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喜欢的那本书是全文免费，我给你新加的收藏都是收费书，几万字以后要订阅了才能继续看，等会儿我给你申请个账号，没钱了告诉我就行，可别去网上找资源啊！”
杜芸歆叮嘱完，觉得最后一句是废话，小狐狸到现在连输入法都不会用，能去哪里找资源，不过既然说都说了，她也就干脆解释道：“作品是作者的心血，咱们在正规渠道买文，是对作者的尊重和支持，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作者留下好作品。”
明璎点头表示理解，等杜芸歆把账号给她，并告诉她如何登录后，明璎便开始看起她推荐的小说。
“我只看女同性恋小说，也就是百合小说。”杜芸歆说，“如果你想看异性恋小说，或者男同性恋小说，我帮你找。”
“谢谢，暂时不必了。”明璎礼貌道谢，点开书页，认认真真往下一页页翻。
虽然族规苛刻，她倒是没有那么排斥同性相恋，且她的接受能力一直很强，更何况，同性相恋在人界又是合法合规的，在看完《冰山总裁狠狠爱》之后，她便已经开始慢慢接受这种恋情了。
她随便翻了几本书的开头，发现杜芸歆推荐的这些小说，行文水平远比《冰山总裁狠狠爱》高，人物讨喜，故事逻辑和节奏皆能令人心服口服，并且，都是已经写完的。
但多看几本之后，明璎却感觉这些故事里所写的爱情来得过于巧合，要么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要么是因着婚约，将毫无交集的两人凑到一起，总觉得有些镜花水月之感。
至少在她看来，她并不能明白有些小说的女一为什么会爱上女二，明明除了女二之外，女一身边还有更多更优秀的姑娘。
明璎看了眼时间，见距离傅安钰回来还有一段时间，关上平板电脑，下楼去找杜芸歆解惑。
杜芸歆正在煲汤，刚盛了一小勺想尝尝味道，只听明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杜，你为什么会喜欢小陈？”
杜芸歆毫无防备，被这记直球问懵了。
明璎又叫了她两次，才见她把手放到嘴边，轻咳一声：“就觉得她人挺不错的，颜值不低，强大又靠谱，给我安全感，几乎无所不能……除了哄人。”
“你们人族一般是怎么恋爱的呀？”明璎好奇地问，“觉得对方不错，就能结婚了吗？”
“哪能啊！”杜芸歆哭笑不得，“得先和对方熟悉起来，起码要做个朋友，发现三观相合之后，再慢慢让关系变得亲密，觉得时机成熟了，就告白。如果对方正好也有这个想法，就可以在一起，对外宣称‘情侣’了，然后才是正式开始谈恋爱。”
“这么麻烦呀……”明璎小声。
“你们妖族呢？”杜芸歆搅拌了下汤，问，“之前我听你说过，但你没有详说。”
“多是长辈指婚，雌狐到了年纪便出嫁，或是让雄狐入赘。”明璎说，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成婚之前，不允许私自恋爱，和未婚夫也不许太过亲密。”
“原来是这样。”杜芸歆尝了口汤，边调味，边问，“那你岂不是非常不适应人界的婚恋方式？”
“我倒是还好。”明璎低下脑袋，“我之所以离家出走，便是因为不答应娘亲出嫁……”
谁知却遭遇了种种变故，阴差阳错来到人界，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去。
“嗐，别难过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杜芸歆放好汤勺，走到门口蹲下，轻轻抚摸她的脑袋，“我听小陈说，傅总自打你来之后，就一直在调查你的住址和身份。”
听到“身份”二字，明璎不自地心里咯噔一下。
杜芸歆又说：“你放心，等查清楚之后，傅总肯定会送你回家的。所以啊，现在就留在人界吃吃喝喝，安心养伤看小说好了。”
她顿了顿，忍不住提醒：“不过，你最好别对傅总撒谎，傅总最讨厌被欺骗。而且，你也着急回家吧？要是因为隐瞒加大了调查难度，被耽误的可是你啊。”
明璎沉默了，低着头，内心陷入挣扎。
如今她已有三尾，身份相关，也不是不能说，只是……不敢说。
