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如果我任务失败了，你能不能让我回到原来的世界度过最后十六年？”
　　[……]
　　“你不会打字啊，天天发些点干什么？”
　　[请问，你对这个世界，有什么不满吗？]
　　半天，系统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何禅：“没什么不满，成年人的世界你不懂。”
　　[……]
　　“你别发点了，我心烦，同不同意，一句话。”
　　最终，系统同意了。
　　由于需要重塑身体，系统收了他十年的命为代价，也就是说，就算回去，他也只有六年时间可活。
　　但这已经足够了。
　　何禅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和系统的对话，丝毫没有引起他这几个孽徒的注意。
　　“咳，听我说。我要告诉你们一件好消息。”何禅清清嗓子，自从知道他们是一个人，心情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你们不用争了，没意义，因为你们都是一个人。”
　　众人：……
　　系统：……
　　“怎么？不相信？说实话我也不相信，但这就是事实，接受命运的安排吧。”何禅无辜地摊手。
　　几人扫了何禅一眼，继续针锋相对的你瞪我，我瞥你。
　　何禅：？
　　几个意思？
　　“你们真的是一个人，要怎么，你们才肯信我？”
　　“没想到你连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都要，难道我还满足不了你吗？”
　　“师崖！”何禅铁青着脸，气的丧失理智，愤怒道：“你再胡咧咧，就给我滚。”
　　“我胡咧咧？看来本君真是给你脸了。”师崖沉着脸，眼里的怒火与煞气，比何禅的还要旺盛。
　　若非旁边有其他徒弟在，何禅毫不怀疑，他会直接朝自己动手。
　　“呵！本君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包括你。”说着，师崖弹弹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冷冷瞥了何禅一眼，这一眼，似在宣告什么，让人见之胆寒。
　　即使他离开了，何禅也没从他这一记宛如饿狼的目光中回神。
　　直到姬无昌紧跟着用一双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看着何禅，随后发出一阵凄凉的惨笑，脚下踉跄着走出了茶馆。
　　何禅心一紧，手指几乎陷进肉里。
　　六子见状，压下心里的不甘与嫉妒，握住他的手。
　　“你们不走吗？”何禅垂着头，压抑着声音说。
　　话音一落，西泽尔站了起来，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头，留下两个字：“等我。”随之消失在原地
　　时钧没有说话，上前捧起何禅的脸，颇为郑重地在他额前落下一吻，示意地看了眼被他拿在手中的回溯镜。抬眸，警告地瞥了眼六子。
　　他要处理一些事，不得不暂时离开。
　　剩下克里斯、何纠两人，不知所措的看着何禅。
　　“我，我不走。”克里斯举着手，坚定道。
　　“你不走，我走。”自师崖翻脸离开起，何禅就沉浸在一种惶然无措的疑虑中，闻言，也不知道自己在生谁的气，内心茫然又酸胀，没好气道。
　　他觉得自己没说错啊。
　　按系统说的，他们就是一个人，有问题吗？
　　好吧，如果不是系统告诉何禅，他自己也不会信。
　　[不，你误会了]
　　[他们虽是天道规则的意识化身，事实上，在没回归前，他们并不是一个人]
　　[理论上讲，他们是独自存在的个体，有自己的决定与思想。哪怕回归后，这些在尘世间的经历，也只会成为他们记忆中的一部分，供本体筛选出有用的，并不会影响什么]
　　“你的意思，回归后它谁也不认，包括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
　　“好了，我懂了。”何禅轻吁一口气，目光坚定，仿佛在一瞬间，有了新的决定。
　　系统有点不安，它虽代表世界意识的一部分，但自从跟了何禅，就觉得打开了它好几扇大门。
　　“隐藏任务是让他们走完原来的人生轨迹？”何禅说着，突然问，“你说的原来的人生轨迹，有具体标准吗？”
