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慌乱之下,玩家们不慎透露了他们夜探灵堂的行动,但心底里也存着一丝试探,想看看与缪玄度密切相关的这两人如果知道尸体突然“复活”,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没想到弄得尴尬境地。
几位玩家被钟烨半请半赶地带离,缪嘉阳见他们都走了,冷着脸往地上一探。
贴着棺椁的角落有一些灰黑色的痕迹,细看确是被烧尽的布料,而叠着的垫子看似只是守灵的人疏忽没有摆放整齐,但掀开,最底下的垫子竟然被烧黑了一块边角。
缪嘉阳直接撕下这块焦黑的布,他回看身后棺椁,眼神无比冷漠。
“你最好是死了,缪玄度。”
……
玩家们在缪嘉阳和钟烨这里碰了壁,而灵堂里躺着的缪玄度则像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不到最后,玩家们也不想主动正面再和死尸的缪玄度对上。
他们也想得很明白,只剩下一个突破口,也是最佳的突破口——蔺怀生。
所以,也不知这些人用什么法子,缪玄度疑似起尸还魂的小道消息还是传到了蔺怀生的耳朵里。他们想要试试蔺怀生会有什么反应。
一同知道这消息的还有蔺怀生身边的小丫鬟,她是真吓坏了,信神的人总是格外信鬼。她急得在蔺怀生跟前乱转,觉得已经变成死尸的族长大人指不定今晚就爬到这个院子里来,再爬到夫人的床榻边。
毕竟族长大人生前是那么的喜爱夫人。
小丫鬟看蔺怀生毫不改色的模样,急得直跺脚,又忽然想到救兵,脸上还挂着眼泪呢,就转涕为笑,拉着蔺怀生的衣袖,求他往神龛那去。
“瞧我急的!不该忘了缪大人!祂怎么可能不保护您呢?夫人你赶紧再给缪大人烧香呀……”
又是让蔺怀生点香给这尊神像。
原来这尊神像就叫“缪”,这整座城的缪家人,都源于祂的名字。
蔺怀生照做了,与其说是想看看这小丫鬟有什么把戏,不如说是想看看祂要以这尊神像生出什么更有趣刺激的乐趣来。
小丫鬟眼看有了烟,彻底放心了,嘴里只剩嘟囔:“就是得早些选新的族长才好呀……”
……
夜半,蔺怀生将小丫鬟赶走,独自一人待在屋内,双手交握平放在腹部,衾被盖了一半,阖上眼,也没有睡,只静静地等着有人来。
他甚至特意留了一个窗子的缝,知道一定会有人来。
起了风,吹着那扇刻意没关的窗子呼啦呼啦地响,因此也掩盖了外头诡异的动响。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声音,拖沓、沉重,但非笨拙,仔细辨听,还能在那种摩擦声中听出低哑的嘶语,那个声音根本不成调,更遑论有什么语义,似乎只是一种单纯的发泄,但间断不停的呼唤本身又是极为强烈的情感。
让人不禁思考,那个发声的“人”,究竟想找什么。
蔺怀生睁开眼,抽了一件单衫披在外头,趿着鞋子往窗边靠近。他缓慢地把那条窗缝推开更多一些,从缝隙中审视窗外的情况。唯有风动树影,带来沙沙的声音,除此之外,乌云藏月,什么都没有。就连那个诡异的声音,都成为蔺怀生的错觉。
蔺怀生抬头看了一会被遮掩的黯淡月亮。
月亮月亮,他想起了缪玄度。
尽管前头做约定的是钟烨,但蔺怀生却认为来的很可能是缪玄度。
蔺怀生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在等我吗。”
紧接着,蔺怀生的耳尖就被温热的口腔含吮了一下。
来人温柔又恶毒地说道。
“嫂嫂。”
蔺怀生留了一扇窗,但无论是钟烨还是缪玄度都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来的是缪嘉阳,而他在不点灯的屋子暗处,现在就和蔺怀生紧紧依偎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的,更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蔺怀生看祂一上来就这么“打招呼”,知道接下来该是什么戏码。
“缪嘉阳,你放尊重点。”
蔺怀生疾退几步,一旦拉开距离,他就看到缪嘉阳隐匿在黑暗里愈发深沉可怖的表情。但他不凶,他只是对自己哥哥的妻子露出一个露齿的笑容、一个不守礼的笑容。
“我需要怎么放尊重?”
蔺怀生退几步的距离,缪嘉阳一个大的跨步就逼近了。
角落里,蔺怀生退无可退。缪嘉阳攥住蔺怀生的手腕,接着他俯身,但没有对蔺怀生有任何粗鲁,他只是握着这只皓白清瘦的手腕,伸出舌头来舔吻。
湿漉漉的是水泽,温热的是吐息,让人头皮麻烦的是露骨目光。缪嘉阳把这三者串联在一起,通通施予蔺怀生。他要蔺怀生眼睁睁看着自己是怎么被他吻弄手的,他会把手上的每一块皮肤都轻轻地啃咬过去,留下不痛不痒的薄红印子和浅浅的坑……
“嫂嫂还不知道么,就在刚才,我连夜通知了族叔们,在他们的见证下,已祭神明,并得到缪神的认可……现在,我已经是缪家的族长了。”
“城主府的一切该换主人了。”
缪嘉阳蓄意朝蔺怀生露出一个笑容。遵从笑不露齿的雅礼,又有如此端方清隽的面容,比起一开始隐隐按耐的癫狂,他这会真是一个君子,但却更让人觉得恐怖。
“生生,现在你的丈夫,是我。”
缪嘉阳观察蔺怀生的神色,然后笑叹道:“看来你的确不知道。”
“方才我真的以为,你是在等我。”
缪嘉阳忽地收敛了笑容,他呈现给蔺怀生的是一种狩猎时的极度血性和亢奋,甚至比野兽本身还要危险。
“所以,生生你在等谁?”
以这个故事里蔺怀生的脾气,他是决计不可能说的。和钟烨那会,还该算他们两个人脱离角色本身的情趣,但这个故事里,此刻知道了缪玄度起尸消息的蔺怀生,他心神不安又心生幻想的对象,只会有一个人。
无论是钟烨,还是缪玄度,蔺怀生都不能说与缪嘉阳。
几息无声的对峙,缪嘉阳先退让。
“没关系。”
他忽然这么说,并深吸一口气,盯着蔺怀生的灼灼目光亮得逼人。
“今天是我成为族长的第一夜,生生,这可是我们新婚的第一夜,什么都没它重要。”
说完,缪嘉阳半搂半抱,强势又急切地把蔺怀生带上床。
那些披的衣、趿的鞋,通通不知掉地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