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易按了按有些昏沉的脑袋,总感觉眼前看出去都是雾蒙蒙的,他摇晃了两下脑袋,摸索着下床,凭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到了桌上,伸手去够桌上的茶杯。
然后就被人握住了手腕,塞了一杯水在掌心。
“怎么醒了?还早。”江逐自然地单手抚上他的腰,感受着掌下柔韧的弧度,没忍住轻轻摩挲了下。
“总感觉嘴里特别干,又热得心慌,睡不着了。”时易干完一整杯,还是觉得口渴,索性端起了壶喝。
江逐轻轻拍着他的背,生怕他喝太快呛着。
等把水喝完,时易单手撑着桌面,微垂着头,还是感觉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江逐见他这副模样,探手一抹,发现他满头冷汗,额头却是滚烫的。
手指顺着衣领探进去,锁骨和后颈更是烫到停不住手。
“你发烧了。”江逐眉头紧拧,就要出门去给他找医生。
看来白天那一遭还是伤到了根本,必须要好好接受治疗。
随着他的走动,周身浓郁的草莓气息淡了一瞬,时易反而觉得越发不舒服了。
他抬手抓住了江逐的衣摆,用力甩了甩头,想把他看得清楚一些,“不是发烧,我觉得好像……唔!”
他话没说完,就被体内陡然升起的一股热浪冲击得神智溃散,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信息素再度不安地躁动起来,丝丝缕缕飘散出来,勾缠着空气里清甜的香气,中和了那种过于烈性的辛辣。
时易死死咬住下唇才能勉强不发出什么丢脸至极的声音,熟悉的热浪,熟悉的情.潮,熟悉到骨子里的震颤。
毕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他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可与往常都不一样的是……
江逐在这里。
就在他面前。
于是空气里的威士忌气味更浓重了,铺天盖地朝江逐压了过去,让他握着门把的手瞬间收紧,整个人晃了一瞬,浑身都僵硬了。
“我去……帮你拿……抑制剂……”他在彻底失去理智之前,勉强憋出了一句,然后手就软软地垂了下去,再也抬不起来了。
与威士忌气息相对的草莓味也变得越发浓烈,你来我往之间谁也不肯退让,互相冲击着,再融合在一起,难分彼此。
两人隔着一米的距离对视,谁也没有动作,却都能感受到彼此越发粗重的呼吸,和那一触即发的暧.昧气息。
Alpha的本能让江逐想要征服眼前人,信息素虽然甜美,却无比霸道地想要将人整个包裹起来,一丝一毫都不愿泄露出去。
而时易,则是变得愈发兴奋,这是跟他匹配度高达99%的天选Alpha,所以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激起他浓烈的抵触情绪,只是觉得莫名焦躁。
他有些不满足于两人之间的距离,直接靠了上去,单手一推,摁着江逐的肩膀将人堵在了墙角,手指缓缓抚上他不断滚动的喉结,凑上去嗅闻了一下那浓郁到已经有些呛人的气息,满足地喟叹出声。
“要什么抑制剂?”
他单手解开了银白色的扣子,直接贴上亲了一下颈侧滚烫的肌肤,咕哝道,“我的抑制剂,不就在这儿?”
时易以前,对标记是极度排斥的。
他完全没法想象自己被一个Alpha完全压制住,失去自由,没有半点反抗之力会是种什么样的局面。
可……这是江逐。
是无数次为他豁出去命去的江逐。
是一直把他看得比任何事物都要重要的江逐。
是永远尊重他,不会那么残忍对他的江逐。
所以没关系。
是他的话……
时易单手抚上江逐不断震颤的胸膛,从他颈侧抬起头来,对上那双已经彻底失去焦距的眸子。
又在他的唇角贴了贴,顿时感觉到空气里的信息素愈发躁动不安,甚至开始无差别攻击着周围的一切。
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快要彻底失控的可怕念头。
可江逐依旧没有动,甚至为了防止自己做出什么暴行来,手指紧紧扣进了背后坚硬的墙面里,浑身肌肉都紧绷到发颤。
时易轻轻拂过他的胸膛,感受着那反常的紧张,也有些微讶。
都已经醉成这样了,还控制着自己不能伤害他吗?
