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郁庭咳嗽一声，而后正儿八经的问，“你以前体能是2s？”法尼在防备文泽，尽管他在四个人当中似乎只能亲近文泽，但他依旧在防备。
　　法尼一愣，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掉下来的原因是什么？”郁庭询问。
　　“你真直接啊。”法尼皱眉，“我还以为你会委婉一点。”
　　“我就是在委婉。”郁庭说。
　　“我如果不回答，你会强制让我说吗？”法尼又问。
　　“会。”郁庭点头，“我不是在八卦，我只是想要确保你对我们没有危险性。”
　　明梵也走了过来。
　　法尼陷入沉默，郁庭倒是不着急，他在等法尼的回应。
　　“我只能说，还好小将军你压根没有去过军校。”法尼挠了挠头，“不然你的下场可能和我一样。”
　　明梵一愣。
　　“你在人类联合政府待了这么久，应该也知道，有人想要你死。”法尼叹了口气，“不能让你知道Z计划是其中之一，但是你不觉得，为了不暴露Z计划就杀死一个3S有些离谱吗？反正你也长年不待在联合政府那边，他们再隐瞒好一些不就行了。”
　　“人类联合政府可能有虫族，这是其中一层，还有一层是，他们不希望出现太优秀的Alpha。”法尼说完这个之后，看到两人都睁大了双眼，他点点头:“很离谱对不对？可事实就是这么离谱。”
　　“我所在的军校已经被渗透了。”法尼有些无奈，“这些年我查出了一些东西。”
　　“这些年？”郁庭睁大双眼，“我以为你每天都在死亡星系上混吃等死泡Omega。”
　　“嘿，不止Omega，偶尔也泡Beta，不过这不是重点。”法尼抬头询问明梵:“你有没有在星网上看到类似‘信息素的存在是原罪’，发情期的时候感觉自己不是人，而是一头野兽这样的说法？”
　　明梵点点头。
　　“偶尔还混杂着一些想要成为更纯粹的人类，这样的说法。”法尼继续。
　　郁庭打断他:“更纯粹的人类是什么东西？这太奇怪了，遗留的宗教信仰？不能做任何黄色的事情，保持处子之身吗？”
　　“当然不是，如果是那样，他们对我出手还算合理，但是对明梵出手就完全没理由了，要知道明梵可从来没有过什么绯闻。”法尼伸手摸向自己身旁的酒杯，拿起来喝了一口，“他们说的人类，应该是进化出ABO三种第二性征之前的。”
　　“那是多久之前了？”
　　“对啊，就是很离谱，但他们确确实实是人类至上主义，某方面太突出，譬如精神力，譬如体能，在他们眼里那都不算人了，那算虫。”法尼对此也很无奈，“就算我们的基因与虫族完全不同，在他们眼里，我们也是‘怪物’，不算人类。”
　　“我离开军校是因为我杀了我的导师。”法尼又灌了一口酒，“他对我很好，教了我很多东西，他说我是人类的未来，后来我发现，也是他要杀了我。”
　　郁庭和明梵没有说话。
　　“就是，你知道吗？我以为我是人类的未来，我这个人好色嘛，我喜欢那些Omega，滥情的要命。但我希望我那些一夜情对象都活得好好的，我也有点大Alpha主义的。那句话怎么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我以为我是英雄，可最后我还没来得及上前线，就毁在了自己人手上。”法尼眼瞳放空，他说，“我杀死我导师之前，他说，他宁愿作为人类死去，也不愿意作为一个‘怪物’活着。”
　　“我他妈真的不理解啊。”法尼啧了一声，“我想要保护人类，我想要阻拦虫族，然后，我成怪物了。”
　　“文档被封存是因为他们自己没有处理干净，自己心里有鬼。我要走是因为我还有S级的精神力，再不走我还得遭殃。”
　　“我怀疑有虫族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小期望。”法尼苦笑，“如果高层一个虫族都没有，只有‘极端人类主义’那就太讽刺了。”
　　“所以，你走是因为那个‘极端人类主义’？”文泽在门口忽然出声。
　　“卧槽？！”法尼被吓了一跳，“你他妈不是睡觉去了么？！”
　　【他想过来看看进度，顺便催你们别熬了，生活作息混乱，年纪大了对身体不好。】七七替文泽解释，这都是刚文泽走过来的时候自己嘀咕的。
　　“是啊，如果没有虫族，只有一群所谓的人类至上的蠢货。”文泽气的说话都在抖，“那可太他妈讽刺了！”说完，他一拳砸在舱门上。
　　另外三人集体沉默。
　　郁庭……郁庭他种族就不对劲，他只是一只来自异世界的雄虫，感觉此时此刻说什么都不对劲，只能持续的不吱声。
