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江怀玉奔去的玄魏宗弟子闻言,纷纷顿住了脚步。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尴尬的挠了挠鼻子,众人抱紧手中的剑,眼睛不敢看江怀玉。
“江……江师叔。你别误会,我们其实是想叫江师叔了,但刚才脑子没有反应过来,一时间叫错了,还望江师叔见谅。”
江怀玉压根没反应过来,他们刚才叫的心肝宝贝、老婆是在叫自己,直到谢眠反问,才意识到他们是在叫自己。
玄魏宗大多数人都是剑修。
剑修一般把剑看的跟老婆一样重要,谁要敢跟他们抢剑,那就是抢老婆。
意识到他们叫错了,江怀玉没忍住扑哧笑出声。
“无妨。你们愿意叫便叫,又不是什么大事情。最严重也不过是剑凝聚出剑灵时知道你们最看重的不是它,离家出走罢了。”
江怀玉不是很在意他们这么叫自己,一个褒义称呼而已爱怎么叫怎么叫,他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网上不少人口嗨都是老婆,就连他都跟风口嗨过老婆,要因此而生气,那些被口嗨的人岂不是要当场气死。
江怀玉红唇雪肌,墨发黑如乌檀木,他笑时,整个人都明艳起来,夏日繁花般,轰轰烈烈盛放,漫山遍野。
玄魏宗众人这才发现,其实江怀玉容貌绝顶好看,比冠有美人称号的林尊者“林湛”更好看。让人一脸荡魂,心动不已。
玄魏宗众人微微红了脸,低下头,轻声道:“其实我们也可以不要剑的………对吧?”
他们互相看了看对方,心说要是江怀玉让他们老婆他们还要剑干什么?
剑直接退居幕后。
不止玄魏宗众人这么想,凌云派的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虽然他们并非剑修。
玄魏宗几个大胆的在听到江怀玉说他不在乎后,松了口气,笑着围到江怀玉身边吹江师叔。
利剑发出轻微的脆裂声,剑柄被硬生生握碎,谢眠看了眼剑柄,笑容消失,他望向江怀玉,轻声道。
“弟子也想这么叫,但想了想,实在太不尊师重道。在弟子心目中,师尊永远是师尊。弟子记得,宗规里说,身为小辈,理应尊重师长。”
现场顿时一片安静。
刚才叫了江怀玉心肝宝贝、老婆的人,此时笑不出来了,感到无比尴尬,以及难堪。
“谢师兄言之有理……”
“谢师弟说得极是……”
谢眠接着道:“但总归心里是想这么叫,师尊若是要罚弟子,弟子绝无任何怨言。即便师尊不罚弟子,弟子回宗后也自会领罚。”
谢眠这朵黑莲花就是这样,睚眦必报,也不知道现在谁惹着他了,他不舒服,让在场的人都跟着不舒服。
江怀玉:“……”
江怀玉环顾四周一片难堪,也不知道谢眠究竟在发什么脾气。
眼看着四周要因为谢眠几句话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江怀玉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打破死寂。
“刚才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打劫?不是说被魔修追着打吗?”
江怀玉说着看向蹲在地上,抱着头,一脸生无可恋的魔修和散修。
谢眠没得到江怀玉回应,侧头不再看江怀玉,也不再说话,剑柄碎裂片从他手中微微溢出一点。
李殊等人立刻回过神,压下难看和不舒服,快速把前因后果清楚讲给江怀玉听。
江怀玉倒是没想到自己先前放进玉牌中的剑意威力会那么大。他以为就只能拖延一会时间而已。
垂眼再次看向地上蹲着,被扒的只有底裤魔修和散修。
江怀玉有些无言,玄魏宗众人见江怀玉看着魔修和散修,顿时感到异常羞耻,连忙为自己洗白。
“其实我们也不是每次都这样……啊,不不不,我们不是打劫,只是谁打劫我们,我们才反向打劫,以牙还牙,就……”
凌云派众人闻言,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谁不知道剑修又穷武力值又高,谁脑袋进水了?打劫剑修,疯了吧。
“江师叔,这些魔修和散修我们是不准备杀。”眼见越描越黑,根本洗不白,玄魏宗众位弟子果断放弃了挣扎,转而谈起怎么处理这些魔修和散修,企图转移注意力。
“这些魔修和散修有一些是通缉榜上的,我们打算把他们领到通缉榜处领赏,至于其他没有被通缉的,就带回宗,给那些刚入门的师弟师妹练手。”
不愧是穷出名的剑修,物尽其用,一丝一毫的利益都不肯放过。
把人家扒光了还要把人家抓着去领赏,还要把人家放到宗内,给师弟师妹练手。
凌云派:“……”
凌云派压下无语,他们对此提议没任何意见,如果不是玄魏宗出手,他们早就死在这里了,哪有什么意见?
