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樾看了他一眼,伸手拿过一把干净的毛刷,递给他:“自己来。”
白鹭皱了皱眉,接过,敷衍地挠了几下,便说:“哥哥,还是痒。”
他放下毛刷,主动绕到钟樾旁边,以后背面向他:“你帮我挠挠嘛。”
钟樾只能妥协,停下手里工作,将手放在他后背上:“哪里痒?”
“就你手摸的那里。”白鹭说。
钟樾想起这剑身上有伤,于是手法很轻地给他挠了挠。
“不行。”白鹭转过头来,“你要不再往上点儿?范围大点儿?”
钟樾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嗯…”白鹭眯上了眼,感觉这样挺舒服的。
但钟樾很快就停下了,白鹭睁开眼说:“这就没了?”
“还痒?”钟樾发现了,这家伙明显是有意图的。
难道是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了?
“要不…”白鹭将自己的衣服扯起来,露出后背,“你直接这样挠吧?”
在他身后,依旧是那些伤痕。
钟樾将手覆上去,在他后背揉了揉,动作放得很轻,以确保不伤着他。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钟樾试探着问。
白鹭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支吾了好半天,最后试探着回答:“刀子划的。”
“哪里来的刀子?”钟樾又问。
“打架的时候…弄的。”白鹭委屈地说,“我以前很强的,可能打了,大家都怕我。”
钟樾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收回了手,不再帮他挠了。
“我该工作了,你自己玩儿去。”钟樾说。
白鹭放下衣服走了,决定开始实行自己的下一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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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樾今天没开维修铺,午饭后将邱煜叫到里间来,紧闭上门窗。
“今年…这么早吗。”邱煜难过道。
“我昨晚看你已经长得很长了。”钟樾在椅子上坐下,手里亮出一把剃刀,“趴下吧,清爽一点儿正好过夏天。”
邱煜只得摇身一变,化作巨大的白老虎,趴在了钟樾面前。
钟樾于是俯下身子,开始收割他这一身虎绒。
将背部的绒毛薅下来以后,大白虎乖乖地翻了个面,将雪白的毛肚皮露给钟樾看。
要不是他对饲主爱得深沉,是决计不会做出这等牺牲的。
钟樾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虎头,以示安慰,再毫不犹豫地将他肚皮上的绒毛也收割下来,装进一个布包里裹好。
一身虎毛量不少,足足有几斤重。
等秋天来了,又能卖个好价钱,钟樾感到满意。
失去毛的大老虎感到自闭,变回了巴掌般大小,钟樾推开窗户,他便跑了出去。
钟樾将包着虎毛的布包收好,走回到自己的房间,想继续修理那几件茶具。
推开门的时候,钟樾第一眼就看见了赤色宝剑。
宝剑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桌上,钟樾随即反应过来,这白鹭肯定是想试探他。
于是,他径直走过去,装作没看见一般,坐下便继续拼接碎片。
这无疑急坏了宝剑,气得他想即刻跳起来,但又告诉自己剑不能乱动,只得安静待在原地。
没过多久,白鹭后背就痒了。
钟樾专注手下的工作,假装没注意到,桌上的剑正悄悄地挪动着身躯,在他桌上蹭了又蹭。
白鹭此刻纳闷极了,自己这么大一把剑,他怎么会看不见呢,是不是自己摆的位置不够明显,还是自己长得不够显眼…
钟樾有意要晾着他,一工作就是两三个时辰。
等结束的时候,看窗外天色已是黄昏。
桌上宝剑在睡梦中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被钟樾一手拎了起来。