　　明梵本来就不怎么会说话，他就跟郁庭交流的时候话多一点，更多时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虽然他自己也是受害者，但由于此时此刻文泽的反应太大了，反而让小将军懵了圈。
　　法尼懵逼的看了一会儿，眼见文泽气的满脸通红，又被吓到了:“你别把自己气死了！”
　　“不会。那群狗杂碎死之前，我会让自己活的好好的。”文泽扭头就走，估计是要去做新的部署去了。
　　“他们没有渗透天枢星系？”郁庭询问法尼。
　　“这种专制集权的星系他们都不太会渗透。能在星际搞皇室的那都是猛人。”法尼点点头，“起码现在看来这臭鼬这人还行。”
　　“嗯。”郁庭点头，“我还有个问题，如果我是雄虫的事儿暴露了，那群家伙会不会追杀我？”
　　“不会。”法尼无奈道，“相比起纯正的虫族，他们更痛恨他们眼里所谓的有虫族特征的同胞。”
　　“嘶。”郁庭倒吸一口凉气，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评价。
　　“说真的。”法尼又薅了薅自己脑袋上的红毛:“有什么区别吗？你和我。”
　　“啊？”
　　“我们和虫族的主要矛盾是他们的泛滥影响到了我们的生存空间，对么。那如果虫族都像你这样呢？那你和我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法尼询问，“你和我的区别都那么小，为什么他们会觉得，我和他们是不同的？”
　　“这你要去问他们，不过问了也没用，他们估计会找机会把你做掉。”郁庭贴心安慰，“我和你的区别还是有的，不止有，还很大，我长得更好。”
　　法尼嘿嘿笑了两声，整个人也从紧绷放松了下来:“那确实，要长成你这样还是比较有技术含量的。”
　　“行了，睡觉去吧。”法尼拿着酒瓶起身，“其他的事等醒了再说。”
　　等法尼出去之后，郁庭看了眼明梵:“走？去睡觉？”
　　“嗯，好。”明梵点头，他跟郁庭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他们都没说话，明梵下意识摸了一下口袋，想要掏颗糖出来吃，结果没掏到。
　　“给。”郁庭递给他。
　　“哦，谢谢。”明梵接过橘子糖，当看到自己熟悉的外包装之后，忽然感觉不对劲，他的糖怎么全到郁庭手里去了？


第30章 卧底与安慰
　　在打劫成功之后, 郁庭他们还是在外漂了半个月，主要是处理机甲，取了能用的部位之后, 把剩下的部分扔进宇宙做太空垃圾，免得被找到把柄。
　　之后他们回了一趟死亡星系主星，把能用的那部分放进了实验室。
　　放了个东西之后就又出发了, 毕竟时间紧迫。
　　“他们都不下来喝个茶吗？”原蒂安一边说, 一边用手抚摸他们留下的那些材料。
　　陈佳瑶提醒自家首领:“别摸坏了。”
　　“他处理过的材料，我摸摸怎么会坏？”原蒂安看着那些原材料, 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了。
　　尤其最近死亡星系有了些突破, 原蒂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年轻了很多。
　　“您这样像个变态。”陈佳瑶叹气, “我感觉您恨不得上去亲一口。”
　　“有吗？”原蒂安猛的一挑眉, “我不觉得啊。”他的手还在来回摩挲那些零部件, 恨不得给这些零部件盘出包浆。
　　重新启航的郁庭他们准备去往下一个目的地。
　　“刚才原蒂安的眼神太热切了。”郁庭回想起来，还觉得自己身上冒鸡皮疙瘩。
　　“他不会发现咱们材料来源于明梵的机甲了吧。”法尼也看的怪渗人的。
　　“肯定知道了。”文泽说, “原蒂安这个人能坐上死亡星系一把手的位置, 不会简单。”
　　“但他会选择视而不见。”明梵补充, “他需要和我们继续合作。”
　　郁庭点点头:“等我们回去的时候, 那些处理过的零件一定会被他盘到反光。”
　　他知道原蒂安渴求武器装备，也知道最近死亡星系有了突破。但对方乐的一口大白牙直往外呲, 就有那么点吓人的意思了。
　　如果不是事先清楚原蒂安的性格，郁庭真要怀疑老头盯着自己呵呵笑是因为看上自己了。
　　“好了好了，接下来目标是嘉亚星。”法尼指着星图上一处行星道，“这儿出金属矿很丰富，特产的嘉亚金属一般是用于武器制作。因为数量比较少, 而且价格非常非常昂贵, 直接用它作为原料之一来打造机甲还是非常少见的。”
