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娱乐圈这么乱的。
南槐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再次碰上楚安。
“雪莉姐,这么巧,我能坐这儿吗?”
坐着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转头,雪莉是熟悉楚安的声音,南槐是惊讶。
看着楚安手里还端着餐盘,雪莉也没说什么,让人坐到了自己旁边。
气氛一时间倒有些尴尬。
楚安吃了两口,率先打破了沉默。
“雪莉姐,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也没什么,就一些道听途说的小八卦,”雪莉已经放下了筷子,喝了口柠檬水,“听说你经纪人帮你争取到一个大IP的男二位?这个机会挺难得的,好好把握别浪费了。”
提到这事,楚安脸上明显浮现出喜色。
相比起来,被南槐截走的小众品牌线反而不算什么了。
两个人聊的都是业内的事,一时间南槐倒是插不上话了。
不过这也正合他意,一个人在对面安静地消灭食物。
结果雪莉中途被一通紧急电话叫走了,她让南槐吃完直接坐电梯去摄影棚就行,那边有休息室。
楚安往旁边移了移,坐到南槐的对面。
或许是他心情不错,连带着对南槐的那点小小的不满都消散不少。
南槐看到一个小小的盒子被推了过来。
“这是刚推出的新品,你可以尝尝,热的最好吃。”
热腾腾的金黄的炸鸡块摆在南槐眼前,心中的小人疯狂动摇。
算了,就吃一块。
南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酥脆的外皮包裹着滑嫩的鸡肉,咬下去一口香气瞬间在口中炸开。
他瞬间被俘虏了。
只是这份满足还没能持续多久,胃里突然猛地泛上来一股酸涩,南槐脸色一变,捂着嘴冲向视线里最近的垃圾桶。
楚安脸色一白,赶紧扔下筷子跟了过去。
刚吃下去的基本都被吐了个干净,南槐扶着墙奄奄一息地站着,感觉整个人都有一种虚脱的感觉。
楚安看他吐得差不多了,赶紧把刚拿来的一瓶水递过去,南槐漱了漱口,胃里的异样总算有了消停的迹象。
“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楚安的脸色很难看,那盒鸡块他刚刚也吃过,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南槐摆摆手。
他原本也以为是鸡块的问题,但突然想起之前在医院孔茵和他说过,人类怀崽崽的时候,有些人会出现很严重的孕吐现象,主要是体质区别,所以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因为一直没什么异样,所以南槐在吃的方面也没有特地注意忌口。
这事显然不好和楚安说。
南槐直起腰,小脸有些发白,“没事,可能吃太多了,我上去休息一会儿就行了。”
两个人一起到休息室的时候,听说了事匆匆赶来的雪莉也刚好到,看见南槐这幅模样吓了一跳,赶紧先去通知摄影棚那边把拍摄往后延一延。
听楚安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后,雪莉的脸色明显有些沉了下来,但也不好对楚安发作,毕竟她也是看着对方吃了那盒鸡块的。
拍摄往后延是小事,要是上面追责下来雪莉这锅肯定少不了得背。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雪莉当机立断。
“不行!”南槐紧张地坐直了身子。
要是被其他医生发现他有了崽崽,那麻烦就大了。
“如果是食物中毒可不是小事。”雪莉第一次对南槐这么严肃地说话,“以防万一,楚安你也跟着去一趟。”
眼看推不了,南槐一咬牙说:“能去我常看的那家医院吗,里面有我认识的医生,对我的身体情况比较熟悉。”
雪莉听了医院名字后发现距离并不远,倒是同意了。
她直接开车把两个人都带了过去。
——
孔茵赶到的时候,南槐正躺在病床上,可怜巴巴地朝她望过来。
“之前是不是提醒过你的,吃什么了?”孔茵失笑。
“就一块炸鸡。”南槐心虚地移开视线。
“炸物或者太油腻的东西很容易引起严重反应的,以后少吃。”孔茵给人检查完之后,没发现什么异样,敲了敲南槐的小脑袋让他长长记性。
走的时候还给南槐塞了一小袋梅子。
南槐悄悄拿了一颗含进嘴里抵在腮边,酸酸的口感很好地缓解了残留的不适。
而楚安那边自然也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
听完医生的说法,雪莉松了口气,不是食物中毒就好。
“要不今天下午的拍摄取消?我送你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雪莉看着副驾驶上的人。
“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雪莉姐,本来就已经耽误大家了。”南槐摸了摸鼻子,舌头把梅子往牙槽边抵了抵。
雪莉还是不太放心,观察了一路,直到公司门口。
南槐看起来似乎确实恢复了元气,下车的时候活蹦乱跳的。
雪莉想着早点拍完放人回去休息也好,大不了把下次拍摄往后推一推,反正这个项目也不急。
进门的时候她想起来楚安还跟在后头,转身问道:“楚安你下午没有行程吗?”
