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棹有气无力瘫在床上。“今天是你侍寝么,阿伦?”
沃斯特把衣服穿得板板正正,“是的,我来接替布鲁斯。”
虫帝不甘心,还想搏一搏,于是问:“你知道侍寝的含义吗,你知道怎么侍寝吗?”
沃斯特正襟危坐,比雌君的主人格还要严肃。
“就是陛下对我这样那样,然后生命大和谐。但是!”
“我是不会背叛雌君的,所以,陛下您自己睡吧。我为您守夜。”
师棹看着沃斯特盘腿坐在地毯上,皮带束起劲瘦的腰身,西装裤绷着健硕的大腿,忍不住咽了咽吐沫。
强行伸出咸猪手摸,按照阿伦的脾气,估计会被他打吧?
空气中有股药香弥散,汉克开出的药是点燃吸入的,没有那么让雌君抗拒,自己也不用一口药一口糖喂了,虫帝对此感到满意。
师棹在药香中睡去。
睡梦中,好像回到中学时代。
那时候凯撒还没去世,疼爱却不溺爱儿子,安排佛格列去读书时并没有暴露他的皇族身份。
他长个子比较晚,中学那会同龄的雄虫都窜个儿,他还矮矮的,加上长相精致,偶尔被错认成雌虫。
“哎,你当我的雌侍吧?”某只雄虫校霸说。
佛格列惊讶:“我是雄的……”
“雄的怎么了?”雄虫上前去捏住他的脸,已经发.育的身材比佛格列高一头,而且很壮实。
“你看看你这张脸,说是雄虫谁信啊?”
雄虫轻轻松松箍住佛格列的胳膊,促狭道:“要不你把裤子脱下来给我看看,到底是不是雄的?”
“放开我!”佛格列挣扎,但他此时还太瘦小,根本无法挣脱。
雄虫越发兴奋,“你根本跑不掉,嘻嘻……”
他一只手将佛格列搂在怀里,腾出另一只手拽佛格列的衣服。
“我是皇族!我是太子!你敢这样我叫雄父挫了你的家族!”佛格列惊恐之下大喊。
“呵呵,那为什么凯撒陛下不安排你去贵族私立,而是上公立学校啊?”
“你是太子,我还是太上皇呢!”
佛格列闭上眼睛,他实在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个更加高大的身影出现,沃斯特疯了似的连捶带踹,欺负佛格列的雄虫被打掉两颗牙,眼睛也差点瞎了。
“你他妈……也看上他了?一起玩啊……”雄虫校霸还不死心。
沃斯特又给了他一脚。
“我是看上他了,我是他的男朋友,你听清楚了吗!以后敢再碰他,就剁了你。”
后来,雄虫家去学校闹,被压了下来。
雄虫不久便转学,家中也逐渐衰落,而虫族学校也开始整顿校园欺凌。
佛格列看着比自己高两级的沃斯特,低低说:“谢谢你。”
自那之后有段时间除非在上课,沃斯特总是形影不离跟着佛格列,警惕他身边出现的每个外人。
“雄虫也有可能骚扰雄虫,殿下,虫心险恶,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
佛格列安全感倍增,但他纠结于沃斯特的其他话。
“那个……你说你看上我了……你是我男朋友……”
沃斯特脸倏地红起来,他慌乱地打开杯子喝了口水,“我那是吓唬校霸,随口说的……殿下不要往心里去。”
佛格列低下头,小小声道:“晚了,已经往心里去了。”
沃斯特觉得喉咙发干,喝水太猛差点被呛。“殿下、殿下恕罪!您的雌君以后会由陛下亲自决定……”
“不,我的雌君我自己说了算。”佛格列定定看着他。
沃斯特赶紧将目光移走。
“你喝得是我的水……”佛列格指指杯子。
“啊……”沃斯特手忙脚乱,把杯子还回去。
“我们算是接.吻了。”佛格列又小小声道,“虽然是间接的。”
沃斯特再也坐不住,虫族太子比自己小三岁,对很多事情懵懵懂懂的,说起话来却撩人得紧。
但他却知道雄虫对雌虫来说诱.惑有多大。
“殿下,请您在大学毕业之前,都不要再说这样的话。这是对您的保护。”
沃斯特握住佛格列的手,单膝跪地。
“我发誓,我会用自己的生命保护您,不让您受到伤害。”
……
梦境如此真实,师棹觉得自己就是小时候的佛格列,梦里的一切仿佛都亲身经历过。
被欺凌的惊恐,被抚慰的安心,以及,被誓言的感动。
师棹醒了,他发现自己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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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师棹/佛格列:我老婆好A好能打!斯哈斯哈~
第15章 暗流涌动
沃斯特看着爱人的睡颜。
虫帝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雌君的胳膊,只是大脑还沉浸在梦的余波里。
雄主在抽泣。
汉克的新药发挥作用了么?陛下是记起什么来了么?
