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魏意假装不在意地躺了回去。
趁着魏意没有防备,陆奉廷上了床,坐到了魏意的身边,就差搂住腰了,“世界上,只有你惦记着我了。”
“别说的这么可怜,陆氏那么多员工可都惦记着你呢。”
“惦记着我的钱,不是我的人。世界上惦记我人的,只有你。”
魏意一时不备被人上了床,再要赶是不可能的了,看脸皮与岁月正比成长的陆奉廷一眼,无奈地往被窝里缩了缩,“哦,我都惦记着。晚上安分点儿,床给你上了,不准得寸进尺。”他心理防线在一步步后退。
“嗯。”陆奉廷应了一声。
魏意打了个哈欠,很晚了,不想折腾,他睡了。
魏意绵长的呼吸声就在耳边,陆奉侧身看着他的后脑勺,黑暗中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几秒钟,等声音淡去,陆奉廷已经搂到了梦寐以求的腰,就这么抱着,心便安逸了下来。
魏意绵长的呼吸声就在耳边,陆奉侧身看着他的后脑勺,黑暗中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几秒钟,等声音淡去,陆奉廷已经搂到了梦寐以求的腰,就这么抱着,心便安逸了下来。
陆奉廷是安逸了,魏意却难受的要死,做了一个晚上的梦。梦里面他坐着一艘小船飘在茫茫大海上,飘着飘着一只大章鱼从海洋深处游了上来,粗大的触手抓住小船,缠上了他的腰……
滴滴答答的学校起床音乐声音从没有关严的窗户缝隙里一丝一缕地传进了室内,魏意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醒了过来,一米八的双人大床他却睡了一条边边,再过去一点点就要和地板亲密接触了。身后是温暖宽阔的胸膛,一条手臂牢牢地框着的腰,两条腿被不属于自己的大长腿控制着,梦境成为了现实,他成了被“大章鱼”缠着的可怜人,一点点透气的缝隙都没有!
抬起胳臂挣脱了两下,魏意发现这不过是徒劳,就算是睡着的陆奉廷力气也要比他大得多。
“陆奉廷!”
魏意大叫了一声,唤醒了后半夜才睡着的陆奉廷。陆奉廷睁着一双还算是清醒的双眼,他倾身在魏意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早,小意。”
温声的带着睡意的呢喃使魏意觉得恍惚,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魏意无奈地喊着,“陆奉廷松开我,我要起床了。”
“小意,我……”清醒过来的陆奉廷也察觉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了,他可以道歉但完全不想控制自己,只是简单的搂抱就让他感觉到莫大的满足。
魏意朝着空气翻了个白眼,“说什么都晚了,抱都抱了,说道歉有什么用,难道我要报复回去。”
陆奉廷轻笑,“可以呀。”
“那占便宜的都是你。”
魏意挣脱了一下,这回有陆奉廷的配合,他很轻松地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可真够冷的,裸(露)在外皮肤被湿冷的空气一激,立刻就爬满了小小的鸡皮疙瘩。他飞快地脱掉了睡衣穿上了冰冰凉凉的秋衣,套上鸡心领的驼色羊绒衫,下半身的操作也不慢,已经套上了秋裤和牛仔裤,现在看着就是个居家温暖的清爽男人。
陆奉廷靠在床上,视线是始终没有离开过魏意,那炙热的视线让魏意头皮发麻,近乎是逃跑地冲出了房间、冲进了盥洗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的,胡茬冒出了青色,脸上还有压出来的红痕……抠抠眼睛,弹走了脏东西,魏意无奈地耸肩,邋里邋遢的自己有什么好看的,还看得那么专心、那么用力,就像是自己会逃跑一样。
洗漱完的魏意从沙发上拿了外套套上便下了楼,楼下,一天的忙碌已经开始,氤氲的蒸汽中食物的香味弥漫在整个食堂内,让空了一夜的肚子更加饥肠辘辘。
魏意按下了按钮,卷帘门上升,这一天的营业开始了。
···
一月中旬,超市菜市场等等已经率先体现出了年味,各种年货摆上了货架,香肠的味道、鸡鸭鹅的鲜美和花花绿绿的糖纸开始强势地占据着视线的一角,手不自觉地就伸向了它们,等反应过来时已经买了一堆。
