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脑子出问题了？楚瑾瑜匪夷所思地想到，秦越个王八蛋有什么好看的？
　　他一边在心底唾弃自己一边开口道：“门口有个来应聘的小孩儿，你要不出来看看？”
　　秦越似乎也忘了还有这茬，哦了一声道：“让他进来。”
　　客厅内，秦越坐在沙发上，楚瑾瑜从旁边给那个少年搬了个凳子。
　　少年有些拘束地坐在沙发对面，看起来有些紧张，但眼神倒是挺坚定的。
　　“年龄。”秦越宛如一个无情的HR。
　　少年被他毫无波澜的声音搞得更紧张了：“十……十六。”
　　楚瑾瑜见状倒了杯水递过去：“别紧张，问什么说什么就好。”
　　“姓名。”
　　“长夜，没有姓。”
　　“为什么要来应聘？”
　　“我爸爸在矿坑工作，前几天摔断了腿……缺钱。”
　　“平时有过烹饪经历吗？”
　　“有…我家的饭一般都是我做的。”
　　“有什么工作经历？”
　　“我在老街酒馆打过工……老板夸我手脚很麻利。”
　　……
　　几个问题下来，少年都对答如流，无论是工作经历还是年龄似乎都比较适合，毕竟这活要找个年龄大点的可能还真撑不下来。
　　秦越问得差不多之后沉吟了片刻，随即从沙发上站起来道：“跟我来。”
　　那少年不明所以地跟着他进了厨房。
　　秦越从新买的冰柜中拿出了几个木莓，随即将其中一个利落地切成了果肉，展示完后他对少年道：“把剩下的几个也切成这种大小。”
　　“别紧张，他只是想看看你的刀工。”楚瑾瑜解释道。
　　少年闻言连忙去洗了洗手，随即接过了菜刀，小心认真地切起了水果。
　　虽然他的动作没有秦越那么利落，但依旧称得上娴熟，由此看来，他方才所说的“在家里做饭”至少算是真实情况。
　　接下来秦越又考察了一些其他事项，少年基本上都能熟练的完成。
　　看到这里，累了几天的楚瑾瑜好似终于看到了曙光：“可以啊，小小年纪不得了不得了。”
　　秦越不着痕迹地警告了他一眼，随即开口道：“我暂时还不能直接聘用你。”
　　长夜的神色明显黯淡了几分，不过他依旧不气馁：“我还有什么地方不合您心意吗？我可以改！”
　　“试用期一周，工资暂时减半。”秦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另言他物，“等到试用期结束的时候，无论你是否能够留下我都会把剩下的工资给你结清。”
　　长夜愣了一下意识到秦越这是要考核他，闻言立马便精神了起来：“没有问题，会好好努力的！”
　　"明天早上六点准时来店门口找我，过期不候。”
　　“好的！”
　　秦越说完便让他走了，长夜一脸激动地走了。
　　等到那小孩走远之后，楚瑾瑜才靠在饲养缸沿上问道：“你似乎不是很愿意留下他？”
　　“嗯。”秦越没有否认。
　　“为什么？他哪里不合你心意吗？”
　　“没有，只是他方才说在一家酒馆里打过工。”秦越一边收拾方才切剩下的果肉一边道。
　　“不是吧，人家就是打个工而已，你怎么这么疑神疑鬼的。”楚瑾瑜不以为然道。
　　“今天上门的那几个人来历尚且不清楚，还是小心点为妙。”秦越依旧警觉道。
　　楚瑾瑜这才想起来了白天那几个顾客跟他说的话，于是他便把那个寸头的来历跟秦越说了。
　　这显然和秦越的猜测不谋而合：“背后有人指使。”
　　“肯定的，不然不会平白无故找上门。”楚瑾瑜分析道，“难不成你怀疑是那个什么酒馆？不会这么巧吧？”
　　秦越摇了摇头：“信息量太少，明天你旁敲侧击地问一下，除了我们之外周围还有那些做餐饮的，等到过几天店面升级的时候私下去看看。”
　　楚瑾瑜敏锐地从这句话中提取到了关键词：“店面升级？你终于打算换房了？”
　　秦越一脸“你在说什么梦话”：“这点钱不够还房贷的，你想多了。最多在旁边加几个放冰柜的仓库，再加一个制作果茶的地方，就和普通的奶茶店构造一样。”
　　楚瑾瑜闻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随即摸了摸下巴：“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店面升级了，产品是不是也得迭代更新一下？”
　　“嗯。再上三种果茶和六种奶茶，同时可以试着引入甜品。”秦越拉开冰箱开始准备做饭，“等月底还完贷款就开始着手。”
　　楚瑾瑜顿时觉得光明的未来在向自己招手，他在不久的将来终于可以告别这条尾巴换回自己久违的双腿了。
　　不过吃过晚饭的两人都感觉到了巨大的疲惫，最终秦越终于仁慈了一次，决定周末过完再一起总账。
