉很温暖,而不笑的时候就显得阴冷,最让人难受的是掉眼泪的时候。
就像是想要得到糖果结果由于种种原因摔得头破血流的小孩,他想起了给蓝水莹戒指的感觉,那时他根本不懂什么喜欢不喜欢,只是觉得面前的小孩哭得好伤心,于是忍不住把戒指给了他。
没想到是把更多折磨给了他。
陈执抿唇,他从地上起来,踢了脚地上的小石子,“至少不是现在。”
说着他插着兜向前走了几步,他仰头看夜空,夜空上挂着无数颗发光的星星,一眨一眨,就像是流泪的眼睛,陈执“啊”了一声,不自禁说道:“恋爱好麻烦,我真的——”
温兰绪突然起身抱住了他,是朋友又像伴侣一样的拥抱,“小执,我刚才做错了。”
陈执被抱得退后了几步,表情有些茫然,“嗯?”
他的脸突然被捧起,温兰绪的额头贴了上来,两人近得能够交换彼此的呼吸。
温兰绪这时说道:“小执是一个不爱思考、害怕麻烦的人,我不应该让你思考这些喜欢啊在一起之类的高深问题。”
陈执瞪了他一眼,正要说话,这时温兰绪伸出食指按住他的嘴唇,“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想,你只需用站着,等着我走向你。嗯?”
陈执心头一颤。
好半天,他缓缓点点头。
而几乎在他同意的时候,温兰绪突然笑了。
随即,他的嘴唇贴了上来
——在陈执微微放大的目光下,
落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这是一个隔着手指的吻。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陈执终于受不了一把推开温兰绪,他下意识地去擦嘴唇,在温兰绪看过来后,陈执别过脸,“明天有课,走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
陈执翻墙,刚走到宿舍楼,就被欧恩一把抓住袖子,欧恩面容严肃,“执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事。”
欧恩的动作极其麻利,陈执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检查了大半,他把欧恩往外推了推,皱起眉头,“你干什么。”
欧恩抿唇,“我看看温兰绪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一提到温兰绪,陈执就忍不住生气,他一脚踢了过去,“你什么时候和温兰绪串通好的。”
欧恩被踢得可冤枉了,他瘪着嘴巴可怜巴巴地控诉道:“还不是执哥你说他是你的人,让我误会你和他的关系……”
陈执瞪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误会的,我和他像一对吗。”
欧恩看着陈执,“执哥,你住学生会次数多还是住宿舍次数多?”
陈执:“……”
“执哥,你以前消失的时候都和谁出去了?”
陈执:“……”
这不就是很正常的关系嘛。
他不想理欧恩了,绕过他回宿舍,结果欧恩追着他屁股后面一起进了宿舍,在陈执冷冷地视线杀过来的时候,欧恩无害的笑了笑,“我就想知道你男朋友的事情。”
陈执愣了一下。
他现在确实烦躁地不行,干脆坐在一把椅子上,腿撬在桌子上,说起了蓝水莹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欧恩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久,他突然问道:“执哥,你说你男朋友很聪明?”
“是啊。”陈执撇撇嘴,“你不知道他这人有多人精,骗人一套一套的,我和他再遇到的时候没想起来他,他也装不认识,被强迫的小白花可有戏了……”
说到这里,陈执顿了一下,“不过在我面前还是挺蠢的,欧恩就很忧郁,让人猜不透。”
欧恩目光一顿,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陈执皱眉。
他皱眉是很好看的,灯光从头顶照了下来,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打上阴影,脆弱而又忧郁。
欧恩手拍了拍脑袋,“执哥,等着吧。”
“很快就解决了。”
陈执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欧恩却没有解释的必要,因为太残酷了,也破坏了蓝水莹的初衷。
他坐在阿诺德的位置,随意的瞟了眼书桌,突然看到了一封信,收信人是陈执,想了想,阿诺德从嫦娥月宫的事情暴露后就被抓走了,前几天这件案子已经开庭,柔弱的阿诺德夫人出堂作证,说自己是幸存者之一,只是当年好运,得到了阿诺德父亲的喜欢,成了阿诺德父亲的夫人。
其中,他提出了一个核爆的信息量。
“诸位大人,我承认我丈夫罪无可恕,可他一开始并没有参与到这件事中,只是为了救下我,无奈成了帮凶。真正的主谋另有其人,他们在做一件很疯狂的事情,请大人们茗茶!”
柔弱的阿诺德夫人捂着胸口一边落泪一边哭诉,他的丈夫被扣押在一边,红着眼睛,眼睛里满是痛苦。
阿诺德沉默不语,背却立的笔直。
而就在刚才,他收到了消息。
——阿诺德夫人病死了。
欧恩拿起这封信,揉了揉眉头,想了想,他决定不告诉陈执这些事了,只是这信……
“陈执,阿诺德给你写的信。”欧恩说道。
陈执愣了一下,他接过信,撕开信封。
里面是几张白纸。
欧恩愣了一下,他几乎已经想到,阿诺德在准备写信的时候生怕纸张不够于是准备好几张大白纸,然而到写的时候,发现没有一句话值得陈执记住,所幸将无言之语放入信中,和思念尘封。
“怎么是空的?”陈执疑惑。
欧恩连忙从陈执手里拿过信,将白纸折叠好放好,随便塞进一本书里,他笑了笑,“没什么,没什么。”
此后,陈执一边纠结烦躁,一边浑浑噩噩的渡过。
直到星期五的一个晚上,陈执收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我是白素。”
陈执愣了愣,“怎么了?”
