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思想又走向危险的晏宗长叹一声,用翅膀把自己裹住了。
这估计是十分难捱的三天。
为了防止自己三天间不受控制地出去找人,他还特意设置了阵法将自己关在其中。
郁徊不知道自己暂时逃过一劫,没被突然飞过来的银龙叼走,还兴致勃勃地研究着晏宗那里得来的鳞片。
用手敲一敲,是清脆的金属音,在桌子上轻轻一划便是深刻的划痕。再抚摸,就发现触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坚硬,捻一捻竟感觉还挺软,十分不可思议。
“这是龙族的鳞片啊。”萨尔也忍不住跑出来,拿起一块摸了摸:“我也是第一次见。”
龙族向来不喜欢深渊恶魔,他们能碰到龙族鳞片的机会大概是在战斗时撞在对方身上或者被打飞。
能亲手摸一摸龙族的鳞片,甚至是在幼年到成年间蜕下的鳞片,对他来说也是十分不可思议的。
“你打算怎么研究?”萨尔问。
“听说龙族的鳞片防御力极高。”郁徊拿过手边的水果刀,用力往下一刺。
他用魔力强化了自己的力量,随着铿地一声,水果刀刀尖卷平,而龙鳞上什么痕迹都没有。而若换成龙鳞的锋利面划向水果刀,则以他的力量也能轻易将其斩断。
随意用火焰将水果刀重新锻造好丢在一边,郁徊轻叹一声:“怪不得他们对龙鳞做出的武器那么狂热,果然很不错。”
融入龙鳞的武器在阿加西大陆是被称为神器的存在,只有至高无上的人族顶尖强者才能拥有。
除了龙鳞难以获得外,龙鳞本身坚固的质地难以熔化,若没有温度极高的火焰,就算手中拥有龙鳞,也没办法将其化为己用。
郁徊暂时还不打算试试自己的火焰能不能将其熔化,他并非锻造大师,贸然上手只会浪费这么好的材料,更何况他还有很多想要研究的内容。
龙鳞刀枪不入,水火难侵,据说普通的法术对其毫无效果,甚至能起到反弹的作用。
郁徊设好防护后,对着龙鳞用了几个小法术,果然毫无作用,其中一个还反弹回来,打在他的风盾上。
“你要不要去外面试。”萨尔见他使用的法术等级逐渐升高,担忧道:“要是房子塌了砸到你怎么办。”
“我有分寸。”郁徊敷衍他,又发了一个火球。
这已经是法术威力中上级了,但龙鳞只有片刻的焦黑,很快又恢复光洁如新的状态。
只是幼龙的鳞片便有如此防御力,难以想象成年龙到底有多么强大。
阿加西大陆流传着一句话,龙只有龙能杀死。
拥有龙鳞武器的人才能与龙族抗衡,相反,即使是最伟大的禁咒师与骑士,也无法战胜龙族。
郁徊有点想和晏宗打打看了。
他大概测出鳞片的防御力,便开始琢磨一些稀奇古怪的法术往上面发射,想看看龙鳞是不是都能免疫。
染色的法术只能维持几秒,惹人发笑的法术直接被反弹,差点打到在旁边看戏的萨尔,把对方吓得远远躲开,生怕不小心被祸及殃民。
郁徊把自己脑海内的法术用了个遍,到最后几乎是想到哪个用哪个,记录的本子密密麻麻写了几大页。
随手又发出一个法术,看起来是湮没在鳞片中,郁徊拿起笔,思索了一秒才意识到自己用的竟然是召唤。
长时间的研究让他有些疲惫,竟然连召唤都用出来了,难不成对着龙鳞召唤还能把晏宗召唤过来吗。
他摇摇头,甚至没有在本子上记载的欲/望,席地而坐,开始翻看之前的记录。
几乎没有能对龙鳞造成太大损害的,有趣的是,冰属性的法术打到龙鳞,会被加强,威力几乎翻倍地反弹回来,而水属性的法术则是会被冰冻,火属性的若力度不够则会直接熄灭。
有时候还不单单只是反弹,法术会突然消失,从另一个方向袭来,或者直接打到其他地方。
第一次发生时郁徊眼疾手快在它的目的地设了防御阵法,才没让自己的房子变得奇奇怪怪。
大概是因为晏宗是空间与冰属性双系巨龙,所以鳞片上附着的也是空间与冰双系。
他弄清了以前不少的疑惑,满足地准备将鳞片收起,谁料手指刚刚接触到那堆鳞片,一种玄妙地感觉忽地浮现,仿佛与谁建立了什么联系。
紧接着,空间波动,一只龙爪探出,又迅速化为人手。
——晏宗来了。
时间太巧,郁徊差点以为是自己刚才的召唤起了效果。
“晏先生刚才的事做完了?”他将鳞片放起来,扭头笑道。
晏宗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垂着头,银白色的发丝挡住眼睛,看不清神色,手臂垂在身体两边,攥着拳头,肌肉用力,仿佛在压抑什么。
“晏先生?”郁徊意识到他状态不正常,上前一步:“你受伤了吗?出什么事了?”
