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舟:“?”
两秒钟后,喻舟叹了一口气,满脸忧愁的对正巧扭头过来的blessing唉声道:“小福子,咱们一家三口全死在那挂逼手里了。唯一幸免的一哥暂时还不知道世界的残酷。”
blessing眼珠子嘀溜一转,立刻带着这个账号去找ONE,告诉对方以后遇到了这个挂逼千万别手下留情。
司城放下鼠标,习惯性地揉了揉手腕。他靠在电竞椅上,抬眼看着表情有些遗憾的喻舟,无法理解这家伙的脑回路:“都知道他是挂逼了,你还这么伤心干什么?”
喻舟表情凝重:“哥你不懂。”
但多的,喻舟也没说,留下一个三分悲伤三分哀怨四分遗憾的背影,转身拐出了训练室。司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从一个背影里看出这么个扇形统计图,但望着少年的背影,他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
轻笑轻易传到斜后方ONE的直播间,司城直播间的弹幕却顿了一瞬,随即开始疯狂打问号。
[本屁屁男妈妈是个有原则的人,从来不嗑cp。除非是正主舞到我脸上。]
[这笑,真他么苏。]
[你俩????是我的错觉吗?我竟然觉得很甜QAQ]
[各位,这是电竞选手的直播间!!]
[C神C我!!!!]
司城收回目光准备开始下一局的排位时,扫过弹幕,手动将[C神C我!!!!]这种脱裤子耍流氓的言论给封掉,随后顿了一秒打开麦克风问观众:“屁屁怎么回事?”
虽然喻舟并未直播,但早已有粉丝为FAG的四人开辟了一个专属FAG的OB直播间。有不少喻舟的粉丝刚才就蹲守在OB直播间内,将喻舟和blessing的双排赛看了个完完整整和一清二楚。
如今听到司城这么问,大家自然兴冲冲去告状。
[屁屁和blessing被欺负啦!]
[挂壁开挂杀了屁屁和blessing以后还敲字辱骂,说职业选手也就这样,今年FAG必定倒数第一。]
[对对对,他还说C神你就是个垃圾。]
[屁屁气不过就争了几句,说你是联赛最厉害的狙击手!]
[然后你死在了挂逼手里。]
[丢人!]
司城:“……”
怪不得跟个蘑菇似的,脑袋上冒着黑烟,怨气十足。
司城沉默的时候,在外溜达一圈的喻舟终于回来了。少年在基地的穿着一向随意,休闲居家服往身上一套,踩着毛绒绒的拖鞋就坐在电脑前训练。而此刻,他一手端着个保温杯,一手捏着还在刺拉拉冒冷气的冰棍,舌尖往冰棍上一舔,两秒钟后和司城大眼瞪小眼。
喻舟:“……”
司城的目光落在他殷红的舌尖,似笑非笑:“舌头下不来了?”
喻舟:“C嗯纠纠窝(C神救救我)。”
他舌尖黏在冰棍上,说起话来都不利索,一双眼睛因为这个意外而瞪圆,看着有点委屈。但,司城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帮他,只能拍拍他的脑袋,同情的安慰他:“你再等会儿,它自己会掉的。”
“氮素窝后随要掉了(但是我口水要掉了)。”
“那正好,你把嘴巴闭上,拿口水润润。”
喻舟心想这也是个办法,乖乖闭上了嘴。又是两秒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拍了下司城的肩膀,指着自己的嘴巴含含糊糊说了一句司城压根听不懂的话。
嗯。
这次好像是嘴唇黏住了。
但好歹舌头下来了。
ONE直播间的观众只能勉勉强强窥探到冰山一角,摄像头的右侧,喻舟在十二月的天里吃冰棍,紧接着似乎发生了什么,保温杯往桌上一放,手舞足蹈的不知道在比划什么。
直到他们听到司城的话,脑海中隐隐约约有了个画面。
喻舟该不会是……吃冰棍沾上嘴扯不下来了吧?
[prophesy嘴巴被冰棍粘住了?]
[世令我]
[哈哈哈哈prophesy你大冬天吃冰棍就算了为什么还这么蠢啊]
[C神上,亲他!]
[前面的兄弟????我不得不说真是个好主意。]
[不行的啊。过来人说一下,C神要是亲上去的话,极有可能也被黏住。反正我男朋友是这么救我的,然后我俩被迫亲嘴三十秒。]
[艹。]
[救命,这到底是什么直播间,我人快笑疯了。]
[靠,prophesy你行不行啊。C神给他捂一捂啊!]
