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没下毒,万一熬汤的过程中哪个下人动手脚了呢?别个的线人或者刺客?”
“……管家可是说是夫人亲手熬制端过来的。”
战无双今天有些心神不宁,他总是去想那个蒙面人,让暗卫跟踪被甩掉,让下属去查也查不到,他想,林风多半是个假名。傍晚他从军营出来,又去了酒楼,意料之中蒙面人没有出现,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的情绪,总归是有些不舒服,所以战无双才在这同“林如倩”闲聊,当是放松一下心情吧。
“你看,管家就对你撒谎了。汤可不是我熬的,都是厨房下人熬的。”
林风不知道战无双的心路历程,也不知道管家的用心良苦。
“将军府下人不多,每次招收下人都是管家亲自去选,彻查家事背景,家底清白的才可入将军府做工。”
战无双揉揉眉心,将军府内各处都有他安排的暗卫,下人是不可能有机会动手的。不过这些不是面前这人该知道的。
“那如果,是我带来的下人呢?”
林风靠近了战无双,他有些疑惑,一般来说这种身居高位、又已经被下过毒使过阴招的人不都应该谨慎多疑才对吗,这人怎么一点都不慌呢。
“哦?你的目的原来是这个吗。”
很明显,战无双将林风突然的靠近解读出了另外的意思。
在战无双看来,这个女人新婚嫁给瘸子不吵不闹,也不主动找他说话,今天突然说这么多,现在话题又牵扯到他带来的下人,加上这个暗示性的动作,意思就明晰很多了。看来晨国相府派来的下人不仅仅是陪嫁照顾,似乎有别的限制作用。战无双有些兴趣了,他不介意帮这个林大小姐处理一下下人,他很好奇这个人会做些什么。
林风这边理解不到战无双想了多少,他听到目的二字第一反应是懵的。目的?什么目的?他的目的?他有什么目的?提醒你多注意小命也算是目的?
战无双看见林风皱着眉头一脸困惑,意识到自己可能猜错了对方的意图。
“你的目的,不是要我帮你解决掉你带来的下人吗。”
林风沉默了两秒。
“那个我自己能够解决,不过你要帮我我也不介意。我的目的是希望将军注意身体多加小心。”
“本将军自然会注意身体。既然你说自己解决,那本将军就不妨碍你了。”
“将军只需要假装这个人没存在过就好,其他的我会处理好的。”
“本将军帮你,有何好处?”
“将军难道不好奇……林风吗?”
林风话音刚落,战无双的眼神一瞬间就变了。那双眼变得锐利如鹰,紧紧盯着他的猎物,盯着眼前女子的一举一动。
“不如将军帮我处理掉那个嬷嬷吧。她与九皇子晟逸有联系,我尚且不知晨国那边打什么主意,我也不在乎晨国那边要做什么,不过如果她把将军府一些不该说出去的事情告诉九皇子了,大概是不太好的。”
“你能做到什么。”
“我可以告诉将军,关于林风是谁的线索。”
“我应该相信你吗。”
“当然。”
“那你说说看。”
“林风本不是晨国人,亦不是夜国人。但他现在的确又是晨国人,也又是夜国人。他未来又是既非晨国人,又非夜国人。”
“你在玩文字花样?”
“并不是,将军好好想想,说不定能猜出来。”
“军中有些手段,让我不需要费劲去猜测。”
“将军不会动手的。如果林风知晓我出事了,我保证将军再也见不到他。”
林风自昨夜谈判结束被跟踪就意识到,战无双对他应该是感兴趣的。其实若是不感兴趣,怕是也不可能好好谈判,等他刚坐下就会被藏在暗处的暗卫按在桌子上了。只是他没想到,战无双对林风的兴趣会这么大,老实说,编自己的信息感觉还挺奇怪的,浑身不自在。
正当林风以为闲聊结束可以洗漱休息的时候,战无双突然伸手扯过他的衣衫将他揽入怀中,接着伸手并指按住林风下颚骨摸索。
这一举动可把林风吓得不轻,他放松下来之后对战无双完全没有防备,哪里想到还会来这么一出。身体的靠近令林风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战无双身上的热量,对此,他没有脸红,反而脸色有些泛白。他生怕战无双突然起了些禽兽心思,手往下再探一些,好家伙,一马平川。再往下探一些,好家伙,两个人有个相同的器官。
“……你不会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吧?”
