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原早无伸出白皙手指,手指顿在了五条悟的眼前。
虽然五条悟的眼睛很好看,但是他讨厌被那双眼睛注视。
这会让柏原早无感到很不自在。
该怎么办呢……
柏原早无保持着这个姿势,从思考变成了放空大脑的发呆。
柏原早无表面上在思考要怎么封印掉五条悟的六眼,实际上想着想着内心就变成了忍不住的走神。
如果要给技能打分,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给策划组设计的[神隐]这个技能打上满分。
不仅是一个一键就能囚.禁攻略角色绝不让玩家受气太多的BUG技能,更是能帮玩家承包后续的长期后勤。
比如在确认了地下室为[神隐]地点后,地下室包括铁门和锁链在内的许多东西都被瞬间改造,完全不需要玩家担心就成为了最好的禁锢材料。
更不要说柏原早无在选定了神隐目标后,五条悟就想被一键打包了一样,瞬间就被游戏邮寄到了他家的地下室。
省时省心又省力。
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便利。
操纵着身体的意识在走神,属于神明的本能就冒了出来,柏原早无开始了动作。
完全没有发现手上不受自己控制的动作,神力不自觉翻滚涌动,发挥着作用。
一道符咒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上,早在战国时期就失传了的咒文被柏原早无比划着熟练地附加在符咒中间。
千年前,当时可以操纵无下限术式的咒术师虽然依然是站在人类顶端的强者,但是用于对付六眼的方法也还没有失传。
柏原早无回过神来看到手上绘制完成的符咒和脑子里突然出现的有关知识并没有多想。
他以为这些都是自己使用了[神隐]技能的售后服务。
更喜欢这个技能了。
柏原早无手上的这枚符咒是用神力写下的「天之御中束缚之灵咒」,只要贴到五条悟的额头上,就能起到封印六眼,使之目盲的效果。
柏原早无有些纠结。
手上的符咒让他感到一阵滚烫。
到底要不要这样做呢?
他想要看到完完整整的五条悟,尤其喜欢五条悟的一双眼睛。
柏原早无觉得两个人的眼睛很配,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从这方面来想,他是不愿意使用这枚符咒的。
但是……
柏原早无懊恼地想着,忍不住吐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单纯的喜欢着五条悟的眼睛,却讨厌那双能读取到很多信息的六眼。
这会让柏原早无有一种完全暴露在五条悟面前的羞耻感。
就好像他心里的阴暗处能被五条悟轻而易举地全部察觉到。
六眼的观察是细致入微的。这种观察防不胜防,会使他难堪,拥有负面情绪的神明是不合格的。
五条悟本来就不喜欢神明,更不要说是不合格的神。
五条悟会不喜欢的。
柏原早无越想越有道理,握紧了手中的符咒。
他会不喜欢的……
不行!
一怒之下,柏原早无拿着符咒迅速拍到了五条悟的额头上。
五条悟醒了过来。
陷入黑暗前,他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柏原早无低垂着头,散落的长发遮住了一些他的表情。
但是五条悟看到了柏原早无眼底蕴藏着丝丝疯狂。
两双眼睛对视上,柏原早无逐渐靠近,他们的鼻息交错,暧昧气氛还没来得及升起,下一秒,五条悟就陷入了陌生的黑暗。
他看不见了?
五条悟这时才开始想起被他忽略的不对劲的地方。
昏迷之前,他正在高专宿舍里看漫画,突然感受到一阵恐怖威压,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失去了意识。
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了柏原早无。
虽然五条悟难得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但是六眼的观察力已经把余光看到的细节记在了脑中,被封印前最后一次发挥了作用。
而这些细节也足够让五条悟慢慢回味过来。
阿无身后有一扇铁门,贴门上覆盖着一层特殊的力量。
整个屋子里的布局很是诡异。
特别是他还看到了锁链?
不是错觉。
失去视力后,五条悟其他的感知都得到了加强,四条束缚着自己已经被他的体温捂热的金属锁链存在感尤其强烈。
所有的细节都在告诉五条悟,他被神隐了。
很奇怪,五条悟的第一反应不是屈辱。
一个瞎子,一个哑巴,还真是奇怪的组合。
这种想法没有存在多久,紧接着他的怒气就涌了上来。
“你在做什么。”
听到五条悟冷冷地质问,柏原早无置之不理。
没有想要得到哑巴的回应,更像是单方面的一种宣泄。
五条悟紧接着说:“放开我。”
他没想到阿无会神隐了他。
柏原早无摇了摇头,五条悟看不到他的动作,但是也感受到了阿无的坚定。
这种感觉让五条悟的心情更加糟糕,想到明天还要去做的事情,让五条悟有些烦躁。
柏原早无不知道,五条悟的调查有了眉目,他准备明天去找一个算计了阿无的咒术会高层算账。
现在一切计划都被打破了。
突兀失去了对六眼的控制,不用接受庞大的信息,让五条悟减轻了很多压力,但是第一次陷入黑暗中的五条悟很不习惯。
他不习惯这种一点信息也接收不到的样子。
能难受的是他整个人被四条链子束缚住,一点咒力也使不出来,也不知道阿无用了什么办法。
但是柏原早无不能说话,五条悟又能期待得到什么回复呢。
再等等吧。
对五条悟醒来之后的反应,柏原早无已经预料到了。
只是还没有习惯而已,习惯就好了。
五条悟感受到冰冷的勺子触碰到自己的嘴唇,为了保存体力伺机逃跑,他没有反抗。
以前在五条宅的时候都是五条悟主导着,阿无第一次尝试着享受这个新奇的喂食过程。
两个人的饲养关系在这瞬间反了过来。
阿无没有意识到,但是五条悟显然已经明白了过来,他的表情有些难堪,又对现在的情况表示无力。
毕竟全是他误导的。
五条悟知道,阿无一定是学习了自己之前对待他的方法,认为这就是重视,才有样学样的想要这么对他。
