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祭捧哏:“没有,星海最帅。”
裙裙:“……”
渊哥的彩虹屁每次都严肃而简单。
郝振海家境不错,开着辆一百多万的豪车,见谁都想炫耀下:“程观主,我这车怎么样?”
“挺好的。”程星海对这种没研究,礼貌性附和一句。
郝振海美滋滋地发动车子,跟程星海吹牛:“这车可花了我一百二十七万,这些座椅都是真皮定制的。”
程星海靠在椅背上眼皮耷拉着眼皮,没兴趣听他吹牛。正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是程云奎发来的消息:星海,爸给你选的这些车喜欢不?喜欢我就都下单了。
随后附带几十张图片,从炫酷的两人座跑车到低调的七人座家庭用车应有尽有,基本上涵盖了整个安宁观内的各种出行情况。
先前程星海已经表示过不用送车,他借林莉的车也一样。但程云奎坚持要送,本着拉动国内GDP、为4S店员工创造绩效的奉献精神,程星海就答应了。
万万没想到程云奎一送就是十几辆,大手笔到程星海默默在心里感叹果然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他没那么多需求,有些图片都是款式相同,但颜色不同而已。
面对迫切想要表现父爱的老父亲,程星海就和渊祭一起挑了辆跑车、五人小轿车和一辆SUV。
程云奎开开心心去下单。
听郝振海还在炫耀自己这车有多好,程星海顺便问了下程云奎这些车多少钱。
老父亲秒回:最贵的那辆也才一亿,放心,没多少钱。
程星海:“……”
这一亿直接给他多好。
他不敢回这话,因为只要他敢说,程云奎就真的会再给他卡里打一亿。
有钱人的快乐真是常人想象不到。
有这一亿的冲击,后面郝振海的吹牛程星海就没再放心上,跟着他到了家。
郝家住在一栋别墅中,刚下车,程星海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阴气。
“是他。”渊祭确认。
郝振海闻言立刻问:“您认识?”
先前听见郝振海自我介绍的时候,程星海就有点怀疑。此刻确认对方身份,程星海问:“你有孩子吗?”
“有个十岁的女儿。”郝振海说。
“没儿子吗?”程星海问。
郝振海眼神闪躲:“没有啊。”
程星海与渊祭对视一眼,都没说什么,跟着郝振海进屋。
郝振海四十多岁,妻子却非常年轻,正在教十岁的女儿写作业。
保姆给程星海和渊祭泡了茶,郝太太担忧地说:“两位大师,有办法能帮我们吗?那东西都缠上我女儿了,那天竟然还帮我女儿写作业,真是太可怕了!”
“他会写吗?”程星海问。
“根本不会,十以内的算法都算不对,练字也都写得歪歪扭扭,根本不能看。”
程星海捂脸,看来回去得抓紧观里的基础教育。
郝振海问:“大师您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做法?需要我们准备什么吗?”
“你就不想知道这小鬼为什么缠上你吗?”程星海问。
郝振海顿了顿说:“鬼害人还需要理由吗?”
“那他害过你们吗?他还帮你女儿写作业呢。”
“害我女儿学习成绩下降也是害啊!而且大师,您怎么知道他将来不会害我们呢?这说不定只是个开端。您还是快做法吧。”郝振海迫不及待道。
程星海幽幽道:“一般来说,家里有宅神护佑,鬼怪轻易进不来。但这小鬼轻而易举就能进你家,你不觉得奇怪吗?”
郝太太听他话中有话,着急道:“程观主,您有话就说吧,是我们家房子风水不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程星海看向郝振海,见郝振海迟迟没出声,程星海道:“那小鬼能轻易进出你们家,是因为这里原本就是他的家。是吧,郝先生?”
郝振海脸色发白,迟疑片刻,恼怒道:“不是!这事你如果管不了,那就请走吧。我另请高明就是!”
“现在不是你请我走的问题,而是我得给我们观里的孩子讨个公道。”程星海懒懒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郝帅,出来吧。”
客厅等人高的花瓶中钻出来一个小孩儿的身影。
看到他,郝振海惊得忘记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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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郝帅的身世
“鬼——”郝振海惊得从沙发上窜起来, 躲到程星海身后,“程观主,快收了他!”
