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莱茵斯总觉的哼哼唧唧地撒娇不太好意思,毕竟奥格斯特还比他小一点。他讨好般地舔了下入侵者,想要和他和解,但和主人一样乖顺的舌尖立刻被手指夹住。
转化之下,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莱茵斯躺着头,委委屈屈地伸着舌尖给奥格斯特摸。
现在所有的声音都没有办法憋在喉咙里了,当小腿肌肉再一次抽搐起来的时候,莱茵斯难|耐地泄出两声啜泣似的声音。
“难受吗?”奥格斯特问道。
他就像是最体贴的情人那样关心着莱茵斯的每一点反应。
这两天,鲛人已经将自己的谎言完成了一半。
首先,莱茵斯拥有鲛人血统,这本就是事实,奥格斯特轻易就用莱茵斯母亲曾经的反应印证了这一点。接下来,他告诉惊慌的小银尾,他当然不会变成研究室里那种可怕的怪物。
你是最纯正的鲛人。
而研究院现在在做的,就是将人类和那种怪物融合。因为如果成功,人类将可以避免许多绝症。当然,这一部分也是事实,欧珀恩曾经就是这么骗贵族的。
最后,奥格斯特补上了空缺。
他们已经制造出了药剂的半成品,就是之前被偷盗出去的那一批。偷盗者似乎是拿了无辜的平民做实验。
正常情况下,平民要么死亡要么没有反应。但莱茵斯因为血统,却催生了转化。
如此,就算等莱茵斯失去催眠记起所有事情以后,奥格斯特也能补足漏洞,让一切按照他计划的那样发展下去。
至于莱茵斯,他在不可置信后,无助地接受了这个解释。它和事实太相近了,母亲死亡前的症状,研究院在民间的传闻,还有自己现在的转变,他没办法不信。
而后,就是现在这样。
奥格斯特似乎是获得了研究院上层的信任,得到了莱茵斯全部的看管权,这才将他安置在房间里安心迎接转化。
为此,莱茵斯必须每天喝下一小盏暗金色的液体。
这是研究院制造的“药剂”,奥格斯特会每天偷出来给他。
莱茵斯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又立刻收回目光将整张脸都埋进奥格斯特的胸前。
曾经莱茵斯拥有一双修长笔直的白皙双|腿,漂亮到即使穿上裙子,也不会有人怀疑性别。但现在,他的双腿再次拉长了一些。
人类的腿骨在退化,像是有一双手将它生生拉长一样。皮肤更薄,特别是脚踝处淡青色的血管鲜明可见,每一处因为骨骼经络而凸起的地方都泛着微深的粉色。
有种脆弱到病态的美感。
更让莱茵斯慌乱的是,他的腿部皮肤变得极为容易受伤。
一点点的磕碰,甚至是自己无意识的摩擦都会让皮肤呈现出暗红或者青紫,像是有人虐|待了他一样。
所以现在,莱茵斯稍微动了一下脚趾,就有粘腻的药剂从指缝中被挤出。鲛人的转化过程中国,为了避免伤口,他的两条腿都被奥格斯特浇上了这种特殊的药剂,起保护作用。但并不舒服,它们裹在莱茵斯的身体上,缓慢往下流,会有一种被抚摸的同类痒意。
莱茵斯只能趴在奥格斯特身上忍耐。
因为哪怕他稍微挪动一点,腿部正在转变形态的肌肉都会酸痛。这种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感受让他莫名恐慌。
每一处肌肉都开始无规律的抽搐,每时每刻都在折磨小莱茵斯,他没办法睡觉,吃饭也没有胃口。
奥格斯特就会一小勺一小勺地喂他,间或低头亲吻。也会在每个莱茵斯难受到醒来的夜晚轻声哄着,握住那两条腿小心按摩。
偶尔奥格斯特的身体也会起一些变化,小竹马会羞涩又着急地躲到浴室解决。克制又贴心。
但莱茵斯从来不会知道,奥格斯特只会拿着他穿过的衬衫捂在脸上嗅闻时才能发|泄出来。
几天下来,莱茵斯已经在这种温水煮青蛙似的靠近下失去了警惕。
他每时每刻都需要奥格斯特在身边。
虽然莱茵斯不会说出口,但身体的改变和无力让他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幼兽般寻求庇护。
约瑟没有离这两人太远,他能听清莱茵斯可怜的颤音,自然也能听到奥格斯特的轻声询问。
“刚才喝了很多水,想不想去厕所?”
