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欣赏我，你是想把我当成一个傀儡。”奚溪手插在兜里轻笑出声，“当年，我从奚家逃了出来，第一次进入到这里，什么都不懂，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拿着奖金出去，自立更生。”
　　奚溪盯着他的眼睛继续开口，“是你教会了我怎么杀人。”
　　奚溪脑海中回忆着当年的画面，冲着娄明哲出声，“那时的你告诉我，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而那天死在我抢下的男人，只是想从我手里抢一块酥饼。”
　　娄明哲听着奚溪的话，笑出声，“可那一块酥饼是你最后的食物，被他抢走，挨饿的是你，死掉的也是你。”
　　奚溪笑了一声，“你说的很对，所以我听了你的话，杀了他。要不是他，我怎么会知道一个Alpha的身体构造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娄明哲看向他，“我那是在教你。”
　　“活体解剖是吗？”奚溪掰着指头算了算，抬起头将视线落在他身上，“99台，老师我算的对吗？”
　　娄明哲勾唇，“对。”
　　坐在椅子上的顾昱在听见这个数字之后整理着牌的手一顿，随后面无表情的继续整理着。
　　奚溪笑了，“也多亏你，让我现在闭着眼睛都能知道人体的脏器的位置到底在哪。”
　　所以，那次顾修的器官衰歇让所有的主治医生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奚溪能救。
　　他了解任何器官在濒死时候的状态，也知道怎么样能救活它，杀死它，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奚溪插着兜走向他走了一步，“后来，你发现我不再受你的控制之后，你就想要杀了我。莱蒙道尔是的故意留下的吧，因为他是你手里最得意的一个作品，你让他来杀我，是在给我炫耀。”
　　奚溪讥笑了一声，“可惜，莱蒙道尔一生的执念就是他的弟弟，而他的弟弟，被我救了。”
　　娄明哲摊牌出声，“不错，莱蒙道尔是‘毒灵’计划最完美的作品。可他，到底是失败品，有自己的感情，为了他那个弟弟背叛我，导致在帝国的刺杀计划失败。”
　　“所以你就将视线转移到了阿尔塔星是吗？”奚溪再次迈步上前，“你撺掇南野，对亚瑟联邦帝国出手，想借着阿尔塔星将我，将顾昱通通都毁了。”
　　“可你却将解药给了他！”娄明哲突然抬手指着顾昱扬高了调子，“你不惜自己落在阿尔塔星，你要将药剂让人带回国！是我低估你了奚溪。”
　　椅子在地上摩擦发出刺啦一声响，顾昱从椅子上站起身，慢慢的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奚溪开口，“是你太自负了，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以为阿尔塔星的士兵能敌得过帝国，你也低估了顾昱。”
　　奚溪逼近一步，“娄明哲，让我猜猜你在星际局是不是已经大势已去，否则五年前怎么会跟南野做出不对等的交易？他要走了我的孩子，而你得到一具尸体。”
　　提到这个娄明哲就气的面容扭曲，他盯着奚溪面上极度平静的脸，冲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服领子，“囚禁，折磨，剖腹，你怎么还没死？”
　　奚溪听着质问，一动不动面上淡淡的笑着，袖子里藏着的手却是死死的攥着。
　　下一刻，身子就被顾昱从娄明哲的怀里扯了出来。
　　熟悉的梧桐影木信息素的味道让奚溪松开了攥紧的手。
　　顾昱将人拉到身后，一双眼睛看着娄明哲，“他没死，因为你会比他先死。”
　　话音落，抢从袖子里滑下来被顾昱的手握着，抢口举起正对着娄明哲的眉心。
　　与此同时，身侧围着的士兵举起抢，手刚要扣动扳机的，下一刻，齐齐的倒在了地上。
　　娄明哲面色一变，转头看了过去，就看见那些人竟然皆是一枪毙命，而他顺着弹道向上看去，就看见人从两侧的屋内推门而出，抢对着下方两侧站立的士兵。
　　莱森低呵出声，“都别动！”
　　娄明哲刚想给外面的人示警，手就被下来的莱森给一把握住。
　　莱森将娄明哲手中的信号抢夺了过去，出声道：“别费力气了，你留在外面的人，就在刚刚已经被我们围了。”
　　娄明哲视线移到奚溪两个人身上，“你们使诈？”
