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抬起头与巫斯对视，认真地想了想，答道：“都好看。”
　　巫斯勾起嘴角，凑近在宁初唇上亲一下。
　　宁初立刻红了脸，非常羞涩，双眼却还一眨不眨地看着巫斯：“你为什么亲我，因为喜欢我吗？”
　　巫斯终于察觉宁初的不对劲来，他平时绝对不会说出这些话。
　　宁初身上的果酒香依旧浓郁，说话间顺着飘过来，对巫斯而言索然无味的果酒在此刻变得无比香甜。
　　他再次凑过去亲吻宁初，并小心舔了舔味道。
　　宁初脸更红，等巫斯退开后小声催促：“快说啊，是不是？”
　　“是，”巫斯说话间喉结上下滑动，空出一只手来探向宁初的侧脸，“热？”
　　宁初没接话，他对巫斯的回答很满意，歪头像小龙崽那样蹭蹭他的掌心，随后搂住巫斯的脖颈重新靠在他身上。
　　“我也喜欢你，”宁初说话声更小，凑在巫斯耳边，像是怕被谁听见，“真的。”
　　巫斯额角的青筋绷起，环住宁初的手臂也骤然收紧，缓了一会儿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心里的情绪满满涨涨的，低声应道：“嗯。”
　　宁初极少对他说这样的话，从前也没有这么……乖过。
　　路上有不少精灵路过，巫斯加快脚步不再停留，抱着宁初回去。
　　屋里只有大崽和五崽，凑在一起说话，别的小龙崽跑得快，回来之后又溜出去玩了。
　　巫斯将宁初放在床边，摸摸他依旧滚烫的脸：“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宁初或许是喝了果酒的原因？现在他脸这么红，宁初本就是个体质弱一些的人类，也不知道那果酒喝了会不会令身体不适。
　　宁初摇头：“没有。”
　　巫斯仔细查看他周身和神态，确认除了发热没什么别的异常，放下心来：“没事就好。”
　　宁初又说：“有……有一点。”
　　巫斯立刻紧张：“哪里？”
　　宁初捂住自己的心口，皱着眉：“心跳得太快了。”
　　他一边说，一边向巫斯身上倒。
　　巫斯扶着他在床边坐下，牵起他的手探入一丝魔法元素。
　　暗系魔法元素藏住锋芒，以最温和的方式流转在宁初体内。
　　魔法元素转了一圈，刚好被宁初吸收掉。
　　宁初全程安安静静的，看着巫斯不说话。
　　检查完身体内部，巫斯还是没发现什么异样。
　　宁初心跳加速和发热没有大碍，或许是紧张的原因。在紧张什么呢？
　　巫斯帮宁初脱了鞋和外套，靠在床头将宁初抱好，安抚似的轻拍他的脊背：“过一会儿就好了。”
　　宁初看着好像也不是难受的模样，他乖乖趴在巫斯怀里，羞涩道：“你再亲亲我吧？”
　　巫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神色有一瞬间的怔愣：“什么？”
　　“亲我，”宁初重复了一遍，嘴角往下压，“你不愿意？”
　　怎么可能不愿意。
　　宁初眼前一暗，巫斯急切地亲过来，贴着他的唇。
　　巫斯激动与惊喜之下，反而有些退缩，他摸不准宁初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个人。
　　他很快退开，发现宁初果然抿着唇脸色不太好。
　　巫斯心里忐忑，出声道：“宁宁？”
　　宁初不太高兴：“你连接吻都不会吗？”
　　虽然他也不会，但肯定不是巫斯这样的。
　　巫斯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愣了好一会儿。
　　见他没反应，宁初更不高兴，凶巴巴地捏住他的下巴：“张嘴！”
　　巫斯下意识顺从，宁初就主动亲了过来。
　　宁初毫无章法，全凭着自己的直觉与本能，慢慢的巫斯开始学着他的动作。
　　两人都经验为零，一边摸索着进行，竟然还算契合。
　　不知亲了多久，还是宁初不耐烦了伸手推巫斯，巫斯才舍得放开他。
　　屋里仅剩的两只小龙崽也悄悄溜出去了，今天的晚饭吃得比平时早一些，离睡觉时间还有一会儿。
　　巫斯呼出的气息灼热，两人才分开不到一分钟，他又忍不住亲上去。
　　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全新体验，还是宁初教他的。
