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剑式化掌招,慕青萍手起一道劲力,直劈向了宁飞霜,将他一掌击倒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随后是慕青萍自己缓缓地从半空降落,稳当地落在了地面,看着众人。
“忤逆本座,便是这个下场。”
他垂眼看向了宁飞霜:“输我,你可心服口服?”
宁飞霜依旧是笑着看向了慕青萍,点头说道:“心服口服。”
林琅紧紧盯着慕青萍的一招一式,红衣飘袖,游刃有余,便是面对这个新来的强者,教主本人居然也能大气不喘一声,轻飘飘地将这人给打败,其实力深不可测,若是想要再对他出手,实属不易。
那是否应该归顺于他?
慕青萍飞身上了高高基台之上的宝座,冷目看着底下魔教众人:“正道之人,本座不屑与之同伍,若被本座见到有谁与他们私通——”
他紧握住了手边一只酒杯,乓啷一声,骨瓷杯子就被他捏碎在了手中。
“有如此杯。”
见到了教主的实力,又听闻教主绝不与正道之人联手的决心之后,底下站着的魔教众人才或多或少地对这位教主有了一点点的尊敬。
“接下来就是算账了,苍刺儿已死,接下来——”苏秀玲替着慕青萍说话,准备再捡一个反贼出来,杀了他立威信。
不过她的举动很快就被慕青萍阻止了。
“该杀的杀不完,不必了。”
慕青萍看向了底下心思各异的魔教众人,留给他们一个“你懂的”眼神,便离开了魔殿之中。
教主是何意思?该杀的杀不完,意思是他知道魔教中人无人不想杀他,所以才在正道人士攻入魔殿之中的时候故意放水?教主说出此话,其实是想警告他们不要再动手了吗?
当然内心的猜测并不能在大殿之上直接说出来,只能相互眼神暗示。
宁飞霜看着他们把算计写满了整张脸的表情,冷笑了一声,也跟着慕青萍回到了内院之中了。
等到了四处无人,慕青萍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有些茫然。
茫然过后是背后一阵冷汗,慕青萍瘫倒在了地上,大口喘气——
他不懂如何使用内力,只让内力以最大的程度散播开来,造成了刚刚魔殿之中一股无形的威压。
之后便是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呕吐的感觉冲上喉间,头疼欲裂。
眼前一阵漆黑,肺部的空气都跟不上喘息的速度,窒息的感觉让慕青萍的眼中都泛上了一股泪光。
就在这危急关头的时刻,忽然一股清圣之气涌入体内,慕青萍一口血吐出,铺洒在了地面,逐渐恢复了顺畅的呼吸。
他回头一看,看见了摘下面具的宁飞霜。
“我吐一口血,你吐一口血,两清了。”
慕青萍怔怔地看着宁飞霜,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说出了:“多谢你。”
“跟你比试一场,故意装输,骗了你的魔教弟子,还帮你顺气,又救过你性命,我对你简直是大恩大德,有再造之恩了。”
“的确这样,不以身相许说不过去了。”慕青萍故意拉下了外袍衣袖,对他说道:“无以回报了,要不现在你就——”
“别。”宁飞霜好心地替他拉上了衣袖,摇头道:“你们魔教内部危机重重,四分五裂都是正常的。”
“宁大侠有何见教?”慕青萍赌气似的又把自己的衣袖拉了下去,看着他说道:“如你所见,我失忆到连武功都不会使了,我还能怎么办?”
“说实话,一个人心不齐的魔教对于正道来说是有益无害。”
宁飞霜看着慕青萍缓缓说道:“魔教一旦凝聚成一条心,对我们青山派没有好处。”
“那你现在可以杀了我了。”慕青萍无所谓地看着宁飞霜:“我也没几年好活了。”
“所以,你得庆幸,你遇见了我。”宁飞霜感叹地说道。
“哦?”慕青萍奇怪了:“你不是江湖正道吗?”
“我若是刚刚在魔殿之上使用正道的武功,不早就被他们看出来了?”宁飞霜笑着说道:“虽然我是江湖名门青山派的弟子,但我更是一个江湖乐子人,平生最喜看野狗打架,蠢人互撕,越乱我越欢喜。”
“意思是你用的不是名门正派的武功?”
“自然。”
慕青萍忽然笑了一声:“你说你喜欢看野狗打架,那你的意思是我们魔教中人便都是野狗了?”
