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拿不准主意了,一个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他的目光不由看向偏房那一侧的小门。
他慢慢踱步过去脑海里不自觉浮现今日临走时悠花瞩咐自己的话,她说柳兰君有秘密瞒着自己,还说了 好多令他有些不相信的话。
林清瑾看着这偏房门口罕见的没有人,便急匆匆的走过去,可他站到门口时心里又开始犹豫了,只要他 进去柳兰君的秘密是不是就能破开了,可这样窥探别人秘密的做法是万万不对的。
什么秘密要被如此小心的守着,到底是什么才能让柳兰君这般不辞辛苦的往这个偏房里日日送新鲜的木 槿花呢,他什么都知道,也只能不去理会。
每天柳兰君都会分时间段的来这里,这里到底有什么,悠花告诉自己只要发现这个秘密柳兰君一定就不 再是自己看见的这样美好了。
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可林清瑾不愿刺破这个秘密,他努力摇摇头想转身离开,可走了几步看见院子里新 鲜的木槿花后,又开始纠结了。
他和柳兰君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从来不会过问那些事,可不代表他什么也不知道,柳兰君定是有什么 要瞒着自己。
他转身本来是想离开了,他回头看向偏房朱红色的门还有心头的强烈不好的预感,林清瑾又停下来。
窥探别人秘密是万万不对的,可是他们俩如今本为一体,柳兰君有事不该瞒着自己的。
他转身慢慢走回去,看着眼前的门只觉得难受极了,仿佛眼前的门是那样的沉重,重的让他抬不起手来 推不动这个门。
可是他又想知道柳兰君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以至于他日日念着这里把整个院子里新鲜的木槿花全都送往
这里。
林清瑾踌躇不前手慢慢放在门上,心脏都在发颤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这样做极为不妥。
林清瑾最终犹豫再三还是推开了门
,一股淡淡擅香味涌出来,他慢慢走进去入眼的就是满屋子新鲜的木槿花,还有一顶金色瑞兽香炉,香 炉袅袅生烟让屋子里透着淡淡香气。
他往里走就看见了一红木桌子上搁置的一大红色喜服,这是他与柳兰君成婚时穿过的喜服。
他率先看见的就是自己的喜服和旁边一同放置的金冠流苏面,他慢慢过去还未拿起来喜服眼睛随处一瞥 就看见了墙上的一副被供着的画。
漂亮白玉卷轴挂在墙上,前面放置的就是他的喜服和金冠,林清瑾看见画上的人时愣住了。
他错愕的睁大双眼盯着画上的人久久缓不过神来,那人的样貌竟然和自己如此相像,单手执剑眉眼带着 从容的消息,倨傲的扬起下巴甚是自信满满。
林清瑾立马想起来前几天柳兰君握着自己手画出来的画像,仔细看看不就是这画上的人吗,所谓画像画 得根本是自己,不过借着自己的手来画其他人罢了。
还有柳兰君认真为自己准备的衣服原来都是旁人穿剩下的,就连成亲的喜服和金冠也是如此。
什么为自己作画不过是让他穿上了别人的衣服,刻意扮上了别人的模样对着镜子落在画卷上的每一笔都 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他从来不会有那样自信的笑容,眉眼也更不会那样明亮坚定。
林清瑾只觉得心口一滞看着面前的喜服只觉得那红色太刺眼了,刺得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幵了,刺得眼泪 止不住往下流,他感觉整个心像是被掏出来了一样,他该怎么办,去质问柳兰君,还是大哭大闹,他现在只 是看着画像面无表情的流眼泪。
明显画像上的人比他自信,比他更加耀眼夺目,身着白衣一身金光闪闪,一头墨发被玉簪挽着,他衣服 上绣着的就是一朵朵木槿花的镂空花纹。
所谓娇花配美人,配的从来都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被柳兰君如此小心翼翼保护来的人。
心口像是被狠狠挖了一块,疼的他快要死了,他起初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了要被柳兰君盯上,现在他全 都明白了,给自己准备好的喜服上面也绣着金色的木槿花纹路,就注定了从一开始他就是别人的影子。
学长明里暗里要自己不要和柳兰君在一起,他偏偏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想柳兰君对自己的好,便义无反顾 的跟他回到这个鬼地方来,他之前还想着卖房子呢,结果现在就成了这样。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凭什么,凭他好欺负所以就这样骗自己。
他捂着心口感觉疼的快要呼吸不上来了,他紧紧皎唇不想哭,可是眼泪终究是止不住的。