柏原早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五条悟是什么想法他当然知道,喂得更开心了。
他真的不在乎五条悟对他的态度吗?才怪。
现在找到机会了,他一定要报复回来。
【恭喜玩家解锁囚禁支线,是否开启R18模式?】
喂东西的手一滞,柏原早无被突然出现的游戏提示吓了一跳。
这游戏……玩法挺花的。
对男性的肉.体很不感兴趣,柏原早无礼貌地关闭了R18模式,并且表示永远不要开启这个模式。
他很有自知之明,如果开启了这个一点也不绿色的模式,被压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是他,但是反正不会是五条悟。
:)
第18章 018
今天是五条悟被神隐的第十天。
束缚着五条悟的锁链经过柏原早无进一步的改造后,已经能从床脚上自由拆卸了,这也意味着他终于能从地下室去往楼上的其他空间了。
当然,他的放风时间很有限,阿无只会带着他在客厅坐一会就重新下去。
只有地下室才能带给柏原早无其他地方都无法比拟的安全感。
即使六眼被封印,第一次被柏原早无牵着手带到客厅的五条悟也感受到了窗外的虫鸣鸟叫声。
他们在山里。
其他信息还没有听得太出来。
现在的五条悟似乎已经适应了什么也看不见的情况,他被柏原早无带着坐到沙发上。
即使已经被神隐了好几天,柏原早无对五条悟的所有行为都很有分寸,不仅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甚至还生涩地照顾着五条悟。
这让原本烦躁的五条悟产生了一种他是个残废少爷,被一个心无杂念的仆人勤勤恳恳服侍的感觉。
这下是气也生不起来了。
蠢死了。
都做出神隐这种举动了还在乎这些莫名其妙的细节。
手里把玩着柏原早无的长发,能隐约看到五条悟手腕上带着的笨重锁链。
如果单看五条悟的动作,根本看不出来他的视力受阻。
柏原早无任由五条悟玩弄自己的头发,手撑着下巴,一点也不厌倦地盯着五条悟发呆。
他觉得即使被符咒遮住了上半张脸,五条悟也是好看的。
这张脸一定是在降生前就被神明用心雕刻的存在。
柏原早无歪了歪头。
说不定那个偏心于五条悟的神明就是无聊了亿万年的他。
得出这个结论后,柏原早无心情愉悦。
五条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
没有六眼,没有咒力,正儿八经的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凝望”世界。
或许就这样跟着阿无一起神隐也不错。
十七岁不到的五条悟还很随意,他不认为压在自己身上的任何责任都是他必须应该去做的事情。
无非是因为搭档夏油杰的大义如此,他也跟着做了。
五条悟的各种想法还是空白的。
偶尔也会有想要推卸掉一切责任,就此逃离的荒唐想法。
反正他又没有把世界上那么多的普通人类当做同类。
当然,这些只是五条悟无聊的时候的乱想而已,实际上他依然在伺机而动。
如果有选择他绝对会逃走。
从柏原早无做出神隐举动的那天起,五条悟就决定不喜欢他了。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氛围沉默中带着诡异的温馨,明明各自走着神,脑子里想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今天的放风时间结束了。
柏原早无掐着点,准时带着五条悟回到了地下室。
他很自然地牵过五条悟的手,一前一后地走着路。
窗外的阳光洒了进来,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直到主人们进入地下室,影子才逐渐隐没。
五条悟过分地顺从了。
甚至不需要柏原早无他自己就坐到床上,熟练地摸索到了一个锁链的机关,三两下就把自己的右脚脚腕上的锁链牢牢铐在了柱子上。
柏原早无眨了眨眼,五条悟调笑着说:“阿无你看,我很乖喔。”
都这样了还不想落入下风。
但是在柏原早无看来,五条悟的这个举动更像是一只求着要表扬的大猫。
柏原早无被自己的联想取悦到了。
活该,他想到了一句汉语。
风水轮流转。
现在五条悟看起来才更像是那只被迫收紧爪子,依赖着主人的宠物。
柏原早无收敛了自己的畅快。
咳咳,现在还在演戏,不能ooc了,毕竟角色卡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仍然认为这是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
自己在心里偷着乐就好了。
“嗯。”
柏原早无用自己仅能发出的简单声调词回应了五条悟,然后毫不犹豫地运用神力,其他三个锁链被瞬间铐回了原本的三根床柱上。
五条悟在心底不爽地“啧”了一声。
还是看得这么严,让他暂时没有找到一点办法。
也怪五条悟自己作,被神隐的前一天非要突发奇想的表示自己要休假。
“哪怕我销声匿迹一个月也无所谓的,你们就不要打扰我啦,拜拜!”
根本没有人发现或者说没有人相信以五条悟的能力,他居然被软禁了。
其实前任房主设计的锁链长度很友好,至少对长手长脚的五条悟来说,在整张床上,他的动作都没有受到长长的锁链的限制,是完全可以随意乱动的。
只是五条悟重新躺回床上后,就不想再动了。
和放风时间不同,待在床上,五条悟的每个举动都会引得锁链发出夸张的碰撞声。
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在他听来,本身就是一种翻车的提示。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的柏原早无在安顿好五条悟后没有离开。
往常从这个时候开始直到晚餐时间,都是柏原早无有意留给五条悟的自由时间。
为了担心五条悟无聊,他甚至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在正对着床的墙上安装了一面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