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神魂本就有彼此的气息,当神魂完整没有遮挡地靠在一起时,那种神魂深处的战栗和满足甚至能超过一切。
月白广袖与雪衣在地上叠在一起,早就皱得不成样子分不清彼此。
他是真真切切地拥有着这个人的, 魂契和同心契的消失让他不再想着依赖这种天地间的契约来追逐着桑愿的生生死死。
唯有站在高处,实力强大到所有人都不敢觊觎他怀中的人,唯有把这一生走得很长很长, 连轮回都不敢夺走他, 自己才能安心。
戚宁安心中的情感汹涌澎湃, 这种极为浓烈的情感把桑愿完完全全地卷入自己所带来的密网中,让他再也无法逃脱。
这个人, 他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该是属于自己,就像是孤独而锋利的剑在漫长的时光洪流中终于找到最适合最爱的剑鞘。
桑愿被他带着在翻涌的海中不断重复,脑中的白光一阵接着一阵, 任凭他怎么抓着浮木都无法在狂风暴雨中上岸。
“别……”他开始哀求,眼眸上蒙住的水光凝聚在一起,沿着发红的眼尾一滴滴地没入鬓发之中,形成一道极为绮丽的风景。
直到泪珠被人慢慢舔。舐,他才勉强找回一丝神智,面前之人的神情才完完整整而清晰地映入眼帘。
剑眉星目,眉骨高挺,下颌线条宛如利剑,这五官组成了他爱的人。只不过,眼前爱人浑身清冷气质消失,被一种炙热的疯狂所取代,自己也被他的气息霸道地包围。
更别说,那骤雨急雷般的动作。
戚宁安看着那双如坠星辰的眼眸,看着他眉眼间的清透一点一点被情。欲填满,他眼眸深邃暗沉,终于随着他的哀求放缓速度,只是开口时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想我...停...吗?”
“什...什么...”桑愿终于得了丝喘息的机会,看着他眼底的深邃,忍不住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想...想......”
“也不是不可以...”戚宁安动作停了停,慢慢说着,空出手指为他理了理微湿的鬓发,近乎蛊惑般地在他耳边轻声开口,“...喊夫君...就可以。”
微翘精致的桃花眼一瞬间睁大,绯红的脸颊宛如被红得正艳的山茶花汁染头,他颤着声音问:“你...你是...是从哪里学来的?”
戚宁安轻笑一声,指腹在他耳垂摩挲,低语:“你说...我就...停。”
他怎么能这样……?桑愿又急又羞,怎么都不愿开口。
他真想知道,戚宁安到底是哪里学来这些的!
直到手腕处传来一阵清凉,微微的紧束感传来,意识到他在用飞天翎在做什么后,桑愿颤着嗓音:“你想...你干什么?”
两人还在相拥,戚宁安被他动得一阵闷。哼,手上动。作却不停,低声道:“乖...叫夫君...就放过你......”
显然是没打算让他糊弄过去。
到底是迫切想要结束的念头占据心神,桑愿压根没注意到他眼底的魔魅,用尽了全力才抵抗住了羞意,才别扭地开口:“夫...夫君...”
说完这些,他期待地等待着事情的结束。
“混蛋!......骗子!”突然,抓着银发的手突然收紧,桑愿开始气急败坏地骂他……
这厮竟然学会了骗他!
有人在轻声哄着:“傻桑愿……”
这种时候,真叫夫君只能让他愈发……。
(此处省略1000字,咳咳……)
有桑愿所挥散愿力的缘故,昆吾山不仅恢复生机,许多仙果树更是在短时间内完成抽芽开花结果,硕果累累的十分喜人。
有愿力的祝福在,哪怕人身死道消,昆吾山都会带着他的祝福永远焕发生机。
四重天里一片安静祥和,昆吾山最高处呈现给外面的是寂静无声,唯有仙雾缭绕其间,无人发现仙殿内的狂风骤雨难消,也无人听见里面断断续续的尖叫声。
仙鹤展翅而飞,在仙殿外卧着月色而眠,又迎着朝露而醒,反反复复间不知过了多久,眼见仙殿紧关的门始终没有打开的迹象,只能出来殿外禁制,一头扎进昆吾山觅食。
仙鹤最喜欢在昆吾山内飞着,寻找符合口味的仙果饱腹。
“仙鹤,仙鹤!”赵衡看见身姿矫健的仙鹤飞过时,赶紧喊停它。
“哦嘎。”
掌门你找鹤干什么?
