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白淼露出一个很甜的笑来,“不见了就算了,可能是剑长腿跑了。”
“啊这哪儿好意思…”李师傅说。
两人在门口说了一圈车轱辘话,白淼走掉以后,李师傅才踏进店来。
看见钟樾的那瞬间,李师傅顿时认出了他来——这是那个徒手把他三轮车扳正的年轻人。
若是他有这等巧手能工,那实在是不足为奇之事。
李师傅连忙上前来,虚心拱手道:“钟师傅,久仰大名。”
“您好。”钟樾冲他点了一下头,未等对方开口,便直接问道:“容我冒昧问一问,刚才你们说的剑,是什么剑?”
李师傅愣了愣,回道:“那是白玫瑰小姐半个月前,交予我修理的一把古剑。”
他正想向钟师傅讨教一下如何修剑,便不自觉说得详细了点儿。
钟樾也是抱着碰运气的心,问道:“那是把怎样的剑,您还记得吗?”
“血红色的,有这么长。”李师傅比划了一下,“看上去有千年历史了,生满铁锈,剑身上满是划痕…”
钟樾听见血红色,即刻皱起了眉。
“啊,剑穗倒是新的。”李师傅说,“剑身看着很残旧了,剑穗却好像是新做的一样。”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此时,大宝剑还在无忧无虑地吃香喝辣。
在他不知道的瞬间,钟师傅悄悄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盯———
第25章 又像是意犹未尽。
送走李师傅,维修铺内仅剩钟樾一人。
他拣了几把木凳修理,心里想着李师傅刚才说的话。
——一把锈迹斑斑、满是划痕的赤色古剑。
这是他和邱煜从未考虑过的方向,他们一直以为,既然朱鹭剑拥有灵力,那剑一定还维持着崭新的模样。
但事实上,经历过这么多战乱摧残,留存至今的朱鹭剑,也许就只是一把残旧的铁器。
钟樾深深皱起了眉。
李师傅嘴里说的剑,真会是朱鹭剑吗。
不仅如此,他还下意识地将这把剑,与白鹭联系在一起。
原本他早已不觉白鹭可疑,但剑上伤痕,与白鹭身上的伤痕实在太过相似。
除此之外,还有李师傅口中那“崭新的剑穗”,前不久,他才刚给白鹭做了一个新剑穗,用来替换那个被撕碎的旧剑穗。
钟樾的整个思绪都沉浸在寻剑上,一不留神,木凳边缘尖锐的木屑擦过了他的指腹。
鲜血淌下来时,疼痛感才传来。
钟樾将木凳放下,身后店门在这时被推开,牵动起挂在门上的铃铛响动。
白鹭走了进来,今天依然是一身十分低调的平民打扮,手里提了一大袋吃食。
“哥,我给你买了一品香的…”白鹭走过来,一眼就看见了他手上的伤,“你手怎么了?”
“没什么,被木头刮伤了。”钟樾说。
白鹭连忙放下东西,挨着他坐下,将他的手拿过去查看。
“疼吗?”白鹭皱了皱眉,看人出血他还挺害怕的,“这…这要怎么办?”
