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守同归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焉与否
焉与否  发于:2021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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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苏瞧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低头吃饭。
  云鹤行漫不经心地问道:“就是晚上外头好像有些声响……”
  玉应见云鹤行询问地望向他,摇头道:“我们没有听见,可能是风声吧。不过你们没有打开门窗吧?”
  “没有,没有,我都困得不行。”云鹤行笑起来人畜无害,还十分真诚。“而且你们不是也嘱咐过了,晚上门窗都得关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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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新婚燕儿
  “也是。”玉应也笑了,“不然你们早被月母带走了。”
  浮苏听到这句话,终于抬起头来,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哎呀,会被带到哪里我们也不知道,但以前有些人不听劝告,是真的第二天就不见了。”岩香说道。
  岩香的话半真半假的,云鹤行和浮苏听了,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云鹤行咧嘴道:“还好我们没开门,不然今天就不能吃到这么新鲜的冬笋了。”
  “好见识!”玉应听到对方夸自己一大早去摘的笋,朝云鹤行比了个大拇指,“两位少爷是哪个京城来的?”
  “四家族城,不是京城。”
  玉应和岩香显然对南淮都什么的一无所知,他们对于中原的认知,除了京城便再没有别的了。
  岩香问:“你们两位看着也不像来买山货的,这大冷天的往我们山里头跑,是为了什么呀?”
  “为了救人。”浮苏回答道,“你们可听过续命魂灯?”
  两夫妻面面相觑,均是摇头:“你说的我们不懂,也没听说过。不过我猜,要是和救人有关系,恐怕祭司大人他们知道……”
  “能请你们带我们去见祭司大人吗?”
  夫妻俩面上露出难色,玉应说:“我们这边上的小村里头没有祭司,祭司都住在山林里面的泰德村。泰德村和我们这些外围的村庄不同,除了节日祭典,我们平时都不让进的。”
  “那你们村里面有人会用蛊吗?”
  “那都是祭司大人们做的事情了,我们这些小民能顾上自己那两顿饭就不错了。”玉应一笑,雪白的牙齿在他黝黑的面庞上格外明显。“那都是和月母沟通的神物,我们哪里看得见。”
  听他们这么一说,沈戚二人只觉得有些头大。
  看来不论如何,他们都要进一趟泰德村,只有那里头有人懂得蛊术,并且知道续命魂灯。浮苏略略蹙眉,问道:“真的没法进那个德泰村?”
  “平日里只有一种可能,不过……”玉应有些迟疑。
  云鹤行催道:“什么可能?”
  玉应看了妻子一眼,沉吟道:“如果外村里有新人,祭司大人会迎接新人进神庙祈福。不过你们两位……”他话里的意思相当明显,云鹤行和浮苏两个都是男子,和新人完全不沾边。
  “要不也可以等正月,到时候我们就能进泰德村。”
  “这可如何是好,小丫头的身体怕是等不了这么久……”云鹤行转过脸去和浮苏商量。
  看他们神色不太好,脸上写满了焦急,岩香灵机一动,提议道:“要不你们假扮夫妻?”
  “你说什么呢?!”玉应觉得这可是欺瞒祭司的事情,十分冒险,急忙阻拦道。
  “他们看着也不是坏人,又说了找祭司都是为了救孩子。”岩香拍开丈夫的手,“给戚公子拿一件领子高的衣服,打扮打扮,不是也挺俊俏的嘛!”
  云鹤行一听,就知道岩香的主意是拿浮苏装新娘。他只怕浮苏反感,说:“你要是觉得不妥,我扮成女孩子也可以。”
  “没关系,一时半会而已。”浮苏虽觉得不妥,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打扮好了,今日就能进去了吗?”
  “当然了,我今早还听人说,隔壁村也有新婚夫妇要去祈福呢。没准你们能赶上他们!”