自从那次意外之后虫帝便陷入昏睡,即使清醒后身体机能正常,大脑也时不时处于当机状态,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汉克说,记忆系统修复零散bug,最好慢慢刺激,用重现回忆的方式进行治疗,不过这种方法似乎没有太好的作用。
反而让陛下误会自己有病。
此次检查,还是说服汉克开了药,以熏香的方式慢慢吸入。
“沃斯特……沃斯特……”黑暗中,虫帝带着哭腔喊。
“我在您身边,陛下。”沃斯特轻声道。
师棹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汗浸湿了睡衣,黑发粘着皮肤。
眼前的雌君眉眼尽是关切,星光透过窗帘洒在他身上,给高大的男人笼上淡淡的银色光晕,整个人无比温柔。
虫帝扎进雌君怀里,仿佛怕失去什么似的。“你是沃斯特,不是其他雌侍?”
“我是沃斯特,”雌君轻轻拍着师棹后背问,“您梦到什么了?”
师棹长叹一口气,“梦到念书的时候,我们两个……但……”
但我分不清,那个佛格列,是我还是原主。
那个场景太真实了,真实到他被雄虫校霸欺负时的恐惧几乎从毛孔渗入,再度回想也不寒而栗。
我占领了佛格列的身体,也占领了他的记忆,我成了他本人。
“不愿意说就不要说。”沃斯特的大手抚上师棹的脑袋。
“嗯。”
雌君捧起雄主的脸,正要贴上陛下略略有些干涸的唇。
门被打开了,又是杜尔菲。
师棹刚想发作,却看见杜尔菲神色难看,麦斯跟在一边也不敢阻拦。
“怎么回事?”虫帝问。
“异虫袭击再度发生,但这次有活的受害者。”杜尔菲看了看沃斯特,又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
师棹很急,最受不了吞吞吐吐讲话讲半截的样子,“快说啊!”
“受害者,是雌君的学生。”
沃斯特脸倏地白了,急匆匆往外冲,师棹赶紧抓了件衣服跟着。
师棹问:“伤者在哪里?”
杜尔菲:“皇宫前殿……的会客厅……”
“为什么不送去医院?!!!”沃斯特怒吼,眸底戾气如剑,额角青筋隐现。
师棹和杜尔菲都被吓一跳,他们从来没见过温雅的雌君如此失态。
杜尔菲:“他……他们……赶来皇宫求助,死活不去医院……”
“他们?!”师棹问,“不止一个……?”
“您、您看到就知道了,学生说要见到雌君本人才会交待……”杜尔菲慌乱间将脑子里的词语勉强拼凑成完整的话。
*
会客厅,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年轻的小雄虫躺在临时用桌子拼凑的手术台上,医官已经在处理伤口。
他的整条左腿都没了,啃食造成血肉模糊的部位被消毒包扎。
“教授……”看见沃斯特冲进来,小雄虫带着哭腔喊,他受到严重惊吓,身体还在不可控制地发抖。
“约翰,”沃斯特被眼前场景冲击。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会帮你的。”沃斯特道。
他知道再度回忆被袭击的经历无异于又一次煎熬,但事发时正好位于监控死角,如果不说怕是很难找到有用的线索。
“呜呜……呜……”约翰的汗珠和眼泪一起滚落。
“我来说吧。”伊的胳膊被医官包扎好,他是警备部行动队队长,经常出危险任务,经历比约翰多,所以相对冷静。
“我执行完巡逻任务准备回家,路过星际高校墙边听到有人呼救。一开始以为是普通学生打架,直到我翻上墙头……”
伊翻上墙头,那场景他一辈子都不能忘!