“你不是,不然我跟你——”宁飞霜暧昧地笑了一声:“那岂不是算——?”
慕青萍脱下来外袍,倒了一杯酒递过给他。
“有毒吗?”
宁飞霜嗅了嗅这酒的味道,摇了摇头,说道:“教主刚刚立的威信生效了,酒中已无毒了。”
说罢,他便将手中的酒,一口喝完。
春日的夜晚还有些冷,但是偏偏酒就让人浑身发热。
慕青萍脱了外袍还不算,其他的衣服都给他脱了,只剩下一件里衣挂在了身上。
“再喝。”慕青萍打了一个嗝说道:“我快烦死了。”
烦恼加上酒精,挥发着人脑海之中理智的弦。
慕青萍在恍惚之中好似看见了一颗大草莓,他抱住了那颗大草莓,狠狠地啃上了一口。
“咸的草莓,嘿嘿。”
咸的草莓抱住了他,将他压倒在了酒桌之上。
“我不是草莓!你别啃我!”慕青萍脚够不到地儿,只能用脚踢着草莓。
(不可描述,不可描述,不可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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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还在相互试探的阶段,已经开始有了爱情萌芽,
第9章逐出燕门
慕青萍清醒过来之时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
他浑身哪哪都不对劲,口中有股莫名其妙的腥味儿,不知是——
他扶住了脑袋,揉了揉,昨晚好像发生了酒后那个啥的事情,搞得自己浑身都疼,有股呕吐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若自己不是个男的,他都要怀疑是那位宁大侠本事太大,给自己肚子里种下了崽。
“怀上了?”
苏秀玲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好在咱燕门内院除了我和你,还有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你炮/友外,没有别的人,不然你昨晚叫成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养了几百只母猫一起叫/春。”
“喝醉了,喝醉了。”慕青萍晃了晃脑袋,手里捧起了一捧水往自己脸上泼,要让自己清醒一些。
“你倒是一点也不在意。”
“干嘛在意?各取所需罢了。”慕青萍摆了摆手说道:“不然我就要因为清白被毁上吊自杀吗?没这个理。”
他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又看向了被一块红布包裹着的血玉剑,心想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
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走向了那把剑,将红布一扯,露出了剑身锐利的光芒,慕青萍抚摸着剑身,呆愣地看向了远方。
剑身之上有着微微凸起的花纹,用手指细细摩挲,似乎都能感觉的到一股肃杀的冷意。
又是一个人走了进来,宁飞霜轻声咳嗽一声,打断了慕青萍的专注。
慕青萍打了一个哈欠,顺手拿起了地上的一把剑,要把它收回去,岂料——
剑竟然被他拿起来了。
无意之中,慕青萍将血玉剑从地上拿了起来。
“奇了怪了,居然会这么轻,前几天偏偏就钉在地上,怎么都拿不起来。”慕青萍有些奇怪地敲了敲剑身,随着恍铛一声响,剑身竟是碎了一半!
银白色的外壳逐渐剥落,露出了血红的内里。
宁飞霜走上前来,伸出了手,对着慕青萍说道:“将剑给我看看。”
“才不给。”慕青萍撇了撇嘴说道:“前几日这把剑我还拿不动,今天我我好不容易能把它拿起来,我才不给你看——”
话还没有说完,宁飞霜啪啪两下就在慕青萍身上点了穴,将他立在了原地。
“血玉剑,玲珑珠,长安古意,天下三大至宝,居然真有一个藏在魔教之中,这趟倒是没白来。”
慕青萍愣住了:“这把剑真叫血玉剑?我随口取的。”
宁飞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是在装傻吗?”
“我是真傻。”
“罢了。”宁飞霜没头没尾地对着慕青萍说了一句:“我去将此剑外面覆上玄铁,否则血玉剑出,定会引来一场风波。”
说罢,将慕青萍的穴位给解开了。
慕青萍嘲笑地看着他:“你不是江湖乐子人,你不把血玉剑偷出去搞乐子?”
