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先说是什么东西。”
“正正国国王头顶上的皇冠,如何,不算难办到吧?”
“行。”张伯玉一口答应下来。
既然说好了,狮子先生跟他约定好了时间期限,顺便还给人打了张欠条。相关事宜说好之后便开始动手术,张伯玉看着狮子先生手上娴熟的动作,渐渐放下心来。便走出了房间,不去打扰两人。
院子里栽了几棵歪脖子树,歪脖子树上没有结果,张伯玉干脆找了块干净的地坐下休息,闭上眼睛听着立在干枯的枝头上的鸟儿唱着歌。这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这让他想到了几年前,自己跟妹妹也是这样坐在一棵大树下听鸟儿唱着听不懂的歌。那个时候妹妹还没有跟自己闹僵,两人关系很好。
是在什么时候关系开始变得不好的呢,张伯玉眯起了眼睛,开始回忆从前。
“哥哥,你真是的,怎么又睡着了?”
张伯玉打了个哈欠,从谷堆上站起,因着还不甚清醒的缘故,险些就要跌倒下去,张家小妹一惊,连忙拉住了他。待他站稳脚跟后,正要开口说话,又听见小妹带着抱怨的一句,“哥哥整日里睡觉,也不晓得帮我们分担一些活。”
“哈哈。”张伯玉扶着自己的脑袋,忍不住就要取笑自家小妹,“小妹,你见过有哪个大男人做些绣花缝针的活计吗?”
“哥哥!”张家小妹跺脚,“这可是我缝给你的衣服,你好歹也在旁边给我递个针线吧,妈每天找不着你,只有我知道你在这儿,你要是在这样,我就跟妈说你在这儿。”
“哈哈,小妹不会说出去的。”张伯玉摸摸张小妹的脑袋,“小妹最疼哥哥了,才不舍得把哥哥给供出去呢。”
“哥哥,你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张伯玉随手一指,“因为这花开的好看。”
“可是这花常见,我时常都能够看到,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那不过是最常见的野花,她看了十多年,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
“哈哈,那看来我不能够时时出现在你的眼前了,免得哪天你就觉得我面目可憎。”
“这,这不一样。”张小妹看着张伯玉的眼睛,“我才不会嫌弃你这个智障哥哥,啥也不会做,都是我给你做,我不也没有嫌弃你吗?”
张伯玉:……
有你这么嫌弃自家哥哥的小妹吗?!
然而话一说出口就变成了,“有什么不一样的,况且,这花谢了还有再开的时候,人若是去了,可就再也无法重来一次了,想来,这人还不如花。”
“哥哥你别卖弄了,我听着怪难受的。”
张伯玉跟小妹从小就一起生活,关系十分不错,可惜后头自己去镇上上学了,就没有怎么见面了,再到后来读了大学,就更不能时时见面了。上次回家听人说,小妹也在他原先的学校读高中,妈在镇上租了个房子,也不怎么回来了。
干枯的树枝上挂着些鸟儿,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张伯玉看着那些结伴的鸟儿,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羡慕。还没有等他开口感叹,就听到房里的狮子先生的大嗓门,“快些过来,人眼睛我已经修好了,现在天冷,要是不介意就来这儿烤火吧!”
谁敢跟个狮子一起烤火哦……
话虽然是这么说,张伯玉还是乖乖地走了进去,坐在狮子先生对面。狮子生起了一堆火,火熊熊燃烧,照在脸上十分暖和。服务员眼睛做了手术,现在还不能够睁开眼睛,不仅如此,还要留在狮子先生这里观察,以免有什么后遗症。
“你不是修复师吗,怎么住在这里?”张伯玉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
狮子先生想了一会儿,“我也说不清楚,只不过不是很想被人打扰,这个事情,确实挺赚钱的,我有时候也会赚上几笔,不过更多时候是去让他们给我找一些用钱买不到的东西。”
“所以这回你让我去给你拿正正国皇帝头上的皇冠?”
“是。”狮子先生没有否认,“比起金钱,一般人得不到的东西更加能够引起我的兴趣。”
“如果我拿不到呢?”
“那就只好请你去我的肚子里做客了。”狮子先生张开了自己的大嘴,“想必你也不愿意,所以,还望你快些给我找来正正国国王的皇冠。”
“你不是说你是素食主义者吗?”
这头狮子笑道:“我平时确实只吃蔬菜水果没错,但是那些说到做不到的家伙,就只好成为我的盘中餐咯。”
好个奸诈的猎食者!