青年身上清新的柑橘香飘入,将其环绕,晏宗弄不清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但最后一丝理智的弦随着对方的靠近猛地绷断。
被人摁在床上的时候,郁徊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人就算是在这时也控制着力道没有让他感到疼痛,但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晏宗的头在他颈边轻轻拱了拱,仿佛小狗一样到处嗅来嗅去。
这是中了什么神志混乱的法术?
但是刚才他对着龙鳞发这种法术,完全被反弹了啊。
郁徊下意识抚摸对方银白色的发丝,冰凉顺滑,比想象中的手感要柔软。
“嘶——”
晏宗突然咬了他一口。
这真的成狗了?
郁徊伸手抓住晏宗的后颈往外揪,另一只手开始推拒,脑海中则是迅速思索有什么法术能用在这时候。
他可没怎么练过治愈系的法术。
萨尔也总算反应过来,身形变大,黑雾将晏宗笼罩,同时伸出几个触手捆绑住对方的四肢将其向外拉。
“我就说这家伙对你心怀不轨。”他一边拉一边嚷嚷。
然而只有在最开始拉动晏宗的身体,下一秒,那双含着冷意与杀气的蓝眸瞥来,刺得他一激灵。
紧接着,捆着对方的触手齐齐被斩断,晏宗的手一把捏住他黑雾中隐藏的核心,差点将其碾碎。
“晏宗!”郁徊从床上坐起来,手指一点,屋内卷起狂风将其手臂打歪。
萨尔逃过一劫,意识到晏宗对自己完全是下杀手,顿时不干了,身子一矮就往郁徊那面跑,想回契约中避难。
然而跑到半路就被晏宗拦下,这次对方倒是没伤他,只是捏着他的核心往窗外用力一扔。
萨尔刚才被他伤得不轻,没了继续飞的力气,掉在地上滚了两圈,恨恨骂了句脏话。
郁徊见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扭头又看向晏宗,正好与那双蓝眸对上。
那里面没有刚才对萨尔的杀意,反而涌动着浓浓的……情/欲?
难道是中了春/药不成?人类的药对龙族也有效吗?
他脑海里闪过无数想法,被忽地上前的晏宗捏住后颈,竟是直接瞬移,倒在硬邦邦的金色大床上。
43. 43 作
这张金床隐藏于高高的珠宝堆中, 郁徊第一二次来的时候甚至没有发现,结果第三次的时候就直接躺了上来,这种迅猛的进展速度就连郁徊本人都想不到。
有一说一, 金床对人类来讲还是挺硬的,睡着咯骨头。
但现在对他来讲最紧迫的不是骨头,而是压在身上的人。
从表面看看不出什么异常,但那双一向冷静自持的冰蓝色眸中燃起热意,肌肤相接时, 能听到对方胸腔中的心脏在急促有力地跳动。
郁徊和晏宗互相打量,他不知道晏宗在看什么,但是他在确定接下来用什么法术能使对方恢复冷静。
中了春/药的话, 打下面也许效果更好?