这些人他们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江怀玉稍加一考虑,确定此提议确实是最好处置办法,点头应下。吩咐众人把他们打晕,待会儿一起带走。
几十个魔秀修和散修连反对的话都没说出,就被江怀玉他们整整齐齐安排好了。
简直泪洒黄河,早知道是这个下场,打死他们,他们也不敢来抢劫玄魏宗。
安排好魔修和散修的处理方式后,江怀玉拿出丹药分给凌云宗一行人。
江怀玉此次离开宗内,带的最多的就是丹药了,他本来以为自己要在秘境中受很重的伤,因此特意准备了丹药当糖丸颗,狂拉下跌血值,回血。
没想到根本就没受什么伤,简直是白准备。
凌云派倒像倒了血霉一样,被连续追杀了三次,个个挂彩,凄凄惨惨。
江怀玉实在看不下去了,生怕下一秒他们就咽气,想起自己还有很多没用的丹药,就拿出来分给他们。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至于玄魏宗众人基本上都没有受什么伤,一个二个生龙活虎的。
韩漱玉错愕的看着江怀玉递过来的丹药,“江怀玉……你难道不记恨我们给你找麻烦?”
江怀玉奇怪的看着他,“你是说进秘境前你们在客栈找麻烦?本尊已经教训过你们,而且也要你们承诺过以后不会再给玄魏宗找麻烦。
“既然如此,本尊为何还要记恨你们?”
“况且,就算是记恨,也跟此时本尊给你们丹药无关,本尊给你们丹药,纯粹是想帮你们,记恨跟帮助不矛盾。”
韩漱玉万万想不到江怀玉竟然是这样想的,在他印象里,如果被人找了麻烦应当是被记恨的,就算表面不说,心里也绝对会记恨。
韩漱玉微怔,直直看着江怀玉,江怀玉眼睛清澈,看不到丝毫恶意。韩漱玉垂下了头,他抿紧唇,接过江怀玉递来的丹药,道:
“多谢江尊者,也替师弟师妹谢过江尊者。”
“不必这么客气。”江怀玉道,他转身想把丹药拿给其他人,忽然被韩漱玉拉住,回头一看,韩漱玉涨红脸,递来一片金色翎。
“嗯?”江怀玉疑惑不解。
韩漱玉呐呐道:“江尊者给的丹药实在是太贵重。所以想把这东西作为交换送给尊者。”
他说完这句话又很快补充到。
“江怀玉的恩情,小辈铭记在心,日后将尊者若需要,必将倾尽全力相助。”
韩漱玉是凌云派的少主。只是他从来没有对外暴露过身份,他父亲想要和其他普通弟子一样,从微末开始修炼,磨砺心性。
凌云派众人注意到这一幕,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李殊正按照江怀玉所说,给其他人分发丹药,江怀玉,把一部分丹药让他来分发。
听到凌云派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有点奇怪干什么呀?“不就是一片羽毛吗?至于吗。”
“你不懂这不是一片羽毛,这是……”凌云派众人想说什么,但看了一眼韩漱玉又硬生生憋下了。
李殊更加奇怪了,“支支吾吾干什么,说啊。”
凌云派的人,不吭声了,他们只是用心念,悄悄交谈着震惊。
金色翎是凤凰翎,威力巨大,且其中包含的火灵力也十分强劲。他们前几次见着韩漱玉这片金色翎,还问这片金色翎是不是要炼化了提升修为。
韩漱玉一脸认真的说,是要给倾慕之人。
谁能知道他最后竟然交换给了江怀玉?!
李殊追问不到也不再追问了,心说凌云派的人真是奇奇怪怪,不像他们玄魏宗的人向来直来直去,有什么就说什么。
谢眠听着凌云派震惊的心念交谈,隔着几步距离,注视着那片金色翎,眸子漆黑。
江怀玉低头看向这片金色翎,翎面覆有金色的光芒,在太阳底下闪烁着金光,看起来就非凡品。
江怀玉给的丹药要贵重,但他自知也不可能抵上这一片金色翎,更况且丹药本来就是他自愿给的,为了救人性命而已,并没有想要交换什么。
“不必……”
江怀玉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影从玉牌中窜出来,一把夺过韩漱玉手中的金色翎。
“好的好的,本大爷代表江怀玉收下了!”