钟樾拿着剑到了院子,感觉自己久坐后身体僵硬,需要适当运动。
正好手里有把剑,那就来舞剑吧。
钟樾扎好马步,一手四指并拢虎口张开,一手持剑,凌空挥下便是一式。
白鹭当即惊醒,想起自己在做什么,不敢变回来,只得任由着钟樾挥舞。
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剑身在空中打了个旋,在直刺前方。
钟樾将剑挥得虎虎生风,白鹭已经太多年没被人使过,被舞得晕头转向,最终精疲力尽地待在钟樾手里。
最后一式结束,钟樾将剑收回身侧,双脚并立,自己也出了一身汗。
“天黑了,该做饭了。”钟樾说。
他去寻了一块柴块,立放于地面,而后笑了笑,抬起了持剑的手——
“这剑,能劈柴吗?”钟樾问。
白鹭大惊,眼看着自己迅速靠近柴块,赶紧调整全身的力量,好对抗坚硬的柴块。
他闭上了眼睛,疼痛感却没有降临。
钟樾在最后关头停下了动作,将宝剑搁到一边去,换劈柴刀劈柴。
宝剑靠在他身后的墙根边,大喘着气瑟瑟发着抖。
差一点儿…差一点儿他头上就要再肿个包了。
白鹭还没休息完,就又被钟樾拿了起来。
“现在虽然不打仗了,但剑还是可以用来切菜吧。”钟樾说着对方曾经说过的话。
于是宝剑凌空来到了砧板前,钟樾手法利落地用他来切西红柿。
西红柿很柔软,白鹭倒是不难受,就是他从没被这么用过。
紧接着,钟樾又拿剑来拍蒜,切洋葱的时候,白鹭滴滴答答地掉眼泪。
钟樾知道自己玩够了,就打开水龙头,给剑洗了个澡。
但他不知道,这水龙头的水于白鹭而言,也是一场瀑布修行。
待钟樾煮出两道菜,白鹭湿答答地被摆在桌旁,饥肠辘辘地闻着饭菜的香味儿。
“说起来,白鹭呢?”钟樾自言自语道,起身推开门出去,装作在屋里找。
回来的时候,剑依旧摆在桌上没动。
钟樾想起来了,他这会儿没衣服穿,大概是不敢变回来的。
但桌上的菜倒是少了一点儿,钟樾一眼看去,剑身上还沾着点儿番茄汁,那是这剑偷食过的证据。
钟樾便这么对着剑吃了一顿饭,最后无奈地拿起布巾,给剑擦了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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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煜被剃了一身的毛,都没心情变成人出去玩。
他这会儿是小老虎形态,灰溜溜地走在街上,心情低落。
“哇,好丑的猫!”有路过的小孩儿指着他说。
“无毛猫,好可怜哦。”
小白虎气得站起,朝小孩儿露出了锋利的爪子,换来一阵大笑。
过分,堂堂神兽大白虎,现在连小孩儿都不怕他了。
小白虎收起爪子,耳朵耷拉下去,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白家的宅邸。
“哪里来的野猫!快把它叉出去!”佣人们指着他大喊。
小白虎无奈地张嘴,喵嗷地叫了一声,这才有佣人认出他来。
“天啊,是钟大壮,这是到哪儿去了,怎么会秃成这样…”
佣人们看着他,都一齐笑了起来。
邱煜心里难过,很快地从他们面前跑过了。
进了宅邸内部,他决心要振作起来,他得想办法,找找关于朱鹭剑的线索。
作为一只“猫”还是有很多好处的,白家的每个角落,他都可以畅通无阻地随意出入。
邱煜很快便进入了居住区,找到了白鹭的卧室,这是他的重点怀疑对象。
房门是紧闭着的,邱煜只得绕路到外边,成功地找到了窗户,身手敏捷地钻了进去。
他轻松落地,发现白鹭并不在屋里,应该还在钟樾那儿。
饲主头脑不清醒,他白虎可不一样,他今天必须找出白鹭这人的破绽!
小白虎小心翼翼地在白鹭屋里翻箱倒柜,找到的全是一些小玩具,还有电影票的票根什么的。
最终,他推开一个抽屉,在底部看见了赤红色的剑鞘。
这是朱鹭剑的剑鞘。
真是奇了怪了,小白虎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后爪挠着自己的脑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剑鞘应当是高价卖到了陈醒手里,怎么现在又到了白鹭手上?
难道是他们暗中有勾结?