　　得到了“赦免”的楚瑾瑜欢快无比，躺上床之后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给秦越来一口。
　　“差不多行了。”秦越捏着他的脖子把他从自己胳膊上扯到了一边，“别蹬鼻子上脸。”
　　“我这不是在表达我对您的感激之情嘛。”楚瑾瑜无语道，“你说咱俩这好歹也算是同床共寝一周了，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同枕眠。你就不能给我个好脸吗？”
　　“普通合伙人关系，”秦越面无表情地一边定表一边道，“别说的那么暧昧。”
　　“你有病吧。”楚瑾瑜用尾巴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下，“我那是打比方，两个大男人你往哪想呢？龌龊。”
　　他拍完之后又感觉不解恨，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此时秦越已经定好了闹钟，他反手把ID卡拍在了床头，随即娴熟地把鱼尾从自己身上扫了下去：“寝不语。”
　　言罢便关了灯，非常具有封建大家长做派。
　　楚瑾瑜侧身躺在里面，瞪着眼看了他半天，然而秦越不为所动，依旧闭着眼准备睡觉。
　　最终把自己眼睛瞪累了的楚瑾瑜无奈之下只好闭上了眼，临睡前还小声诅咒道：“祝你失眠。”
　　没想到秦越眼都没睁：“我听到了。”
　　生怕明天早上没饭吃的楚瑾瑜连忙认怂：“我错了哥。”
　　“闭嘴睡觉。”
　　一夜无梦。
　　第二天的客流量比前一天还大，好在那个名叫长夜的少年手脚足够麻利，即便最开始的一周里秦越出于谨慎，没有让他接触核心的调配环节，但只是切切水果榨榨汁什么的，已经让秦越轻松不少了。
　　当晚两人开始总周末的账，发现光这两天的总流水就超过了上周所有营业额之和，楚瑾瑜乐得差点从饲养缸里摔出来：“我们的梦想指日可待啊！”
　　秦越却泼冷水道：“如果以后全部按今天的营业额算，刨除原料以及员工的工资，一天能挣一千星币，一个月三万，需要干一百个月才能还完贷款。加上给你换腿的钱，需要不吃不喝干十一年。”
　　楚瑾瑜刚高兴了一会儿便被说的顿时冷静了下来，他埋怨道：“你就不能让我多高兴一会儿吗？”
　　“高兴不起作用，行动才起。”秦越说完便拿出了ID卡，准备开始挑选一些稍微高级些的水果和做甜点用的原材料。
　　先前那些买不起的熟悉水果，比如什么葡萄芒果荔枝啊，现在依旧买不起。这几种水果随便来个一百克都要上百星币，秦越自然不可能选它们。
　　除此之外，倒是还有一个“老熟人”可供选择，因为它出乎意料的便宜，那就是——草莓。
　　虽然比起来什么木莓、阿木果之类的“本地”水果，草莓还是贵了不少的，但对于现在的秦越来说它的价格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草莓这个水果可谓是奶茶界的一霸，秦越没有过多思考便买了三斤。
　　剩下的甜品原料购买的时候倒是挺顺利的，可能是这个世界人的口味和原来世界的西餐口味更加吻合，所以甜品水平也比其他的高了一点。
　　不过也只是一点罢了，秦越随手扫过几个原材料下面买方的“作品”，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后来的一周里，秦越一边观察着长夜是否合适，一边在晚上休息前摸索着新品的配方以及店铺装修的形式。
　　楚瑾瑜抽空联系了几家承包相关业务的私人作坊，把秦越的想法跟他们说了一下后，最终挑了一家性价比高的敲定了价格以及开工和完工的时间。
　　不过这期间那几个曾经来找过茬的小混混倒是再没出现，楚瑾瑜也按着秦越的嘱托旁敲侧击问了一下周围餐饮业的情况。
　　趁着装修队上门建仓库的档口，秦越打出公告说要休息几天，随即他带着楚瑾瑜便开始在周围的街区内做起了调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条鱼不对劲


第21章 护短
　　按理来说这种调查秦越一个人来可能会更好，但是考虑到两人当下在星网上走红的程度，就算秦越一个人去估计也能立马被人认出来。
　　当然这些都是楚瑾瑜为了跟他一块儿出去玩找来的借口，虽然也不是没有道理。
　　最终秦越思索了片刻还是采纳了他的意见。
　　不提两人走红的事，单看他们的外貌都已经够吸引人了，更何况楚瑾瑜还是条坐在饲养缸中飘着的金尾人鱼，这场面就算是放在主星系那些高档居民区中也够惹眼的了。
