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又打了个哆嗦:“原来酿酒原液是血加酒。”
庄焱摸了摸下巴:“我记得一坛酿酒原液好像一万块,那还是做成灵虫酒再卖比较划算。我们今晚的两个计划都顺利完成了,接下来要做灵虫酒给阿奇解毒,对吧?”
“这不就巧了吗?”月伢弯了弯眼尾,指像管家的画像:“里面有一石棺的血。”
其他人听完笑喷了。
庄焱笑着竖起一个大拇指:“月哥,好主意。”就是损了点。
云雨虚空一握,手里已经出现了一个玻璃罐:“拿这个来装吧,这是个无限空间,多少血都能装得下。”
月伢的傀儡已经踩过点了,画中空间很安全,这次玩家们亲自进去。
刚进入画中,月伢就差点被浓烈的血腥味熏晕,他眨了眨眼,很快就适应了黑暗,视线变得清晰了许多。
这里的环境和两只小傀儡说的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月伢来到巨大的石棺前,看到了它们口中的陈年老僵尸——管家穿着一身和画里一样的古代官服,双手交叠于胸前,漂浮在血水之上。
卸下伪装的管家和那两具普通僵尸没有两样,皮肤像晒坏的陈皮,皱皱巴巴,两颗长长的僵尸牙压在青紫的嘴唇上,十分吓人。
外貌差不多,但僵尸王的阴气比普通僵尸重太多了,光是站在这里,月伢就觉得身体快被冻僵了。
正在休眠的僵尸王构不成威胁,只要小心点就不会有危险。
月伢看向云雨:“动手吧。”
“好。”云雨把玻璃瓶放进血池里,血水就自动灌进了瓶子里。
月伢想了想:“留一点血,免得把他弄醒了。”
云雨点点头,给僵尸王留了一点点血。
最难弄的鲜血已经到手,月伢说:“我手里还有些灵虫,明天在小卖部里买点便宜的白酒,就能量产灵虫酒了。”
阿奇松了口气,这意味着他真的有救了。
庄焱看着沉睡中的僵尸王:“干脆拔了他的牙再走吧?”
月伢摇头:“动静太大可能会惊醒他,别惹麻烦。明天做好符咒,你想怎么拔都行。”
庄焱:“好,听你的。”
出了画中空间,云雨晃了晃瓶子里的血水,心情大好:“我迫不及待想知道明天管家醒来是什么表情了。”
月伢勾唇:“一定很精彩。”
[太损了太损了,我喜欢(狗头)]
[我也很期待哈哈,跟着月崽我都变坏了!]
[一觉醒来管家发现家被偷光了]
[一贫如洗僵尸王]
云雨把玻璃瓶收好,抬了抬下巴:“这两颗僵尸球怎么处理?”
月伢正要回答,余光发现有个古怪的影子从对面的墙上晃了过去,他脸色一变,马上去看时间:“不好,快四点了,客栈里的怪物要交班了。”
“嘶……什么东西?”庄焱忽然感觉后背痒痒,伸手一摸,抓到一只冰凉僵硬的东西,他心里一咯噔,把那东西拎到面前看——竟然是一条半只手掌大的灵虫!
灵虫在他手里不停扭动,密密麻麻的脚也在动来动去,庄焱浑身汗毛瞬间竖了起来,他忍住放火烧掉灵虫的冲动,拿个储物的道具装了起来。
这东西是恶心了点,但能卖钱啊,还是忍了吧。
庄焱让月伢帮自己看了看后背,确定没有被咬到才放心:“这虫子是从哪里来的?”
月伢竖起食指:“嘘,你听。”
庄焱安静下来,竖起耳朵。
寂静的客栈里响起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声响不大却很密集,四面八方都有,根本找不到具体来源。
“悉悉率率……悉悉率率……”
庄焱感觉血液都要凝固了,他深吸一口气:“这是什么声音?”
“靠……是灵虫!”阿奇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只见数不清的灵虫从阴暗的角落里爬了出来,黑压压一片,比晚饭看到的那一点点恐怖多了。
云雨倒吸一口冷气:“接班的居然是蜈蚣灵虫吗?”
月伢用猎网捕捉了一堆灵虫,淡声说:“别慌,这些都是钱。”
换了个概念,这些恐怖的昆虫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庄焱放松下来:“你说得对,刚刚得到了血液,现在又给我们送来了灵虫,我们应该感谢这家客栈。”
月伢垂眸注视着这些灵虫的动向,有些疑惑:“它们的目标好像不是我们。”
大部分灵虫涌向餐厅,只有少部分灵虫注意到了他们,在附近徘徊,很快就被玩家们抓了起来。
“这有点奇怪啊,”庄焱说:“餐厅那边有什么吸引它们吗?”
