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起来,打算去找其他alpha。
虽然脖子有点痛,但只被咬一下怎么够。
然而温兰绪按住了他,“不够。”
“离优秀作业,还差一点。”
“嗯?”黑暗里,陈执看不到温兰绪的脸,但除过不休止的泪水,应该还是正经端庄的样子。
他的脸太具有欺骗性了,反正学生会,老师还有其他从事的军官,都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
陈执眯起眼,不太相信,于是问道:“真的?”
虽然温兰绪没骗过他,但万一呢。
“嗯。”温兰绪说道:“有我就够了。”
“那我要怎么配合?”陈执对作业很积极。
“多咬几口。”温兰绪说道。
陈执沉默,这样真的可以吗?他虽然怀疑,但到底和温兰绪认识这么多年了,他决定相信温兰绪一次,于是松下身子,把脖子偏到一边,“来。”
温兰绪眼睛一暗,又压了下来。
他的牙齿刺穿了咬痕下方的肌肤,注入信息素。
陈执咬着嘴唇,这次没哼出声。
温兰绪把牙齿□□后,随便拿起一件衣服擦掉脸上的湿痕,然后安慰一般的和陈执贴了贴。
怕陈执不耐烦,他很快挪开脸,又在第二个咬痕下面咬了下去。然后是第三个咬痕,第四个咬痕……这么一串串下来,一直咬到陈执咬自己的位置,温兰绪终于停了下来。
“好了。”温兰绪说道。
“哦。”陈执耷拉着眼皮,虽然被咬很难受,但只要不擦过耳朵,就能忍受。他直接瘫在衣柜里了,身上的制服崩开几颗扣子,里面的大领口垮在肩膀上,露出血迹斑斑的咬痕,他的脸偏着,头发凌乱的散在侧脸上。
是一副随便温兰绪怎么弄的样子。
温兰绪的眼睛幽深的好像吞掉黑暗,他好像完全不受黑暗的局限,捕捉到陈执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会长,你,你在吗?”
温兰绪身体一顿,陈执也愣了一下,随即他拿膝盖顶了顶温兰绪的腿,“温会长,你小弟叫你,不回一下?”
温兰绪抓住陈执的膝盖,不说话。
要是以前,敲温兰绪的门没有回应,一诺就不会浪费时间继续敲门了。
然而这次有些奇怪,敲门声又响了,敲得很急促,“会长,你真的不在吗?有人必须要见你一面。”
温兰绪还是不动。
陈执早就不想两个人挤在柜子里了,他的膝盖一使劲,甩掉温兰绪的手,对温兰绪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楞这干嘛,去啊。”
温兰绪沉默了两三秒,他从陈执身体的两侧退下来,打开柜子,自己钻了出来,“你待在这里。”
然后起身离开。
陈执会听温兰绪的吗?
当然是不会的。
等温兰绪把门碰上,他也跟着钻了出来,卧室没开灯,不过他对这间屋子也算熟悉,走了几步躺在床上。
而另一边,温兰绪走到外面的办公室,摸黑打开信息素净化装置,找到纸巾擦掉泪水。
开灯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平时正经的样子,坐在办公椅上,右手拿起笔,低头好像在看桌子上的文件。
“进来。”
门开了,是学生会的一诺,一诺的后面是阿诺德诺曼西蒙还有其他alpha。
一诺和这些alpha进来后,缩了一下脖子,他对温兰绪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声音是颤抖的,“会长,就是程序上出了点问题,然后……”
温兰绪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重点。”
一诺挺直背,一口气说道:“就是我们抓错人了,他们让我们给个说法。”
话落,他小心地看着身后散发信息素威压的阿诺德,心想,都快易感期了,不好好待着到处跑干嘛。
温兰绪放下笔,看向一诺,“那你给个说法。”
一诺:“……会长。”
温兰绪冷冷地看着他。
一诺立即转过身后退几步,九十度弯腰,“抱歉,是我们学生会的失职,我们会公开对你们进行道歉。”
温兰绪说道:“抓人的一个扣十分,没人写一份一万字的检讨。”
一诺:“……”
他觉得会长样样都好,有能力,为人低调,就是刚正不阿,不近人情,严格按照规章条例走,就连自己人也不袒护。
“是。”一诺憋屈的说道。
阿诺德也没想到学生会这么好说话,他愣了好一会儿,倒也没找茬。
不过有一件重要事情。
“温会长,陈执在哪里?”诺曼说道。
他刚才找陈执的时候,关陈执的地方灯泡和监控烂了,桌上一大片水。
他怀疑陈执和这位严谨的会长起了冲突。
“走了。”温兰绪说道。
“他他他去哪了!”诺曼急忙说道,“我们都在找他!!”