她不熟悉人界的一切，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傅安钰会养着自己，也不知道傅安钰在“总裁”这个身份之外，还有没有做别的工作。
初见那时，她就被傅安钰威慑过一次，晓得这个女人绝非凡类，并且善于作战。在弄清这一点之前，她仍然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
来到人界之前，她被追杀至濒死，那种绝望而无助的感觉，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并且，这一次若是再有追杀，恐怕她就逃不掉了。
看出明璎不愿意说，杜芸歆也只是拍了拍她的脑袋，去锅里捞了块炖酥的牛肉喂她：“别想了，饿吗？要不要给你先盛点肉，垫垫肚子？”
明璎低低地应了声，叼起牛肉，三口两口吃完，忽然问：“我能和你们成为朋友吗？”
“当然可以啊！”杜芸歆笑，“咱们现在就算朋友了吧？能聊天，能互相解闷，还能……”
“和……傅安钰也可以吗？”明璎小声。
杜芸歆笑容一僵，想了想，无奈地说：“这我没法保证，毕竟傅总是我的上司嘛，和这样的上司成为朋友，我是想都不敢想。”
“‘这样’的上司？”明璎困惑。
“说话冷冰冰的，脾气也有点阴晴不定，像个‘三无’——寡言少语，面无表情，心思捉摸不透。”杜芸歆叹气，“也因人而异吧，反正我是没法和傅总做朋友。”
明璎赞同地点点头，心想傅安钰确实有她说的所有问题。
可也不知怎的，她觉得自己待在傅安钰身边时，便会很有安全感，不管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来啦~用勤奋召唤评论~
【小修了一下逻辑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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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中午,傅安钰下班回来后，立即把杜芸歆叫过去谈话，连饭也顾不上吃。
明璎躲在客房里,只敢伸出脑袋往客厅看,心惊胆战，生怕傅安钰问手稿的事。
她只见杜芸歆连连点头,最后起身摘了围裙，迅速换好鞋，拎着挎包冲出家门。
“明璎,下来吃饭了。”目送杜芸歆离去，傅安钰抬头往楼上看。
明璎小心翼翼地顺着楼梯下来，跳到她身边的椅子上蹲下,望了望门口，问：“小杜呢？怎么饭也不吃就出门？”
“她说不饿，先去办事。”傅安钰给自己盛了饭,再给明璎盛，“你身为妖，要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需要办理一些手续。我信不过别人,自己又脱不开身，就让小杜去。”
明璎正在夹菜，听到这话，筷子上的菜掉到了桌上。
“你不用怕,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傅安钰说,“你就当换个地方睡两天觉而已。”
明璎半信半疑，喂自己吃了几口饭，忍不住叫她：“傅安钰。”
“什么事？”
“你到底……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身边？”明璎小声问。
起先,她因扰乱社会秩序，被傅安钰捉拿，之后便在卧室里“关”了将近七天，相当于做了七天的“阶下囚”。
可现在拘留期已过，傅安钰不但允许她继续留在家中，对她的照顾也只多不减，这让她着实想不明白。
“先前你说，拘留期过了就可以送我走，其实你已经不必继续照顾我了。”没有得到傅安钰的回答，明璎接着说，“我看过守则的，哪怕是像我这样从山里来的妖，只要持有身份证明文件，就可以在人界居住，所以……”
“你说的这则规定，适用于能化人的妖。”傅安钰截住话，“首先，你暂时不能化人；其次，你没有具备独立居住的能力。”
明璎不是很懂什么叫“具备独立居住的能力”，只知道自己还不能化人，也就没法出去住，随口问：“那等我化人之后呢？你还会继续养着我吗？”
“等你化人再说。”傅安钰说。
明璎讨了个没趣，蔫蔫地“哦”了一声，往嘴里塞了一块红烧牛肉。