楚安摇摇头,“雪莉姐,我也和你们一起上去吧,这事本来也怪我,而且我也刚好想看看拍摄。”
雪莉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终究是没说什么。
品牌方按批次送来的样衣是按色系区分的。
上一批是海洋色系,这次的则是灰黑色系。
即便是这样沉闷的色彩,巧思和独特的剪裁设计仍然使得样衣充满青春活力。
楚安站在角落里,看着聚光灯下光彩照人的身影,一时间突然觉得,自己就算穿上同样的衣服,也不会比那个人更好。
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和自卑还是什么其他因素无关。
就像有的人天生适合舞台一样。
他自嘲般动了动嘴角,突然觉得前段时间那个郁郁寡欢的自己有点可笑。
而南槐这边刚进了试衣间准备换下一套的时候,看着挂在墙上的衣服,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是一件纯黑色的衬衫。
南槐第一眼就可以百分百确认,这和他藏在枕头下的那件款式一样。
他曾在无数个夜晚枕着它入眠。
每一颗纽扣的位置,每一处缝线接口,都清清楚楚地烙印在他的记忆里。
他几乎心如鼓擂。
它就像一件揭露他罪行的铁证,直晃晃地挂在他面前,提醒着他。
混乱的思绪几乎使南槐无法思考,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件衣服出现在这里。
直到试衣间外传来担忧的人声。
南槐胡乱拍了拍脸,拿下衣服换上。
等磕磕巴巴地系好扣子后,南槐的耳朵不受控制地烧起来。
这件衣服压根不是他的尺码。
更像是......江叹的。
这个想法跳出来的时候,南槐没忍住拉起衣领,上面绣着精致的暗纹。
他凑过去,鼻尖在布料上微微摩挲,动作堪称眷恋。
很快他便失望地睁开了眼睛。
还是不一样的。
这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属于江叹的气息。
没有他畏惧又渴望的,那片海。
作者有话要说:江太公钓鱼——愿者上钩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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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照片
等南槐从试衣间出来,在场的人也都明显一愣。
宽大的衬衫罩在少年的身上,明明扣子一直系到最上面一个,却难掩风情。
纯黑的衣领将白皙修长的脖颈环绕其中,圈占领地般霸道。
雪莉皱眉上下扫了一圈,和工作人员确认,“这也是这批里的样衣?”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又去询问摄影师的意见。
摄影师也有点纳闷。
这件衣服在这批样衣里十分突兀,不像是做给十七八岁的少年的,倒像是少年偷穿大人衣服,透着莫名的禁忌。
由于品牌方那边并没有做出十分明确的指示,所以摄影师一般都是按照自己的理解自由发挥。
他这次给南槐的指示是,想象你睡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你觉得有点冷,这时候一束光从缝隙里透了进来,刚好落在你的眼角,你不太情愿地睁开眼睛。
这是个过程。
而过程中情绪变化的瞬间就是摄影师需要抓拍的镜头。
南槐闭上双眼,努力构建刚才那番话里的世界。
记忆却不受控制地开始缓慢裂开一道缝隙。
厚重的窗帘,柔软的大床,凌乱的黑色床单,他被死死按在床头的手,眼角不受控制滑落的生理性泪水......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睁开眼睛。
只听见周围人庆祝收工的欢呼,恍如隔世。
“刚才表现得很不错嘛。”
南槐像是怕被戳破什么小心思般,赶紧垂下头。
摄影师只当他是被夸得害羞,笑呵呵地去收拾东西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项目收尾阶段,雪莉在这天拍摄结束后把大家都召集到了一起。
“下周就是最后一次拍摄了,所以今天打算让大家一起好好放松一下,酒店和KTV我都订好了,有人时间不方便的吗?”
“莉姐万岁!”
众人顿时一阵欢呼。
这段时间南槐也和组里的人混熟了,想到马上就要分别还有点舍不得,因此很珍惜这次聚餐,他给温寒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会晚一点回去。
温寒简单嘱咐了两句,让他不要乱吃东西以及不要喝酒等等,准备回家之前给自己发条消息。
——
雪莉出手十分大方,给订的酒店规格很高,不过碍于孔茵的警告和温寒的敲打,南槐这次倒很安分,每样菜只吃了一点点,太油腻的都没怎么碰。
吃完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事先预定的KTV包间。
南槐还没学过人类的歌,因此都是缩在沙发的角落托着下巴好奇地看着其他人抢麦,有几个人大概是喝高了,架着胳膊一边唱一边手舞足蹈,滑稽的动作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包间虽然空间很大,但毕竟关着门,南槐坐了一会儿觉得稍微有点闷,和雪莉说了一声后推门走了出去。
有了上次的经历后,南槐对于洗手间还是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每次进去都要做半天的心理建设,这次也不例外。
刚循着路标走到拐角,南槐就听见不太和谐的人声从走廊那头传来。
“陈导,您别这样。”声音听上去十分耳熟。
“楚安,你就跟了我吧,你不就是想红么,跟了我我会捧你,有什么不好。”
楚安?
南槐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微微一愣。
自从上次一起在食堂吃过饭以后,南槐就基本没在公司见过他了,倒是偶然看到过几次他的新戏剧照。
里头的楚安一袭白衣,清冷肆意,一身傲骨,十分惹眼。
他微微探头。
楚安被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堵在墙角,脸上满是屈辱和痛苦,哪还有剧照里潇洒少年郎的样子。
“你装什么清高,既然进了这个圈子,就得守这里的规矩,你知道有多少人想爬我的床吗?不要太不知好歹了。”
“对不起陈导,我实在做不来。”楚安伸手挡在胸前,企图将眼前的人推开。
“敬酒不吃吃罚酒,”中年男人狠狠甩了楚安一个巴掌,“你可别后悔。”
这一下来得突然,楚安甚至被打完了都没反应过来,直到火辣辣的痛从左脸颊涌上来,唇边泛起一股铁锈味,他才下意识去摸了摸嘴角。
中年男人被搅没了兴致,醉醺醺地扶着墙就要回包间。
哪成想刚迈出去一步,左脚直接磕上了什么硬东西,狠狠摔了下去。
“什么鬼玩意儿。”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脚下,一片空白,顿时骂骂咧咧地爬起身。
刚站稳,又是一股大力袭来,这次是直接往中年男人的□□去的。
南槐这一下可是使了十成的力气,灵力也毫不客气地灌了进去,大概也就比当时给江叹的那一下多了九倍的威力吧。
呸呸呸,怎么这时候想起这人了。
南槐赶紧晃着脑袋把里头江叹的小人赶出去。
“砰”地一声过后,一声惨叫顿时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