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白家少爷把你送回来…”邱煜摇头晃脑地说道,宛若一个说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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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小轿车外,钟樾一头靠在了白鹭身上,淡淡地嘟哝了一句。
“我没做错。”钟樾一字一字地说。
他的鼻息喷洒在白鹭的腹部,给白鹭带来一种温热又酥麻的感觉。
尤其在他说话时,钟樾微偏过头,因醉酒而温热的唇轻贴着白鹭的腰侧。
仿佛就在嘴唇开合的间隙,就会这么一口吻上去。
钟樾此时的双眼微微湿润,面颊带有一层薄红,如瀑长发略微凌乱地披散至腰间,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性感,与平时温和自持的模样大不相同。
小白老虎站在店铺门口,险些儿看呆了。
就在白鹭渐渐变得不好意思时,钟樾竟然从车里爬了出来。
生怕他踉跄之下摔倒,白鹭连忙伸手要扶…
然而他忘记了,钟樾此刻正处在意识十分不清晰的状态。
白鹭张开的双手于他而言,仿佛就像是在要求抱。
“怎么又走不了了?”钟樾看着白鹭,拧着眉道,“你怎么会这么弱…”
说着,钟樾便伸出了手,不顾白鹭的挣扎与抗议,又一次像举小猫小狗那样,将白鹭给举了起来。
“要去哪里,你说。”钟樾红着脸,看着朦胧月光下的白鹭,“…不要闹,你闹我就把你扔了。”
“扔啊,你把我扔了啊!”白鹭扑腾个不停。
钟樾两次像这样将他轻松举起,严重挫伤了他作为一名铁血男儿的自尊心。
自从腿伤好后,他一直想寻找机会,好让钟樾看看自己的强大。
然而钟樾这会儿看着他,慢慢地说出了三个字——
“小娃娃。”钟樾说。
白鹭整个人都被镇住了,一下子几乎忘记了要扑腾。
“邱煜。”钟樾举着白鹭,步伐稳稳地朝小白老虎那边走。
邱煜感到害怕极了,但当着白鹭的面,只能继续装小猫,勉强配合着“喵嗷”了一声。
“看看,我给你带回了什么好吃的。”钟樾将白鹭拎到小白老虎面前。
白鹭:“???”
小白老虎不停地疯狂摇着头,表示这个不能吃啊。
“为什么?你不是最喜欢吃肉吗。”钟樾茫然之下,捏了捏手里的“小娃娃”,有些遗憾道:“好像是瘦了点儿。”
“我才不瘦,我以前是有肌肉的!十块!等我修好了我就是猛男!”白鹭又扑腾起来,双手扶着钟樾的脑袋,“你快把我放下来!”
“再养养吧。”钟樾若有所思道,“关起来养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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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这样,后来折腾好半天你才把他放下来。”邱煜总结道,“人家一沾地马上就跑了,瞧你把他给吓的。”
邱煜用看戏的眼神看着钟樾,满意地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黑。
“…我真那么说了?”钟樾问。
“啊。”邱煜说,“你还伸手把人家摸了个遍。”
邱煜说着,还特地做出个揉面团一样的手势。
钟樾只感觉,醉酒后的头疼感又回来了。
他果然一滴酒都不能沾,实际冷静想来,像昨晚那样的发疯还算是轻的。
至少他没真的把白少爷拆了吃了…
“嘿嘿,”邱煜还是没忍住接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道:“小娃娃,原来在你眼里,白家少爷那样的就是小娃娃。”
钟樾不满地看了他一样,邱煜即刻止了笑。
在活了几千年的人面前,模样大约二十的小少爷,可不就是个小娃娃吗。
“你戒指要回来了吗。”钟樾阴沉着脸色,问邱煜。
邱煜听见这句,别说笑容了,直接抿紧了嘴唇,脸色发青。