　　[一般情况下，没有具体的人生轨迹，只要顺遂一生，推进世界的进度，安然一世便可]
　　[你可以借鉴特殊支线任务]
　　说来那7个特殊支线任务，他完成了三个，就差师崖、姬无昌、六子、何纠四人身上的长期任务没有完成。
　　“如果我把剩下的任务完成了，奖励还算吗？”
　　系统打了几个点出去，想到何禅的话，又删了。
　　它虽然不知道何禅为什么会有这多此一问，明明只要隐藏任务完成了，这个规则奖励就会属于他。
　　“你这任务，不会再变了吧。”何禅继续道。
　　没办法，从最开始的减作恶值，到现在的隐藏任务，系统把自己推翻了三次。
　　虽然有奖励，可心里就是不得劲。
　　得知他想法的系统也很无奈。
　　以它一开始的想法，慢慢来，先感化被欺骗的气运之子，再讨好对方，改变气运之子脑中不利世界发展的极端想法。
　　谁知，何禅行动力这么强，也不见他讨好对方，唯有几次，还是它从旁帮忙协助完成的。
　　然后，然后这些气运之子一个二个都跑偏了，莫名其妙和何禅谈起了感情。
　　谈恋爱嘛，它是个开明的家长，并不反对，反而还很支持，毕竟以前，虚烬都是一个人。没准这次谈恋爱，会给它完善更多的规则。
　　但是，一个就算了，两个它也不意外，三个、四个……可能有点多…
　　虽然它知道，化身间会有感应、喜好互通，可这还是超乎了它的预料。
　　就是苦了何禅。
　　好在，任务完成的很顺利，何禅接受的，也挺坦荡，既然当事人双方都没反对，那它更不会反对。
　　它看过尘世间很多被婆家硬生生拆散的苦命鸳鸯，下场那叫一个凄惨。于是身为大家长，它要深明大义，不能胡搅蛮缠棒打鸳鸯。
　　就是何禅的身体太弱了，这么多人可能吃不消，所以它这不想法设法发布任务，补贴他积分，让他补身体呢。
　　何禅：？？
　　麻了，真的麻了。


第102章 命不久矣 补着补着，再回头，系统发现……
　　只是补着补着, 再回头，系统发现，它的气运之子们, 对世界产生的极端想法少了一大半。
　　这进度惊到它的同时，有心配合。于是，一个需要积分，一个想要世界好，又有千年一次的潮汐将至逼着, 直接改变了它原定的计划。
　　之后这就有了特殊任务7连。
　　在它看来，只要化解了气运之子心中的“执念”，引导对方对世界充满爱, 而不是仇视，它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本来是这样的，谁知道何禅翻车了。
　　它自己也没想到，有朝一日, 居然看到他那几个化身因为一个人，差点打起来了的场面。
　　深感不妙的系统，察觉到何禅的不安与想法, 索性直接告知了对方所有的真相, 并承诺, 只需完成隐藏任务，奖励照给。
　　就是何禅随后的“鲁莽”行为, 又吓了它一跳。
　　它觉得何禅是故意激怒他们的，但是想不通，他的用意是什么。
　　此时，面对何禅的询问，系统收起那点好奇, 回道：
　　[这是最后的任务]
　　“那就好。”何禅脸上露出一抹放松的笑容，这让一直留意他的六子见此，心里疑窦丛生。
　　可当何禅一如既往，毫无芥蒂的朝他伸出手，对他说，“走吧，我们回去。”
　　六子下意识拉住他的手，忽视了那点不安。
　　事后，他一直后悔，此时没有深究，不然他当时就应该发现，他的不对……
　　——
　　转眼，又是三个月过去了。
　　此间，发生了几件足矣改变世界的大事。
　　一是，横在东西大陆之间的‘死亡屏障’消失，导致双方大陆开始互通有无；
　　二来，魔渊彻底上升至东域人界，与东域人族争夺地盘；
　　三是，修真界域消屏障消失，修真界已不再是只有修士和有缘之人才能进入的圣地；
　　然后第四个大变故，升仙梯被修复，前往上界的通道彻底对下界开放；
　　平原镇某间茶馆。
　　“听说了吗？魔族又攻下了我们一座城，貌似在红河漠谷那边。”
　　“红河漠谷，那不是惜日我们中原与蛮族的边境？”
　　“我滴乖乖，不得了，要是魔族越过红河漠谷，就等同于直奔我们中原腹地，那我们……我们能守得住吗？”
　　“唉，我这儿有张去西域那边的船票，五十金，要不？”
　　“刘老二，你够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敢骗人。谁不知道西域那边，还没我们这边好。”
　　“都说西域活尸遍地跑，也不知道真假。”
　　“是真的，我有一个朋友的朋友的亲戚，还是个修士，他好奇，过去看了一眼，结果当场吓的跑了回来。我跟你说，那边比我们这儿还乱。”
　　“那边没皇帝吗？”
