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这小子都要和我一样高了!
吃酵(jiào)母长大的吧?!
一眨眼一个样?!
少年站到他边上,目光与他平视,问他,“看什么呢?”
胥渡,“……”
我去!
连声音都变了?!
你还是我认识的小胖白吗?
少年清清亮亮的声音像是泉水叮咚,他的眼底仿佛含着清光。
……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漫上胥渡心头。
但下一刻,一切迷蒙如雾的感觉“呼啦”一下就散了。
因为,少年说出的话,还是一样的要气死人!
只见他弯起眼睛,笑眯眯的凑近,打趣般问着胥渡,“这么直楞楞的看着我,是因为……吓傻了吗?”
☆、一座岛(十六)
去你的吓傻了!
我只是保持高冷而已。
胥渡腹诽。
只见少年看了他一眼,然后独自绕道山的后面。
“这小鬼干嘛去了?”胥渡问蓝稻。
“不可无礼!”蓝稻不赞同的看着他。
胥渡一脸问号???
这是蓝稻第二次说这话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无礼在哪里了?
“一起去看看吧。”胥渡说。
他们几个人刚准备跟过去看看,就听到“轰隆隆隆”的声响。
那是石面摩擦发出的巨大声音!
?!
他们愣了一下。
下一秒,原来还站着他身边的蓝稻不见了!
胥渡和米歇尔还没跑两步,就张大嘴巴,惊讶的瞪着他们刚才还小憩过的石洞!
只见那石洞突然极具的缩小,再缩小,最后在半空中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石头。
石头呈灰质,慢慢落入远处那少年的手掌心。
而蓝稻,就站在少年边上。
“天哪……”
米歇尔刚刚才闭上不久的嘴巴,又张大成了一个椭圆形。
胥渡快步走近。
只见那个躺着费尔手心的石头长着尖尖角,另一端圆润,像一个水滴形。
“这是什么?”胥渡凑前问。
“阵石。”
少年费尔回答。
请问阵石是什么?胥渡一脸空白,过了片刻,问,“难得这是刚才那个大山洞,变得?”
“对。”少年收拢手指,点头。
“有什么作用?”
“还不知道。”
胥渡,“……”
好吧。
胥渡抿了下嘴角。
什么大山洞转眼变成小石子,我也不算太震惊。
毕竟比这更魔幻的事情……都见过了。
“那个。”
米歇尔憋了半天了,瞅准时机,终于让他卡进了一句话,“我想问两位是,那个,两位是那啥……法师吗?”
他双手合十,结结巴巴,却很恭敬。
“不是。”费尔矢口否认。
啊?
米歇尔怔愣。
不是法师吗?
不是法师还能这么厉害?
……难道是什么精怪?或者魔法生物?
米歇尔眼里逐渐透露出恐惧!
魔法生物近百年来,对人族都不是很友好。
他们喜欢,吃吃吃人!!
胥渡看着米歇尔神色不对,赶紧出声,“他那是谦虚呢!是不是小鬼!”
费尔看了眼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竟也没有出声反驳,一副无奈但是默认的样子。
他这副模样,才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无邪。
米歇尔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松了口气。
看这样子确实是法师。
是人族就好!
是人族就好!
“你刚说这是阵石?”米歇尔完全听不懂这些奇奇怪怪的术语,问道,“什么是阵石?”
费尔再次摊开手掌,刚才那颗小石子躺在他手心里,只听他说道,“形如卵石,尖似鹰爪,是为阵石。”
“你果然是法师。”米歇尔喃喃。
只有法师才会经常和这些神秘的东西接触。
话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胥渡看费尔那小鬼好像准备张口,再讲点什么惊人之语,生怕他说些不该说的,吓着米歇尔。
立马跨前一步,扯开话题,问米歇尔,“这天既然亮了。说明怪物走了吧?”
“是的。”米歇尔立马点头。但是突然又像是想到了点什么,很快的看了少年一眼,又很快移开,眼底闪亮亮,“那怪物,也有可能是被,弄死了?”