战无双本想看看林风是否为易容,他刚刚突然觉得林风的双眼和蒙面人有些相似,想看看这副女人面容是否是人皮面具。伸手一探发现并未有易容痕迹,本想继续向下,就看怀中人一脸宁死不屈,他突然觉得这人绝对不可能是蒙面人。
太令人窒息了,怎么可能是那个身手矫健、内力深厚、谈判间神态轻松的林风。
“身为将军妻子,就算将军想要对我做什么……我也是不能反抗的……”
林风看战无双这反应、这语气,明白该怎么对付战无双了。
“……本将军再说一遍,本将军对你没兴趣。”
战无双被狠狠得恶心到了。
他不知道,就是这恶心人的法子,害他错过了多少。
第八章 瘸腿将军vs带把娇妻
林风想要战无双称帝,就得寻理由起义。
造反?造反是不可能造反的。想要功绩值,就必须名正言顺受人景仰。
理由根本不用找,光是两国交战之际皇帝因怕战无双功高盖主就对主将用毒,不顾百姓生死,这一点就够了。现在需要的是证据,以及,解决掉同样对皇位虎视眈眈的皇子。
林风这些天没有去找战无双,而是去蹲茶楼、饭馆打探消息。如今老皇帝年事已高,市井混乱之地,最是容易打探风声。至于这个风声,自然是上头皇室官家想让人听见才能露出来的。
夜皇老了,太子风头正盛,二皇子是太子劲敌,三皇子早夭,四公主已经嫁人,五公主与四公主同胞,也已嫁人,六皇子早早向皇帝讨了口谕,成年就封王,封地远离京城,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似乎想当个闲散王爷,七皇子年幼,不具备争储君之位的能力。
目前解决太子和二皇子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二人鹬蚌相争。他俩不是威胁,威胁在六皇子和七皇子。皇位不是怎么好坐的,不是说起兵就能直接杀到皇宫的,前期准备工作需按年来计算,到时候战无双起兵,成功逼宫,别到时候七皇子成年,便宜了七皇子。六皇子也是,如今这夜国天下是他们夜家的,他乐得做个闲散王爷,若是这夜国变天皇室改姓,难保他是什么想法。
林风想着,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拉拢六皇子的支持,只要有纯正皇室血统的六皇子支持,那么前期的工作就很好做了。
【你隔这做白日梦呢?】
【万一呢万一呢?战无双作为气运之子,总得有点光环给我蹭蹭吧】
【一般来说,古代位面的气运之子的光环多表现在身边能人辈出,以气运之子马首是瞻,帮气运之子解决前进道路上的阻碍】
【你说的……我怎么觉得有些奇怪呢】
【你可以选择蹭蹭你自己】
林风懒得和系统斗嘴,他有时候就在思考,是只有他的系统是这样的,还是所有历练者的系统都这个样子。不帮忙就算了,风凉话是一句接一句,林风真怕系统老了之后得代码炎。
【笑是真的不好笑,冷是真的冷】
【禁止系统刷存在感,我会怀疑你在凑字数】
【小声点,别被听见了】
【?合着您真在这凑字数呢?】
林风暗自下定决心,下次这个狗系统再跟他说话他一定不会再理他了。
六皇子夜萧,平日里惯是个会玩花样的,白天醉仙楼晚上温柔乡,善作诗赋歌,一首诗词外面重金难求,但为博美人一笑。
林风想要见他,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在只需要每天晚上蹲青楼就好,难在林风不知道夜萧当日想去哪个楼鬼混,林风只能每晚都在京城最大的青楼蹲守,好在战无双近日都在练兵场过夜,他不用应付战无双。
战无双大概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白天操演,夜里处理远处军务,第二日清晨还得上朝呈给皇上。自己妻子白天酒楼吃吃喝喝,晚上青楼醉酒笙歌。
不过林风快要蹲不住了,因为这京城第一的青楼果然名不虚传,太贵了。在这里喝壶酒比去酒楼吃顿好的还贵。
就在林风决定再蹲不到夜萧就不蹲了的时候,夜萧终于出现了。林风含泪咬牙。
夜萧看着眼前男子极力掩饰自己欲哭无泪的表情感到莫名其妙。世人都说六皇子夜萧是个游手好闲的,却很少有人知道他游手好闲的地儿都是他舅舅的。他母妃是当朝御史的女儿,家中历代都是读书人,瞧不起他舅舅做生意,他舅舅在外面也从不说他是御史大夫的儿子,因此才没人知道这座京城第一楼雁思楼是他家开的。
夜萧作为半个主子,自然不用每日等着雁思楼开门再过来,他早早就到了雅间找两个姑娘弹琴倒酒,听着楼下各式各样的声音,喝酒声,交谈声,女子的娇笑和男人猥琐的声音,以及酒后不小心说出来的,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的声音。
像林风这样,每日来也不叫姑娘,就坐在那喝酒,眼神空洞,不知道在做什么。其实这样的人也不少见,失意了来青楼看姑娘跳舞唱歌,但林风这样腰背挺直、年纪轻轻面容俊朗的,是真的不多。夜萧猜想,这人莫不是,来蹲他的吧。
现在看这个表情,夜萧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坐吧,突然叫人将公子喊上来是萧某唐突了。”
夜萧并未起身,语气面容倒是友好。
“不唐突,怎的唐突,六皇子肯赏脸是林某的荣幸。”
林风直截了当戳破了夜萧的身份。
“哦?萧某好像从未见过林公子,不知林公子是哪位大人之子?”