……
莱茵斯埋在他的怀里不说话。
腿部失去移动能力以后连带着胯骨也是酸软的,莱茵斯在排泄这方面只能依赖奥格斯特。
奥格斯特用下巴蹭了蹭他,手指伸向前,最终在小腹处按了两下,“莱茵斯?”
……
“……坏蛋。”
约瑟死死盯着这一幕,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让他代替这个男人,他一定会做出更过分到的事情。
只一瞬,他的呼吸只沉重了一瞬,里面的男人就不着痕迹地抬了下头。
“去拿个东西。”奥格斯特轻轻咬了下莱茵斯的耳尖,起身朝这边走来。
!
约瑟猛地意识到不对,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但他居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下一秒,一只手已经握住他的脑袋。
奥格斯特无声地将他拽离门边,下一刻,狠狠捏碎了约瑟还睁着眼睛的头颅。
他注视着满手鲜红,奥格斯特微微迷了一下眼睛。
真奇怪,这人为什么到现在才被发现?
而帝都的某间旅馆中,巫女撑在桌上大口喘息。如果约瑟还活着,他就会认出这就是在路上撞他的女人。
此时,巫女面前的水晶球中正停在约瑟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金发的少年趴在软垫上,纯洁又堕落。
这是邪神费尽心思才得到的伴侣。
作者有话要说: 【审核,你盯着鲛人正在长尾巴的腿有意思不,那一段是攻为了避免受伤给受在腿上浇的药剂,联系一下上下文,不是要他俩doi的意思】
第26章
巫女缓缓瘫坐在椅子上, 片刻后,她猛地起身,抓起桌上的破旧笔记转身, 死死盯住欧珀恩。
她的身后放了一只巨大的水缸, 一条几乎和奥格斯特鲛人形态一模一样的黑尾人鱼躺在里面,
这就是现在的欧珀恩,比起巫女从约瑟眼睛里看到的状若蜥蜴般的怪物, 欧珀恩在爆炸失去了半边身体以后,曾经摄取的血肉将他改造成了一条真正的鲛人。
他毕竟吞下了奥格斯特一半的血肉。
巫女只觉手脚发软,在她到达皇都的第一天, 她就已经开始找欧珀恩。但那个时候,研究院的对外公告表明负责人换了一个,甚至塔罗牌直接告诉巫女, 欧珀恩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但心中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预感让她坚持在海边等了两天。
直到昨天晚上,巫女终于明白了塔罗牌说的死亡代表什么。
欧珀恩回到了皇都,但不是以人类的形式。他当时就趴在一块礁石上, 硬生生游过整个海峡,已经消耗了所有力气, 即使听见动静,欧珀恩也只是抬头, 淡淡地朝巫女这边看过来。
那简直是一场噩梦。
欧珀恩不仅让巫女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还带来了一本笔记
可想而知, 当时爆炸发生时, 欧珀恩的第一反应就是从书架上拿下炼金笔记。该说不愧是当年能给鲛人祭祀下套的先祖, 这本笔记到了巫女手中时分毫破损都没有。
和已经被鲛人血脉修复的欧珀恩一模一样。
巫女暴躁地将笔记按在欧珀恩面前,当她从笔记上得知鲛人所有真相那瞬间的恐慌至今仍然残留在血管中,让她心悸。
“为什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人类!”巫女大声吼道, “你明知道那是一位神明!你明知道!他曾经吞噬了整个海洋!”
她语无伦次地停下来。
在第一次见到奥格斯特的时候,巫女已经从塔罗牌那里看到了未来的命运。
但那个时候,她对这位邪神的认知还不够明确。神明已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上万年,和人间界的通道也早就关闭。
那个时候,巫女担心的是这位神明会不会打开通道,导致世界的毁灭。
但如果是这样,人类至少还有反击的空间。
但如果,这是一位本身就拥有强大力量的邪神呢?
他根本不需要打开通道引来更多的窥视,他一个就足以颠覆世界。
巫女眼眶赤红,嘴唇不断颤抖,让她因为常年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的脸变得更像一只恶鬼。
但欧珀恩已经没办法给她回应了。
在那场爆炸中,属于人类的半身都被撕裂,包括脑髓。也就是说,他现在拥有一颗,近似于鲛人的脑子。
欧珀恩已经从曾经那个狡诈步步为营的研究院院长,变成了一条真正的鲛人。
只不过他还没有熟悉这具新的身体而已。
……
房间一片安静。
半晌之后,巫女用手背扶着额头,让自己勉强镇定地走到桌前坐下。
——她向来希望这个世界平衡安稳。
但如果这份安稳需要她用自己的生命去换,甚至这样都不一定能换到……她还是否要做下去?