没人回答他。
小鬼低头研究着手里的石头。
蓝稻莞尔,回头问,“既然石洞已经变小了,我们就继续往前看看吧?”他看看米歇尔,“要不,我们去找一下你的伙伴?就是之前跟你在一起的那些。”
米歇尔立马点头,“也好也好。”
费尔研究了半天,也不知研究出点什么,只见他把石头收了起来。
手腕一翻就不见了。
肯定是放在储物袋里了。
我也好想有一只神奇的储物袋啊。
但胥渡也只是想想,他又不好意思问别人要。
神情一时间颇为遗憾。
米歇尔正巧看过来,疑惑,“怎么啦,兄弟?”
胥渡颇有些失落的摇头,“嗯?没什么。”
在小鬼看过来的时候,随便扯了一句,“这次好像不是在原地转圈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呢。”米歇尔说。
突然他惊喜的快走两步,往前一指,“这里有矮树!”
“这次运气真的太好了,没走几步就遇见了!之前还剩的两根落在山洞里,也没拿出来,正好再砍几根!”
米歇尔说着,拿出了自己那把巨斧,又哼哧哼哧的砍了起来。
费尔往后几步,挑了一下眉毛,神情有些臭屁,“那东西不会再来了。”
米歇尔挥汗如雨,砍树使他快乐!
一抹汗,他笑着说,“您还别说,我每次也都这么觉得,但是这天还不是说黑就黑!”
算了,费尔想。
砍就砍着吧,也算有个心灵慰藉。
……
“我有点饿了。”
那小鬼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那感觉,离得很近很近……?!
啥玩意儿?
胥渡看着离自己还有几步远的少年,心想,他在跟我说话?
“你心里想就行了,我能听见。”又是那声音。
胥渡,“……”
好吧,这又是什么特异功能?
“你要吃鱼干吗?问蓝稻要。”胥渡在心里想。
“不是。”
“那是什么?”
费尔顿了一下,幽幽回问,“……你说呢。”
胥渡一阵疑惑:我说什么?
下一刻,他就感觉自己无名指的指尖疼了一下?!
可是,那那小鬼还站在原来的地方?!
胥渡低头一看,只不过他的手指根部,又戴上了那只极细的骨质指环。
骨质指环像个灵活的麻绳一样,圈住又松开,一闪而逝。
……可能只是在提醒他点什么?!
胥渡干瞪眼!
“如果你不想我凭空消失吓着那米歇尔。”
胥渡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
他想起来之前几次他手指上有牙印,都是在那小鬼变成骨质指环套在他手指上的时候。
“那怎么样?”他在心底说。
“那你就往后一点。”小鬼的声音听上去毛毛的。
胥渡一个没忍住,抖了抖。
……
面前蓝稻正在抱着手臂指挥着米歇尔,“你砍那边不对,完全没有动静。”
蓝稻伸手点着边上那根树枝,“换个地方砍。”
“这里也不对。”
“啊,这里可以。”米歇尔惊喜叫道。
然后泥浆喷溅而出,他一个不备,又被喷了一身一脸!
只见他用袖子稍微擦了几把。
之前的那些已经干涸,有几块脖子处的泥块,被他这一把擦的,淅淅索索掉落了几块。
露出来的皮肤,也没比那些被泥浆糊住的白多少。
这棵矮树没有刮起怪风。
米歇尔心底送了口气。
正当他准备挥动斧子的时候,发觉旁边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他抽空转头一看,刚才还站在两步远距离的蓝稻,已经飘离了五步远,还对着他喊,“大力点,你这要砍到什么时候?
而另外两只,站在比蓝稻更远的地方!
米歇尔,“……”
感情我就是在场唯一的劳动者?!
☆、一座岛(十七)
胥渡就在蓝稻啰里啰嗦的声音里,抿着嘴,蹙着眉,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像做贼似的,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又退了一步。
忽然,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碰到了另一截微凉的指尖!
胥渡心里突了一下,立刻停住。
那小鬼应该就站在他侧后方,胥渡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微热气息。
胥渡没敢继续动。
他站在那里,也不主动,也不反对。
一张脸,生无可恋。
我最多只能做到这里了,要我主动献血,那是不可能的!