不过张伯玉也不反感,他自信自己的能力,定然不会落入这狮子的爪中。
他问这头狮子,“期限,你在纸上给的时间并不准确。”
“你答应了?”狮子先生似乎没有想到他接受的这么快。“即使可能会到我的肚子里头做客?”
“如果我不答应,你现在就会一口吞了我吧。”张伯玉无奈道:“说吧,你给我多少时间。”
“你说的不错。”狮子先生没有否认。
“那好,我也不难为你,就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希望你还能够跟我在这里烤火。”
“当然。”
“要留在这里烤火吗?”狮子先生问他。
“不用了。”张伯玉转身就走,开什么玩笑,哪里有素食主义者的狮子,他就把他的名字倒过来写
第8章 围炉夜话
这场雨来得猛烈,没有半点儿预料的,黄豆大小的雨珠子裹挟着冷空气直往人的脑门上拍,不一会儿张伯玉的衣服就湿的可以捏出水来。他四处张望着,想要找个去处躲雨,然而就连天上盘旋的那些个黑乌鸦也只是发出讽刺的声音就拍拍翅膀飞走了。
“在这个年头,就是黑乌鸦都那么势利眼的,见我没有地方去,还要跑来嘲讽我几句才肯罢休。”
张伯玉忽然看到远处明亮的灯火,心中生出点儿希望来,赶忙跑了过去,那灯火却原来只是个大红灯笼,被人高高地挂在了枯黄的大树上随风飘扬,远远地看着很像是灯火,还散着橘黄色的光芒。
好不容易坐上了大巴车,大巴却颠簸地行驶,窗外地景色换了一茬又一茬,张伯玉咬牙,跟司机喊了一声下车。
“难不成是我命中该倒霉?一定要去那头素食主义者的狮子那里烤火?”
张伯玉无奈,淋着雨又要往回走。路上跟好几个人擦肩而过,不过那些人都没有理会他这个看起来落魄的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走到那条幽深寂寞的长巷......
幽深。
张伯玉像只灵活的猫儿钻了进去。
正在这时——
“喂!”
张伯玉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刚才被人给撞了一下,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那人力气太大,撞得他骨头都要碎裂的感觉。
摇了摇头,走了进去。
那只狮子似乎预料到他会来,跟他点头示意后,就继续撸着手中的猫。或许是同样身为猫科动物的缘故,卡利亚在狮子的怀中格外听话,乖巧的不像是那只格外爱挖人的猫。
“她挺好。”狮子先生伸手摸了一把卡利亚脖颈蓬松柔软的绒毛,“你回来了。”
“是啊。”听见狮子先生口中说出这显而易见的现实,张伯玉自来熟地抽出一把椅子坐下,“你知道我会回来。”
“是。”狮子没有否认,“这里从来都是这样,公交车司机开车就像是后面有狼,从来都不晓得什么叫做安全第一,况且今天还下了雨,恐怕会更加颠簸,你会回来,我一点也不意外。”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卡利亚瘫倒在狮子先生怀里,不时伸个懒腰,只是在听到两人聊到“猫族长老”时眼睛一亮,“听说当了长老,就有吃不完的小鱼干!”
狮子先生听了这话,也来了兴致,“你很喜欢小鱼干?”
卡利亚不满地抓抓他毛绒绒的棕发,“哪里有不喜欢吃小鱼干的猫?”
这头大狮子点头,“说的也是。”
“吃迷叶的毕竟是猫人。”张伯玉补充。
狮子先生低下头若有所思,卡利亚也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张伯玉伸手烤着火,冰凉的手逐渐被炽热的火焰所暖和,“车上的人都戴了口罩,可是我很奇怪,有些家伙只有一个腿,它把口罩给戴在穿鞋的脚上起什么作用呢?”
“求个心安罢了。”狮子先生简单地下了结论。
“它有心吗?”张伯玉问。
“这不关我的事。”狮子先生干脆利落地撇清了关系,“你可要当心,我可不希望你带回来一个被病毒感染了的皇冠。”
咱们的张理事长被狮子先生留下吃饭。
狮子先生的话,其实大部分都是真的。比如,他是个素食主义者这事儿——
就是真的。
你看他这桌上,摆着的都是一盘盘的青菜萝卜,连个肉丝都没有。连一向擅长于自我催眠的张伯玉都看的瞠目结舌,“你不至于素成这样吧?”