　　“有个什么国王，没权利，不管事。唉，还不如我们这边的那位，说实话，成立缉妖司，是这位越来越昏庸的他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嘘，小心隔墙有耳。”
　　“怕什么，我听我朋友说，那位已经三个月没上朝了，谁知道是死是活，有本事他来抓我啊。”
　　“唉，如今这世道，有条件的，还是花点钱，把家里的孩子送到门派大宗里吧，没准还能留个后……”
　　——
　　甜水巷，小院。
　　何禅领着何纠、克里斯，一大一小，有说有笑，手上、胳膊间，抱满了各种吃食。
　　只是一推开门，何禅脸色大变，连忙把所有的东西塞给克里斯，顺便躲在他身后。
　　“若光，我看到你了。”六子手里捧着一个瓦罐，表情严肃，语气含嗔带怒，厉声道：“赶紧过来，把今天的药喝了。”
　　何禅一脸不情愿，比先前白上几分的脸上，有种不正常的薄红，“没用，难喝。”他不敢大声说，只能小声嘀咕。
　　而这，根本瞒不住六子。
　　六子一个眼神过去，上一秒还和他保证好，绝不叛变的两人，一左一右，直接按住何禅，把他拉向六子。
　　克里斯既心疼，又无奈，想到六子告诉他的消息，克里斯眼里的担忧与焦躁，几乎让他想要质问何禅，但不行。
　　克里斯平复了一下心情，和何纠一起，沉默地看着何禅被六子灌下一大瓦罐黑色，不知名液体。
　　“呕——”何禅喝完，跑到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压着嗓子干呕。
　　“你往里面放毒了吗？”何禅指着六子，眼角噙着泪，不满地控诉，“怎么比昨天的还难喝。”
　　好像还有什么黏黏的、滑溜溜的东西，顺着汤药，直接进入了他的肠胃。
　　呕，不能想。
　　何禅怀疑，六子是不是在折磨他。
　　六子慢悠悠地收起药罐子，闻言思考了半响，煞有其事道，“以毒攻毒，或许是个不错的方法。”
　　何禅：“…我没中毒！”
　　“我知道，但是有些毒药，也可以当成药来用。”说着，六子似是想到了一个绝好的法子，眼睛一亮，连忙拿出一张纸，开始写写画画。
　　克里斯、何纠不敢打扰他。
　　毕竟，他们仨，只有六子最懂这事。
　　只是……
　　何纠想到前些日子，突然和自己联系的二师兄，他看看还在絮絮叨叨，向克里斯埋怨六子越来越霸道的何禅，咬着唇，手指握紧，丢下一句话，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先去洗个澡。”
　　刚好停下笔的六子手指顿了顿，最终，他还是没有阻止。
　　也许，他们有办法。
　　六子紧紧攥着笔，那种无力、绝望，仿佛再一次笼罩了他。
　　直到手背搭上一只比起以前，要寒上不少的手，不用去看，他就知道是谁。
　　六子调整了一下情绪，扯着笑脸看向何禅，嬉笑道：“若光今晚还有一份药要喝哦。”
　　本来见他情绪不对，专门跑过来安慰他的何禅，闻言脸当即一垮，很不高兴的收回手。
　　这次没有听到他抱怨“没用、不喝”之类的，六子松口气，招呼克里斯，让他带何禅去玩。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去。”何禅刚说完，见克里斯变成一头刚好能载他，又不过大，不会引起恐慌的龙形状态。
　　嘴张了张，止又欲言。
　　“行，那我就出去看看，顺便帮他们清理一下入侵的魔物。”
　　何禅一本正经的跨上克里斯的背。
　　克里斯带他飞走后，六子来到了何纠的房间。
　　看到他，何纠心虚地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后。
　　“不用藏，你尽管和他聊，让我也听听。”六子坐在一旁，坦然自若道。
　　何纠：“……”你要不是一脸认真，凭这话，我还以为你在激我。
　　既然他不在意，何纠稍微安心了些许，拿出通讯玉符，犹豫半响，激活，写下内容：
　　“二师兄，急，在吗？”
　　看着他手里的玉符与内容，六子心有所动，兀地从空间犄角旮旯处，找出了一张白板。
　　若是何禅看见，定会认出，这就是之前，师崖、时钧、姬无昌群聊的白板。
　　这是姬无昌，送给他们能够相互联系的通讯法器，本意集几人之力来针对‘何禅’和他那个道器。比如何纠一开始，就是他们商量好，送给‘何禅’的礼物。
　　计划很顺利，那人成功被他们坑死。才有了后来的何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