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终于醒啦!”
费尔张开眼,就看见的小圆的一张大脸,凑的很近!
他伸手把小圆往外推开了点,皱眉道,“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您睡了好几天了。”小圆欢喜着说,并不介意。
“好几天?”费尔皱起了眉。
他想起来了,之前他们跟着米歇尔去了一座上庙,胥渡被那里忽然升起的雾气激的灵气紊乱。
“胥渡呢?”费尔有些急。
“胥渡哥哥早你一步起来,现在在洗漱呢。”小圆指着关着门的洗漱室。
洗澡?
费尔下意识闻了下自己。
大热天的躺了几天,确实应该洗漱一下……
“你的耳朵怎么又长出来了?”他其实刚才就注意到了。
“啊,那山上灵气太足了,我得消化一会儿呢!”
现在小圆头上顶着草,耳骨尖尖,又一脸褶子和毛。
要多奇异就有多奇异。
小圆摸着自己尖尖的耳朵,再看着费尔的脸。想着要不要告诉他,目前顶着的是一张费尔德斯陛下的脸?
费尔等了半天,没有得到答复,只看见小圆一双乌黑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不知道脑筋里在转悠些什么东西?
“怎么了?我脸上有字?”
“没有没有,就是有点不习惯,哈哈。”小圆假笑几声,最终唤出一面水镜。
费尔终于在镜子里面,看见了自己的脸……
费尔,“……”
小圆,“……”
“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他问。
小圆,“就是吸收完灵力后。”
“胥渡呢?”
“胥渡哥哥现在挺好啊,一切正常。”
费尔,“……”
我意思是这个吗?
小圆好像读懂了那目光,“啊,胥渡哥哥还是原来样子。”
顶着这幅模样到处走是很麻烦的。
“七尾的粘液还有用吗?”费尔问。
“应该可以,吧?”小圆却不太确定,“但是七尾现在也在睡觉呢!”
意思要换脸可以,等我宠物自然醒了再说。
那山上灵气和神树汀池很像,又那么浓郁。
他们一时间都有些消化不良——吃多了的那种!
突然“咚”的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敲击在闭合的窗上?
小圆这几天看守门窗,神经敏感,一下子就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什么东西?”
“咚”的又一声。
小圆借机跳离床前数步。
费尔哥哥顶着陛下的脸,面无表情看着我的样子简直太吓人了好不好!
呜呜……
但他却没有去开那扇窗。
“你们睡着这几天,每天都有两个纸头折成的鸟儿往我们窗子上飞。”
小圆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袋子,哗啦啦一下子倒出来好几只纸折的鹤。
和贴着窗玻璃上的两只,一模一样……
“喏,就是这些,我全给兜在这里了。”小圆指着一地的千纸鹤。
能让纸头无风飞翔,还精准的落在他们窗户上,一定是会术法的人所为。
“你没拆开看看吗?”费尔问。
小圆眨巴着眼睛,“看过了呀,都是空白的,后开我就不高兴拆了!”
小圆从那堆纸鹤下面翻找了两下,果真掏出几张被拆开的纸鹤,“喏,你看呀,空白的。”
费尔拿起其中一张看。
这时候。
木质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
胥渡惊喜看着坐在床头的费尔,“你也醒啦?”
费尔抬眼看去,这人拿着毛巾擦脸,有几颗调皮的水珠,浮在他下颚肌肤上,正好没被擦到……却衬得面色晶莹。
嗯,恢复的不错。
“是啊,醒了。”他笑一下。
胥渡看着费尔目前这张脸,心里“啧”了一下。
果然皮相还是非常重要的。
随便做个表情都能帅一脸!
胥渡擦完脸擦头发,灰扑扑的头发被他擦的杂乱,边擦边往他们那里走去,“醒了就好,没有什么不舒服吧,小圆说你也昏迷好几天了。”
费尔摇摇头,眼里含着笑意,明显对胥渡的关心非常高兴。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胥渡问,然后他看到了小圆脚周围那一圈的千纸鹤,惊奇道,“地上怎么这么多纸鹤?”
☆、求学路(一)
胥渡捡起一只千纸鹤,然后看到费尔手里,已经有一张拆开的了。
“上面难道有字?”