  云鹤行也不迟疑,直接又塞了点银子到玉应手里。拿了人家的银子,玉应也就不好再表达反对的意见,只好由着妻子去给浮苏他们打扮了。
  岩香带着两人上楼,挑了一件没那么出众的女子衣裙给浮苏,又替他梳妆打扮一番。她们南疆女子从不蒙面,浮苏还得费这功夫,让岩香给他上些胭脂。
  云鹤行脱下身上的外衫,将黑色布衣套在身上。那件布衣的质地扎手,云鹤行还是头一回穿这样简单的衣衫,不由得感慨万分。
  等他换好衣服一出屏风,看到浮苏已经穿戴整齐站起身来,整个人都看愣了。
  “怎么样?小公子本来生得就俊,上点胭脂,领子又挡住喉结,怎么看都比隔壁村的新娘子还要俊啊!”岩香在旁边称赞着,替他拍平衣服上的褶子。
  “像吗?”浮苏抬眼,问云鹤行道。
  浮苏上了胭脂,脸上多了一抹难得的血色,长发梳成孔雀髻,岩香还给他找了条彩巾系在发间。要是他再戴一条轻纱蒙面,走上南淮都的长街,沿街的公子只怕要纷纷上来送琼玉。
  “啊嗯……像……”云鹤行感觉自己的目光完全被浮苏的女装扮相吸引。然而浮苏似乎怏怏不乐,云鹤行立刻改口:“不过没有你男装好看。”
  浮苏听罢,暗暗舒了口气。
  玉应只负责带他们进山里,等看到泰德村的影儿,他就不愿意再往前了。沈戚二人也明白,玉应并不想得罪祭司,以免日后的生活受到影响。
  “再往前走,就是泰德村的入口。门口有守卫,你和他们说,你们是来神庙祈福的,他们会让祭司带你们进去的。”玉应嘱咐他们道。
  云鹤行谢过玉应,额外强调不管遇上什么,他们绝对不会提起在外村的事情。
  玉应仍旧是一百个不放心,但也没什么别的好说的,只能祝他们一切顺利,若是成事之后,记得回来把他们随身的包袱取走。
  与玉应分手之后,两人没走多远便到了泰德村。果不其然,村口站着两对年轻男女,等着守卫的盘查。
  查过了前面两对男女,其中一名守卫走到沈戚二人面前。他禁不住打量了一番浮苏,面上露出犹疑:“你们也是来祈福的?”
  “是,也是来祈福的。这是我娘子。”
  “你娘子?!”那守卫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浮苏,这个新娘子比一般女子要高上许多,衣裙也有些不合身之感。“你叫什么名字?”
  浮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抿着唇不答。云鹤行连忙抢过话头:“她叫……玉润,她这儿……”他指了指自己的喉间,“受过伤,说不了话……”
  说罢,他还特意挽起浮苏的手,让他们看起来更亲密无间。
  守卫眼中的疑惑并没有被打消,但过来迎接的祭司已经到了,只好也放他们二人随着另外两对新人进去。
  云鹤行再不敢和那守卫过多的眼神接触,挽着浮苏快步跟上大部队。
  泰德村比外村的建筑要更精致一些,居民服饰上的刺绣偏厚重,身上的银饰随着他们的步伐而轻快作响。
  乍一看,泰德村便如一个世外桃源。可定睛细看下,许多半透明的虫子伏在竹楼的底部,有些竹楼下方还放了蜂箱,只是那些往外飞的蜂群全都没有实体。
  云鹤行打量着整个村落,稍稍侧过头,在浮苏耳边耳语:“这儿好多那些虫子……”
  浮苏似乎是为了保持他的“哑巴”状态,缄默地点了点头,这些应该就是泰德村饲养的蛊。
  他心里略略惊讶,这里蛊的数量多如牛毛,几乎每家都在豢养蛊虫,这说明整个泰德村的人都开了天眼。
  如此多能目视彼界的人聚居在一起,本是就是闻所未闻的奇迹。
  “过了这片沼泽,就能到达神庙,圣女会在那儿为诸位祈福。”领头的祭司说道。前面两对新人听闻是圣女祈福,激动万分,唯独沈戚二人另作他想。
  穿过村民居住的竹楼群,林木高耸入云,树叶只落了一半,遮掩了地面上隐藏的坑洼和苔藓。
  前面两对男女从未涉足此地,女子走得有些踉跄,险些被雨水打湿的苔藓绊倒。云鹤行方才听闻是沼泽,也格外注意脚下的虚实,以防踏空。
  林间的雾气聚散,树叶腐烂的味道时隐时现,久闻竟然令人犯恶心。云鹤行咽了口唾沫:“这都什么味道……小心!”
  说话之间,枯叶之中爬出一只巴掌大小的蜘蛛,差点咬住浮苏的裙摆。浮苏被他喊得分神,不过一低头的时间,回过神来时前面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方才飘散开来的雾气复又聚拢,遮蔽住前方的景色。目力所及之处,都没有所谓神庙的影子,更不用提人影了。
  “咱们走丢了……”云鹤行有些后悔方才自己吼的那嗓子了,“那个祭司发现少了人,应该会回头找我们吧?”
  浮苏环顾四周,却摇了摇头:“当然不会,他分明就是要困我们在此。”
  “不是吧?!我和你的夫妻如此逼真!手都挽起来了,还能作假吗?!”
