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思琪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脑子飞快地思索着，拼命回忆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哪个艺人来着。
　　但显然，男人胸前围着的影子书店特有的围裙告诉蒋思琪：此人并非是什么明星，而是影子书店的店员。
　　蒋思琪的目光不由落在男人左胸前别着的名牌上，上头写着：店长，张凡，编号……
　　“您好？”张凡见蒋思琪表情呆滞，久久没有回话，略有担心地叫她。
　　“呃，你好……”蒋思琪总算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那什么，我想选一张唱片送给别人，但是我对这些不太了解，你可以帮我推荐推荐吗？”
　　张凡微笑：“当然可以，小姐您能简单介绍一下对方吗？”
　　张凡对唱片颇有研究，这也是宋澜考虑选他为店长的原因之一。目前书店还没招到合适的负责唱片销售的店员，只能暂时让其他人代替，因此张凡这个店长才会出现在这里。
　　蒋思琪点点头：“是送给我表哥的，他今年三十二岁，工作是程序员，不过业余喜欢听唱片，最喜欢的是西洋乐，喜欢的乐团是……”
　　听了蒋思琪的叙述，张凡思忖片刻，转身从高高的货架上取下几盒唱片：“这些你表哥应该都会喜欢，不过考虑到他平时也收藏了不少唱片，可能已经买了，我推荐你买这张唱片，是XX交响乐团才录制的，目前国内应该没有几家唱片店卖的。”
　　蒋思琪点点头，把张凡推荐的唱片放进小提篮里，说：“谢谢你哦。”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小姐你还有什么需求吗？”张凡微笑道。
　　“暂时没有，”蒋思琪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出口，指了指对方胸前的名牌，“那什么，你是这家店的店长啊？”
　　张凡点头。
　　蒋思琪好奇地看着他：“那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呢？呃，我的意思是，我没在影子书店的微博上见过你。”
　　影子书店微博时不时会发一些店员的工作照，除了那些颜值逆天的厉鬼店员外，普通的人类店员也会经常出现在镜头中，是以蒋思琪对影子书店的店员多多少少都有些眼熟。但她可以肯定，她从没在照片中见过张凡，否则先前也不会误认张凡为哪个明星了。
　　张凡笑道：“因为我是新来的店长，过去不在影子书店工作。”
　　蒋思琪愕然：她还以为新店的店长会从其他书店的员工中选拔呢。
　　“那你一定很优秀。”蒋思琪不由道。作为粉丝，她知道影子书店对员工的要求一向很高，更别说是店长了。
　　张凡眉梢微微一挑，只是笑笑，不说话。
　　“那就谢谢你啦，”蒋思琪笑着对他挥手，“祝你们的店能越办越好。”
　　“你还是像过去一样招小姑娘喜欢啊。”一个颇有些熟悉但许久不曾听到的声音在张凡身后响起，他看上去却一点儿也不意外，缓缓转过身，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长发白衣女人。
　　张凡挑眉：“好久不见，难得看你不是在睡觉。”
　　夏岚抱臂环胸，抬了抬下巴：“堂堂天界二太子不好好的在天上待着，来人界做什么？”
　　张凡嘴角一勾：“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敢问堂堂地府九殿阎罗秘书夏大人，不在你家老大身边待着，又跑人界干什么？”
　　顿了顿，张凡唇边笑意更浓：“对了，我忘了，你夏岚夏大人是地府出了名的懒鬼，恐怕是你家阎罗大人也了解你的性子，不想管了。”
　　夏岚不理会张凡的冷嘲热讽，冷冷道：“彼此彼此，二太子身为天庭出了名的纨绔，恐怕是玉帝王母不忍心看到天女们惨遭您老人家的辣手摧残，这才把您给赶下来吧？”
　　“谁说的？我走以后那些仙子们哪个不是以泪洗面盼望我早日回去呢？”张凡炸毛，“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懒得连阎罗王都对你没办法！”
　　“如果你不想把其他人招来，我劝你还是小声一点。”夏岚冷笑，“那个宋澜虽然出去了，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回来。我看他本来就对你有疑心，如果你还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恐怕得收敛收敛。”
　　张凡：“……”深深吸气，吐出，再吸气，再吐出，心里默念：不生气，我不生气，没必要跟一只不可爱的女鬼生气……麻蛋，想想还是好气呀！