他顺着折痕把手里的这张也给打开了。
“入学通知书?”胥渡讶异的看了费尔一眼。
只见纯白的信封中央,很深刻的印着这几个字,字体很特别。
看着笔直纤长,像是绿色竹节般透着清俊,笔画转折处却让胥渡觉得莫名带着些凌厉之感。
写字之人的腕力使得他透过纸背,还能摸到一点点粗糙的字体纹理!
“什么意思?”胥渡手指捏着那信件,前后翻转纸面,后面是空白的,什么也没有。
“胥胥,你能看到字呀?”小圆非常非常惊讶,“为什么我看不到!”
这是在歧视矮人吗!
“小圆。能麻烦你换个称呼吗?”胥渡都要无奈了!
一会儿胥渡哥哥,一会儿胥胥的!我看前一个称呼就挺好嘛!
“怎么啦?胥胥不好听嘛?”小圆不懂,好奇的盯着他看。
“嘘嘘,能好听到哪里去!”胥渡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
而且,这个事情他很早就想说了。
“你叫我全名,或者亲切点,叫声哥也是可以的。”
小圆“哦”了一声,想了想,“那好吧,胥哥哥。”
“嗯,这样也行。”
边上,只听一声很轻的闷笑声。
胥渡立马一个眼刀!
笑屁!
小圆依旧对自己看不到字很不开心,拉着胥渡的袖口,踮起脚张望,“胥渡哥哥,你为什么能看到字呀,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
“你看不到吗?”胥渡同款好奇。
“对呀!”
一边的费尔终于出声,“这应该是加了单向的加密魔法,也就是说只有特定人群,比如说,信笺的收件人,才能看到具体的内容。”
“这样啊!”小圆点点头,觉得费尔哥哥说的很有道理。“那胥哥哥快看看上面还写了点什么呀?”
胥渡,“就这几个字?其他没有了,或者是我看不到?”
胥渡凑到费尔身边,“你这张有什么特别的吗?”
随着他的凑近。
费尔忽然间问到一股清香,那是洗漱过后鲜花皂角留下的香气……
他看着胥渡白洁如玉的侧脸,半晌,摇了摇头,“我也只能看到这几个字。”
“你也能看到!那这么说,这信是给我们的吗?”
胥渡非常疑惑,他们没报名任何学校。
谁会寄通知书给他们?
“还是飞错地方了?入取通知书,入取到哪里?也没个说明。”
他说着又前后前后的翻看了两遍,依旧还是那一行字!
随着他话音落地没多久,“呼啦”一声,原本被一直捏在指尖的白色纸张,无风自动的飘到了半空中?!
只见那纯白纸头在半空中,自己叠巴叠巴,叠成了一个长条椭圆形。
长条椭圆形两段微微翘起,中间突然裂了一条缝,那样子有些可笑,却像极了一张马上就要开口说话的嘴?!
“这是……”
胥渡话还没说完整,忽然一阵恣意的笑声就从那道裂缝里迸出,“哈哈哈哈!你们终于问了关键问题,哈哈!我就是本通知书的释义人,来吧,有什么问题,请尽管提吧!”
这笑声莫名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你。”费尔说,好像已经猜出怎么回事。
胥渡奇道,“你听出这是谁了?”
费尔,“之前港口假扮白胡子老头的那人。
“哦——”胥渡也跟着想了起来,“听语气确实很像,原来是他!”
——那个自称叫里奥多的。
“你给我们送通知书来做什么?”
胥渡看着一地的千纸鹤,这人应该是每天都会飞两只过来,攒了几天,数量喜人!
他和费尔昏睡数日,积攒下来的纸鹤足有十几个……
里奥多哭诉,“我等了你们很多天,又找了你们很多天,不是说要来报名的嘛?是在欺骗我的感情嘛!”
胥渡,“……”
费尔,“……”
不好意思,真的忘了。
但是他们不想主动提。
小圆,“这位哥哥好像很伤心?”
胥渡,“……”
对,这情感充沛的!
什么释义人?我看是本人吧?
“听人说你们学院很难考上,我们都没去,怎么就能录取了?”胥渡问了一个核心问题。
里奥多先是哈哈哈笑了数声,光听声音就知道此人十分得意,“哈哈哈,在我和我们导师极力推荐下,他作保,让你们先入学,再测试天赋分配学院,怎么样,我非常厉害吧?”