　　奚溪将胳膊架在顾昱的肩膀上，乐呵呵的夸道：“娄明哲，你别忘了我身边可是灭了阿尔塔星的上将，就你那点小心思，能瞒过他吗？”
　　顾昱勾了唇角，随后将眸子移到了娄明哲身上，面上染了一层冷，“囚禁，折磨，生剖是吗？”
　　娄明哲被这一双眸子盯得混身冒着冷汗，“你想做什么？”
　　顾昱转过头看向奚溪时候面色柔和，“你不是之前说要研究新的转换药剂吗？给你玩怎么样？”
　　“好！”奚溪在裤兜里摸了摸，找出了一个小盒子在娄明哲的面前打开。
　　盒子里放着一管试剂，奚溪将针管拔出，吸了一管子的药。
　　娄明哲看着药剂，转头欲跑。
　　顾昱看着娄明哲的背影，像是逗宠物一般，看着他跑了两步，抬起握枪的手，冲着他腿上打了一抢。
　　抢入右腿，让娄明哲向前跑的身体直愣愣的摔了下去。
　　娄明哲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捂着腿站起身。
　　血流在地上，让人脸色煞白一片。
　　工厂天桥的位置离出口的距离不远，然而大灯下，娄明哲看着出口却觉得越来越远。
　　他惊恐的看向身后朝着他走来的顾昱，剧烈的喘息着，“别杀我……”
　　顾昱充耳不闻，又朝着他左腿开了一枪。
　　这一下娄明哲整个人跌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奚溪啧了啧嘴，“别把人给我打死了，要不然我还怎么玩？”
　　奚溪捏着针管掸了掸，迈步走向娄明哲，他在他身前蹲下，像是曾经他对着那些人一样，笑得牲畜无害，“别怕，就一针。”
　　顾昱看着娄明哲挣扎的双手，怕伤了奚溪。就让人上前，将他按住。
　　奚溪拍了拍他胳膊上的血管，将药剂推进他的体内，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娄明哲，你知道刚刚打的是什么吗？”
　　娄明哲此时看见奚溪，就仿佛是感觉到自己就成了数年前，那些被活体解剖的人。那个时候，他是指导者，而现在，他成了他口中的‘实验品’。
　　娄明哲看见奚溪就像是看见了地狱之中修罗，腿被打伤，他就只能用手撑着，向后一点点的挪动。他想要逃离这个地方，逃离面前这个人。
　　奚溪看着他惊恐的模样，蹲下身，“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可爱，你当初折磨我的时候，我可是面上没有折磨丰富的表情。”他低头看着手指，“老师，我可是你的学生，你该信我的能力。”
　　“实在不相信我，你也该相信你自己。”奚溪抬起头，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他，最后抬脚踩在他的腿上，阻止了他向前挪动的身体，“这支是当初你流入到黑市当中的那支转换剂。”
　　奚溪俯身靠近他，“不过呢，我在里面多加了点东西，能让你从A变成O，效用永久，童叟无欺。”


第131章 并肩
　　“他都招了。”
　　奚溪从屋子里摘了手套出来，“贺绥被关在星际局T6实验室。”他从兜里将一枚卡片掏出递给顾昱，“这是RT435军团的权限卡，拿着它进入主控室的电梯，可以直通星际局。”
　　顾昱将卡递给莱森，“去复制一份。”
　　“是。”莱森接过，快步下了楼梯。
　　顾昱朝着身后的屋子看了一眼，“娄明哲你打算怎么处理？”
　　“三天，玩腻了。”
　　奚溪摘掉口罩，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不过，转换药剂在他身体里的反应的确让我摸出点门道来。”
　　奚溪插着兜回头，“解剖的伤口我刚给他缝上了，人吊了一口气，毕竟，还有一个人要见他。”
　　正如奚溪预料，当晚，娄明哲就被人带走了。
　　奚溪接到消息的时候正抱着一桶泡面吃饭，他吸了一口面，一点都不意外的冲着莱森道：“别追了，随他吧。”
　　能将人带走的只有那一个人──娄远。
　　就当是他作为曾经的狱友，给的一点报答吧。
　　看着莱森离开，奚溪叹了一口气，“现如今想起来，我比娄远幸运一点，至少，我等来了你，而他，依旧在地狱。”
　　*
　　拔营当日，奚溪拿着地图站在工厂外看，季晓站在一旁给他指了指行军路线，“我们大概就会从这下面进入……”
　　“小溪。”
　　奚溪回过头，待视线与人交汇，他咬牙切齿的将手按在了面前的这张脸上，“顾昱，别顶着娄明哲的脸叫我的名字，有点恶心。”
　　顾昱攥了攥拳，将他的手拨开，“奚溪！你皮痒了是吗？”
　　要不是他出的馊主意，他能顶着这张脸吗？
　　奚溪扯了扯嘴角，“实在是……条件反射。”