巫女看着手上的笔记和一旁的塔罗牌。
她身后,欧珀恩像是一条真正的鱼那样潜伏在水底,静静恢复体力。
他能感觉到,在皇都的下城区,也就是贵族口中的贫民区中,有很多同类正在自相残杀。他们被阳光赶进肮脏的下水道里,在死亡之后连血液都不会流出来。
空气中的血液都带着最初那条鲛人的力量,对于更强大力量的渴望驱动这些鲛人自相残杀,也吸引了远在上城区的欧珀恩。
他有些烦躁地在水里转了一个身。
欧珀恩同样渴求力量,但还有一股更香甜的气息与之博弈。
如果古代炼金师能更了解鲛人并记录在笔记本上,欧珀恩就会知道自己现在的形态代表什么。
即使是在远古时代,当鲛人行动不便时也会将血肉喂给其他生物,制造劣等鲛人。也就是皇都中现在的怪物,在那个时候,他们的作用和猎狗差不多,但因为鲛人的强大,这种情况极少发生。
而这些“猎狗”,当然没有**的资格,它们连感知雌性的能力都没有。
但欧珀恩吞噬的血肉实在太多了,他的身体几乎和一条普通鲛人持平,自然也感知到了莱茵斯的气息。
两种本能在他脑中拉锯,搅得他几乎没办法安静下来。
“哗啦!”
巫女猝然回头,只看见一阵水花从缸中溅出,欧珀恩巨大的黑色尾巴拖在地上,用手攀着窗台,半边身体已经伸了出去。
下面是一条无人经过的小巷,正连着下水道入口。
“欧珀恩!”巫女忙上前阻拦。
但鲛人的速度根本不是人类能及的,几乎是她眨眼的一瞬,欧珀恩就已经没了身影。
小巷依旧安安静静,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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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皇都最繁华的主街迎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是一位英俊的先生将他残疾的小妻子推到了街上。
花店的女老板趁着整理门前花束的功夫,抬头看了眼两人。
那真的是位很漂亮的小姐,花店老板甚至不觉得自己应该用“夫人”来形容她,她太年轻了。穿着一件花苞一样的浅青蓝色长裙,金色的长发垂在胸前,遮住一半锁骨。
并且可能是因为身体的缺陷,极少接触外界,她脸上带着点怯怯的好奇。仿佛像是被主人放在门边,想要出去看看,但又不敢的小猫,总是不自觉地向后靠去。
而那位帮她推轮椅的青年,就会在这个时候弯腰在莱茵斯的额头上亲一下。
他丝毫不避讳其他人投来的目光,弯腰的动作绅士又温和,但其中表现出来的却是肆无忌惮的独占欲和炫耀。
莱茵斯有些不好意思地偏了下头,但最终还是接受了奥格斯特更多的安抚。
唯一让莱茵斯感到不适的,只有他身上穿着的裙子。无论设计师为了让裙摆看起来蓬松宽大在中层折了多少层纱,夏季的衣物都是轻薄的。
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勒出他细瘦的腰身,莱茵斯只能挺直脊背坐着,内衬摩擦着他的腿,比任何时候都难耐。
他甚至没有像其他女孩那样船上内裤,大腿内侧开始黏连,莱茵斯只在黑暗中摸索过一次,那里真的像条尾巴一样合在了一起。
如果没有奥格斯特的隐瞒,莱茵斯想自己应该已经被研究院解剖得只剩一具骨架了。他对奥格斯特的依赖已经不带一点警惕,莱茵斯开始可耻地习惯被奥格斯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保护,甚至开始像以前一样提一些条件。
而所有他说的,奥格斯特都会满足。
溺爱孩子的家长一样。
但这次,莱茵斯给自己挖了个坑。
奥格斯特捻住莱茵斯被风吹到额前的长发,眯着眼睛笑得像只狐狸,“是莱茵斯自己说要出来逛的,怎么这么紧张?”
莱茵斯眸光飘忽,难堪地咬住了下唇。
片刻之后,他才开始反驳,“我只是说想去公园,不想来集市上……还,还穿着裙子。”
少年的声音像是一只受惊以后啾啾鸣叫的小黄鹂,又乖又可怜。
奥格斯特亲昵地揉了揉他的额头,“那就是我弄错了,我以为莱茵斯哥哥喜欢人多的地方。”
他总是这样,只要有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就开始重新换回以前的称呼,仿佛他们还在索克家族的地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