能一锤定音,好像你的导师更厉害点……
胥渡心想。
小圆在一边悄悄拉了拉费尔的衣袖,凑过去小声说,“胥渡哥哥确实需要去学习学习怎么控制灵气法力。”
费尔本来想说我可以教。
转念一想,他好像自然而然就会还使用术法了。
但是要说到教人,确实不知应该从何处开始……
费尔看着那纸变的大嘴,问,“什么时候入学?要准备点什么?”
大嘴乐的满屋子飞!
“啊呀,我就知道你们会同意!”
“五洲九川顶尖的学府!免试入学!多少人做梦都要笑掉大牙的大馅饼,就这样哐的一下砸到你们脑袋上!谁不乐,谁才是大傻帽呢!啊哈哈哈!”
面无表情的费尔,“……”
同样面无表情的胥渡,“……”
纸做的大嘴没有眼睛,所以天生眼瞎!
只见他还在屋子里乱飞,兴奋到羊癫疯,“你们运气简直太好了!这两天正好是入学日,我都准备放弃通知你们俩了,竟然又被我给联系上了!哈哈哈哈!”
只有一张嘴的里奥多砸吧了几下他那张大嘴,发出几声无意义的感慨,“啊~人到就行了,想带什么随意~但最好不要带大型魔法生物哦!”
胥渡弯腰捡起地上另一个千纸鹤,拆开,还是只有入学通知书这几个字。
他教书几年,对这里的学校倒是有些兴趣,更何况还是教魔法的学校!
“可是这上面除了入取通知书这几个字,连个具体地址也没有,怎么去?”胥渡问。
里奥多嘿嘿一笑,痞里痞气,神秘兮兮,“它会带你们来的啊~什么时候准备好了,跟纸鹤说一声就行了啦!就说:去学校!”
“这就是魔法!见证奇迹的时刻马上将要到来!怎么样?是不是更想快点入学,来学习魔法啦?哈哈哈!”
胥渡,“……”
自嗨是一种病,得治!
里奥多依旧眼瞎。
“好啦,我亲爱的同学们!神奇的魔法也有结束的时候~时间将至,先再见啦~期待你们来哦,要赶快,最好马上出发!马上马上马上哦~”
说完,那张满天乱窜的纸头嘴巴,在半空中晃荡了两下,然后倏然散开,飘落在地……
“里奥多?”胥渡尝试着再叫了一声。
“应该是法力终寂。”费尔捡起那张纸。
胥渡看着他因为弯腰而绷直的背部肌理。
“他说的魔法学院你怎么看?”
费尔,“应该是挺有名的,前几天在外面听到挺多人在议论。”
头顶小草的小圆极力推荐,“胥渡哥哥去吧,学校多好啊!”
胥渡又想起了另外一位朋友,“那米歇尔那边……”
费尔,“我今晚再去看看情况。”
“好。”
***
晚上。
费尔打算再次前往尤里克里家族打探米歇尔近况。
临走前,小圆终于舍得把自己家的宠物抓出来叫醒。
七尾美梦破碎,忽然来了些脾气,呼呼甩着自己的几条触角准备给小圆来几腿子!
结果被小圆顺势一捏。
“噗噗噗——”
粘液搞定!
七尾瞬间生无可恋,继续装死!
费尔准备就绪,出了门。
此时,已经过了午夜,一切都静悄悄的。
院子里除了守卫只留有间断性巡逻,间隔时间也比较长。
米歇尔已经不在之前的偏院。
费尔寻着之前留下的追踪术法,在靠里的内院找到了他目前的居所。
他轻飘飘的落在屋顶,侧耳听了一下。
猜想着米歇尔应该已经睡下了。
费尔变换着形态,从一扇未关紧的窗户溜了进去。他故意弄出了一点声响,像是夜风说过窗户发出的支棱声。
很轻的一声,但是在极静的深夜,还是有些闹人。
只见内屋里的米歇尔翻转了一下身体,明显是听见了声音。
但是他的意识还是朦胧的,没有完全脱离睡意。
自从山上回来以后,他的五感强化了很多。
按照以前的作息,目前他应该睡得跟个死猪没什么区别。
但他却听见了刚才那点声响。
费尔略一思量,最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是谁?”米歇尔一下子弹坐了起来,手已经压在武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