他捂着双眼,使劲揉眼睛不想哭,可还是不争气往下流眼泪,谁让他天生这么懦弱无能呢,一开始柳兰 君强迫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无能窝囊的哭,现如今柳兰君骗自己,他也是同样不争气哭。
林清瑾永远是那个一事无成畏畏缩缩的窝囊废,他是个废物永远也不会成为画上人。
就算是到了这般地步他也不敢去质问柳兰君,他还是惧怕柳兰君的,毕竟一个替代品哪里会让柳兰君珍 惜呢,万一真的要动起手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柳兰君的脾气他相处这么久了多多少少也是了解的,若是正面撕破脸来柳兰君会不会他的囚禁起来,或 者是直接让他成为替身这都是不好说的。
林清瑾使劲揉着眼睛,眼泪还真是越来越汹涌,他如此不争气还真是应了他爸妈的话,打小就是个废物 东西,如今被人骗的团团转也是活该了。
林清瑾知道柳兰君很快就回来,他赶紧把眼泪擦干净,红红的眼睛也格外惹人怀疑。
他不慌不忙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走出去,悠花还有陇涅月处处提醒自己,可惜自己是个傻子,什么 话都听不进去,今日是因为悠花的瞩咐他才大着胆子来这里。
不然自己这辈子就会骗的稀里糊涂给人做替身。
他收拾起来心情趁着胆小鬼他们都不在匆匆回去。
林清瑾呆呆的坐在外面的树下,难受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他像是被什么巨物给压住了一样,都快要 呼吸不上来了。
只要眼泪有要掉出来的迹象他就赶紧揉揉眼睛,然后深吸一口气把眼泪强行压下去。
他恨柳兰君更恨自己的无能,他胆小懦弱根本不敢正面对抗柳兰君,唯有趁机偷偷跑出来才可以。
他现在有钱了,可以跑出去换一个地方重新生活,或者是跑远点他没必要如此低三下四。
晚上的时候柳兰君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儿。
柳兰君靠在床边看着林清瑾小声,“这是怎么了,眼睛红红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林清瑾摇摇头,“没有,就是眼睛有些不舒服罢了。”
柳兰君突然抹了把他的脸笑着问
,“看你晚饭都没怎么吃,是不是有人惹你生气了,是糊涂鬼吗?”
画和小兔子到底要哪个
林清瑾想趁着柳兰君睡着了偷偷跑出去才行,他没法在继续和柳兰君在一起了,柳兰君看他的眼神虽是 满满情意,可他明白这样的情原是给那画上人的。
眼睛哭的有些疼,他使劲揉了揉眼眶看着夜晚皎洁月色。
脑袋里都是曾经过往片段,起初他被陇普欺负受伤时柳兰君会看着他的脸而哭,
那时心疼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表情,原来心疼是自己的这张脸。
夜深了,柳兰君也是睡了,他决定趁着这个时候离开最好不过了,柳兰君真心喜欢谁,他并不想追究 了,反正一开始他们俩就不应该在一起的。
林清瑾什么也不求,他知道柳兰君的脾气的,若是摊开来说柳兰君定是不会放他走的,他只能这样不吵 不闹偷摸摸的离开。
他拿着自己的画笔在夜深人静时分趁机逃走。
柳兰君睡着了,而胆小鬼和糊涂鬼也不在,借着月色他仓惶离幵这里,漆黑的树林才是最恐怖的,林清 瑾胆子小可是一想到柳兰君他就头也不回的往树林深处跑去。
陇涅月曾告诉过他如何走出这片树林,只要从小路往外走一路顺着往前就能走回去了。
这里太黑了,周边柳树随风狂舞树,墨绿色的花花草草刚好到他的膝盖处,林清瑾拿着自己的手机用那 一点点光芒在漆黑不见五指的树林里乱走。
耳边尽是各种虫鸣鸟叫之声,各种小动物在林子里四处乱蹿,他脚步不敢停下来只能硬着头皮大着胆子 赶紧离开。
他怕柳兰君会醒来把自己抓回去,他不知跑了多久提着一口气扶着一颗柳树喘口气休息,
“你还真跑出来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来,吓得林清瑾下意识绷紧了神经赶紧站直身子回头看去。
回头看去才发现是那日来找柳兰君的男人,他看着林清瑾着一身雪白色滚金花纹的袍子,笑容可掬的看 着林清瑾,他身材颀长往那一站就把林清瑾全部笼罩在一片阴影中了,肌肤白皙细腻,月光幽幽衬的他的脸 色几乎是病态的白皙,只是那眼角带着的笑让林清瑾不由心一紧。
林清瑾弱弱退后一步,他全身都一时紧张了起来,缩着肩膀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这怯懦的样子却 惹得玉泽轻笑一声。
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的家伙,怎么可能是当初那个倨傲的白霄神君呢。
林清瑾这般胆小懦弱怎么能让他半点也联想不到白霄。
玉泽那双浅淡的眸子充满了不屑,削尖的下巴微微扬起来俯视眼前的瘦弱的林清瑾,一股与生俱来的威 严感流露出来,让林清瑾步步后退躲在树旁。
“你要做什么?”