　　“唉，这天真恼人啊。”楚瑾瑜愁云惨淡地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以及那轮颜色惨白的人工月亮，“说是出来散心，越散越憋屈。这跟主星系那几个星球差的也太远了吧。”
　　两人走在破旧的街道上，秦越闻言好奇道：“你在主星系呆过？”
　　“呆过啊，人鱼之家的总部就在那里。”楚瑾瑜回忆道，“我一年前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是在总部醒的。我这个身体的原主走的还是人鱼‘公主’戏码，据说他跟一个富二代青梅竹马，不是，竹马竹马。
　　那富二代小时候天天来人鱼之家玩，有一次不小心落水了，原主好像还救了他几次。俩人两小无嫌猜，要多甜有多甜。
　　可惜那富二代是个渣男，原主成年后被检查出来不能生育，然后那傻逼渣男二话没说就买了跟原主一个饲养池的另外一个人鱼，原主悲愤欲绝，留下遗书之后就割腕了。”
　　整个故事可谓狗血至极，秦越听完后一言难尽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穿过来了呗。”楚瑾瑜随意道，“那傻逼还妄图坐享齐人之福，带着他那个小三上门找骂。
　　我气不过，骂了他一顿后他恼羞成怒居然想跟我动手，然后我想正当防卫来着，但情急之下没收住劲儿差点把他按池子里淹死。
　　然后我就被人鱼之家连降四级，发配到了这个破地方，吃了一年鱼饲料才等到您这位如意郎君啊。”
　　前面说的都还是人话，到最后一句却又开始不着调了。
　　秦越没想到他还有这种经历，闻言直接忽略了他的最后一句，而是皱了皱眉道：“你当时跟他动手了？”
　　“他先动的手，我那叫正当防卫。”楚瑾瑜毫不在意道。
　　秦越敏锐地察觉到这个所谓的“富二代”可能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但当他想继续问的时候，他们已经到第一家店门口了。
　　狭小的街道中透出昏黄的灯光，店面不大，门口堆着很多废弃的金属，其中有一半都已经生锈了。
　　没有门牌，店内似乎也没什么人。
　　秦越暂时搁置了方才的疑问，抬脚走进了那家店铺。
　　屋内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她的身边则跟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
　　见有客人上门，老人连忙道：“有什么需要的吗？菜单在墙上，繁繁，快去给客人倒水。”
　　秦越看见他们心下觉得有些熟悉，但猛地又想不起来，直到楚瑾瑜跟在他后面飘了进来。
　　准备去倒水的小姑娘才惊讶道：“哎呀，是人鱼哥哥！”
　　楚瑾瑜愣了一下，随即马上便认出来这就是第一天看着他笑的小姑娘，他惊讶地学着小姑娘的语气道：“哎呀，怎么是你啊？”
　　老人见状也反应了过来：“原来是楚先生，那这位便是秦老板了吧？原谅我这老婆子老眼昏花，快请坐请坐。”
　　秦越一连半个月都在后厨，自然不怎么认得她们。但他在这方面还是比较相信楚瑾瑜的，闻言只是摆了摆手道：“不必劳烦了，我们只是来打听件事。”
　　老人闻言顿了一下，似乎有点失落，不过还是很快拾掇好了情绪：“您请问。”
　　秦越便把来的目的说了，旁边的楚瑾瑜正在逗那个小姑娘。
　　老人听完之后有点疑惑：“那都是些‘坑’里面出来的地痞无赖，我们这些小商小贩的基本跟他们没接触，您怎么会找到我们这边来呢？”
　　“您别误会，”秦越连忙解释道，“只是我们先前也没得罪过人，眼下没什么头绪，只能先从同行入手了。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秦越又解释了一番，老人这才理解了他的意思：“确实，按你们眼下生意的红火程度，是会招小人妒忌。但我们这些小商小贩的，温饱尚且顾不得，实在是没空眼热别人。如果真是有，那也应该是那些稍微有点规模的酒店。”
　　老人一番话说下来确实在理，秦越有些惭愧道：“老人家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了。”
　　“哪里哪里，”老人笑了笑，“不过是活的时间长些，跟你们如此年轻却有如此成绩的人比起来，我老婆子已经是江河日暮了。”
　　但知道了大概方向后，秦越却并不知道有哪几家餐厅是符合这个标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