“不用管,待会儿就好了。”钟樾以过去的经验判断道。
伤口上血还没止住,沿着白皙修长的食指往下淌。
白鹭有点儿慌张地拿着他的手,想起有次白夫人做针线活弄伤手,那时白老爷好像是…
钟樾眼看着白鹭突然张了嘴,轻轻含吻上了自己的手指。
他的手指被湿润温暖的口腔包裹住,接触到了柔软的唇舌。
这于他而言是种特别奇妙的感受。
血的滋味不会好受,但就在白鹭不慎吸食到部分血液时,他便整个人变得复杂了起来。
身上似乎很热,头也有些儿晕。
“白鹭?”钟樾见他模样不太对,连忙推了推他。
白鹭听见他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松了口,轻轻用手背擦了擦自己湿润的唇。
他此刻人晕晃晃的,像是喝醉了酒那般,双颊上泛着一抹红晕,心跳得又快又重。
钟樾手指上的血已经止住,走去给白鹭倒了杯水,搁在他面前。
白鹭急匆匆将水整杯灌下去,这才稍微恢复了清醒,自己也没能明白刚才是怎么了。
“刚怎么了?”钟樾皱着眉,带点儿怀疑地看着他。
“不知道…天气暖了,可能有些中暑了。”白鹭抓了抓头,靠在椅背上露出个笑,脸上浮红还未消去。
这使他看上去既像餍足,又像是意犹未尽。
钟樾忽然便想到了书上看到过的春画图,这让他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那你多休息会儿。”钟樾背过身去,重新捡起了木凳。
三月这天儿,确实有几分燥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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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蒙学校,篮球场上。
今天是邱煜第一天给孩子们上课,启蒙学校里没有操场,供学生做运动的只有教室后这一块空地。
邱煜作为一头大白老虎,生性活泼好动,但着实跑不过这群孩子。
小家伙们嘻嘻哈哈地窜来窜去,一会儿蹦起来挂他腿上,一会儿让他蒙上眼睛抓人,一会儿要爬他肩上……
邱煜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只能任由他们摆布,没过大半节课便折腾出一身汗来。
停下来擦汗时,他一眼就注意到了站在球场边的白淼。
白淼今天穿了一身名媛蓝色洋裙,手上戴着一个翡翠镯子,面上化了淡妆,看上去温柔而动人。
他朝邱煜招手,手里抱的那束玫瑰花特别显眼。
孩子们不全然不懂事,看出了他们是一对,变本加厉地折磨邱煜,好惹得白淼一阵阵笑。
邱煜被那笑容笑愣了神。
下课铃声响起来,小孩儿们一哄而散,剩下邱煜拾捡着满地的运动器材。
白淼过来帮忙,两人在这过程中一直沉默不语。
事实上,自从上回看电影过后,他们就再没见过面。
两人推着满满一车运动器材,往作为仓库的小屋走。
这小屋是特地盖的,独立于教学楼外,只有几平米大小,内部堆满了锦旗粉笔刷等杂物。
邱煜刚进去,白淼便跟着钻了进来,并将小屋的门给带上。
“来做什么?”邱煜问。
“来看看,我看上的男生是不是移情别恋了。”白淼抱着手臂,靠在墙上。
“我没…”
邱煜刚回头,对方便一步过来,急切地吻住了他。
一车运动器材被推到一边去,邱煜很快便控制不住自己,开始回吻。
白淼几乎是用全副身心扑向他,迫使邱煜不断向下,最终靠着墙坐在了地上。
小屋内光线黑暗,两人停止了亲吻,面对面地看着彼此。
“你是男人。”邱煜略微喘息着,看着对方杏核般的好看双眼。
那双眼含着亮光,呈现出泫然若泣状,仔细看去又不是泪水。
“那又怎样。”白淼在他下巴处吻了吻,尝出了一点点咸味儿。
不仅仅是汗水,还是让他眩晕的荷尔蒙气息,邱煜身上有种晒在太阳底下的气味,让白淼想起院子里那张用来午睡的软垫,他为之动心。
“我从来不和男人做.爱。”邱煜说。
三千多年来,一次都没有过。
“这不是重点,弟弟。”白淼猫着身子,探到他面前:“你只需要看着我。”
邱煜看着他。
“告诉我,你心动了吗。”白淼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邱煜喉结滚了滚,片刻后说:“…没有。”
“你说谎。”白淼又一次吻上去,同时将手伸了过去。
刚流过汗,对方是潮湿而炙热的,状态也是让白淼满意的。
邱煜略微侧开头去,此刻有略微的茫然,不知道是否就该这么放纵自己。
他对未知有着恐惧,还有一点点好奇。
“我不会强迫你。”白淼在他耳畔低声说,“我会慢慢…等到你愿意进来为止。”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大宝剑对老攻的血有反应。
以后他受不了大哭时,要是不小心啃破了皮,可能就会瞬间变you受(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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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你能帮我把它修好吗?”