温兰绪抬起眼睛,“与我何干?”
诺曼眼睛都瞪圆了,“不是你审的吗?”
“所以你想说什么?”温兰绪看向一诺,面无表情地说道:“一诺,送客。”
等温兰绪打发走人打开卧室的门时,他就看到一堆alpha找的人正躺在他的床上。
温兰绪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了几秒,他没有开灯,摸黑走了进来,然后轻轻地坐在床上。
他从柜子里拿出药膏,在手指上晕热了轻轻涂在陈执的脖颈上,睡梦里的陈执皱了下眉头。
黑暗里的温兰绪看得一清二楚。
他手指的力道放得更轻了。
如此这般,弄了三个多小时,温兰绪才上完药,他去浴室洗了个澡,合衣躺在陈执的身边。
但只躺了十几分钟,温兰绪重新睁开眼,他轻轻抱起陈执,然后钻进了柜子里。
*
陈执第二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柜子里,还被温兰绪抱着时是有些懵的。
他强行从温兰绪怀里伸出一只手,揉了把自己的脸,清醒了几分后,他拍了拍温兰绪的头,“这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自己是睡在床上的,怎么一觉醒来就跑进了柜子。
温兰绪好像才醒,愣了一会儿,他淡淡地说道:“易感期。”
陈执一阵无语,“喜欢带人钻柜子,你还有这癖好?”
“嗯。”
温兰绪易感期的时候好像更乖一点。
陈执伸了一下脖子,脖子不怎么痛了,应该是被温兰绪上过药,他一边伸手掰开温兰绪锁住自己的手,一边说道:“谢了,哥们。”
温兰绪见陈执挣扎,乖乖地松开陈执,他把自己高大的身体往柜子角落的缩,因为太使劲,撞得柜子咯吱咯吱作响。温兰绪不动了,他语气有些焦急地说:“你要走吗?”
“嗯。”陈执说道。
柜子里太难受了,他睡了一晚上,虽然温兰绪抱着不冷,但空间太小,放不开手脚。而且温兰绪易感期状态明显不对,他待在这好像也没什么用。
真是的,他以前也没见过温兰绪有易感期,这次真的说来就来。
温兰绪听他的话沉默了好几秒,好半天他低声说道:“嗯。”
倒也没阻止陈执。
陈执蹲着往柜门前挪,他推开一片柜门,外面的光线照了进来,有些刺眼,揉了揉眼睛,陈执半只身子已经出了柜门。
就在这时,陈执感觉柜子抖动了一下。
陈执身体一顿,他转过头看向衣柜,因为有光照进来,陈执清楚看到缩在柜脚的温兰绪,顶着一张冷淡高贵的脸,一双漆黑的眼睛流淌泪水,安静而无声。
他好像极其怕光一样,但凡光往里照一寸,他就往后使劲缩。如果光不前进,他就维持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
陈执:“……”
“你咋回事?”虽然昨天知道温兰绪易感期会哭,但没有真实看到,现在看到了,他心情极度复杂。
这种复杂不亚于他第一次和温兰绪见面,他翻墙被温兰绪抓个正着,本以为要打起来,结果温兰绪对他说:“带我一个。”
“易感期。”温兰绪说道。
“……”他有些烦躁,“你之前也没有易感期。”
“本来能忍的,但是,”温兰绪说道:“忍不住了。”
陈执:“……”
温兰绪见陈执不说话,他冷静地说道:“你走吧,走之前把柜门关上,再把药,带上,早中午三次,记得涂上,不想自己涂就找个beta,疼了你直接告诉他。欺负你就打他。”
“你真的没事?”陈执皱起眉头。
温兰绪一顿,他漆黑的眼睛再这一刻流转了一圈水色,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不过很快他放弃了,因为他易感期真起来的时候很没用,陈执看不到才好。
“嗯,……柜门带上。”温兰绪说道。
这也是他第一次真实渡过易感期,好像除了心情很难受,很想抱着人不想见光好像也没什么。
“行。”陈执另半边身子从柜子里滑出来,然后应了温兰绪的话,给他关上柜门。
这个密闭的空间,因为少了一个人,突然空旷了起来。
温兰绪疑惑,为什么突然间,就觉得这深不可见的黑暗也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好像连眼泪也掉不下来了。
嗯,这样也好。
总算把讨厌的一点治好了。
可是,温兰绪垂眸,为什么……就是觉得空落落的?