“本君听说你和柳兰君成亲了?”
林清瑾不愿回答他莫名其妙的问题,他转身就要离幵,却被身后人提前抓住了肩膀,
画和小兔子到底要哪个 “放开我!”
玉泽周深散发着清冷的气质,就连他突然靠近都让林清瑾感觉到了一股寒凉,他的冷和柳兰君不一样, 这种冷让他骨子都在发颤,寒气直接扑向毛孔里往皮肤里钻,渗透在骨子里让林清瑾冷的要死。
玉泽的手指紧紧扣住他的肩膀,一点点加重力气让林清瑾感觉肩膀都要被他捏碎了,“柳兰君还真是恶 心,多年来他那肮脏之心仍然不死,竟还找了你这个替代品来替白霄。”
“我和柳兰君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赶紧放开我。”
玉泽笑着摇摇头,“我要看看是否真的没有关系。”
林清瑾被他抓着肩膀毫无任何反抗能力,玉泽周身玄郎清明一路走过来各种鲜花都在为他盛开,仙气盛 泽朝气蓬勃不愧为是玉泽神君,果然是仙气超然。
“放开我,我要离开这里。”
“等下到了柳兰君跟前让他做选择,我就放了你。”
玉泽提着林清瑾肩膀又把人抓了回去,看着自己又回到那个地方,林清瑾心里急得不行,他拼命的挣 扎。
“柳兰君,本君到来还不滚出来。”
柳兰君早就让人出去找林清瑾了,这下听见门口声音后立马就出来。
月色之下玉泽望着柳兰君眼神瞬间就变得犀利了起来,再无刚才淡然的模样,
“柳兰君,这么久不见了,你这畜生还真是贼心不死啊,看你受了这么多年百姓香火,怎么还是越来越 这般恶心呢,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柳兰君暗自捏紧了拳头,看见玉泽这张脸他恨不得上去一口把玉泽咬死。
他紧紧牙杀气腾腾说,“把我的人放了!”
个赝品而已,柳兰君你也这么宝贝啊!”
林清瑾不愿听他一口一个赝品叫自己,这就像是他越是逃避而旁人越是把这血淋淋事实捅到他眼前,强 迫他去看清事实。
林清瑾望着柳兰君满眼含着泪水,可却不知说什么,他们如今还能说什么呢。
突然脖子间一凉玉泽的大手遏制住林清瑾纤细的脖子上,
他宽大的袖口随手一挥一副玉色卷轴从袖口里腾空飞出来,一副漂亮的画在半空中,林清瑾被突然捏住 脖子迫使他抬头。
“看清楚点,你和这画上人一样吗?”
玉泽捏着他的脖子按着他的头让他看着那副漂亮的画像,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来。
柳兰君看见了白霄的画像后脸色都变了,一双墨绿色瞳眸瞬间红了怒不可遏大喊,“你到底要怎么
样?”
狭长的眼眸上挑狠厉之色让人觉得恐怖,往日温情不再只剩下滔天怒意。
“柳兰君你是要画还是要人?想来我师叔如此仙姿玉貌的画卷被你保护的这般好,你定是宝贝的很可能 日日夜夜抱着画像追思,再和我手里赝品一对比,你到底要哪个呢。”
画和小兔子到底要哪个
玉泽笑着那样从容,言语间更是对白霄没有半点该有的尊重,白霄身为他师叔又如何,反正早就陨身 了,他心中再无尊重。
他如今也是要看看柳兰君到底在乎什么,他厌恶柳兰君这畜生,连带着厌恶起来的白霄。
“再问最后一遍要画还是要人,要不要我当着你的面儿把这画给毁了。”
玉泽抬手势要击碎这幅漂浮在空中的画。
“我要画,把画给我。”
林清瑾听着柳兰君的半天吐出来的话后,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一群,心都要停了,一把利刃他挖他心, 往他的心口一遍遍戳着刀子,他全身僵住只感觉耳朵嗡嗡响什么也听不见了。
玉泽的手捏住林清瑾的脖子慢慢松手,“你真的要画不管你这个小妻子了吗?”
柳兰君一个眼神都不给林清瑾,他的眼里仿佛只有那幅画,他生怕那幅画出任何问题,至于林清瑾仿佛 就是个无关痛痒的陌生人。
听见他幵口林清瑾只觉得自己真是可笑,他这心里还期待什么呢,本来他就是个替身有什么值得柳兰君 喜欢呢。
“我要画,不要人,他如何就要看你怎么动手了,一切与我无关。”
“但你如今身份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怕是不妥吧。”
柳兰君阴沉着脸眼神冰冷,玉泽眯着眼仔细打量着柳兰君,抬手眉眼带笑他的手腕对准林清瑾的后脑 勺,毫不留情重重拍向林清瑾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