胥渡心想。
胥渡僵直着背,一副大义凛然,勇敢赴前线的样子!
紧接着,他听到一声很轻的笑声,轻到他耳根子痒痒。
那个小鬼在他身后轻笑,笑声在喉底带出一阵磁性的颤动,只听他说,像是悄悄话一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想咬就快点,咬吧!”
胥渡手向后伸,紧皱着眉催促。
这感觉就像是准备要打针一样,明知道会疼,但还是把手指伸了出去。
胥渡依旧没有回头。
忽然一下子,他感觉自己的手指,进入了一个温暖湿润的地方,紧接着指尖就是一阵刺痛!
他皱了一下眉,然后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顺着某一股外来的吸力,朝着某个地方流去。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好在这个过程不长,两个呼吸就结束了。
末了他还感觉到有人轻轻的舔了一下他的指尖。
温热,潮湿!
胥渡全程脊背僵硬!这下更硬了!
靠近小鬼那半边身子像是接触了细微的电流一样,一下子麻麻的……
胥渡觉得自己心跳都有点快,呼吸频率更不正常!
不用抬手去擦,他都知道,自己的额角肯定是出汗了!
这其实是很不正常的……
“好了,谢谢!”小鬼很客气。
好像是吃完了一顿午餐,还跟午餐道了个谢。
我去你的谢谢!!
胥渡赤红着脸!
乍一看,像是被气的!
安静了一会儿,他才平稳住自己的呼吸,问,“你这吸血的毛病什么时候好?”
像个吸血鬼似的,饿了就要吸血。
我哪有这么多血让你吸!
“我也没有让你无偿奉献吧?”那小鬼在背后挑眉,可惜胥渡没看见。
不过,这声音轻快的,快要飘了吧?
“不是无偿?那我得到点什么了?”
“至少身强体壮了吧。”少年说。
有吗?
被他这么一说,胥渡回想一下,好像真的,强壮了那么一点?
“那我还要谢谢你了。”胥渡嘲讽一句。
小鬼非常不要脸,竟回了一句,“不客气。”
胥渡气闷。
费尔看着那明显抑郁了的背影,想了一下,悠悠说,“等我长大就不需要了。”
“哦?”
那我还要盼着您多多吸血,快快长大!
“那您什么时候长大?”胥渡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快了吧。”费尔有些好奇,“难得人族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长大吗?”
“我当然知道。”
“哦?什么时候?”
胥渡,“人类十八岁就算成年了啊!”
“那我可能会比你快一点。”
少年语气轻快,不看都知道,脸上肯定是一副“我很厉害吧”的得意劲儿。
快就快,骄傲点什么劲!
***
“好啦!”
不远处米歇尔收起斧头,他数了一下,“一共三根!真是大丰收啊!”
说着拿起那三根树枝,扛在肩上。
“你为什么不放储物袋里?这样扛着不累吗?”蓝稻看他作业完成,走近几步,问。
他之前就想问了,只不过那时候还没那么熟。再加上他对除胥渡以外的,其他捕捞海洋生物的海员,初始印象都是负数。
米歇尔叹气,“这树枝也不知道什么做的,竟然放不进随身空间。”
于是,他只能一个人认命的扛着。
请这几位法师帮忙是不可能的了。
还有一位看着跟他一样的普通人,胥渡,胥兄弟……但是,他被那两位厉害的法师,那样重视的保护着,还是算了吧!
做个识相的劳苦人民也挺好。
米歇尔乐天的想着,自娱自乐。
他们沿着一条小溪又走了一会儿。
“米歇尔!”
突然有人叫他?
米歇尔回头,在小溪另一侧发现了久违的同伴!惊喜道,“浦西!皮恩!”
“米歇尔!”对岸两人也很高兴,激动的挥着手!
他们跨过小溪,米歇尔却发现少了一个,他左右望了望,问,“彼得赛尔呢?你们没有一起?”
浦西是一位长着棕色卷毛的年轻人,听米歇尔问起彼得赛尔,他面容忽然很伤感,“彼得赛尔他,他昨晚……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