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这个位子是坐的挺“随意”的。
“不知平日里弟弟都学些什么法术。”对面的玉敖问道,他余光还瞥了一眼风九落,对于风九落他还是有点忌惮的,毕竟几十年前吃过他一记暗亏,差点成为他毕生之耻。
风九落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朝他笑了笑,这不笑还好,这一笑到让他寒毛倒立。
寒霜抬头看向他带着几分疏离,“也没有学过什么,不过是研究美食,种花插花罢了。”
“啊?”玉敖诧异了一下。
风九落听他回答不由的轻笑了一声,他怪会答的,也没有责备寒霜这样答会让人以为他虐待他的事。
寒霜见他在笑,手伸到桌子底下就着他的手覆了上去,手指有意无意的摩挲着,风九落也不由的愣了一下。
“听闻酒落在凡间的时候就是一名花匠,可有此事?”提问的不是别人正是玉敖的师父重文。
43、满地都是神仙23
“怎么现在还兴查户口的?这里里外外的都要查一遍,要不要我把我生前的族谱给你捎过来,让你浏览一番?”风九落抬眸,嘴角边藏着几分玩味。
重文一下子噎住了,没想到他一上来就呛他,本来酒落这种身份当天孙的师父就有点德不配位,他心里也不太瞧的上,不知道玉帝怎么想的。
估计对于这个小天孙不太放在心上,所以随便打发了,可是如今酒落却同他一起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便默认了他和他同等的位置,心里总归不悦。
偏这人还不懂收敛不懂低调穿的花枝招展的,生怕别人不认识他似的。
“酒落上仙,我也只是问问你也不必介怀,是这样的我院中有一株牡丹前几天突然死了,不知道可否有空帮我看看。”重文又道。
言下之意就是你就一个园丁打杂的认清自己的身份吧,风九落哪里不知他的意思,这人多半有点毛病,管好自己就行了,管别人做什么。
众仙都朝风九落这边看来,想看他如何应答,这摆明了是要给他难堪的,只有玉敖为他的师父捏了把汗。
“上仙你这是何意。”寒霜冷冷道,看过去的眼神都带着冰碴子似的。
“欸,”风九落拉了一下他的手臂,笑道,“重文上仙不过是幅菩萨心肠,自己心爱的花死了难免伤心,这不看到我了才想起来让我去看看,能不能死而复生。”
“其实也不用我亲自去看,我告诉你方法你照做就是,你只需将花根移到盆中搬到蟠桃园里,吸收这清晨的露水如此四十九天。”
“然后再将其搬到南天门吸收日月的精华四十九天,最后再每天晚上打坐时抱着吸收您自身的灵气四十九天,如果还不能活只能挖个坑给它埋了。”风九落认真道。
重文听他说了这么多脸色都有点不好了,幡然醒悟道,“你在耍我,正常人哪有那个时……”话说到一半梗住了,因为第一次也是他问的,人家只是如实回答而已。
“没有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且重文上仙看起来挺闲的。”风九落支着头朝他懒懒的笑道。
玉敖抚了一下额头,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你……,你。”他竟然直接说了?!直接说了!一点弯都不带转的。
气氛一度进入到了十分尴尬的境地,风九落瞧着旁边的老头捂着嘴,低着头肩膀一颤一颤的抖落着。
“想笑就笑,别憋出内伤。”风九落好意提醒。
“没有,”老头说出来的话还带着笑音,又颤了几下朝风九落道,“你这人怪有意思的,不介意的话我敬你一杯。”说着朝风九落举起了酒杯,大有中相见恨晚的感觉。
其实之前他就不太喜欢重文,虽然重文修为高深,学识渊博,但是思想却陈旧刻板的很,明明比他早飞升那么多年,年岁看起来也比他年轻了大概一半,可是思想上还比不上他这个老头呢。
偏偏说话还拐着十八个弯子来,平日里他们应着他是天孙的师父,又法力高强,趋于敬重与面子上的和睦也不会多说什么,谁曾想到今个儿遇到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上来就把他弯弯绕绕的篱笆给拆了。