司城如众人所愿地推开椅子站起,但一部分想看的画面并未出现,他伸手拎住喻舟的后衣领,将人提到了空调前。热气迎面扑来,立刻将唇上的雪糕温度提高。喻舟动了动嘴唇,差点抱住司城的大腿哭出来。
三两下手里的冰棍嘎嘣嘎嘣咬碎,气急败坏的喻舟在做吞咽的动作顿了两秒,装作不经意道:“我去趟洗手间。”
两分钟后,他若无其事地回到训练室。
司城此刻还靠在电竞椅上,手放在鼠标上移动,目光却时不时往耷拉着肩膀的喻舟身上瞥去。少年的唇殷红一片,被冻久了并未出现不健康的颜色,反倒是饱满许多,比晨曦里沾满了露水的玫瑰还要艳丽几分。
司城朝他招了招手。
喻舟皱着眉心,有些不情不愿地往他身旁走。刚才丢脸丢大了,喻舟只要一想到自己竟然蠢到被冰棍粘住了嘴唇,便臊得耳根都在泛红泛痒。
他抓着耳朵,故作正经的问:“怎么啦?”
司城没刺激他,只是示意喻舟看过来。
喻舟这才发现司城的游戏页面竟然停留在某一个ID的资料信息上,再定睛一看,这【你大爷我】不就是那个挂逼的游戏ID吗?喻舟迷茫地眨眨眼,尾音上扬轻轻嗯了一下,司城的鼠标移到【举报该玩家】五个大字上,语重心长:“下次不用跟这种人废话。”
说完,直接实名举报。
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小论文。
喻舟从他敲下第一个字开始,便盯着这小作文,总结下来就是一个意思:这傻逼臭不要脸开挂还脸大如盆挑衅我家崽,不封号简直天理难容。
喻舟:“……”
讷讷说上一声知道了,他脚下步子跨大,立马坐回了自己的电竞椅上。
司城偏头看去的时候,只见少年的耳根红了一片,那晚霞般的美景蔓延至白皙的后颈,令司城一下便想起了那日一瞥瞥到的纤瘦脊背。
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捻了捻,他将麦克风关了继续直播。
…
联赛正式开始前一周,司城和喻舟坐上车去拍春季赛宣传片。抵达地方以后联赛的工作人员们匆匆忙忙,将两人带去了休息室化妆。喻舟的脸被化妆师捧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最终缓缓皱起了眉:“我给你稍微描两笔,你这脸不用化。”
话音刚落,有人推开了休息室的大门,大声嚷嚷道:“艾姐你刚才对我不是这么说的!”
喻舟的脸还被捧着,只能从镜子里循声望去。这一看发现竟然还是个熟人,正是MCG的康康。
被称呼为艾姐的化妆师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看看你满脸的痘痘呢。你们这群职业选手有几个爱护自己的脸的?”
康康:“嘿嘿,打职业看的又不是脸。PP和C神那是天生丽质,我们不一样。”
司城和他们熟得很,听到这话便笑了笑,目光看向康康身后的宜春,宜春个头也很高,看上去却柔柔弱弱的,他穿着MCG红白色的队服,靠在门板上和望过来的司城打招呼:“呦,C神下午好啊。你们FAG的新队服还挺帅。”
喻舟闻言,立刻道:“那当然,找知名设计师设计的。 ”
宜春嘶了一声,心想FAG……不,是喻舟真的有钱啊。随即目光就凝在了司城队服胸口的LOGO上。
他盯着这LOGO看了半天,满眼迷茫:“你们这赞助商谁啊,咋没见过?”
司城瞥他一眼:“没见过正常,但你对他们肯定很熟。”
宜春来了兴趣:“仔细说说?”
司城:“你们基地。”
宜春:“?”
两分钟后,宜春放下手机,扔下一句脏话,“草,房地产公司都能当赞助商?你们战队还收人吗?明年我退役可以来当个保安吗?就那种包吃包住,偶尔还能指点一下队员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信吃棒冰被粘住的只有我和屁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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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宜春和康康的原意只是听说FAG的人已经到了,过来打个招呼,顺便给喻舟透个消息,万万没想到自己现在赞助商这一行上受了刺激。
捂住胸口和喻舟说了句:“BHG的人也在。”
拉着康康走人了。
康康时不时扭头眯着眼睛去看司城胸口的标志,忍不住扯了扯宜春的袖子问:“队长,要不咱们一起跳槽吧?咱家经理说FAG拿冠军一人一套房是真的对吧?”
宜春:“FAG没替补,你去不去?”