　　临出发去救贺绥的头一天，奚溪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决定兵分两路。
　　顾昱假扮娄明哲带着他和军团剩下的人从正门伪装进去，而莱森和王虎带着剩余的人从‘天堂’工程打通的下方出口进入，两方人马会在工程出口处汇合。
　　顾昱看他收起了地图，叮嘱出声，“记住，进去之后听我指挥，不许单独行动。”
　　“知道啦。”奚溪将地图塞进背包里，“不是有你在吗？”
　　奚溪从莱森手里接过绳子递给顾昱，“来吧。”
　　顾昱看着奚溪背到后面白皙手腕，将绳子附上。
　　奚溪感受着身后绑着松松垮垮，一挣就开的绳子，皱眉，“顾昱，绑紧点。”
　　顾昱眸子一暗，将绳子系紧，“行了。”
　　奚溪试着挣了挣，就被顾昱给按住了手，“别动。”
　　奚溪回头看了人一眼，“怎么了？”
　　顾昱将因奚溪挣动窜出来的袖子拉下，从绳子下面穿过垫在了他的手腕上。
　　奚溪张了张口什么话都没说。
　　莱森走上前，将两张卡递到顾昱的手里，“上将，那你们小心。”
　　奚溪看着顾昱将卡塞到他的口袋之中，抬头看向莱森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莱森，娄远找到了吗？”
　　算算时间娄明哲应该早就死了，自从那天娄远带着娄明哲离开之后，就再没出现。
　　莱森看了顾昱一眼，垂眸冲着奚溪道：“今早找到了。”
　　奚溪看着莱森并不是怎么喜悦的表情，蹙眉，“发生了什么事？”
　　莱森低头，“娄远自杀了。”
　　奚溪脸色一白，“什么？”
　　莱森：“我们找到人的时候，娄明哲身上被捅了数刀，而娄远就死在他跟前，一枪毙命。”
　　奚溪面色难看的嗤了一声，“那晚，我应该拦着他……”
　　顾昱伸手揽过奚溪的肩膀，“不怪你，小溪。”
　　“娄远既然越狱出来到这里，他就……没想着活着出去。”顾昱将奚溪紧绷的身子抱紧，“娄明哲害了他的家，害了他，也许这样，是解脱。”
　　奚溪趴在他的怀里，贪婪着吸着顾昱身上梧桐樱木信息素的味道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半晌他起身迈步向前，望着伫立在眼前的塔楼，“一切，因它而起。走吧，毁了它，才能不负眼前人。”
　　*
　　“娄博士。”
　　“娄博士您回来了。”
　　RT435军团总部塔楼，在娄明哲回来后，塔楼内研究人员在看见人走进，分立在两侧冲着人鞠躬。
　　众人就感受到娄明哲的视线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脸色不悦冲着身后的人低呵出声，“走快点！”
　　立在两侧的人抬眼，就看见一个青年被一把推了进来。
　　他的手被反绑在身后，被推进来时身子一个踉跄。
　　青年似乎是感受到了注视，站稳了身子之后，抬起头来。
　　两侧立着的人瞬间惊呼出声。
　　“是他！”
　　“谁啊？”
　　“奚溪啊，娄博士抓了好久的人，就那个RT435军团的‘钉子户’。”
　　奚溪听着议论声，缓缓抬起头来。
　　他将视线落在两侧的人身上，冲着他们一笑。
　　然而他一个笑还没笑完，就被人一把扯了过去，头顶就传来一声低呵“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奚溪仰头看了他一眼，挑眉，“老师急什么，第一次进来，不带我逛逛？”
　　一句话说完，腰上就被人捏了一把，奚溪耳廓一红，就听见顾昱咬牙切齿的出声，“老实点。”
　　奚溪闭了嘴，接下来的路，顾昱亲自压着他，没让他在作妖。
　　权限卡将实验室的门刷开，顾昱将人推了进去。他随后而入将门关上，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抽回放在门把上的手，转过身，就看见奚溪靠在身后的实验桌子上，正笑着看着他。
　　顾昱凝眸，“你这是什么表情？”
　　奚溪扬眉，“不得不说，你挺有当坏人的天赋的。”
　　顾昱挑眉，“是吗？”
　　奚溪见他说完，就凑上前，逼近他。
　　靠上来这张脸是娄明哲，奚溪心里默念是顾昱，却还是皱了眉头。
　　为了跟他这张脸拉开距离，奚溪腰身被迫向后弯折，他感受到自己已经到了极限，求饶出声，“顾昱，顾昱我错了，饶了我。”
　　这张脸实在是冲击太大了。
　　顾昱及时伸手拖住他的腰，将人朝着怀里一带，手伸向他被绳子绑着的手上，将绳子解开。
　　“小气鬼。”奚溪揉了揉手腕，伸手碰了手环，将地图调了出来，“顾昱，莱森他们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