仙鹤一直都不习惯改口,但它是一只鹤,倒也无人想在这方面挑刺,也就任由它去了。
赵衡看见它愈发油光水滑的样子,嘴角抽了抽,然后开口:“长青飞升上来了,正在一重天呢,你能去帮我接他回来吗?”
“你看,我现在实在是抽不开手。”他指了指一旁的天机云,对方正在设置防御法阵,而自己正在帮他准备阵眼,“剑尊也不知去哪了,我都有月余不曾联系上他。”
成为四重天的主人就相当于于接手了整个四重,不仅需要强大实力镇压,还有许多杂物需要处理。前段时间四重天易主后可能是太过迅速,一时无仙人前来,现在昆吾山焕然一新后每日都有仙人前来拜访,赵衡一时之间找不到戚宁安,只能硬着头皮上。
好在这里除了长老就是曾经的宗主和掌门,大家默认以赵衡处理为先,他没有把握的事情大家都凭借经验商量办法处理,但也只能做了个中规中矩。
赵衡心里暗暗叫苦,这可比他处理玄天门事务麻烦多了。
“唉,剑尊是去找什么仙宝去了吗?这么都没出现。”赵衡嘀咕道,“还有许多仙人想要来拜见呢。”
仙鹤正想说主人和桑愿正在仙殿内,但它却觉得自家主人现在贵为剑尊,行踪实在没有向其他人透露的必要。
它轻鸣一声:主人到时候自会回来,那些什么仙人之类的,就让他们等着呗,剑尊岂是轻易能见的?
赵衡被它说得一愣,这才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
是了,这里是仙界九重天内,听说每重天的主人都是一言决定,根本不需要如在玄天门那般斟酌。
仙界实力为尊的风气比之苍蓝界更甚,倒是他着相了,竟然还没一只仙鹤看得通透。
“哦嘎。”
鹤去接长青去了!
仙鹤展翅高飞,它身上有戚宁安的主仆印记,在九重天内只要不惹事生非,简直是畅通无阻,去一重天接长青不费事。
天机云见他还在发愣,催促道:“在想什么呢?快放阵眼!”
赵衡如梦初醒,高声“哦”了一声,差点把天机云吓了一跳,才手脚麻利地融入阵眼。
......
日升月移,桑愿艰难地睁开眼皮,丹田里的仙灵之力有一种胀满之感。
他想起这些仙灵之气的由来,莫名地红了脸。
仙尊修为果然不同凡响,他没想到自己被如此折腾,还能好好地站在长廊下,只是日光刺眼,他运转愿力才把肿胀的眼皮抚平。
“你醒了?”戚宁安正在湖边便栽种一棵新的仙草,仙草枝叶繁盛,叶片翠绿,被他捏在手中时根系还沾着湿润的土。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土落了几小块在他衣衫上,可他却不在意,嘴角勾起浅笑看着自己。
或许是日光太过柔和,那本就丁点的埋怨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桑愿觉得他说了句废话,但仍是轻轻点头,只是脸上泛起的浅红在日光的映照下愈发动人。
戚宁安不知怎么想起他双颊绯红的场景,手掌握拳抵住唇口,清了清嗓子后唤他:“桑愿?”
“我在!”桑愿慌忙应了一声,随即又发现自己回得太快,有些不自在起来。
明明两人早在苍蓝界就已定情,可这份情意却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反而如同美酒般变得醇厚悠长。
当戚宁安慢慢地朝他走来时,他都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无措感。
他想起,自己曾在意乱情迷时喊住他“夫君”。
桑愿目光闪了闪,微微偏过头去。
“桑愿。”戚宁安又唤了他一声,拉住他的手,有一种详静宁和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慢慢流淌。
可就在这时,桑愿心头却猛地一跳,他突然抬头看向云雾缭绕处,然后广袖一挥,牢固的禁制在瞬间打开又合上。
有人从天而降,坠入在湖泊之中,溅起层层水花。
天衍剑随念而动,在出鞘时被桑愿拦了下来,他朝戚宁安摇摇头:“是认识的人。”
戚宁安的动作一停,被他拉着一个闪身来到湖边。
掉入湖泊的人没有出现,可湖泊中间却出现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
这白莲大得惊人,更惊讶的是里面似乎有人缩在里面。
第84章 幸好你修的是剑道,不是……
戚宁安一手牵着桑愿, 一手提剑朝着湖边走去,他能感受到没有危险的气息,可有闯入他为桑愿特意打造的空间仍是会令他不适。
“不用担心。”桑愿捏了捏他的手心, 安抚道,“还记得我们在静止空间的时候吗?”