一个人的修为不是最重要的,品行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不在意的风九落的修为低微,愿意交他这个朋友。
这时玉露的筷子从桌子上面不小心掉了下来,他蹲下去捡,在捡完之后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眼睛不由的睁大了一些。
风九落将一只手从寒霜的手里抽了回来,同样举起酒杯碰了一下,虽还在笑着但此时已少了之前的玩味。
这个老头应该就是玉露的师父寻真了,玉露之前那么歪,不知道有没有被这老神仙给掰正过来。
“哈哈,看你们这般融洽朕甚是欣慰。”上位玉帝捋着胡须镇重笑道。
融洽个屁,您哪只眼睛看见融洽了。
“师父你少喝点,要是喝多了我又要背你回去。”寒霜倾身过来低低道,嗓音虽低却带着磁性直渗透到他的耳朵里去。
愣了一下随即道,“今天是我们寒儿的成人礼,我们寒儿变成大人了,为师甚是高兴多喝了几杯庆祝一下怎么了?况且你玉帝爷爷都没发话呢,你操心什么,怕我把你们家喝穷了不成。”风九落有意逗逗他。
“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怕你喝多了难受。”寒霜急忙解释道。
“欸,酒自是管够的,不够朕命人去拿。”说着就朝旁边的仙侍使了一下眼色,仙侍离开了一会儿就捧了一坛酒回来,坛体翠绿晶莹剔透光坛子本身就让人赏心悦目的。
玉帝轻自捧了酒坛过去,放到了风九落的面前,众仙都顿住了不由的惊诧不已,这承蒙玉帝亲自赠酒这人得有多大的排面,对面的重文不由的更加心酸,这小仙何德何能。
“这坛酒敬你,感谢这么多年对我孙儿的照顾,要知道这么多年他一人实属不易,幸得有你这个师父在。”玉帝道。
“好说好说。”让众人更加大吃一惊的是风九落竟然真的拆开了酒坛的坛封,闻了闻,一切都是那般的自然。
酒香四溢,的确胜过酒窖里的任何一坛,这玉帝到舍得拿出来,通常这种无事献殷勤的行为都是非奸即盗。
显然并不止“抚养”寒霜这一件事这么简单,风九落一向秉持着先享受这殷勤,盗不盗的另说,他喝下去总不至于让他吐出来吧。
入口甘甜,宛若琼玉,的确是上上品。
“这个乃是青渊殿中的藏了千年,一直未动,今日送来给你给你尝尝。”玉帝说道。
风九落一听差点没吐出来,他还不如吐出来呢,如今下了肚扣都扣不出来,只留了一滴藏在唇边要吐不吐,寒霜见状就着衣袖给他擦了擦唇边,小心翼翼的。
没人提他都忘了这倒霉玩意儿了,那只银虫酒里还不知道藏了什么呢,这不是盗这是抢劫,他错了,话可以乱说酒不能乱喝。
“其实朕有一亲姐,绝代芳华,风姿卓越,暂未婚配,不知许你如何。”
“你是寒霜的师父,如又娶了朕的亲姐岂不是亲上加亲。”
他在说什么风九落以为自己听错了。
众仙已经不是愣住了,已经完全石化状态,这玉帝今日是得了什么毛病把他亲姐都拉出来了,他亲姐是绝代芳华没错,是风姿卓越也没错,但是……
过了一会儿一个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宁静”,“他不能娶她。”
作者有话要说:
44、满地都是神仙24
世界变的更安静了,众仙都向着声音的主人看去,这玉帝的亲姐是年长了些,但飞升时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容颜,且地位高显。
只是长期幽居于南冥不问世事,不知玉帝今日怎么把她给托出来了。
即便如此就算要拒绝(可以拒绝吗?)也轮不到他的徒弟帮他拒绝。
“为何?”玉帝将目光转向寒霜,眉宇中有些不善,神情也更加严肃些。
寒霜抬眸与他对视并未露出一丝怯意,“这个还需得问过我师父的意愿。”再看向风九落时眼神略带幽深。
这小家伙怎么反应这般大,他这个当时人都没发话呢怎么先开口了呢,再看看小家伙灼灼的盯着他似在等他回答。
难道是不想他晋升为他家亲戚不成,不过他也没有这想法就是。
当即朝玉帝作了一辑笑道,“臣暂未曾有婚配的想法。”
其实他对于仙家还可以成婚的设定不敢苟同,要都这样生出来的孩子岂不是能有一堆,这天庭还住的下吗?