程星海没搭理他。
郝帅往前走了两步, 在不远处停下, 心虚地跟程星海打招呼:“观主……渊哥……”
“这几天没见你,就是来这里了?”程星海问。
郝帅点点头。
“他是你什么人?”渊祭指了指郝振海问。
郝帅犹豫片刻,小声说:“是我爸爸。”
郝太太不可置信地看向郝振海:“你不是说之前没孩子吗?”
“你别信他的。鬼的话怎么能信?观主, 您帮帮我吧,价格好说,我出十万可以吗?”见程星海不为所动, 郝振海又咬牙加价,“二十万!”
程星海瞥了眼他:“要我怎么帮你?”
“把他灰飞烟灭!”
郝帅愕然。
“你可真是个好爸爸。”程星海嘲讽地瞥了眼他,往前走去,在郝帅面前蹲下, “别听他的, 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吧。小萝卜们说你想起来了点旧事,是不是因此才过来的?”
郝帅偷觑了眼郝振海, 有些不敢看他,垂下脑袋点了点头, 小声说:“我想起自己是怎么到安宁观的了。”
“说来听听。”程星海一直都很好奇郝帅的身世。
郝帅鬼龄不大,但修为不低,已经算得上是厉鬼了。可偏偏他身上没有怨气,也没有执念, 这又与寻常厉鬼的形成不同。
“你们别怕我。”郝帅怯怯地说, 见程星海点头,他才稍稍放心。
只见郝帅周身阴气浮动,他身上的红色唐装渐渐褪色, 变成了一件二十多年前的普通儿童T恤。米黄色的T恤染满了血,郝帅抬起头,一张小脸上鲜血淋漓,手指粗细的伤口中翻露出渗人的血肉。
这是郝帅死时的模样,身上那件唐装则是入殓时妈妈亲手为他换上的。
“啊——”郝太太吓得一声尖叫,又立刻捂住嘴巴,惊恐地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程星海的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那些渗人的伤口与鲜血消失,就连一直维持着的疼痛也消失不见,郝帅惊讶地瞪大了眼眸。
“还疼吗?”程星海问。
郝帅摇摇头,眸中浮现泪光,又被他坚强忍住,低声说:“我家原本住在安宁山下的村子里,有天爸爸说我带去山里放风筝,后来我从山崖上摔下去了。”
“是你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程星海问。
郝帅偷瞄了眼郝振海,犹豫片刻后说:“我不知道。”
程星海又看向抖如筛糠的郝振海:“你说呢?”
郝振海强作镇定:“难道你觉得是我推他下去的?虎毒不食子啊!”
“那为什么带孩子放风筝不去公园、不去空地,偏偏要去山里呢?山里那么多树,哪有地方放风筝?”程星海问。
“这……这可能是他记错了,应该是我带他去爬山!”
渊祭冷哼一声:“你刚刚可还说都不认识郝帅,这会儿就改口说带他去爬山了?”
郝振海眼神闪烁,好一会儿后才说:“我刚刚没认出他来。”
程星海懒得跟他争辩,又问郝帅后面的事:“后来呢?”
“我懵懵懂懂成了鬼,还不知道自己死了,就跑回了家。那天正好是我头七,家里人见到我太害怕,妈妈就把我的灵位送去了安宁观,希望观中道长能超度我。”
安宁山灵气充裕,活人死在山中,成鬼后保留意识的概率很大。
那个时候的安宁观里还有位须发皆白的老道长,老道长修为不高,没有阴阳眼看不到鬼,但他心肠很好,每日给郝帅诵经祈福,慢慢消除了郝帅身上的怨气,也让他忘记了生前之事。
后来老道长去世,安宁观后继无人,便破败了。郝帅独自在观中呆了很多年,直到程星海出现。
程星海听外公说过那位为郝帅祈福的老道长,是挂单在安宁观的周道长。
周道长是个资深社恐,一心潜修,避世不出,甚至很少与其他观中的道友交流。
后来周道长去世,外公为他操办的葬礼。可惜外公虽然是安宁观的持有人,但他是个科学家,对玄学一窍不通,根本不知道观中还有郝帅这么只鬼。
怕程星海责怪自己,郝帅解释:“我没有想吓唬人,我就是想来看看爸爸妈妈。但我刚刚才想起来,妈妈死了。”
看他神色不对,程星海问:“怎么死的?”
郝帅看向郝振海,青白的小脸上浮现出戾气,又因为程星海在场而被他压制住。
渊祭瞥了眼郝振海,问:“他杀的?”