  “……先别说这些,这雾气变了,小心点。”
  随着浮苏的提醒,方才仍是白茫茫的雾逐渐被染成桃红,雾珠凝聚成点点桃花瓣,在他们四周随风舞动。
  幸好阳玦和云鹤行这一人一物阳气四溢,花瓣虽无法近身,那密密麻麻的阵仗便如疯长的浮萍。一时之间,云鹤行有种错觉,自己掉进了一潭死水之内。
  因为不辨方向,二人不敢过多移动,怕自己踩进噬人的沼泽,只能呆在原处,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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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 圣女
  “滋——”
  云鹤行闻声回头,只见他和浮苏的距离不过稍微拉开了,那边的花瘴便不死心地贴上来。花瘴剧毒,霎时间便在浮苏的衣衫上烫出一个个洞来。
  “你没事吧?!”云鹤行被花瘴的破坏力吓到了,赶紧将人拉到身前,让阳玦的光泽笼罩着他。花瘴惧怕这炽烈的气息,只能在无光的范围内徘徊。
  浮苏低头查看自己的衣袖,即使隔着衣料,手臂上还是给烫出了一个黑印。那毒嚣张霸道,还没进入骨血,便已经将他半只手都给麻痹了。
  云鹤行抓起他的手翻看,看见那枚触目惊心的黑印,心疼就泛了上来。
  “疼不疼?”
  对方的掌心覆在他小臂的黑印上,方才的麻劲立刻就被驱散些许。他贪恋云鹤行身上的温度,没有将手臂抽回,只是摇了摇头:“好多了,别太担心。”
  “这花瘴着实麻烦,不驱散它们,我们就无法前进。不知它们怕不怕火?”云鹤行拧着眉说道。
  “这铺天盖地的,你的灵力只怕不够烧。”浮苏并不赞同,“再等等,你今早提及昨晚的声音,我虽没有听到……但只怕月升时,这里会有变故。”
  云鹤行敏锐地捕捉到方才浮苏提及“我最没有听到”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不禁莞尔:“你昨晚只顾着睡觉,自然是没有听到。”
  浮苏别过头去,没有接话,只剩下胭脂上方的小小泪痣颤了一颤。
  云鹤行脱下上衣外衫,铺在一旁倒塌的粗壮树干上,两人稍作休憩,等待时间的流逝。不知时间过去多少,四周光景忽明忽暗。
  半天未进米水,五脏庙已经闹过了一轮。只是那花瘴不退,二人进退维谷,只能忍耐。
  百般聊赖之间,浮苏用脚拨弄了一下树干底部,一条臂骨滚了出来。不知这白骨藏在底下有多少的年岁,上头沾满了泥和青苔,裸露在外的骨壁上是淡淡的赭色。
  “哎……你从哪里弄出这玩意来的……我都不饿了……”云鹤行瞥了一眼那被拨弄出来骨头,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这些瘴毒吃掉……”
  浮苏一脚将那骨头踹进花瘴之中,那活着的花瘴以为有活物闯入,倏地全涌到白骨上头。片刻发现自己被骗了,才又慢慢四散开去。
  “你说,那些看不见彼界的人,是不是也同我从前一样,只看见一片红雾,没现在这么真切?”
  浮苏沉吟片刻,说:“我不知道他们看见的瘴毒究竟是什么样的。”
  “也是,你这血脉,从小就能看见寻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你那时候不会害怕吗?”云鹤行好奇问道。
  “我印象里,爹娘以前偶尔会旁敲侧击,指着那空荡荡的庭院问我,”那儿有什么呀”。我要是那么小就看见那儿有不成型的妖灵,肯定要被吓哭了。”
  “易游阁里头,每个人都能看见彼界,师父也从小教导我御妖,我并未感到害怕。”
  “你从小就在游意阁,你师父有和你说过你的身世吗?”反正当下无所事事,这探究的话头已开,云鹤行便顺势而问。
  浮苏摇头道:“师父没说,我便没问。”
  “那你想知道吗?”
  浮苏抬起头望向云鹤行,张了张嘴,一时竟然无言。他蓦地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想”或是“不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想”,抑或“不想”。
  从来安到南疆,他终于发现,他和云鹤行的感情,相隔着千万个“不同”,他是那么的……不正常。
  他甚至只能“知道”这不对劲,却连懊恼都做不到。
  云鹤行见他沉默,猜想对方心中大约有万千考量,只是他不知道,浮苏已经想到那么深层的事情。
  他并不想浮苏思虑过多,便想要岔开话题。话刚到喉咙,白渊的声音从玉玦中传来:“月升了。”
  他们二人的思绪被打乱,注意力又回到天幕中的银盘上。似乎是受到月光的牵引,四处游离的花瓣渐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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