小白老虎一跃而起,觉得自己简直洞破天机。
但他在这时有点儿想撒尿了,便小心地合上了抽屉,跑向白鹭房间自带的卫生间里。
卫生间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而易举便钻了进去…
然后闻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气味儿。
像是一种植物的味道,很吸引他,让他感觉很上头。
邱煜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尿也顾不上撒,一步步走向气味传来的地方——卫生间帘子后的浴缸里。
小白虎揭开帘子,激动得一跃而起,前爪扒在了浴缸边缘。
刚吸第一口气,他便彻底地昏了头。
浴缸里堆满了无数的青色小球,那只好像叫“白弟弟”的小白猫——也就是他媳妇儿,正一脸陶醉地睡在这些球中间。
邱煜愣了愣,想离开,却因为这气味挪不动步子。
片刻后,他终于不管不顾,一头载入了这片迷人的芳香中。
这简直就是天堂!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大宝剑:……(晕头转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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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副cp】他们这是…做什么了?
邱煜扑进小绿球海洋的那一刻,整个脑子都是眩晕的。
他在浴缸里站都站不稳,双爪捧起一把小绿球便深吸一口——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
小白虎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眼,抱着小绿球翻滚几下,撞上了一脸陶醉的小白猫。
那白猫正幸福地做着梦,睁眼看见一只秃毛丑猫,大惊着跳了起来。
两只猫此刻都彻底醉了,摇摇晃晃站在球堆里,眼神迷离地看着对方。
啊,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真性感迷人,白淼控制不住地想。
对方这一身毛当真雪白无暇,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猫,邱煜朦朦胧胧中想。
他们逐渐靠近对方,分不清是谁先主动扑了上去,在小绿球中翻滚,并开始互相吻舔对方脸上、脖颈上的毛。
就在他们即将进入正题时,他们同时清醒了一秒钟。
两只猫停下动作,稍微与彼此分开。
“不,我决不会再与一只普通的猫做!”邱煜与白淼同时想。
邱煜此刻头晕目眩,努力支撑起身子,为了抵御来自一只猫的诱惑,他浑身都在用力。
最终,他想出了此时此刻最稳妥的方法,那就是变回人形。
邱煜勉勉强强爬出浴缸,变换回人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开自己的裤子。
——作为神兽,也就是一只高阶妖怪,他不像其他小妖那样,在切换外形时会与衣物分离。
邱煜轻微喘着气,脑袋完全就是不清醒的状态,只凭着本能做能让自己舒服的举动。
在他完全进入状态之际,一声媚人的叫声从帘后传来,紧接着是一只白皙脚,将帘子踹开些许。
邱煜烧红着一张脸,看着帘子背后的景象。
白淼便张着双腿躺在浴缸里,身上不着寸缕,正只手抚弄着自己。
他看上去狼狈之际,浑身都泛着一层薄红,此刻媚眼如丝。
此时此刻,邱煜整个脑子都是难以思考的。
见鬼,浴缸里怎么会多出一个人,莫不是他出现幻觉了?
白淼浑然不觉他的出现,很快便大叫着结束,并终于与他对上视线。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含着薄薄一层泪水,使他看上去格外动人。
只一眼邱煜就愣了神。
他走过去,拨开浴帘,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对方极快便回应,两人身躯紧贴在一起,邱煜身前的衣服被弄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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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沉浸下去以后,邱煜便彻底不清醒了,连这是第几次都记不清楚。
白淼被摁在落地玻璃窗前,边哭泣边喊话,最终他们精疲力尽,相拥着在毛毯上沉沉睡去。
吸一次猫薄荷,让他们足足沉醉了一个时辰。
等邱煜模模糊糊醒来时,才逐渐看清怀里人的模样。
白淼…怎么会在这里?他那头长发呢?
平日里,白淼都是以一副长卷发模样与他相见,这回竟是一头利落的短发。
他们这是…做什么了?
邱煜想坐起来,留意到对方的手正搭在他身上。
白淼也在这时醒来,迷迷糊糊地看向眼前的人。
他经常喝断片,这种意外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只是…眼前的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两人躺在床上,目光一眨不眨地与对方对视。
最后,还是白淼先开了口:“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头怎么秃了???”
邱煜一惊,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脑袋。
当摸到一片稀疏时,他差点儿没当场落下泪来。
白淼看着他,竟没忍住大声笑了起来,笑得出眼泪。
其实也不算完全秃,邱煜脑袋上还是有一点儿发尖尖,类似短寸。
这使他的脸庞看上去英俊异常,宛如一名军人。
但邱煜当然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他来的路上已经被嘲笑了一路,这回连忙扯过旁边的软靠枕,将自己的头埋在靠枕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