狮子先生笑的如同拈花一笑的弥勒佛,“那可不。”
我擦!
今天的理事长也忍不住想要吃红烧狮子头呢。
微笑,我忍。
“要不我们烤了卡利亚吧。”张伯玉提议,“反正她够肥的。”
刚才还在困觉的卡利亚从狮子先生地怀里蹦起来给了他一爪子,“喵!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坏家伙,趁着我睡觉,竟然想要烤了我!喵呜小鱼姐姐卡利亚好想你啊!”
张伯玉摸着自己脸上多出来的爪印,“我不过开个玩笑,你至于这么较真吗?老是抓我这么英俊的脸,你嫉妒我长得帅就直说。”
卡利亚:“要不我再给你来一爪子?”
张伯玉立马认怂,“不用,我刚开玩笑的。”
呵呵。
卡利亚慢条斯理地收回了自己的爪子,决定不跟眼前这个怂的一批的新任理事长计较。
“祸从口出是很有道理的。”狮子先生给他夹菜,“要不也来试下病从口入?”
张伯玉果断地拒绝了狮子先生地咸猪手,“不劳您费心了,我自己会吃。”这样说着,张伯玉挑了几根白菜放在了自己的碗中。
嚼了几口,张伯玉觉得这白菜吃着有些劲道,要嚼好几口才嚼的烂,“你这白菜是在地里待了几百年成了精的吧,怎么这么难嚼?”
“因为它求嚼。”
张伯玉:……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艹
说说笑笑间,几人就吃完了饭。狮子先生就以要照顾已经是自己顾客的服务员为由,拒绝洗碗。而卡利亚早就变回原形趴在了狮子先生的怀里,是以现在能够去洗碗的,也就只有我们任劳任怨的张理事长一个人。
你说服务员他怎么不去?
他是伤病员啊。
张伯玉认命般地长叹了一口气,捡起了桌上的几个碗就要去洗碗,临走时忽然想起自己不知道厨房,狮子先生直接伸手一指,张伯玉一脚踏进厨房,“卧槽”了一声。
狮子先生闻声,走了过去,也跟着“卧槽”了一声。
卡利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想着莫非今天流行说卧槽?她蹦蹦跳跳地跳过去一看,倒是没有卧槽,而是喵喵叫了几声。
第9章 芝麻糊官来抓小孩了
厨房里站了个人,不是前任理事长又是谁,她无视其他几人的瞠目结舌,自顾自道:
“我与安娜贝尔立下赌约,如果我找到她,她就答应我的一个合理的条件,不得拒绝。”
姜小鱼,也就是前任理事长,虽然这人名字取的怪了些,但是却有双锐利的如同秃鹫一般的狭长弯眸,教人不敢直视。
“事情就是这样。”前任理事长满不在意地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丝,“我是来找安娜贝尔的……”说到这儿,她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犹如天上的晚霞,煞是好看。
安娜贝尔与卡利亚都属于猫族,然而两人差别悬殊,不仅是外貌上的不同,也有着能力上的差别。安娜贝尔是猫族有名的美人,最令人称叹的应当是那一双似秋日的雾一样蓝的眼睛。
“你那是想要找她吗?你是馋她身子,你下贱!”张伯玉耐心地听她说完后,吐出了这一传了不知有多久年的经典名言。
“我就是馋她身子,我有女朋友,你有吗?”
……
我擦!
麻烦某位大天使长赶紧显显神通,收了眼前这个跑来他跟前炫耀的家伙吧!
“姜小鱼,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么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
姜小鱼抱着手,不拿正眼看他。
“交出权戒。”
姜小鱼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这可是上任理事长亲手交到我手上的,若是给了你,我就是背信弃义。”
“而且,这是我对一个人的报答。”姜小鱼补充道。
“你现在私自携带权戒逃走,就不是背信弃义了吗?”张伯玉掷地有声,“你若是不愿意承担你身为理事长的责任,便交出权戒!”
“那么,你的第二个选择呢?”姜小鱼看着他的眼睛,“恐怕还是想要让我回来吧,只有当过理事长的人才知道那个位置到是怎样的,人都以为那个位置风光无限,可只有真正坐到了那个位置上,才晓得那是怎样的一个烫手山芋。”
张伯玉没有说话。
事实上,姜小鱼没有说错,那位置他现在坐上去了,确实没有别人想的那样风光无限。但是她既然无法承受这个责任,便不该霸占着属于这个位置应当有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