众仙又是一惊他竟然拒绝了,一点都没带犹豫的,要知道酒落这样的地位能成为玉帝的亲姐夫那得是多大的殊荣,就算再修上一万年也未必有这样的福气,他竟然一口就拒绝了。
众仙突然都有点不敢看玉帝的表情了,这个小仙胆子也太大了一点。
寻真到不由的有些佩服起风九落了,这人修为虽低却随性而为,不随便攀附到底是有些骨气。
“唉,”只听玉帝唉叹了一声,“那就没有办法了,有点可惜。”
这是有点可惜的事吗??对于此事的提出者表现未免也太过平静了些,众仙提到嗓子眼儿上的一股气就这样迅速的放下了,比下凡的速度还快。
“不让你提你非要提,那小仙何德何能,不知道你看重他哪了,先是默认了他做寒儿的师父,再者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要搭进去。”
王母低声责备道,此时的样子到像一对寻常夫妻,他们的声音被这一片觥筹交错给盖过去了,只有边上的太子太子妃们听了个七七八八。
这神仙一热闹起来不比凡人清净到哪里去。
“师父吃点这个,这个好吃。”寒霜不时的往风九落的碗里夹菜,有的带壳的还会帮他剥好放在跟前,殷勤的很,让旁边的寻真羡慕非常。
在看看他的徒弟只顾着自己,虽然他也不能要求堂堂的天孙给他剥虾什么的,但凡有那么点孝心给他斟一杯酒也成。
“你这徒弟真的是好生孝顺,但是让我艳羡不已。”寻真喝了一口闷酒道。
自个儿徒弟被夸心中总归是高兴的,“寒霜这孩子从小就懂事。”
“你看你都不知道给你师父倒一滴酒,还让你师父自己倒酒,以前学的尊师重道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二太子妃是个有眼力见的。
玉露在心里白了寒霜一眼,刚才他和他师父在桌子底下摸手的事他都看到了,指不定私下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他只是此时没有证据罢了,呸他的师慈徒孝。
他母妃都开口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站起身先给寻真倒了一杯酒。
“难得家里一次聚会不如让他们切磋一下如何,哥三个也正好趁机增进一下感情,毕竟都不是一起长大的平时也甚少走动难免彼此生疏了些。”羽清提议道。
这位大姐你想让你的儿子出风头你就直说,平时甚少走动是腿断了吗。
“哀家也觉得甚好,正好让他们多熟悉熟悉。”王母娘娘在外人面前一派端庄和煦道。
“这场地不如就设在小仙殿后的白念池吧,离这也不过千步之遥。”重文提议道,“只不过要委屈诸位移驾一下了。”
“好就依爱卿所言。”玉帝竟然答应了。
所谓的白念池是用八方灵力撑起来的一个法阵,里面不分昼夜,准确的应该说只有夜晚,偏偏天空之中又汇聚了无数颗繁星将里面的世界照得雪亮,悬空之中置着大大小小的灵石。
而他们此次切磋的任务就是置于法阵中将这些灵石一一射落,其实表面看不清什么,走近细看其中遍布了不少的灵线,有的地方像蛛网一般密集,灵线之利足以将人勒出血痕出来。
风九落指尖掐住了其中的一根,里面的灵线竟然可以自动走位朝他指尖迅速划过,还好他收敛的快。
“师父小心。”寒霜见状提醒道。
风九落观察了一下四周笑了笑,“这到挺有意思的。”
“这个阵法是不是对于他们几个太过苛刻了,稍微不注意可是会伤到他们的。”寻真沉声道,他的徒弟玉露都未必能够全身而退,何况是寒霜。
重文手指轻捏了一个诀,那些灵线立即软塌了下来变成了普通的软线,“这你不必担心此处我已经设置过了,如果真遇到什么危险此线便会如此,所以你们大可放心。”
“再者真出现了什么情况还有我们三个,不,我们两个护阵。”重文又补充了一句。
嫌他修为低就直说,不过风九落也没有生气,“如此便有劳二位了。”
“原来如此。”寻真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接着朝旁边的风九落道,“如此便让小殿下们量力而行便好,重在参与输赢未必重要。”
谁知风九落唇角勾起眼神清亮,“小家伙今日你若输了为师便罚你在墙角倒立十二个时辰。”
大可不必。
寒霜认真的作了一辑,“是师父。”眉宇中也严肃了许多,带着一份冷然,不过在下一刻再看风九落时脸上的笑容就崩不住了,像抹了蜜糖似的笑的很甜。
“等徒儿将这些灵石射下来,给你挂在房间里当灯盏。”
旁边的玉敖白了他一眼,这人到底有没有常识啊,灵石剑一射就碎了还怎么拿回去当灯盏,真是没见识。
“好,为师等着。”
“没必要这么认真,玩玩就行。”寻真在旁边宽慰道。
风九落不置可否,“欸,比赛哪有不看输赢的道理,就是要赢听到了没。”下半句是对寒霜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