应该是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愿意被标记吧……
时易的脑袋也被他的信息素刺激得有些昏昏沉沉,可直觉不想放这家伙真的去拿信息素,索性心一横,扯了他的一条胳膊环到自己腰间,将自己整个送进他怀里。
又凑上前,距离嘴唇仅两指的距离,嗅闻着那好闻的气息,软声撒娇道,“好宝贝,乖崽崽,咱们商量一下,咬我一口好不好?”
近乎哄诱的语气,就像小时候想骗他去做什么坏事一样,半骗半哄。
而江逐也从来招架不住,没法真正拒绝他什么。
话音刚落,就感觉腰间那只手瞬间箍紧了,甚至让他有种要被捏碎骨头的错觉。
江逐眼底的雾气散去几分,微微低头,直勾勾盯着时易的脸,眸色深沉的可怕。
时易毫不畏惧地又添了一把火,领着他的另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后颈。
那里的腺体正在散发着高热,信息素已经浓到一个临界值。
时易正想再接再厉说些什么,就感觉眼前一花,两人的体位瞬间颠倒,他被江逐反向压在了墙上。
Alpha的身躯高大结实,瞬间挡住了所有的光,将人彻底锁进了自己的阴影里。
江逐微微低头,学着他的模样凑到时易颈边,闻着那浓烈的威士忌气息,暗沉的眼珠泛上血丝,手指克制又轻颤地抚上那最细嫩不过的腺体,揉按了一下。
时易瞬间软了腰肢,完全抵着墙才不至于丢脸地滑落。
似乎是对他的表现感到满意,迷迷糊糊中时易听到了一声轻叹。
“一口……怎么够?”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翻了过去,已经空虚过久的腺体被一口咬住,注射进了另一股信息素。
过度的欢.愉从脚底升起,在脑中炸开片片烟花,时易形容不出这是种什么感觉。
就像是浮在半空中,轻飘飘地踩着云朵,舒适惬意到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想就这么沉.沦。
然后便彻底失去了神志。
醉酒后失去神志的江逐格外凶,更何况还撞上了时易的发.情期,又是朝思慕想那么多年,爱而不得的人,更是疯到难以自制,几乎把人折腾散架。
时易醒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没了半条命。
他被人扶起来,身后靠上枕头,眼睛半天都没法聚焦,甚至没法感受到自己的身体。
“你……”脱口而出的话也卡在嗓子里,喉咙干涩极了,直到被江逐塞了一杯水,稍微滋润一下,才能说完整一句话。
“对不起。”倒是江逐先道的歉。
瞬间把时易想说的话又堵了回去。
他道什么歉呢?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们两没一个是无辜的,更何况扪心自问,他对江逐,真的没有半分渴望吗?
就算是被发.情期影响搅乱了理智,但其实他内心也是有所期待。
所以才会主动,才会放任,才会沉沦。
时易摇了摇头,休息了一下,感觉稍微能动了,才打开门,正撞上准备敲门的陈勇。
“老大,都查清楚了!”
第66章 真正的江逐奸细暴露
“什么情况?”时易眼神一凛,瞬间站直了身体。
“果然是有杂碎!额……陈勇的话头一顿,一口气没来得及收回去,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的目光在时易微红的眼眶和明显破损的唇瓣上扫过,还有白皙的脖颈处细碎暧.昧的红痕,整个人都僵住了。
如遭雷劈。
正好这时江逐也已经穿上衣服从他身后走了出来,陈勇惊惧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穿梭,整个人差点闭过气去。
这这这……
这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但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明明昨天晚上还是一副完全透支,受伤颇重,只能靠江逐抱着才能勉强移动的形象,怎么一转眼就滚到床上去了?
陈勇大张着嘴,半天没缓过神来,直到时易被眼下占有欲爆棚的人往身后推了一把,铺天盖地的威势朝人倾轧过去,江逐颇为不耐道,“说!”
一点眼力都没有,赶紧汇报完好让时易休息下,他的身体肯定还是不太舒服的。
“啊!额……陈勇默默后退了一步,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强忍着才没在那极具威胁性的压迫感下丢脸地晕厥过去。
“那什么,我查到了……”他连忙收回视线,低下头在自己的智脑上戳戳弄弄,紧张到舌头都有点捋不直,“就在昨天咱们出门之前,基地里的确有异常的信号波动,是往帝都那个方向的。”
陈勇说着,眸子暗沉几分,浑身燃烧起蓬勃的怒意。
他们前脚刚出基地,后脚就被本该龟缩起来的虫子埋伏个正着,要说仅仅是巧合,未免也太可笑了些!