宁飞霜捡起了地上了另一把剑,看向了慕青萍,摇头说道:“还不到时候,剑我会归还给你的,你不好好闹闹——”
他停了下来,用上了暧昧的眼神盯着慕青萍,凑上前去,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就不帮你解毒。”
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好人不像好人,坏人不像坏人,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想要什么东西,就好像是蒙上了一层不透光的黑布一样,扯不下来,也看不清黑布底下的人。
慕青萍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宁飞霜拿着他的两把剑就往外走,也懒得去追。
既然是不得了的宝贝,谁爱拿走谁拿走,留在家里,定是祸患,保不准谁眼红了要来抢,随便他还不还给自己,慕青萍不在乎。
他转身走向了前任教主的梳妆台,缓缓地坐了下来,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给自己抹上了大红眼影和口红,又站起身来套上了艳红外套,晃悠出了燕门内院,缓步走入了魔教大殿之中。
“教主。”
早上没叫他们下午过来开会,大殿之中也没有什么人,只有扫地的丫头,见到他就急忙下跪,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慕青萍直接无视了她,一步步地踏上了高高基台之上的教主宝座,冷冷地看着空荡的大殿,就这样坐在上面一言不发。
虽然没有几个人待在大殿之中,但是整个大殿的空气却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被冻结住了,无形的威压弥漫四处,慕青萍只坐在了大殿之上。
他在等人。
既然昨天已经立过威信了,那么今天他就要来这里检测一下昨天的成果,看看谁是对自己最恭敬的人。
一刻钟已经过去了,底下的丫头跪得膝盖生疼也不敢起来,不敢抬头,连呼吸频率都降到了最低,生怕教主发怒将自己给宰了。
远远传来了脚步的声音,一点一点靠近,慕青萍扶住了脑袋,看着第一个走进大殿的人。
“魔教右使林琅参见教主,不知教主前来大殿之中有何要事商议?”
慕青萍盯着他不说话。
这种眼神让林琅直感到头皮发麻,俗话说的好,未知才是最恐怖的东西。
今日的慕教主着实是有些恐怖了。
平日里若是要议事,必定会提前通知他们到大殿集合。但今天的教主一反常态,未通知他们,自己却来到了大殿之中,不知道是闹着玩还是真有要事商议。既然有人给自己通风报信说教主来到了大殿之中,起码的礼数也得做到,表达自己对这位现任教主的尊敬之心。
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第一个收到报信的人——
很快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第四个人的脚步声都响了起来,空荡荡的大殿变得有些拥挤了。
大家伙儿都搞不清这个教主在想要做什么,一点也没有预告的,自己跑到大殿上了。
慕青萍眯着眼睛,盯着底下聚集在一起的人。
魔教之中凡是有点职位的人来了七七八八,剩下不来的估计就是要跟他刚到底了。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
慕青萍不说一句话,就看着底下的人跪成了一片。
拥挤的人群,塞满了整个大殿,却偏偏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终于开口了:“剩下没来的人,直接逐出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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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慕青萍其实是个非常聪明的娃,该计较的计较,不该计较的很大方。
第10章请吧
大殿之中先是沉默了很长时间,接着才有了悉悉簌簌小声讨论的声音。
慕青萍将桌面上的酒杯甩了一个下去,恍铛一声响,又让大殿恢复了平静。
“我,没有让你们说话。”他淡淡地说道,看着底下众人。
在这种气氛威压之下,所有人也只能闭嘴,低着头瑟瑟发抖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地砖,别说是开口讲话,便是连呼吸也不敢大气。
“谁没来,以后都不必来了。”慕青萍再次强调了一遍:“没有第三遍了。”
“可是教主,有些人可能并不知晓您在魔殿之中,情有可原。”林琅大胆地开口,向慕青萍说道。
慕青萍随意地抬起眼看了他一下,又垂下眼睛,缓缓说道:“那就把这个教主给他们当,我不当了。”
他用手支撑起了脑袋,紧皱眉头,似乎是在忧烦着什么东西。闭上了眼,将手搭在了自己膝盖上,仿佛一座菩萨雕像落进了恶鬼群里,莫名透露着一股圣洁。
“杀生堂主他也——”
“他也一样。”慕青萍说道:“让他去自立门户,与本座无关。”
只是话刚说完,一片柳叶飞来,锋利地像一片尖刀朝着慕青萍的脖子上飞去。
要杀他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越明秋缓步走入,笑着说道:“教主怎么就不给我一点时间,等等我呢?”
慕青萍睁眼,摇头道:“本座为何要等你?既不属于燕门之人,本座也无需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