月伢思考了下庄焱的话,没什么头绪,他走向餐厅,想看个究竟。
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路上的灵虫缠了上来,庄焱不耐烦地甩了甩鞋子,结果不小心踩死了一只。
接着,恐怖的事情就发生了!
附近的灵虫突然静止下来,然后齐刷刷调转方向,朝着庄焱涌来!
“悉悉率率”的声音瞬间包围了他们。
月伢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他来不及细想,本能地喊了一声:“离灵虫的尸体远点!”
玩家们听他的话,飞快撤退,并且很小心地没有再踩死灵虫。
灵虫们没有再纠缠其他人,但是依旧不肯放过庄焱,不一会儿功夫,灵虫就爬满了庄焱的双脚。
月伢光是看着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是他顾不上这些了,脑子飞快转动着。
月伢以前听过,某种蛇的尸体会引来大量同伴复仇,他以为灵虫尸体同理,但是庄焱远离了灵虫尸体却无济于事……难道因为庄焱是杀死灵虫的凶手吗?
庄焱甩掉脚上的灵虫,又有更多灵虫围了上来,有的还想爬进他的裤子里。
庄焱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想太久,月伢提醒道:“庄焱,先用火烧!”
庄焱手掌凝聚着火焰,把爬上身体的灵虫撸掉,又放火烧掉围上来的灵虫,但是火焰并不能完全逼退这些怪虫子,它们飞蛾扑火一样继续冲来,他只能一刻不停地用火清理。
庄焱出了一身冷汗:“月牙,它们怎么只针对我啊?”
“再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想到了!”月伢再次看向餐厅,他记得晚餐过后,那里的灵虫尸体就消失了,如果灵虫是冲着同类尸体去的,不会再围过去。
月伢闭了闭眼睛,忽然想起当时所有狼藉被清理后,只有一种痕迹没有被抹去——灵虫尸体留下的组织液!
吸引灵虫的不是尸体,而是那些液体。
月伢喊道:“庄焱,把你的鞋子脱了,有多远扔多远!”
庄焱没有细问,烧光了身上的灵虫,然后趁机把鞋子脱了,扔到远处。
鞋子很快就被附近的灵虫覆盖,没有灵虫再冲向庄焱,月伢的推断是正确的。
庄焱心有余悸地抹了一把冷汗,他的脑子暂时停止转动了,直接问月伢:“为什么脱了鞋子它们就不攻击我了?”
“因为鞋底沾着虫子的体.液,我怀疑这些所谓的灵虫是‘蛊’,一只‘蛊’死亡后,流出来的液体会留下信息,吸引着更多的‘蛊’。所以绝对不能踩死,只能烧死……”月伢的话戛然而止,脸色忽然变得难看:“不好,二楼肯定也沦陷了!”
晚餐中招的几个玩家都杀死过虫子,有的还在地上翻滚过,他们可能都没注意到,自己身上已经沾满了“蛊”的体.液。
月伢张开翅膀飞上二楼,这里果然也沦陷了,他不用回想玩家的房间号,看哪个房间门口的虫子多就能判断出哪儿出了事。
顾不上那么多,月伢直接撞开了最灾难的那个房间。
床上没有人,地上爬满了灵虫,月伢感觉它们组成的形状有些奇怪……有点像一个人。
月伢随手拿一个东西抛了过去,灵虫哗哗地散开,露出了底下的东西——那是一具被啃得干干净净的人骨架!
这些蛊虫速度太快了!根本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月伢咬了咬牙,冷静了下来,奔赴另一个房间。
推开门后,月伢看到了躲在玻璃罩里的玩家。
玩家看到月伢,眼泪汪汪地说:“月哥,救命啊!”
蛊虫在玻璃罩上爬来爬去,但是进不了里面,这玩家身上虽然有些伤口,但还算安全。
月伢松了口气:“你不是好好的吗?”
玩家说:“我这个罩子只能坚持半小时了!”
月伢:“它们攻击你,是因为你身上沾上了虫子的体.液,你趁这半小时,清理一遍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鞋子就没事了。”
玩家惊喜地睁大眼睛:“那么简单吗?谢谢月哥!”
月伢摆了摆手:“记得别再弄死这些蛊虫了。”
“蛊?”
