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漂亮的眼楮微微眯起,面上神色极为冷淡,像一座寒气逼人的冰川,神圣不可侵犯。但挨近的时候,似有若无的吻就渐渐落在了男人的面颊和下巴,像猫儿一样来回轻蹭。
而傅临北只是纵容地看著他,任由他动作,看起来不动如山,其实呼吸声已经越来越急促,眸色愈发深沉,恰似即将喷发的火山在积蓄著能量。
于是下一刻,两个人的身形迅速翻转,林渐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甚至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就已经被人温柔又小心地放到了柔软的床垫上。
他想张口说点什麽,又被傅临北毫不迟疑地堵住了嘴。
这次的吻不同以往,格外急切,像是在害怕著什麽,又像是想要确认些什麽,暴风骤雨一般疯狂地落下,以至于林渐西只能在换气的间隙里发出短促的呜咽。
他眼尾绯红,失神地盯著虚空,眼底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像是蒙上了一层氤氲的薄雾,不知道是沐浴之后残存的湿气,还是亲热之后才涌上来的情潮。
身上逐渐发软使不上力,酥麻从尾椎骨开始向四肢百骸蔓延,可这才仅仅只是冰川和火山激烈踫撞的开始。
冰川一片莹白,像是抹了一层薄薄的粉,在灯下泛著羊脂玉般的光泽。可是火山一靠近,缓缓流动的熔岩就以霸道又不容拒绝的姿态交融其中,霎时间就让整座冰川从头到脚都被磨出了绯红色的印记。
火山气势迫人,铺天盖地而来发出巨大的声响,气势汹汹地佔据了冰川的全部。
于是冰雪逐渐开始融化,而火山上的岩石和沙砾最是敏锐,开始在融化的雪水中砸出片片浪花,水流冲刷声不绝于耳。
“我不要了……”林渐西有气无力地哼哼唧唧了两声,话一出口发现连嗓子都有点哑了,更是气得抬手锤了男人一下。
“渐西,对不起,是我不好。”傅临北对他的所有埋怨照单全收,宠溺地亲亲他的耳垂,用细细密密的吻一路温柔地安抚。
呵呵,嘴上说得好听,你倒是别一边道歉,一边继续欺负人啊!
林渐西气乎乎地闭紧了嘴想躲,不让这人继续亲近。不料傅临北却已经在实践中掌握了法门,在青年脆弱的地方轻轻一揉,他就不受控制地张开了嘴,然后被男人趁机长驱直入,再次堂而皇之地侵佔每一寸呼吸。
“混蛋——唔!”
长久的拉扯踫撞之下,火山口已然蓄势待发,来回的冲击以后,熔岩流开始翻出一点白色气泡,炙热的岩浆终于喷薄而出,最后全部埋入冰川深处。
而冰川——哪里还有什麽冰川呢?
全都化得不成样子,是一汪春水,是一滩雪泥,贴著火山壁无意识地磨蹭。
卧室里的温度还在节节攀升,不断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而等到两人真正偃旗息鼓的时候,林渐西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嘴角微微翘起,带著一点餍足的笑意。
而傅临北却还十分清醒。
他撑著手臂静静地注视著身侧的青年,心里柔软得像堆叠在一起的羽毛,越看就越觉得欢喜。
可是,渐西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而且是毫无预兆地突如其来。
那麽——他还会走吗?
从刚才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强行压抑住的恐慌终于彻底涌了上来,傅临北急促地呼吸了几声,眸中闪过一丝偏执和晦暗,轻轻凑近,一字一句低低地说︰“林渐西,不管你是妖怪还是人,都只能永远留在我身边。”
话音刚落,原本应该沉浸在梦乡里的人却猝不及防地睁开了眼!
“这种话当然要在我醒著的时候说啊。”低哑的声音还带著一点情/事后的慵懒。
傅临北顿时眼皮一跳,尴尬地红了半张脸。
呵呵,刚才凶猛进攻的时候没见你不好意思,这会儿倒开始害羞了。
林渐西轻嗤一声,懒洋洋地开口道︰“你要是说点好听的,我就答应你。”
于是,傅临北的眼楮立刻亮了起来,毫不犹豫地靠近。
林渐西也跟著挪过去一点,竖起耳朵准备听大段大段的溢美之词,不料紧紧挨在一起之后,好听的话没听到,反而又感受到了某人某处的精神勃发。
救命啊,天赋异禀又体力无限,我看你才是妖怪!
他大惊失色,抖著腿挣扎著要爬出妖怪的势力范围,然而一贯温柔的男人这回却毫不留情,干脆利落地把他扯了回去。
“不行了,我腿软,我腰酸,我浑身难受!”林渐西半真半假地嚷嚷起来,肩膀上锁骨上还有胸口都带著玫瑰色的痕迹,看上去可怜又漂亮。
然而,大妖怪却什麽都没做,只是在他脸上很珍惜很轻柔地印了一个吻。
“我爱你。”
林渐西微微一愣。
“而且不止我爱你,这里还有很多爱你的人,我是看著你一点一点变得比从前更快乐的。”傅临北嘴角弯起,眼底的神色比最美的风景还动人。
“永远留下来,好不好?”
林渐西登时浑身一震。
其实除了当初剧本上的一行所谓任务以外,穿书以后,他根本就没有收到任何提示和反馈,也没有受到任何的限制和惩罚。
这件事他曾经想了很久,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现在,他好像隐隐约约明白了。
让当初造成过伤害的人受到惩罚得到教训,是给原主的一个交代。
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亲情和从来没想过的爱情,是给自己的一个结局。
或许,这就是来这个世界的全部意义。
林渐西不禁微微一笑,在男人怀里找了个最适合的位置,整个人埋了进去,然后瓮声瓮气地应了下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