目光不由自主地滑下,裁剪良好的西装裤鼓鼓囊囊,看起来确实已经整装待发。
被龙压着蹭,估计他还是人类中头一个。
然而晏宗的速度比郁徊更快, 在他还未念出咒语时,晏宗已经轻启薄唇,吐出个简短有力的音节。
音节神秘晦涩, 听不懂含义, 但从身体中的魔力被禁锢的状态看, 估计是龙语魔法中的禁魔法术。
郁徊感受到对方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逐渐下滑, 饶是他,在这种状况也不由轻轻倒吸了口凉气。
一头丧失理智的龙,他又被封印了魔力,如果真的发生点什么,估计坚持不到第二天。
晏宗倒是很满意自己的行为, 他一手撑在青年脸边,另一只手则空出来抚摸对方的脸颊。
柔软、温暖,是记忆中的触感。
手逐渐向下,惊动了正在想脱身计策的郁徊,他一把抓住晏宗的手,眉头皱起:“你……”
话音未落,带着凉意的吻落下,将他剩余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晏宗身上常年有冰原的味道,连吻都是冰凉凉的,轻柔得像是一片雪花落在唇上。但紧接着,雪花便融于唇齿之间,侵入更深远广阔的冷冽气息。
郁徊活了三百年,前一百年沉迷修炼,后来境界难以提升,便投入到对世界的研究与观察中,接吻还是第一次。
显然他身上这位也是第一次,动作明显笨拙,还咬破了他的嘴角。
感觉到这人在有意无意蹭自己的郁徊脸色微僵。
他左右看看,想找点什么东西砸一下晏宗,为自己争取时间,但床的周围仿佛被清空,一件珠宝都没有。床上也光秃秃的,甚至没有枕头。
他虽然想和龙近距离接触,但绝对不想负距离,人类的身体想要承受龙族的情/欲实在勉强,而且他的身体又不算强壮。
从未想到自己会面临这种苦恼,郁徊摁住晏宗在自己颈间的脑袋,感觉到对方又像之前一样在脖子上面嗅来嗅去。
龙族这么喜欢脖子吗?
他安抚性地对着晏宗的脑袋顺毛摸了摸,感受一下对方的坚硬程度,确定凭他现在的力量就算打一拳,疼的也只会是他的手,还有可能会激怒晏宗。
皮肤上传来湿润的触感,郁徊僵硬着身子,努力放软语气:“晏宗,我想先洗个澡。”
晏宗没有反应,甚至还咬了他一口,一只手从他衣摆下方钻了进去。
郁徊嘶了声,曲起膝盖用力顶在他腹部以下的脆弱位置。
……脆弱是脆弱,但脆弱的可能是他的膝盖。
郁徊脸色一白,尖锐的痛楚从膝盖处传来,切实感受到什么叫用肉/体打石头。
晏宗似乎被他的动作激得更加兴奋,手往下一伸,捞住了他的脚踝,将腿向上曲起。
“喂!”这个姿势很没有安全感,郁徊不由出声:“你清醒点!”
这龙今天到底怎么了,出去了一趟再回来就欲/求/不满的模样,难道真是在外面被人暗算了?
人类的药物很难影响龙族,除非剂量非常大,亦或者是……那个黑袍人下的手。
可他有这手段,不如下毒药呢。
郁徊来时是在房间里,脚上只穿了双白色的棉袜,如今腿曲起被人抬着,晏宗却又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微微拧眉。
“晏宗。”他一时半会儿无法突破禁魔,只能用声音试图唤回晏宗的神志:“之前你不是说龙族的伴侣只能是龙族,我可是人类。”
晏宗微微侧头,仿佛在倾听他的声音,但听完也没什么表示。
脚突然一凉,竟是被剥去了袜子。男人盯着他仿佛精致玉雕一般的脚,手指在脚背上淡青色的血管上轻轻摩挲,忽的在上面落下一吻。
郁徊一愣。
紧接着,晏宗的手顺着他的脚踝一路上滑,将裤子撸到膝盖边,凝视刚才因为“袭击”而造成的红痕。
“晏宗?”郁徊心里格外不踏实,往外抽了抽自己的腿,却被抓得很紧,纹丝不动。
“疼吗?”晏宗突然道。
这是他进入洞穴后说的第一句话,嗓音带着淡淡的沙哑。
郁徊无法判断他现在的状态,故意夸张道:“疼,腿都要断了。”
他做出可怜的模样:“你松手看看,其他地方肯定也被你抓红了。”
晏宗垂着头,发丝在他腿上轻轻晃动,格外得痒。
郁徊趁他不动了,赶忙通过契约联系萨尔,希望对方瞬移进来把自己带走。然而契约的通讯可能受到禁魔的影响,时断时续,萨尔的声音也听不清晰。
“我在外……阵法……进不去……”
郁徊正思索他的意思,忽的阴影笼罩下来,晏宗冰蓝色的眸子盯着他,语气沉沉:“你就算与那个恶魔求助也没用。”
“你怎么知道?”郁徊瞳孔微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