那边的声音有些急躁,“陈执,我知道我不应该打这个电话插足你和蓝水莹的事情,但是……哎,我只是想告诉你,蓝水莹现在可能很需要你。”
“他怎么了?”陈执问道。
“你陪他出去玩玩吧。”白素挂断了电话。
陈执手指按着光脑,若有所思。
而就在这时,光脑来电话了。
是蓝水莹。
蓝水莹扎了高马尾,穿着件白衬衫,脖颈修长如玉,脸上好像还画着妆,笑容十分灿烂。
“小执,我们去看电影吧。”蓝水莹说道。
陈执自然是答应的,他飞快的穿上鞋,跑出宿舍,正要回答,突然听到擦肩而过的学生会成员说:
“会长……会长易感期来了。”
“怎么突然爆发了,这信息素也太恐怖了。”
“除了Omega没人敢靠近吧……”
“温家不是有意给会长送Omega嘛,而且会长毕竟是贵族,婚事没定下也就罢了,没有一点那啥生活也太——”
陈执慢慢停下脚步。
“怎么了?小执。”蓝水莹温柔的声音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90章
陈执抿唇,突然想到前不久温兰绪闷着声音让他不要欺负他,他这人总是一副很靠谱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他,或许只有易感期才是最脆弱的时候了。
这么一想,他手指摩挲着光脑边沿,沉默了一两秒,陈执对蓝水莹说道:“我东西忘拿了。”
蓝水莹目光漆黑,他静静看着他,“是吗?”
“我先挂了,你把电影院地址发过来,我一会儿来找你。”陈执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光脑,飞速跑回宿舍。
和蓝水莹看电影是一定的,但温兰绪那边也要看看。
这不是一个二选一的选择。
*
当陈执打开宿舍门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咚”的一声,他愣了一下,扫了眼被他弄得乱糟糟的宿舍,却什么都没有。
陈执收回视线,扯开一把椅子敞腿坐下,他拿起光脑,给温兰绪打电话。
然而这次,本来应该一打就通的电话,这回没有立即接通。
陈执试了好几次,一无所获。他皱起眉头,想到路人说的话,心里飘过一个心思——
温兰绪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陈执光脑上突然收到一条消息:
没事。
消息是温兰绪发的。
但这更让陈执觉得奇怪了,于是他同样发消息问道:怎么不接光脑。
温兰绪没有立刻回复他,过了一会儿,才回道:
不方便。
陈执想到路上听到温家给温兰绪找Omega的话,他记得白素说过,alpha好像是离不开信息素的,他睫毛颤了一下,发消息道:
你没事就行,我先走了。
发完陈执就从椅子上起来,想到给蓝水莹说的借口,他拿起欧恩带给他的樱桃便当,装在塑料袋子里,正要走的时候,温兰绪消息发过来了。
温兰绪:你要去哪。
陈执看到这条消息目光闪了闪,他回复:
窝宿舍呢。
然后走出门口,缓缓带门。
温兰绪:你要去见蓝水莹吗。
消息发出去不到一秒,很快又撤了回去,重新编辑,这下只留下了一个“。”。
他的动作非常快,放在平时,陈执根本注意不到,但现在不一样,因为带上门的陈执没有立即离开,他就站在门口,眼睛全程盯着光脑。
当然,也看到了温兰绪全部的小动作。
陈执嘴角忍不住翘起,这温兰绪果然是易感期来了,脑子跟不上来蠢呼呼的。他摩挲着光脑,在门外等了三四分钟,突然打开宿舍门。
然后就看到了从他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的温兰绪。
温兰绪这时行动有些滞缓,看到陈执后显然而然的愣了一下,接着,他做了一个如果他意识清醒肯定会忍不住挖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的动作——、
温兰绪抱头往被子里缩,试图让陈执看不到他。
当然,这只是试图。
陈执三步并两步跨过来,眼疾手快抓住没来得及藏起来的一缕头发,“哈哈哈哈哈,刚才一开门听到响声我就感觉有问题,没想到真的是你。”
“操,你这家伙,易感期不在你会长办公室好好待着,跑我这干什么,还爬到我床上,是不是鞋子也没脱,你可真是——”
温兰绪这时好像受不了了一样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
他眼睛是漂亮的丹凤眼,此时眼眶眼尾发红,漆黑的眼睛氤氲着水汽,认真地辩驳道:“有……有脱鞋的。”
“鞋子,藏在……床底。”温兰绪从被子里又伸出一根手指,勾起弧度指着床底。
陈执:“……”
温兰绪体型算挺大一只了,脸也不是那种可怜又可爱的类型。可当他面无表情眼睛带着示意的时候,陈执莫名的竟然感觉有点可爱?
真是见了鬼了。
陈执不自在的挪过眼神,他去扯被子,“那你爬我床上还有理了。”
温兰绪睁着眼睛,他眼睛直直看着陈执,颤都没有颤一下,但从中措不及防地无端地落下两颗眼泪。
就像是从夜空掉下的两颗星子。
“因为……”温兰绪忍不住用脸蹭了蹭陈执的手,没有人性的野兽竟然像小动物一样变得乖顺可爱,他的声音闷闷的传来,“……好想你。”
陈执:“……”
过了好久,陈执缓缓抽出被温兰绪的脸压住的手指,他的手指上还有点淡淡的湿意,他深吸一口气,“那你哭什么哭。”
这不说哭还好,一说哭,温兰绪的眼睛就像破防的堤坝,“刷拉”一下开了闸,泪水时断了线的珍珠,一颗连着一颗往外滚,最有名的小哭包都没有他能哭。偏偏他本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就像流泪的不是自己一样,皱着眉头,干巴巴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