戚宁安低头看他,不知怎么嘴角浮现笑意:“当然记得。”
桑愿没去想他话里隐藏的意思,而是拍拍戚宁安的手背松开,看着湖中的白莲解释道:“当时我手中的无极佛枝和菩提叶就是他给的。”
“嗯。”戚宁安手中的剑慢慢放下, 最后被他收入手中。
“他叫季子随。”桑愿继续说道,“我看他当初使用的是佛光,应该是佛修吧。”
戚宁安偏过头看他:“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桑愿愣了一下, 凑过去看他:“戚宁安,我猜猜,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没有。”戚宁安从他猛然凑近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不知怎么脑中想法闪现, 改了口,“一点点。”
桑愿眼睛猛地睁大,他真没成想他会直接承认, 这还是他认识的戚宁安吗?
他曾经那副孤傲的寡言样子怎么就消失不见了呢?
见他惊讶着抬起头, 戚宁安忍着耳尖发烫的羞耻, 手掌握拳抵住唇口轻咳两声,沉声道:“不行?”
“当然行!”桑愿笑眯眯地看他, 眼珠子一转,调笑道,“我夫君吃醋起来真好看。”
这下,戚宁安的双耳直接通红,眼眸中似乎带着一点手足无措的意味。
“你喊我什么?”他低头靠近桑愿, 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眼神中蕴含着迫切,“再喊一遍。”
桑愿当然不会遂他的愿,脑袋甩了甩:“才不!”
他这副耍赖的模样让戚宁安顿时无从下手,之垂眸微微抿着唇站在原地,像是被人抛弃一般。
桑愿受不了他这副委屈的样子,想了想,嘴唇张开喊道:“夫君。”
这一声温柔至极,直把戚宁安那颗坚韧的心脏都喊得一颤。
戚宁安一把把他抱住,桑愿缩在他怀里能感受到他起伏略微急促的胸膛,不禁埋首在里面吃吃笑了起来。
还真是...好哄呢。
“你们抱够了吗?”平静无波的语调中带着点点好奇。
桑愿对这声音的主人印象深刻,他从怀抱中抬起头,就看见湖中白莲花苞不知何时在落下一圈花瓣,显露出里面盘腿而坐的人影。
怀中一空,戚宁安看向白莲的目光不算友好。
倒是桑愿讪笑两声,生出一种被抓包的羞涩,他看着白莲花瓣顺着水流流了过来,仔细看过去,花瓣的纹路都散发着微弱的金色佛光。
以白佛莲为坐,估计不仅仅是一个佛修这么简单。
桑愿还记得他赠予无极佛枝和菩提叶的善举,朝白莲拱了拱手,开口:“上次多谢你出手相助,你这是怎么了?”
季子随的声音从白莲中传来:“我在度化邪魔时被玄苍仙尊紧追不放,一着不慎招了魔头的道,退回时感受到与你相关的因果气息,便来此疗伤。”
他提到玄苍仙尊时语气极为平淡,就像是说路边的一块石头那般。
桑愿想起他跟玄苍仙尊的纠葛,一时不知该心疼谁了。不过这是别人的私事,他倒是不好过问。
“多谢你打开禁制。”季子随声音平和,甚至还有心情说道,“看样子,你已经得偿所愿了。”
桑愿点点头,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开口:“总归要谢谢你的无极佛枝和菩提叶,既如此,你就在此好好疗伤,这里很安全。”
“好。”季子随回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这里安静祥和,又有无数的仙草异植气息萦绕,更有许愿树的愿力祝福,除了慈悲殿,这是季子随觉得最适合自己疗伤的地方。
桑愿静静地看着含苞欲放的白莲一会,不免在心里感叹起来,这世间的因果当真奇妙,玄苍仙尊亲身入劫之事几重天之主不是无人知道,先前与其一战时自然也看到了他无情道大成的样子。
奇怪的是,既然渡劫成功,不管季子随为何以这种身份出现,他跟玄苍仙尊的因果早在渡劫成功的一瞬斩断,为何这玄苍又紧追不舍呢。
仙界的仙人们当真是有些奇怪啊。
“桑愿。”戚宁安打断他的思绪,轻声喊他。
桑愿回过神来,回头就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有点奇怪。
“等他疗伤好自然会走,我们就先去别的地方看看吧。”他以为戚宁安是因为季子随在这打扰到他们有点不悦。
“不是这个。”戚宁安剑眉微蹙,神情愈发奇怪,低声说,“玄苍来了。”
桑愿直接被吓了一跳,他瞅了眼白莲,见其没有动静,这才松了口气,抱怨道:“他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