　　大概是真的害怕被人发现异常，张凡忍了忍，皱着眉道：“姓夏的，前两天我就注意到了，你一只鬼跑人界开金店做什么？莫非这是你们地府的最新流行趋势？”
　　夏岚挑眉：“你管我做什么？反正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张凡冷笑，“不可能吧！你不说我也大概猜到了，你是为了——”
　　“既然猜到了，那还那么多嘴做什么？”夏岚打断张凡，“你放心，我做我的，不会打扰你，也希望你不要打扰到我。”
　　张凡一脸莫名：“我打扰你做什么？我还巴不得离你远一点呢！”
　　听了这句话，夏岚点点头，说了句“很好”，身影立刻就消失了。
　　动作果断得连张凡都没反应过来。
　　张凡：“……”这女鬼怎么老是这么不可爱，她知不知道这样以后嫁不出去的！
　　不过……张凡微微眯起眼，看着夏岚消失的方向想得入神。
　　这女鬼说他们之间最好不要相互打扰，这恐怕很难。他多少也能猜到，这一回他们俩的目标都是一样的，是为了同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三八女神节，祝各位小姐姐们节日快乐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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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VIP]
　　影子书店锦城店开业没多久，本该亲自留在锦城坐镇的宋澜抽空去了一趟魔都。
　　来到影·茶在魔都第一家分店所在的商场,远远的宋澜就看到前面人头攒动,似乎有什么活动，好不热闹。
　　等走进一瞧,宋澜才发现那居然是在影·茶门口排队等候的人。
　　看来影·茶在魔都的发展比他想象得还要乐观。宋澜心情颇好地想着，还吹了声口哨。
　　柜台里忙得团团转的店员认出了宋澜，有点惊讶,出来招呼他：“谢哥现在不在店里，下午才过来。”
　　宋澜乐呵呵地摆手：“没事，我在这里看看，你们继续忙，不用管我。”
　　店员想了想,从柜台里搬了一张椅子出来，说：“这里恐怕暂时找不到空位，要不宋哥你就坐这边休息休息吧？”
　　店内原先设置的沙发和座椅全被等候取单的客人占满，旁边还有不少站着的人,连角落里都猫着不少玩手机的客人，宋澜如果要等，那也只得站着等待了。
　　宋澜没有推脱,谢绝了店员要给他倒茶的好意，大手一挥，让对方继续工作去。
　　这么一坐就坐了两小时,宋澜看着店里的客人走了好几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非但没变少，反而更是热闹。
　　这期间他也不是干坐着玩手机，而是有意观察店内的情况。来消费的大多是年轻人，其中以十几二十来岁的女孩为主，当然也有不少陪女朋友来的男孩子。
　　这些人可以选择两种点单方式，一是在柜台处排队点单，点完以后会领到一张取餐号，在点完单和取餐的这段时间——约莫半个小时——可以选择在附近逛逛消磨时间，也可以直接就在店里等待叫好——如果能找得到座位的话。
　　第二种点单方式则是通过微信小程序。提前关注小程序后，客人可以人不用到店就能在手机里点单排队，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到店内取餐，这期间可以省却不少排队等候花费的时间。
　　据宋澜观察，选择前一种点单方式的大多是第一次来的新客，逛街时偶然发现了影·茶，也许是之前听说过影·茶的火爆或是被排队的人群所吸引，出于好奇这才决定尝试看看。选后一种方式的人以熟客居多，在影·茶消费过不止一次，业务熟练，踩点到店里取餐，取了就走，也没有停下来拍照什么的——要知道，在现在的魔都，到影·茶买一杯花果茶再拍张照发朋友圈已经成了时下年轻人最热衷的活动之一。
　　选择后一种方式的人数要比前一种多，这个发现让宋澜颇感欣慰：回头客多说明影·茶的产品已经被魔都人民所接受，且逐渐形成了一个品牌，发展了一群忠实的回头客。
　　一抹颀长挺阔的身影映入宋澜眼帘，宋澜嘴角翘起一个微微的弧度，目光不移地看着对方，却没有站起来打招呼。
　　谢道年才走进店内，就在周围排队等候的人群中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有些女孩子直接就掏出手机悄悄地或光明正大地拍谢道年，而后者对这一幕显然已经习惯，并没有表现出不满的情绪，甚至还颇为配合地对女生们笑了笑，这又引来一阵兴奋的尖叫。
　　宋澜撇了撇嘴：这小子，好像对“出卖色相”愈发业务纯熟了。
　　先前招待宋澜的店员见到老板，忙到谢道年跟前说了些什么，还用手比了比宋澜所在的方向。
　　谢道年回头，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睛恰好对上宋澜遥遥望过来的视线，后者一怔，随即眼角一弯，两片薄唇微微向上扬起，绽开一个久别的笑。