“这是?”韩漱玉不解的看着突然窜出来,夺掉他手中金色翎的黑色小兽。
那黑色小兽在抢过他金色翎后,转身蹲在了江怀玉肩上,抱着金色翎,爱不释手,眼睛已经眯成了月牙。
“这是本尊的契约兽。”江怀玉应到,逮住青回后颈就要拿下金色翎还给韩漱玉。
青回怎么肯返回给韩漱玉,好不容易见到的好东西。
它转动脖子,抬脚一蹬江怀玉手背,跃到高高树枝上。“好歹是人家的生意,你不接受也太不领情了吧,无情无义江怀玉!”
江怀玉:“……”
遇到危险你跑得最快,看到好东西,你冲冲冲,永远是第一。
你给我滚下来!
青回冲江怀玉吐舌头,没门儿。
韩漱玉见状,不由失笑,他笑道:“江尊者请收下,小辈的一点心意。江尊者若不收下,你给的这么多贵重的丹药,小辈和其他凌云宗师弟师妹心里也不安。”
江怀玉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收下。
韩漱玉见江怀玉收下,这才准备去给伤口上药,只是他没走两步又退了回来。压低了声音,红着脸同江怀玉小声道。
“江尊者,以后麻烦不要在人耳边吹气,不太合适。”
江怀玉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有点好笑。当初吹气就是为了刺他。
没有说明当初为什么吹气,江怀玉目送他去疗伤,待韩漱玉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
江怀玉逮下树枝之上的青回,青回在知道江怀玉已经收下金色翎,不再疯狂躲闪,怕江怀玉把金色翎还给韩漱玉,老老实实让逮。
江怀玉低头看了看逮下来的青回,青回死死抱住的金色翎,江怀玉弓起手指,弹了下青回脑袋。
“财迷。”
青回不置可否,他喜滋滋的看着金色翎。金色翎这东西一看就是凤凰翎。
好东西,不要白不要,要了还想要。
正当青回美滋滋的时候,青回只感觉到脖子后面一凉,下一刻整只兽都飞了出去。
怎么回事?!突然飞出去了?
江怀玉一怔,召出银剑,他赶紧追了上去。追出去不过数十米,江怀玉顿住脚步,他看着站在对面的谢眠,缓缓蹙起眉。
“你怎么在这里?”
谢眠挑剑挑起地上被摔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青回,歪头一笑,颇为无辜道:“帮师尊处理掉一些不好的东西。”
青回抱着金色羽翎:?
你发什么癫?
你才是不好的东西,我看你全家都不是东西。
青回恼羞成怒,被谢眠这阴阳怪气的话激得要发飙,扭头顺着剑就想咬谢眠,还没咬到,谢眠一剑挑晕他,接住金色翎。
“师尊,你看,弟子就说,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竟然想攻击弟子,不知师尊是在哪里契约的这东西。依弟子看这东西心思深沉,与师尊契约,恐怕心怀不轨。”
“你在胡说些什么?”
江怀玉不知哪里又把谢眠给得罪了。他算是知道了,青回刚才忽然飞起,指不定就是谢眠给拉了过来,想要处理青回。
“弟子没胡说。”谢眠随手丢掉金色翎,踩着金色翎走到青回面前,用剑尖把晕过去的青回挑着翻了一个面。
“是真的,师尊不信的话,弟子现在就杀了它,把它心挑出来。”
谢眠扬起嘴角,听说,“这些心思不轨的契约兽挑开他们的心,都是黑的。”
江怀玉心头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心挑开了那还能活吗?谁的心会是黑色的!
江怀玉正准备开口怒斥谢眠,余光看见谢眠踩在脚下的金色翎。
谢眠如此针对青回,是青回接了金色翎的原因?毕竟在之前,谢眠也不见得针对过青回。
江怀玉冷下声音,“金色翎是怎么把你得罪了?”
“师尊在说什么?弟子听不明白。”
谢眠低下头,在江怀玉来不及阻拦的情况下,碾碎金色翎,疾步走到江怀玉面前,取下宫铃,抓住江怀玉手腕,把银白宫铃系上去。
宫铃系上去之后,飞快变小,变得只有一个铃铛大小,缀在皓白纤细的手腕上。
江怀玉还没被人强制性带过什么东西,当即要摘下宫铃。
然而他却怎么也摘不下,宫铃银色绳索,像是牢牢锁在他手腕上一样。
江怀玉不悦的看着宫铃,想到谢眠之前下毒,心中腾起怒火,将手伸到谢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