过了许久许久,邱煜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道:“我今晚就去找他,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把戒指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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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丽都歌舞厅金碧辉煌,音乐声透过大厅传到街道。
邱煜隔着一条马路,站在歌舞厅对面屋檐下,都仿佛能感觉到大地在震动。
现在已经过了夜晚十点,理应是入睡的时间,但歌舞厅内的人还在狂欢。
于他们而言,夜晚才刚刚开始。
邱煜就这么站了有一会儿,最后捏了捏拳头,仿佛奔赴战场一般,大步走向歌舞厅。
其实他与白淼并没有约好,但他有种直觉,今晚白淼也许就在舞厅里。
进舞厅要付入场费,邱煜用的是帮钟樾修凳子赚来的钱,在进去时有几分心疼。
他今晚穿了一套崭新的格纹休闲西装,穿上身显得身材修长笔挺,仿佛从海外归来的绅士。
他一进入舞厅,就吸引了许多的视线。
然而邱煜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了吧台旁边同人谈笑的白淼。
他身穿一条酒红色的裹身长裙,高跟鞋蹬在高脚椅上,颈间围了一圈狐绒,此刻人正边饮酒边大笑着,是人群中名副其实的交际花。
在他身边,是形形色色的男子,也有女子,都在听他讲故事,并随时爆发出大笑。
“简直不可理喻,我那时正在睡觉。”白淼说,“他是突然进来的,把我疼了个半死,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家伙…”
他说着,张开双臂比了个大字,大家随之爆笑起来,丝毫不为这样的话题感到尴尬。
邱煜倒是微微皱起了眉。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会儿有种不大高兴的感觉,索性站得远远的。
在舞厅落单是很容易被搭讪的,没过多久,就有年轻漂亮的女子过来,邀请邱煜跳舞。
邱煜一眼都没看白淼,挽过女子的腰便进入了舞池。
在他几乎无限的生命里,邱煜有过很多的女伴。
毕竟他与日日只知锻剑饮茶种花的钟樾不同,他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也有享受人间快乐的意愿。
凡人们的生命都不长,所以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
邱煜揽着女子的腰,随着音乐在舞池中旋转,他在这时试着回忆起过去的那些女伴,才发现脑海中连半张清晰的面孔都没有。
但恐怕,他将来是能记得白淼的,即便他显然不愿意记得。
“你在跟我跳舞,却一直都没有看我。”邱煜揽着的女子发出了抱怨。
“不好意思。”邱煜急忙回了神。
这时音乐进入间奏,大家旋转着交换了舞伴,女子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气鼓鼓地转走了。
随之转进邱煜怀里的,竟然是穿红裙的白淼。
“来了怎么没叫我?”白淼露出笑容,“你一进来我就看见你了,没想到你的舞跳得还不错。”
邱煜皱了皱眉,没说话,默默地牵着他跳。
理智不断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他怀里搂着个男孩儿。
而且,还是个放荡爱玩的男孩儿。
自己被他这么盯上,估计也是充当了他的新玩伴。
那如果…他自己也这么玩玩呢。
对方的那张脸,确实就长在了能让邱煜心动的点上。
音乐逐渐在回环中结束,舞池中的所有人停止了旋转,男士将女士轻搂在怀里。
“你呢,不抱我吗?”白淼用格外漂亮的眼睛看着他。
邱煜此刻看着他,突然道:“你说过,只要我拿东西跟你换,你就把戒指还给我,对吗?”