　　算一算时间，距离上次在魔都匆匆一面，距如今也有两个月了。两个月内，一个不能说是海北，一个却的的确确在天南，两座城市间的距离相隔了几千公里，和一张只有两个小时的机票。
　　然而，两个人都很忙，忙到连讲电话的时间都按秒计算。
　　有那么一瞬间，谢道年心跳一紧，大脑空白，觉得身边的笑闹声倏然离他远去，仿佛突然哑声的录像带，画面还在播放，却什么也听不到，天地间只剩下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他没想到宋澜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他知道锦城那边的新店还有不少事要处理，那个人怎么能走得开？
　　“怎么突然来魔都了，锦城那边的店刚开业，难道不需要你亲自坐镇吗？”谢道年的眉头皱了皱眉，眼底染上一抹忧色，“还是说，出什么事了？”
　　谢道年带着宋澜在商城内找了一家安静的餐厅，饭点已过，又不到下午茶的时间，留在店里的人不多，空气中流淌着轻飘飘的纯音乐，服务员在桌椅见安静地走动，倒是个很适合说话的地方。
　　“别紧张，没出事。”宋澜嘴角翘了翘，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摆弄着桌上那朵半开的玫瑰——这家餐厅主人还挺有情调，在每张餐桌上都摆了这么一朵，仿佛理所当然觉得所有来吃饭的都是情侣。“不过的确有件事。”
　　不过以周围的顾客来看，这倒是个事实。
　　在谢道年疑惑的目光中，宋澜不知从哪里掏出个包装精美的饰品盒，递给谢道年，似笑非笑：“送你件礼物。”
　　“给我的？”谢道年诧异。他不明白宋澜怎么突然要送他东西，难道……
　　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谢道年眼底有光闪烁。
　　宋澜眼角弯弯：“打开来看看？”
　　骨骼均匀的手轻轻摩挲锦盒，大拇指和食指一勾，盒盖弹开，露出里头的金光闪闪。
　　“金项链？”谢道年眼底闪过一抹惊异，指腹擦过那枚树叶状的金色坠子，显然完全没料到宋澜为什么要送他这个。
　　“是在一家奇怪的金店买的……”宋澜简单跟谢道年道明了事情的原委，一脸纠结，“……当时为了多留在店里观察那个姓夏的女人，就只好说想买金饰。可身边除了你都是鬼，他们不可能会戴这种东西，想来想去，也就送给你比较合适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谢道年微微垂下眼帘，掩去了眸中深藏着的所有情绪。
　　他还以为……是他想多了。
　　“不喜欢吗？”宋澜眉尖拧起，“那可怎么办啊，估计是退不掉了。”
　　“没有，我很喜欢，谢谢。”谢道年再次抬眸，神情自然，一如往常的平静。
　　和他对视了三秒，宋澜“扑哧”一声笑了，笑得无比开怀，笑得长长的睫毛跟着乱颤。
　　谢道年被他笑懵了，脸上难得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怎、怎么了？”
　　宋澜一边笑一边指出谢道年，上气不接下气：“别装了，明明你很失望。”
　　说着，宋澜对他眨眨眼：“听说这项链的由来，你心情不太爽快是吧？”
　　谢道年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眼前的事，哑然呆滞。
　　宋澜眉眼弯弯，不知又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圆圆的盒子——先前多半是放在他的百鬼袋里头了，嘴角一扯：“surprise！我的小表弟，生日快乐！”
　　谢道年双目圆瞪，显然没料到事情居然是这么一个发展。
　　“你、你怎么知道的……”谢道年看看蛋糕，再摸摸金项链，最后看向宋澜，“呃，知道我生日是在今天？”
　　宋澜对他眨眨眼：“我可是要成为地府公务员的男鬼诶，有什么不知道的？”
　　事实是，在宋澜来到人界之前，地府给他了一张关于谢道年的资料，上头就写明了谢道年的出生年月日。
　　“哦……”谢道年好像真接受了宋澜的说话，又低下头去，看金色树叶，“那这链子……”
　　“是专门给你选的生日礼物，”宋澜笑眯眯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买啊？”
　　“不是说想找个借口留在金店里观察那位女鬼使吗？”谢道年犹豫。
　　宋澜眉开眼笑，用手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端详谢道年：“小表弟，我发现有时候你真的很好骗啊。”
　　谢道年耳根微微泛红，眉心微锁：“嗯？”
　　宋澜得意地对他挑眉：“要是我当时真想留在留在金店里，随便找个借口就行了，为什么偏偏还要真的付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