可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那些五花八门的零食会被消灭掉绝大一部分,临近过年的时候还是需要补充的。
至于各种腌制食品,挂满了阳台的边边角角,这可是大户人家。
大食堂也迎来了年货销售的旺季,每天做出来的香肠还没有风干就被客人买光,客人们宁愿买回去放在家里面风干,也不愿意晚来一步在家里面焦急地等待。
只要吃过大食堂的香肠和各种腊味咸货等等,就再也忘不了那独特的风味。
“那个猪头给我,对对,就要最大的那一个。”
“买这么大干嘛,小点儿一家三口正好吃。”
“我家过年十七八口人呢,猪头肉下酒正好。”
“……”
赶来抢年货的以五十来岁的叔叔阿姨为主力,其间还夹杂一些年轻的面孔,只要在大食堂抢到一块儿咸肉,都感觉是自豪的事儿。
大食堂的年货可不便宜,就拿一个处理过的猪头来说,卖上二百八十丝毫不成问题,五斤五斤一组合的香肠一百块那算是便宜的了。可物超所值啊,香肠拿回家一个多星期的晾晒风干,捏起来感觉坚硬、表皮变干就可以蒸着吃了,那滋味,啧啧,用吃过的人的话来说,好吃的忘不了。
“人手有限,现在一天就要做一头猪的量,已经很多了。”魏意和围着自己的叔叔阿姨们解释,不是他不多做点儿卖,实在是人手不允许啊。
“我每次来就只能够买五斤,我儿子喜欢吃,一定要囤个四十来斤才行啊。”
“阿姨你早点儿过来就可以买的多了。”年货,魏意就不限购了,每天做多少卖多少,卖完为止,当然一下子买上百斤的肯定要问清楚,他不欢迎二道贩子。
已经通过遍布整个元安市的妖怪之口得知了三个这样的二道贩子,全都报警打击掉了。
临过年就烫了一个时髦卷发的阿姨说:“不行啊,大清早的要去公园跳健身操,然后回家给老伴儿做饭,等收拾好家里面的东西,到这儿的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队伍排的和春运火车站抢票似的,轮到我有五斤已经不错了。”
“……那我也没有办法啊。”魏意装傻充愣,坚决让自己听不懂阿姨的潜台词,这要是开了后门的口子,他就不要清净的日子了。
“你这孩子。”阿姨一看就是高手,嗔怪地瞧了魏意一眼,拉着他套近乎,“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吧,一个家还是要个女人的,这样才有人嘘寒问暖,回家有热汤饭吃,阿姨认识好多小姑娘的,改明儿个给你介绍介绍。阿姨就知道一个不错的,在人民医院当护士,和以前的老公离婚了没有孩子,家里面很有钱,房子就有三套,上下班开的车都是三十万的宝马。”成了两个人之间的媒人,香肠还不是说吃就吃。
“三十万算什么,我知道每天停在小魏家门口的车子是迈巴赫吧,我家闺女说了那车最便宜的都要五百多万,这要是限量版的要两千多万。”顶了一下时髦阿姨的叔叔拽过了魏意,也不旁敲侧击,直接问:“小魏啊,你那个腿脚不好的朋友今年多大了,结婚了没有,没结婚要什么条件的,我家外甥女今年二十八当公务员的,她爸妈都是公务员,怎么样,要不要见见?”
“……”陆奉廷要什么条件的,按照我这样的找就行。
魏意遇上了头疼的事儿,那就是越来越多的人想给他、想给他食堂里的员工介绍女朋友、男朋友,上次有个大叔带着个痘痘男企图和红姐相亲,被红姐一个眼神就给请了出去,自此再也没有敢来过大食堂。
“老板。”
魏意听到声音,忙不迭地说:“我还有事儿就不陪叔叔阿姨们聊天了,我没有结婚的打算,我朋友也没有,我店里所有的员工都没有,谢谢大家的好意。”
说完了不等其他人的反应,魏意闷头就走,脚步丝毫不敢停顿,他可是知道这些爷叔阿姨的厉害的。大概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脸皮会变厚、看人脸色的能力会变差,根本就不憷当事人的白眼,稍微有点儿不顺心的芝麻大小事儿就能够闹得人尽皆知,等最后传到当事人耳朵里时,芝麻大的事情已经异变成了西瓜大,着实可怕。
不能够狠得罪了,那就索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不理好了。
“小树不错,要不是你喊我,我还不知道被他们缠到什么时候呢。”魏意擦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赞赏地看向小树。
小树没精打采地抬抬眼皮,“不是啊老板,我真有事儿找你。”
“什么事儿?”