月伢没时间解释,继续去检查别的房间……幸运的是,第一间房的惨剧没有再发生,剩下的两位玩家被他救下来了。
[太不容易了吧,摸摸月崽,辛苦一晚上了]
[我宣布这些蛊虫“荣升”为我最讨厌的东西!实在太恶心了]
[但是它们能卖钱]
[能卖钱]
[……]
危机虽然没有彻底解除,但是从现在开始,只要注意不沾上蛊虫的体.液就算安全,玩家们总算能歇息了。
月伢也腾出时间来处理那两颗僵尸球了。
月伢收回藤蔓,那两具进入休眠时间的僵尸已经没了动作,只是直挺挺地站着,仿佛贴着一张隐形符纸。
月伢想了想:“我去找道长,免得夜长梦多。”
庄焱点头:“我和你去。”
两人前往一楼的杂物间,月伢敲了敲门:“道长,是我。”
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月伢又敲了一遍,依旧没得到回应。
庄焱说:“如果他在里面,不可能听不见,应该是不想在现在见我们。”
本来就是来试试,不行也就算了,月伢说:“明天再来。”
月伢用藤蔓把两具僵尸捆起来,吊上了二楼。做这种高难度工作时,还要避开到处爬来爬去的虫子,可谓是非常艰难。
他们分配了下工作,月伢看守僵尸,庄焱和云雨看着阿奇——阿奇现在也算半个僵尸,他们不可以看不起他。
月伢把两具僵尸带回房间时,四分五裂的榻榻米被系统修复了,这算是难得的好消息。
房里立着两具僵尸,月伢没有感到害怕或者不舒服,毕竟这两具僵尸从今天开始要给他赚钱了。他让傀儡看守僵尸,倒下就睡。
第二天醒来,睡眠不足的月伢非常不爽,苍白的脸面无表情,漂亮的眉眼也笼罩着阴霾。
他抱着肥肥下楼,过了一夜,客栈里阴诡的气息少了一些,那些讨人厌的虫子也都消失了个干净。
路上其他玩家和月伢打招呼,他恹恹地点头,心情依旧不怎么美好。
云雨悄悄问庄焱:“月哥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有些不高兴?”
庄焱也悄悄回她:“应该是因为昨天睡不好,月哥有起床气。”
“真的吗?”云雨看着月伢脑袋上那撮竖起来的呆毛,笑了起来:“听起来怪可爱的。”
听得一清二楚的月伢回头扫了他们一眼。
庄焱和云雨心虚地别开脸,只有阿奇傻白甜似的看着月伢,吐出一句含含糊糊的话:“月哥,可以帮我吗?”
月伢看到阿奇的牙齿已经长得压住下嘴唇了,蹙了蹙眉:“你想拔牙?”
阿奇忙不迭地点头:“太长了不舒服。”
阿奇可以自己拔,但是需要月伢帮忙治疗。
月伢点点头,示意阿奇可以动手了,等阿奇拔完牙,月伢给他及时治疗,阿奇又长出了新的犬牙。
阿奇非要把这对半成品僵尸牙送给月伢,月伢摆了摆手:“这点程度的治疗消耗不了多少精神力,你留着吧。我这就去买酒。”
月伢懒得说完,但阿奇听懂了,月伢这是要去买酒做灵虫酒给他解尸毒。解完毒,阿奇就不会再长僵尸牙了,月伢让他留着僵尸牙买命用。
阿奇看着月伢的背影,感动得眼泪汪汪。
月伢恹恹地继续往前走,毫无准备地被一身大红色晃了眼睛。
他眯了眯眼睛,再一看,嚯,管家穿着一身大红色长衫站在大堂上,表情比他更臭。
月伢当然知道管家为什么臭脸,想起昨晚的杰作,月伢的起床气散了大半,唇边带上了浅淡笑容,仿若乌云褪去,露出了清冷的晨曦。
“管家,你这一身衣服真好看,是有什么喜事吗?”
管家闻言,表情更臭了,声音沉沉地说:“是我家主……老板有喜事。”
管家提起客栈老板总是口误,月伢猜他是想说“主人”或者“主子”之类的称呼,反正差别不大。
既然主人家有喜事,管家怎么一脸不高兴?是因为血被偷光了,还是因为不满意主人的婚事?
不过管家不开心,月伢就开心了,想要等等要做的事,月伢笑容更深:“那就恭喜啦,我想找你买些白酒。”
管家听到他的恭喜,冷哼一声:“算你好运,因为要办喜事,所以客栈入了很多酒,不然没有多余的酒卖给你。你要多少?”
月伢估算了下:“11坛白酒,再要十一个空坛子。”
管家闻言一挑眉,只说:“等着。”
管家找来两个伙计,搬来了十一坛白酒和十一个空坛子,和其他东西不一样,这酒卖得相对便宜,算上坛子一共才一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