白淼眨了一下眼睛,长睫毛就像蝴蝶的翅膀。
邱煜搂过他,微低下头去,轻轻地亲了他一口。
“这样够吗?”片刻后,邱煜抬起头问。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副cp感情线进入一个新阶段了,接下来他们的戏份会减少。
他俩大概是走pao友变情人路线,会有掉马
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小白猫化形只不满一年,而大脑斧已经活了三千多年
姜,还是老的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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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长命锁。”
邱煜只轻轻吻了一下,白淼便顿感心跳如雷。
他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这种心动的感觉。
这实在是太久违了,就刚才对方靠近他的瞬间,白淼忽然觉得,自己愿意为对方生一窝小猫。
邱煜亲完退开,慢条斯理地舔了舔自己的唇。
这是他自遇见白淼以来,最为冷静自持的时刻。
只要清楚这只是玩玩,他那一颗心就不再胡乱跳动。
反正一切都是游戏,这就和玩钟樾的毛线球没有区别。
“还…不够。”白淼靠过来,眼神迷离,仿佛彻底沉醉在刚才的亲吻里。
“慢着。”邱煜将他揽在怀里,却略微偏过了头,嗓音低沉道:“说好的,把戒指还给我。”
白淼笑了笑,欣然从右手中指上将戒环取下。
“乖孩子。”邱煜在他额上亲了一口,接过戒指。
白淼笑着闭上眼,期待的亲吻却没有如期而至。
再睁开眼时,邱煜已不动声色地松开了他。
邱煜颇为满意地看见,白淼的脸上有了一闪而过的错愕。
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从这一晚开始颠倒了。
邱煜给了对方一颗糖,在他尝到甜头之际,适时地抽身退出。
这样的做法,其实更让人欲罢不能,像一只小爪子轻轻抓挠着白淼的心脏。
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捕获了他。
“我该走了,淼淼。”邱煜后退一步,如绅士般行了一礼。
白淼即刻知道,自己被骗了,但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对方。
“等我有空了,我还会找你玩的。”邱煜笑起来,如孩童那般,露出尖尖的虎牙来。
说完他就跑走了,白淼原地愣了一会儿,提着裙摆追到门外,已经不见邱煜踪影。
夜路上,小白老虎叼着戒环,兴奋得撒腿奔跑,心情是空前的晴朗。
他要快点儿跑回去,让钟樾夸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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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春天的到来,气候逐渐变得潮湿多雨。
毛毛细雨滴滴答答落了一上午,雨水顺着维修铺外的玻璃窗落下,形成各种蜿蜒的痕迹。
窗外的一切也都变得模糊,因为落雨,行人比往常少了不少。
钟樾着一身素色衣袍,长发今日被仔细束起,人端坐于店内,往桌上铺展开一张画纸。
他以毛笔轻轻蘸取墨水,仔细地勾勒出记忆中的形状,再取朱红色粉,为画面上色…
有男性客人在这时上门,收伞,将室外的潮湿带进了店里来。
“钟师傅,我来取昨天送来的收音机了。”男人轻轻呼着气,“下雨天真冷啊…”
他一抬头,撞见钟师傅正在凝神作画,竟一时有种不该打扰的歉意。
这钟师傅开店有半个月了,名声在这带已经传开。
只要是送来的物件,就没有修不好的。而且维修效率还高,今天送来的东西,一般翌日同样时间就能取。
最奇怪的是,钟师傅看上去完全不像个做维修的。
不像街另一头李师傅和他店里的伙计,因为长期做修理,手已经被机油染黑,人也经常灰头土脸的。
而这钟师傅的手,一直是白皙好看的,仿佛从来不事苦力那般,人也是副纤尘不染的模样。
有不少人在背地里猜测,这钟师傅可能是位仙人。
钟樾画好最后一笔,起身,为客人取来收音机。
“已经修好了。”钟樾道,“下雨天你也特意过来,想必很需要这收音机。”
“这是家父的喜好,每日饭后必须用它听故事。”男人笑道,目光忍不住飘向桌上的画,“您这是在画什么啊,真好看。”
“在画一把剑。”钟樾说,“不知你可曾见过?我想找到它。”
“这样特殊的剑,定是前朝传下来的古物。”男人礼貌道,“要是还完好无损,应该藏在富人家中,作为收藏。”
钟樾没有回答,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可以替你多留意一下。”男人说,“我有几个朋友,最爱收藏这些古物。”
钟樾道过谢,将客人送走。
他仔细端详过桌面画作,画上血色宝剑栩栩如生,仿佛随时就会脱出画中。
钟樾将它挂在店内墙上显眼的位置,好方便向各路客人打听消息。
真不知道这朱鹭剑,化了人形会是怎样的模样,钟樾边摸着画上剑身,边想。
锻造时用的是他的血液,会与他相像吗。
等找到剑灵以后,他又能狠心下杀手吗。
钟樾的面前有无数的未知,在这样的雨天让他有种心神难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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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天持续了数日,钟樾特地挑了无雨的日子,主动到白家去。
管家显然认得他,微微笑着给他开门。
“钟师傅好,今天也是过来替老爷夫人维修吗?”管家问。
“不。”钟樾说,“其实我是上门来,给白少爷赔礼的。上回我在酒后,对白少爷做了失礼的事情…不知白少爷今日在家吗?”
钟樾想了好些天,还是克服了尴尬,决定要过来道歉。
为此,他还特地亲手准备了礼物。
与人相处还是要讲道义,即便对方只是个小娃娃,也应该礼貌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