康康嘿嘿笑了一声:“开玩笑的。队长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虽然房子的诱惑力很足,但我永远都要跟着队长。”
宜春闻言一愣,垂眸看了眼笑弯了眼睛的少年。
康康几乎是他一手带上来的,从一开始便显得极为依赖他。宜春倒也不觉得烦,可现在……唇角重新挂上笑意,他拍了拍康康的肩膀,笑着调侃:“你是我儿子吗非得一直跟着我。我比你大了两岁,我退役了你也跟着我退役啊?”
康康刚刚还笑着的脸瞬间耷拉下来,他皱着眉指责宜春:“队长,别张嘴就是退役的,咱们还要一起征战好多年呢,冠军还没拿到不配退役。”
宜春轻笑一声:“那今年加加油吧,毕竟C神说了谁拿不到冠军谁是狗。”
…
喻舟和司城两人长相本就好,艾姐在他们脸上也就折腾了小会儿,最后给喻舟抹了个口红就算结束了。和司城一起往拍摄棚走去的时候,喻舟皱着眉拿着手机看嘴唇,他伸出手指戳戳司城的后肩,在对方看过来时小声问:“哥,你看我的嘴唇是不是太红了?”
司城的目光落在他唇上,仔细看了几眼。
艾姐没给喻舟抹粉,但喻舟本来肤色就偏白,刚刚还不觉得,这里灯光大亮,明亮的白色灯光落在少年身上,衬得喻舟整个人发光似的。他朝司城扬起脸,瘦长手指指着薄唇,眉心紧皱。
司城的手指动了动,抬起按在喻舟的唇上,轻轻一抹。收回手时指腹上沾着浓艳的红色,他捻了捻手指,语气显得漫不经心:“是稍微有点红。”
“是吧是吧。”喻舟吧唧了一下嘴,舌尖舔过薄唇,微微苦涩的感觉令他有些不适应,又忍不住在队服上抹了一下。
队服是黑色的,沾了口红也看不出来。
然而他这么用力的一抹,唇上的口红一角蔓延至唇角,浅红如同晕开的水彩,掉进了司城的眼中。他重新抬起手,将那点颜色抹去,转而揽着少年的肩,笑着道:“可以了,走吧。”
走进拍摄棚的时候,立刻便有工作人员过来指点喻舟和司城等会儿拍摄的时候需要做什么动作什么表情。喻舟听完后目光往摄像头底下瞥了眼,毫不意外的看到了BHG的两位队员——
隐刺艾伊森,奶妈周庐。
这两人都是喻舟的老熟人,两年前就与喻舟一起为BHG征战。两年未见,不管是艾伊森还是周庐都未给喻舟眼前一亮的感觉。
司城的目光顺着喻舟的往摄像头前去。艾伊森的长相偏阴沉,眼角微微耷拉下来,时常抿着唇跟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似的。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庐,周庐很爱笑,可惜笑起来总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司城对这二人向来没什么好感。
艾伊森和周庐的拍摄持续了很长时间,以至于艾伊森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就差朝皱着眉哪儿都不满意的工作人员骂上两句。喻舟和司城坐在一旁的长沙发上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第六次不受控制地将脑袋靠向司城肩膀的时候,他终于站了起来。
“哥,我去趟洗手间。”
他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变得清醒。循着洗手间的标牌一路往里走,到了洗手间小心翼翼地将水泼在脸上,水珠挂在鸦羽似的睫毛上,随着眨眼的动作颤巍巍一抖,掉在了洗手台上。
缓了两分钟,喻舟终于抬起步子往回走。然而,刚拐出洗手间,喻舟便顿了顿。
什么叫狭路相逢。
这就是。
刚还在拍摄棚的周庐正巧迎面走来,他看到喻舟似乎丝毫都不显得意外,甚至扬起笑容打了个招呼:“prophesy,两年不见了,你和以前好像没什么变化。”
喻舟不大喜欢周庐。
当年在BHG的时候,他收到别人的打假赛邀请,立刻汇报了管理层。管理层当时告诉他不用担心,他们会处理的。第二天队员们便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周庐在他打排位时站在他的椅子后,笑着问:“听说你拒绝了假赛?看不出来年纪轻轻人倒是挺清高的。”
那时还未成年的喻舟带着少年人的张狂和傲气,对周庐的发言表示分外不理解。什么叫做清高?什么时候拒绝一个违法的事情变成了清高的表现?
喻舟翻了个白眼。
一直到他深陷假赛丑闻,周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调侃他:“明明拒绝了打假赛,你这结局怎么还这么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