也就在这时,柜门突然打开了,但这次柜子外面没有光了。
温兰绪楞了一下,下一秒,一床被子就甩在了他脸上。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让他无比熟悉的身躯贴了进来,他头上挂的衣服都被他取了下来,扔在一边不管,随即他和他一起蜷缩在柜脚。
“你……”温兰绪喉头有些干涩,“你,怎么,进来了。”
陈执“啧”了一声,扯扔进来的被子,“听说alpha易感期需要Omega陪,Omega我倒是有一个,不过你就别想了。”
“你有这癖好,现在给你找新的Omega也不现实,我们将就着。”
温兰绪被陈执身上的香味冲得大脑一阵短路,“什么……将,将就?”
“就是把我当成Omega。”
温兰绪突然瞪大双眼,两颗不知道什么时候积在眼睛里的泪水分别掉了下来。
完了,他最讨厌的一点又出现了。
陈执整理好被子,觉得柜子里躺着舒服点额,陪着温兰绪应付完易感期也该不至于太难受,他这么想完,见温兰绪半天不说话,他皱起眉头,“傻了?”
下一秒,他被搂进怀里,然后又是熟悉的贴贴脸,陈执听到温兰绪小声坚定地说道:“不要Omega。”
“只要你。”
陈执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小子。”
温兰绪蹭蹭脸,“陈执,给你涂药。”
*
陈执曾经见过一些家属照顾病人,端茶倒水,有的还得给喂饭端屎盆子。
他本以为,在温兰绪易感期这段明显脆弱,好像很需要他照顾的时候,端屎盆子不至于,其他应该要做。
结果发现,易感期的温兰绪除了爱待在黑暗的柜子里,爱蹭他脸外,好像就没什么了???
而且更多时候,他好像成了被照顾的对象。
陈执嫌弃柜子睡得不舒服,他虽然捞来被子,但只是草率的窝了窝。然后莫名其妙好起来的温兰绪,一边掉眼泪一边拿衣服和被子给他铺窝,不够了还能趁他睡着了跑出柜子,拿其他被子继续弄窝。
吃饭是温兰绪端进来的,应该是他买的饭,味道将就。他脖子上的伤口是温兰绪盯着给他上药,上厕所温兰绪也跟着。
他无聊的时候温兰绪会给他讲故事,他提出想知道治疗师的事,温兰绪思考了几秒,钻出柜子捧来一本书,在黑暗里,没有一点障碍的给他读。
陈执佩服他夜视的能力,也挺喜欢这种性|冷淡的声音,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温兰绪便静静看着他。
总之,一切的一切,就好像他是那个需要别人端茶倒水暖被窝的病人。
陈执很多次表示想自己来,但温兰绪在这一点上有一种惊人的执着。
算了,就这样吧。
只不过,这易感期着实漫长了一点。
竟然持续了半个月。
其实说半个月也不一定准,因为半个月后他要教作业了,必须去上课。在上课前一天他给温兰绪说了,温兰绪说了句“好”。
反正到第二天慢慢就好了。
当温兰绪的卧室开了灯后,陈执整个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再去看一边的温兰绪,银发顺滑,神情冷淡,制服一丝不苟,分明没有一点狼狈的感觉。
陈执放心了,他拍了拍温兰绪的肩膀,“走了。”
今天就是交作业的时间。
陈执刚走到上课的教师,不早早占了座位的欧恩站起来跑过来抱住他,欧恩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执哥,你跑哪去了,都十五天了,你咋才回来。”
陈执薅了一把欧恩板栗色的头发,“完成作业了。”
他们两的互动引来了其他同学的注意。
“!!!”欧恩急忙松开陈执,“你真被咬了???”
“让我看看,艹,是哪个家伙?!!”
陈执想,马上就要交作业了,给欧恩看看也没事,于是松开难得扣到脖子上的扣子。
欧恩看到那一排排甚至延伸进衣服里的牙印,整个人都要疯魔了,“不是吧,你到底找了多少个alpha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