夜萧点点桌子,立马有个娇媚女人上前给他喂了颗葡萄。他将夜国林姓官员都想了一遍,从没有能对得上眼前这张脸的人,就连他舅舅的生意伙伴,也没有几个是姓林的。
林风屈指抵住下巴,蹙眉思考。他忘记给自己想个身份了,跟战无双那边的说辞在夜萧这边肯定是行不通的,毕竟那边他是主动凑上去帮忙的,这边却是他需要夜萧帮他的。
思考无果,林风决定实话实说。
“镇国将军府,战无双。”
说完,林风轻轻叹了口气,但愿战无双知道他搬出他名头来办事不要生气吧。他倒是不怕谈不拢,要真是谈不拢,把夜萧这人解决掉就行,罪名想办法嫁祸给太子。只是这样,二皇子就不好解决了。
不过林风刚刚只思考身份了,没注意夜萧问的是他是哪家大官的孩子。
夜萧这边听了林风的话,又瞧见林风这个反应,着实惊了一把。这表现在他眼里,不管怎么解释都是,林风是战无双私生子。林风低头皱眉思考的样子,被夜萧理所当然理解成了,耻于自己的出生,却又不得不说的屈辱。可战无双不也才二十七八,这个林风看起来也有个十四五岁了,哪里来的这么大一个私生子。可如果不是,这个叫林风的哪来那么大胆子敢说自己是战无双的私生子。
“冒昧一句,林公子今年多大?”
“十又六。萧公子问此……?”
“无碍,林公子找我所谓何事?”
“为一把椅子的事。”
夜萧虽然对皇位不感兴趣,但该有的敏锐还是有的。他立即撤了身旁姑娘,叫下人关好门窗。
“你想做什么?”
夜萧的声音变了,他正经说话的时候声音其实偏低,且常年饮酒带着些沙哑味道,不似平日里的轻浮放荡。
“六殿下对那把椅子没兴趣,不代表别人对那把椅子没兴趣,与其让对六殿下有敌意的人坐上那个位置,不如,让一个时刻需要六殿下,与六殿下利益相符的人坐上那个位置。”
林风给自己倒了杯酒,稍稍润喉,不紧不慢继续说道。
“夜皇年事已高,传位不是当今太子,就是势头同样高涨的二皇子。六殿下莫要以为自己远离京城当个王爷就能远离这场纷争。”
“父王已下口谕,本宫此生不过就是个王爷,碍不着他俩事情,有何理由非要卷入纷争。”
夜萧不以为意,他自小就对上头位置不感兴趣,这事太子夜辰和二皇子夜澈都是知道的,犯不着与他为难。
“殿下的母妃是宫中的皇贵妃,殿下可知,为何当时同为贵妃的德妃先生出了二皇子,却等到殿下的母妃生出殿下,皇贵妃才封给殿下的母妃吗?”
“自然是因为本宫母妃更得圣恩。”
“非也。这是补偿,因为皇贵妃在当年还是贵妃的时候怀过一次女婴,未比皇后晚上几个月,但是这个女婴,流产了。而且还是皇后下的手,只是皇贵妃没有证据,或者说,有证据,但为了皇后肚子里那个孩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子,皇上让这证据,消失了。”
“你说什么?”
夜萧拍案而起,居高临下怒视林风。
“此事皇贵妃瞒着六殿下,应当也是怕六殿下心生嫌隙,与太子交恶。六殿下进宫问问皇贵妃,就知道林某说的是真是假。”
“若有一句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