　　“先去看看, 也许能够作为融合材料之一。”郁庭想要打造的3s机甲肯定得像自己这身一样，有仿生物，部分可变形的特性。
　　那是以七七为中枢而创造的，如果是新的机甲，那肯定得新配一台主脑Ai，能够和七七联动的那种。
　　七七本来对此没有意见的知道郁庭准备给新的Ai想名字，询问七七“郁德行”怎么样。
　　然后七七开始抗议了，毕竟大家都是同僚，为什么名字画风都不一样？回头一看那个机甲的Ai，一看名字就是正儿八经的。
　　而且鬼知道郁庭有没有给算过八字？虽然郁庭不清楚八字是什么，但回头郁庭给人介绍Ai的时候说:“这个叫郁德行，我希望它德行要好，未来成为一个对虫有用的Ai。另一个叫七七，因为他是我的第七个AI。”
　　郁庭其实并没有想这么多，他就是纯粹的感觉给机甲的Ai取名叫德行，有一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揍人的感觉，用德行的铁拳锤那些混蛋。
　　这难道不爽快吗？
　　而且自己的AI跟自己姓这挺合理的啊，最后这事儿也就没有下文了，郁庭和七七默契的没有提起。
　　这些天法尼和文泽关系倒是处的不错，俩人经常一起痛骂人类联合政府不做人，那群所谓的“人类至上主义”是傻逼。
　　毕竟如果不是当年那场进化，人类可能早已经消失在历史洪流里面了，活不到现在。
　　再者说了，他们人类和虫族压根就是不可融合的，他们的关系永远都是吞噬者和被吞噬者，强行融合最后只能人类的一方被虫族的一方吞噬。
　　反正这俩算是在辱骂人类联合政府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拥有了共同敌人之后，两人勉强建立起了一种酒肉朋友的塑料友谊。
　　总之，他们这个奇形怪状的小队意外相处的不错。
　　“嘉亚星治安也挺差的。”法尼介绍，“我之前在那上头待过一段时间。他们星系政府权利没有那么大，基本都是分权给了各个星球，不好管。”
　　“嘉亚星拥有大量的稀有金属矿，一早就被其他星系实际给干预了，所以也很乱。”文泽解释道，“上面各个黑帮盘踞，还有不同阵营的‘反抗军’，以及一群脑子有泡的宗教狂热分子。”
　　“宗/教狂热这个词在现如今的社会已经很少见了。”明梵说，“现在大家大多是唯物主义者。”
　　“毕竟人类还没有探索这个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宇宙之外有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文泽反而表示理解。
　　从其他宇宙过来的郁庭并不想给文泽答疑解惑，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法尼你在这星球待的那几年都在干嘛？”
　　“做稀有金属倒卖，搞对象，以及调查幽灵星盗团。”法尼耸肩，“我发现这个怂比星盗团有点诡异。”
　　“嗯？”郁庭疑惑的看向法尼。
　　“别看我这样。”法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好歹也是s级精神力，我仔仔细细调查了幽灵星盗团的采购记录，发现他们购买的能源石根本不足够支撑那搜母舰，也确定了他们没有私底下购买什么高级的能源石。”
　　“那为什么怀疑上他们？”
　　“其实就是我在其他星球的时候试图勾搭过他们星盗团的Omega，结果被嫌弃了。他说我身上的气息挺恶心的。”法尼挠挠头，笑的有些尴尬。
　　其他三人齐齐看向他。
　　“你是搞对象失败了所以在报复吗？”郁庭问，明梵点点头。
　　“你这样的，人家Omega看不上你才正常。”文泽接茬。
　　“喝酒了？你的思想能不能阳光一点？”郁庭继续，明梵也继续点头。
　　“不不不，你们会错意了，当时我没有暴露自己的外貌，戴着面具呢，我也很确定我没有喝酒。而且他当时拒绝我时说的话有一些古怪。”法尼不能让自己背上渣A的名声，“他说我散发着腐烂又恶臭的信息素味道，然后他还提醒说他是男人。”
　　“后来我观察他，发现他的后脖颈上有一道疤，大概是切割了腺体。”法尼摸了摸自己下巴，“很有意思，那种小疤随时都能消除，他为什么要留着？要知道Omega群体里面没有以疤痕为美的奇特审美，我怀疑那道疤象征着一些特殊的东西，比如他的荣誉。”
　　“所以你调查出什么了？”郁庭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