傅安钰边用餐，边观察她，见她以灵力凝成的手形法相越用越熟练，吃饭也不会再把汤汁沾到狐毛上，眸中流露出欣慰。
“项目结束了，这两天，我都在家休息。”她说，“如果你不怕疼，还想尝试化人，我闲着也是闲着。”
“真的？！”明璎瞬间精神一振，惊喜抬头。
然而正因为她突然大喜，情绪波动大，构成手形法相的灵力顿时变得不稳定，一巴掌打翻了半碗蛋花汤，全泼在自己身上，当即被烫得嗷嗷叫。
傅安钰：“……”
于是杜芸歆办完事回来的路上，接到了傅总打来的电话：“路过何氏医院的时候，买一下烫伤膏和绷带。”
杜芸歆接完电话，人有点懵，不太想得通傅总在家的情况下，小狐狸是怎么做到烫伤自己的。
住处这边，明璎正被傅安钰按在冷水底下，冲洗被热汤泼到的部位。
冷水冲得她有点麻木，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疼痛，眯着眼睛趴在洗脸台上，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她听见傅安钰在耳边说：“你失去灵力的日子不短，重新使用大量灵力的时候，不要大喜大悲，否则就会像今天这样。”
即便不看，明璎也能猜到傅安钰此时正皱着眉头。
她无精打采地应了声，伸爪戳了戳被烫伤的皮肤，喃喃：“这儿的毛会秃吗？”
“不会。”
“但我感觉好疼啊……”
“别戳了。”傅安钰直接捉住两只狐爪，不让明璎乱动，“把你的木灵力聚到伤口，有助于愈合。”
明璎照做，只见灵力自她爪上的控灵器中慢慢飘出，覆盖在伤口上，很快形成一层浅绿色的薄膜。
“我没学医修的法术。”觉察到傅安钰的视线落到身上，明璎说，“我的木灵力也只是木灵力，没有特别的。”
“看出来了。”傅安钰说完，放出自己的水灵力，清理起她伤口附近的油渍。
万幸的是，那滚烫的汤正好泼在明璎的右前爪上，再歪一点就是肚子，爪上的伤好包扎，肚子上的伤就比较麻烦了。
“傅安钰。”傅安钰忽然听见明璎叫自己，“我是不是……有点没用？总会添麻烦……”
“你有自知之明是好事。”傅安钰委婉回答。
她听到狐狸嘤了一声：“我在努力学着过人界的生活了，可每次都做不好事情……昨晚也是，我想着不必打扰你，我自己来，只是用一点沐浴露而已，不难的，谁知道……呜……”
谁知道，却被大量的泡泡埋了。
傅安钰默默在心里接了这句话，挼了挼狐狸耷拉下去的耳朵，抹了抹她脸上的泪，平静地安慰道：“在努力学习就好，慢慢来。”
在傅安钰看来，小狐狸不懂的虽然多，但她乖而聪明，只要好好对她说，她都愿意去学。
明璎感动地把脸埋进尾巴里，掉了会儿眼泪，就听杜芸歆的声音遥遥传来：“傅总！小狐狸！药来啦——！”
杜芸歆一路小跑赶到浴室，把刚买的药袋打开，拿出绷带和药纱布，“何医生说药油纱布的效果比药膏好，就开了药油纱布，保管不留疤的！”
傅安钰看了药油纱布一眼，嗅着刺鼻的味道，问明璎：“能接受么？”
明璎一闻到这股浓郁的药味儿，就控制不住干呕了一声，一想到这纱布还得包到自己爪子上，也不知道要包几天，连连摇头。
“何医生说，是把药油纱布放上去之后，再用绷带缠起来。”杜芸歆拆开一个装绷带的包装，“缠上去的话，味道其实没有这么浓。”
“试试。”傅安钰说着就将明璎烫伤的右前爪递了过去。
明璎急得嘤嘤直叫，可她虽然不情不愿，却还是放弃了挣扎，只是用嘤嘤叫来轻轻抗议。
现在她已知道，小杜和傅安钰起码暂时还不会害自己。
杜芸歆麻利地包完了，将药油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包完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明璎低头看向自己“肿”成一个大白团的右前爪，隐约还能看到黄色的药油渗出来，但气味确实没有那么浓郁了。
“最开始的时候要二十四小时一换，等新肉长得差不多了，每天只要包两到四个小时就好。”杜芸歆说，“不过何医生说，包三天之后，最好还是送去她那儿看看，主要是看有没有起泡。”
“到时候再说。”傅安钰又转向明璎，“味道还适应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