“老板,我下午能够请假半天吗?”小树皱起了眉头,“我听有妖说在城东有树妖的踪迹,我要去看看。”说不定可以从这些树妖口中打听到他爸爸妈妈的消息。
“嗯,准你假了。”魏意拍了拍小树的肩膀,寻寻觅觅几十年,也是个不容易的孩子,虽然这孩子年纪是自己的好几倍大。“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店里面能够帮着解决的都会帮忙的。”
“知道了,老板。谢谢,老板。”小树去收拾东西,不一会儿就换了衣服、背着包离开了大食堂,他没有打车,而是坐了公交之后坐地铁一号线四十分后换公交,继续往城东去。
城东虎平山下,占地只有一亩多的城隍庙香火还算是鼎盛,门前停满了车,爬山游玩的人大多数会选择下山的时候进入城隍庙里拜一拜,特别是快要过年的这段时间,城隍庙里会给红绳,戴在手腕上驱邪保平安,戴到自然掉落就可以。
小树看到风尘子穿着洗得发白的道袍站在门口,胳臂上很多鲜亮的红绳,他虔诚地一一分给前来上香的人。看了一眼,小树就往城隍庙旁边的那条上山的路走去,据一只松鼠妖说树妖在山腰处扎根,他要进山找一找。
虎平山不高,但占地面积很大,小树在没有路的山腰处四处找寻,天不知不觉暗了下来,高大的乔木树冠在傍晚时分看起来犹如狰狞的怪物,随处可以听到的树叶婆娑声令人毛骨悚然。小树是深山老林里长大的,并不害怕黑暗的山林,但这里不同……
他小心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飞快地躲到一丛灌木后面,前后脚的功夫,拥有一双红眼睛的怪物悄然出现在他方才站着的地方,是一只口角流着涎水的像狼又不是狼的东西,鼻子贴着地面嗅着什么。
小树往灌木里面躲了躲,闭上眼睛成了一棵真正的树、一棵没有变化出原型的树。那只像狼一样的怪物背上隆起着巨大的疙瘩,可以像人类那般站立,潮湿的鼻头动了动,怪物在空气中分辨出了血肉的味道,放下小而短的前肢着地快速的奔跑了起来。
躲在灌木里的小树松了一口气,听到远处传来的人类叫声心中却紧了紧,那只怪物攻击人类了。
……
……
夜晚的大食堂比白天的还要热闹,魏意一边剥着花生一边监督陆奉廷给堂堂讲故事,是《狼与狈》的故事,老师布置作业了,每天一小时的亲子互动时间家长要给小朋友们讲一些发人深醒的具有教育意义的小故事,故事每天老师都会在家长群里面分享,家长声情并茂地讲一讲就好。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作业,讲完了要在群里面说一声的。
“猎人上山看到了一只狼,想要狼的皮毛做衣衫过冬……”
陆奉廷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三百多字的小故事娓娓道来,小孩子听得着迷,大人也听得入神。听故事的魏意无意识地看向大食堂的门口,电动感应门打开,走进来三个男人,为首的是个穿着亚麻色僧衣、身披灰麻色袈裟、斜挎着个黑色布包、头戴斗笠的僧人,僧人的身后是扶着小树的风尘子。
小树衣服上有血,受伤了。
第31章 旧情人
树妖的血是什么颜色?
在小树受伤之前, 魏意猜想是绿色的, 叶绿素嘛。但看到小树身上斑驳的血迹之后, 魏意为自己的肤浅抱歉,妖怪的血还是红的。
崴了脚的小树:“……老板,这些不是我的血, 我只是崴了脚。”
魏意:“…………”
“我救了几个人,这些血是他们的。”
魏意:“!!!”出门一趟还救人了,这是什么遭遇啊。
风尘子扶着小树在椅子上坐下,“小树上新闻了,明天看元安城事, 肯定有大大的镜头。”
小树看着自己肿成包子一样的脚踝,他的树枝断了好几根,短时间内别想好了,伤元气啊。“早知道就不救了, 他们连谢谢都没有说, 还指着我喊有鬼。”噘嘴, 良心过不去了救人, 却落得这个下场,不开心。
魏意:“???”
看向比较了解情况的风尘子, 魏意让这位说说事情经过。见义勇为是好事儿,他是要给奖金的, 当然他不提倡单枪匹马、孤军奋战, 遇到危险还是找警察, 确保自身安全为前提的救人才值得推广。
“虎平山上来了一只狼狈, 袭击人类,小树正好遇上了就救了那几个人,但也暴露了部分原型,那些人就指着小树说是鬼。”风尘子三言两语地讲述了事情经过,省略了其中所有的惊心动魄、荡气回肠,显得平淡无奇。
小树扁扁嘴,“要不是我,他们早就成了狼狈今天的晚餐了。”
风尘子看向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和尚,“要不是慧真大师,你也成了狼狈的口粮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