五更,天未亮,城西郊区地带现出一道耀眼亮光,宛如天降神祇之势。
鸡鸣,早起担水的老农迷茫地朝亮光处远眺,疑是天生异象,赶紧扔下扁担回家叫人。
亮光转瞬消失,两名着古服的男人惊异地打量眼前景象。
“这儿便是了吗?”高大魁梧者捋着胡须问。
身侧那人穿一身法袍,恭敬回道:“回陛下,根据星盘所示,确是这儿没错。”
高大魁梧者满意地看着近处稻田,慨叹道:“果真如你所言,这太平盛世,让寡人好生羡慕。”
“陛下,观游随意,还是莫要误了正事。”身侧人提醒道。
两人沿着田间道路前行,很快便远远撞上了方才担水的老农。
“好大一片光!我真真切切看见了!哪儿有诓你们?”老农朝一大家子睡眼惺忪的人说。
“看错了吧,爹。”大儿子打着哈欠说。
他们正争论着,突然看见两个着奇装异服者,忍不住仔细打量起来。
“那是做什么的呀,爷爷?”小丫头忍不住低声问。
“嘘,许是进城做戏的。”老农摆手道。
穿奇装异服的两人走近,高大魁梧者走在前边,问:“老先生,寡…我借问一下,现在是什么年头?”
老农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们,仿佛见了两个疯子,但还是答道:“现在是民国二十七年。”
两人一听,顿时对望一眼,也不明白这“民国二十七年”是哪一年。
“咳咳。”着法袍者向前一步,“你们这儿…打仗吗?”
一家人呆呆地对视,随后大笑起来。
“你们是从外国来的吧,现在是和平年代,哪里还有战争啊?”大儿子说。
“二位不妨到街上去看看,可热闹了,早跟以前大不相同啦!”老农的妻子说。
两人对视,眼中都有狂喜,激动得抱在一起蹦蹦跳跳起来。
最后,还是高大魁梧者轻哼两声,只手推开了着法袍者,抬手装作若无其事地撩了撩自己的胡须。
“你们这儿…有没有叫钟樾的人?”高大魁梧者问。
只见一家人一脸茫然,着法袍者连忙掏出画像,展开给他们看。
只见画上画着一个十分潦草的人,眼睛鼻子嘴巴都有,但就是特别敷衍,画工还不如三岁小儿。
“这就是钟樾。”着法袍者说完,又指了指画上一坨不明物:“这是一头白虎,是他的坐骑。”
一家人听见老虎,面上现出惊骇状。
他们住在这平原地带,哪里见过老虎,只听说这是种可怕的动物罢了。
“不…不知道。”最后老农答道,“如果是有名人,到城里打听看看吧。”
一家人给二人指了进城的路,便目送他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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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师傅给赵东东造了一条新腿的事儿,很快便在城里传开了。
人人都道钟师傅巧夺天工,拥有神匠一般的高超技艺。
白鹭一脸羡慕地看着赵东东那条腿,再看了看干涩的自己。
前阵子刚除过一次锈,他感觉最近像是又锈上了。
他只得溜回家去,把自己泡在牙膏水里又刷了一遍,越刷越觉得不是办法。
“弟弟,你说钟师傅…能把我修好吗?”白鹭问身后睡着的小白猫。
小白猫此刻一脸满足像,满脑子都是窝在手里硕大的…
他喜欢对方肆放时的声音,喜欢那些温热的液体,他第一次为这种事感到如此满足,即便享受的人不是自己。
那是心灵的巨大满足感。
直到白鹭喊了他许多声,他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一脸莫名地问:“什么?”
“钟师傅能把我修好吗?”白鹭惆怅地问。
等雨季到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不定会变成个无法活动的人,那他倒不如趁着现在,赶紧行动起来。
“你信得过他可以试试。”白淼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很高兴,“但是他如果把你弄疼了,你再跑掉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白鹭抱着手臂,陷入沉思。
好一会儿,他突然兴奋道:“有了!”
只见他从牙膏水里蹦出来,小心翼翼地擦干净身体,穿上衣服便往外跑。
他跑进白老爷的兵器陈列室,只见白景涵果然在那儿。
——如同往常一般,沉默地玩赏着新的子弹,他眼镜的镜片反着寒光。
“爸。”白鹭礼貌地敲了敲门,走进去。
白景涵看他一眼,道:“你这几日都去哪儿了?你妈一直在找你。”
“我…在外头交了个朋友。”白鹭说。
“嗯。”白景涵点头道:“有看上的只管跟你妈说,把她娶回家里来。”
“真的吗?”白鹭兴奋道,眼睛亮亮地问:“我可以娶几个?”
白景涵怔了一怔,说:“随你喜欢。”
白鹭简直不能再高兴了,如果钟樾能把他修好,他就把钟樾也娶回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