路灯下,绝望的小雄虫趴在地上,拼了命爬,身后是一只异虫,俯身啃食。
咯吱咯吱,咀嚼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伊后背一阵鸡皮疙瘩。
伤口处白骨可见,地上都是碎肉渣。
想也没想,伊掏出□□就冲上去了。
结果就是异虫跑了,他扛着约翰去医院,结果约翰非要找雌君。
“教授,洛被安德烈老师带走了!您要救救他!”约翰哭泣。
师棹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是异虫吗,和你在一起的伙伴被安德烈带走,他没救你,眼睁睁看着你被异虫袭击?”
“据说原本是两只异虫,一只袭击约翰,另一只在安德烈的指使下叼走了洛。”伊帮小雄虫表达。
沃斯特:“洛是安德烈的学生,他看到了什么?”
“我们本来是想找没有监控的地方约会的……结果洛说他很害怕……因为某天晚上做完实验,他看见……看见一只异虫从安德烈老师的地下实验室爬了出来……”
沃斯特脸色铁青,所有教授的实验室都要申请,最后进行全校公告。
安德烈居然违反学校规定,自己偷偷搞地下实验室。
那么这一系列诡异事件应该能从他身上找到答案!
师棹准备和沃斯特一起去学校,但被强行按住。
沃斯特说:“后面有场硬仗,需要您亲自应对。”
果不其然,雌君和护卫队前脚刚走,后脚卡尔就来了。
“你们又在闹什么?”沃斯特提前和寝宫所有近侍说过,对皇叔的人嘴要严实。
卡尔的副官只能远远看着,觉得有事情发生,问仆人,各个反应都是摇头三不知。
师棹及时挡在会客厅前。“对不起叔叔,大半夜的吵到您。”
卡尔目光绕过虫帝,往厚重的雕花木门扫了眼,问道:“里面是什么,怎么有血腥味?”
“仆人偷了我的怀表,按规矩杖责一百,哪想到新皮嫩肉这么不经打。”
“陛下少糊弄老臣……”卡尔开口,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安德烈晚上和他汇报,说异虫又跑了,真是个废物!
抓到学生也不知怎么处置,当然是关起来,一直等到实验成功在放出来啊!
安德烈说自己能善后,结果还没商量好对策,副官就说陛下那边有异动。
没个让人省心的!
“请陛下让开。”卡尔灰色的眼睛盯着师棹,有股挑衅的味道。
年轻的虫帝此刻未戴皇冠,未着朝服,但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场,与先帝凯撒相似的容颜更张扬耀眼。
卡尔愣住,侄子自从醒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听话也不服管教。
医生说是记忆丢失,他默认了沃斯特尝试重现以前的回忆来唤醒陛下。只是,目前还不是归还朝政的时候。
师棹知道,在索西入城之前都不能和卡尔硬碰硬,他此时阻拦也是为了拖延时间,防止卡尔和安德烈那边有新动作。
他不相信靠安德烈有这么大能耐,自己就能搞出实验室来。
“陛下,学校这边全都控制住了。”智脑里传来沃斯特的声音。
趁着师棹接受讯息的间隙,卡尔的副官突然绕过所有人一把将门推开!
卡尔看到会议厅的场景,脸色无比难看,似有怒火发作。
“您打算怎么解释?”
虽然没打算这么早摊牌,但现在被逼到这份儿上了……
师棹冷静道:“把元老院的贵族请过来,我一起说。”
*
东方晨曦初露,贵族长老们还不习惯这么早上朝。
虫帝不苟言笑端坐于王座之上,摄政的皇叔则面无表情。
看来有大事发生。
直到,皇家护卫队把两只用电网裹住的异虫抬上来时,朝堂上才引起阵阵议论。
“前段时间我在星际高校遭遇异虫袭击,当时虽然封锁了消息,有门路的应该打听到了。”
贵族们垂首,只听声音从王座上传来,带着压迫感。
“学校外戒备森严,然而就在今天凌晨,再度发生异虫啃食,原来这些虫子不是从外面跑进去的。”虫帝道。
有个白胡子老头问:“陛下是说,异虫来源于学校内部?”
“怎么会这样!”“什么情况?”
星际高校有很多贵族子弟,如果虫真的是学校里产生的,这帮元老院的老头子怕是要把校长撕了。
师棹又道:“这些异虫只啃食雄虫,且他们的基因序列和虫族高度一致。具体原因,我觉得叔叔可能比我更了解。”
座下哗然。
卡尔的手不经意间攥紧拐杖,“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安德烈和洛被带了上来。洛惊魂甫定,昨晚如果沃斯特等人晚到一步,他就成了新的实验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