郝帅点点头。
郝振海大怒:“你别胡说!”
“那天你们送我的灵位上山,你把她带到我坠崖的地方,告诉她我就是死在这里。妈妈很难过,你就把她推了下去。”郝帅双眼通红,戾气与悲伤几乎要将他吞噬。
如果不是程星海和渊祭在这里,他早已经化作厉鬼,找郝振海索命去了。
“胡说八道!我没杀人!我没杀人!”郝振海不断去强调。
郝帅:“我亲眼看到的!”
“胡说!你既然亲眼看到,为什么不救她?”郝振海惊恐地四下张望,生怕这里还有只女鬼潜伏在暗中。
郝帅咬唇:“我被关在灵位中出不来,后来她被阴差带走了。”
即使死在同一个地方,能否成为厉鬼也取决于很多因素。或许那个时候因为儿子去世,郝帅妈妈万念俱灰,真的想陪儿子一起去了,因此没能化成厉鬼。
郝振海面色惨白,死不承认:“我没有杀人!我杀她干什么?没道理的是不是?”
“一开始我也不懂,甚至一直怀疑自己看错了。后来我看到你带着保险公司的人去我们死掉的地方查看,才明白你是为了保险金。”郝帅说。
二十多年前技术落后,加上安宁山不少地方山势险峻,郝振海用这一方法瞒天过海,即使警方与保险公司起疑,也没能找到证据证明是他杀人。
郝振海坚决不认:“鬼话连篇!我没有杀人!”
郝帅看向郝太太:“他也给你和妹妹买了很多保险。”
郝太太只觉得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我没买,你别信他!鬼的话不能信!”
郝帅道:“保单就藏在妹妹的旧书包里。”
郝太太闻言立刻往楼上跑,郝振海想追,才迈出第一步就被渊祭的阴气绊倒在地,疼得起都起不来。
不一会儿,郝太太难以置信地拿着一个儿童书包下来,丢到郝振海面前:“你特么居然给我和孩子买了整整一书包的保单,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我们?”
“我怎么会杀你们?这就是普通的家庭保险!”
“谁家普通的家庭保险会买整整一书包!你把整个澜水城能买的保险都买了!分明没安好心!”
“那上面也有我自己的名字,我要害你怎么会把我自己名字写上去?”郝振海理直气壮地问。
程星海捞起一份保险合同看了眼,嗤笑道:“这不是因为不把你自己的名字写上去,在你太太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些保险就买不了吗?当年你给郝帅妈妈买的也是这种夫妻共同保险,互为对方受益人的保险吧?”
“你太可怕了……”郝太太流露出深深的恐惧,转身就往楼上跑,“我要带妞妞回我爸妈那里,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排队离婚!”
“你别听他们挑拨离间!”郝振海想去追,却再次被渊祭的阴气绊倒。他疼得直抽凉气,看见不远处的郝帅,满是憎恨,“你死都死了还回来干什么?就不能让我过点好日子吗?”
“踩在别人尸骨上的好日子么?”程星海问。
郝振海不敢回答。
程星海掏出手机直接报警,虽然不一定能重启二十多年前的案件调查,但至少可以敲山震虎,让郝振海短时间内不敢对郝太太和女儿动手。
不一会儿,郝太太拎着行李箱,带着女儿下来了。
她仍旧有些怕郝帅,但还是很明事理地跟他道谢:“谢谢你的提醒,等这件事件结束后,我去安宁观给你烧供奉。”
郝帅有点不好意思:“不客气。”
郝太太的女儿今年十岁,看起来比郝帅高一些。她并不知道郝帅是鬼,只当是个住在附近的玩伴,懵懵懂懂地跟他告别离开。
郝振海还想说什么挽留的话,但被渊祭禁了言丢在厨房中,甚至都没能亲眼看到郝太太带着女儿离开。
郝太太把旧书包中的所有保单都投诉了一遍,闹了很久总算是取消了这些时刻威胁她们母女生命的保险金。
因为年代久远,无法重查郝帅母子的死亡案,郝振海很快就被警察放出来了。
郝太太来安宁观给郝帅烧供奉的时候,跟程星海说了这事:“我是绝对不敢再跟郝振海过下去了,但他现在死活不离婚,去法院离婚最快都得等半年,还不一定能离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