更何况,这岭城,可从来都不是什么虫子所钟爱的地方,就连虫族大面积进攻时,这里都是被它们颇为嫌弃的,怎么会突然小心翼翼地绕过那大片的边线城市,跑到这儿来伏击它们?
所以不管背后之人是谁,跟虫子合作,想要除掉自己的同胞,都是绝对的不可饶恕!
“是守城军?”时易微微探头,又被江逐动了下身子,挡了个严实。
“是的,咱们自己人都很消停,从来这破地方开始,就基本跟那边断了联系。”陈勇沉声道。
他这话说得决绝,可他们第七军团因为之前对于时易那些莫须有的控诉,等于是被放逐到这么个破地方的,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就算有来自帝都的通讯,也基本都是冷嘲热讽,又坚信着时易不会是那个奸细,便索性断了联系,倒是让排查难度降低了不少。
“大概有几个人?”时易继续问道。
“一共十二个,都已经被我们屏蔽了智脑信号,然后单独关押起来了。”陈勇接道,谁能想到,当初被那种薄膜摆了一道,闹出了那么大的乱子,现在竟然也被他们反向利用了一把。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时易准备探手去拿自己的外套,却被江逐捉住了手腕。
“你休息,我去。”江逐沉声道,毫不犹豫地将人重新推回了房间,然后顺手关上了门。
时易微楞的瞬间,面前就没了人,他试着去拧了拧门把手。
锁了。
这家伙……
时易无奈叹了口气,只能乖乖躺回了床上,身上由于发.情期带来的疲倦感还没彻底消退,很快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的江逐裹挟着满身的怒意冲进房间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是来审讯的,倒像是来严刑逼供,甚至是准备直接杀人灭口的。
这里的监狱环境还可以,起码没有那么幽暗的氛围甚至是蛇虫鼠蚁作伴,但估计被背叛再加上差点伤到时易这事让陈勇他们颇为在意,竟将他们直接关进了惩罚用的小黑屋里。
那小黑屋还是改良版的,不过一平米宽,就像是一个竖立的棺材一样,以Alpha们雄伟的身材,只能站在里面,没法坐,更没法躺,呼吸不畅浑身冒汗直至虚脱。
“带过来。”这一连串的小黑屋旁边有间总控室,江逐随手拉了把椅子,无比随意地往那一坐,满满的压迫感。
第一个人被陈勇提着进来,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嘴唇都干裂起皮,稍稍一动就会流血,眼睛也透露出几分热过劲的茫然,又因为突然的光亮刺激而闪躲流泪。
“你出去。”江逐朝门口点了点下巴,淡声道。
永远只有这么三个字,纯然命令的口吻,如果放在以前,陈勇说不定还要不怕死得跟他辩上两句,可既然知道了他跟时易的关系,再看他现在这副极力憋着怒火,满脸杀意的样子,就极为识相地没再啰嗦什么,把人随手甩在地上,还顺手带上了门。
“说吧。”江逐看着地上完全瘫软成一团的人,平素就非常冷淡的语气更像是掺了冰渣,冻得人心口发凉。
“什……什么?”那人眨眨眼,勉强挤掉眼眶里的泪水,可看出去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只能凭借声音判断那人的位置。
“昨天,你往帝都传送了什么消息?”江逐继续道。
那人怔楞了半分钟,都没有什么反应,过了良久,才稍稍坐起身来,呐呐开口,“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下一秒,他就被整个轰飞出去,狠狠砸在墙壁上。
这样的强度,就是放在平时身体健全时都能让他狠狠吐一口血,现在更是直接被砸得头脑发昏,顿时连那一片白光都有点看不清了。
“没关系,我时间很多。”江逐坐在椅子上,从头到尾都没有移动过,可那恐怖的威势依旧在不断地挤压着那个人的身体。
而且它还极为刁钻地仅仅往一处使力,这种对威势的掌控力已经精准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从来没听说有人能熟练地把威势掌控到这个程度。
“只是我这个人,耐心不是很好,所以你最好抓紧时间。”江逐淡漠道,话音刚落,那人的手指就被生生压碎了,变成扁平的一片,看着就像是被人狠狠踩了一脚,凄惨无比。
那人瞬间惨嚎一声,想要蜷缩起身子,却都被重重压力逼迫着,动弹不得。
只能生受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