　　不论哪一点，都让巫斯浑身的血液沸腾。
　　宁初小小地挣扎了一下，发现力量悬殊，慢慢安静下来。
　　片刻后巫斯抬头，发现宁初双眼紧闭呼吸平缓，就这么睡着了。
　　巫斯轻柔把他放在床上调整姿势躺好，低头最后一次碰了碰他的唇。
　　他为宁初盖好被子，出门寻找外面的龙，让它们回来睡觉。
　　—
　　第二天，宁初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他昨天喝酒的时候一杯接一杯，温卡还以为他酒量很好，早上得知他还没起床就猜到几分，没有叫醒他让他继续睡。
　　几只龙崽在洛山谷越发熟悉，像在自家龙岛一样，早就熟练地吃早饭去了，留下巫斯独自守着宁初。
　　宁初一睁开眼，就觉得哪里不对。
　　他知道自己昨天喝了酒，但他头不疼，就是嘴唇有点疼。
　　宁初皱着眉坐起来，伸手摸了摸。
　　巫斯就在他旁边，宁初扭头问：“我这里是不是破了？”
　　其实没有破，应该是亲了太久，宁初嘴唇上的皮肤又太娇气。
　　巫斯心里懊恼，他没注意到这一点。
　　他坐在床边，倾身抬起宁初的下巴，想为他用治愈术治疗。
　　宁初躲开了，他用水系魔法变出一面水镜。
　　在清晰的水镜里，他的嘴唇倒是没有破皮，但是……有点肿，只有一点点。
　　巫斯再次伸手过来，轻轻抚摸着宁初的嘴唇，治愈术很快让他恢复如初。
　　恢复之后一对比，刚才确实是肿了，还很红。
　　宁初开始努力回忆昨晚发生的事。
　　他吃饭的时候喝了果酒，然后和巫斯一起回去。
　　好像……路上巫斯抱过他。
　　然后呢？
　　宁初想不起来了。
　　他抹去水镜，起床准备去洗漱，疑惑道：“那个果酒，后劲这么大？”
　　喝的时候宁初根本没感觉，就当成果汁，没想到后来直接断片了。
　　他一边拿起外套，问巫斯：‘我昨天……没做什么丢脸的事情吧？“
　　宁初第一次喝酒喝到断片，以前总听说喝醉酒的人容易耍酒疯……
　　巫斯替他拿起床边的外套，递过去时气息一顿：“你不记得了？”


第78章
　　屋内安静了一瞬，宁初接过外套：“……嗯。”
　　糟了，难道他真干了什么事？
　　每个人醉酒的反应都不一样，宁初以前没喝醉过，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类。
　　他对昨晚后来的记忆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仿佛只是睡了很长的一觉。
　　宁初还注意到窗外的阳光正盛，看样子已经快中午了。
　　果然喝酒误事……巫斯站着没说话，也没有别的表示，宁初拿着外套匆匆进浴室洗漱，顺便快速洗了个澡。
　　等他出来时，几只小龙崽从外面回来，六崽趴在四崽背上打着哈欠。
　　一同来的还有一位精灵，温卡猜到宁初大概快醒了，吩咐族人送吃的过来。
　　宁初接过六崽把它抱进龙窝，才知道它们连午饭都吃过了。
　　这果酒后劲大，喝完也不难受，宁初就当睡了个午觉。
　　送过来的饭菜有两份，巫斯一直守在宁初身边，一上午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他一贯醒得早，基本宁初一睁眼他就是清醒的状态，简直像一晚上没睡过。
　　宁初拿起筷子：“我喝了酒早上起不来，可以不用一直守着我的。”
　　巫斯和他一起坐在桌边，眼眸低垂：“嗯。”
　　他看似应下，整个人心不在焉的，只是对宁初所说的话简单回应而已。
　　而且不知是不是宁初的错觉，巫斯好像情绪有些低落，整个人浑身的气压都降了不少。
　　刚起床的时候明明还不是这样……
　　宁初想开口问，巫斯抢先一步：“因为果酒，才起晚？”
　　“嗯，”宁初不好意思道：“我酒量不好，昨天的果酒喝起来不像酒，我以为……”
　　昨天温卡和别的精灵也喝了不少，他哪里知道精灵一族酒量也这么好。
　　“你记不得昨晚的事，也因为果酒？”巫斯又问。
　　他还想问宁初，昨天他像变了个人，问自己喜不喜欢他，教他亲吻，是不是也因为果酒。
　　巫斯还未问出口，就已猜到了答案。
　　果酒究竟是什么东西，他以前在人类世界从未听说过，是精灵族的什么秘制魔药吗？
　　他昨天也尝过一杯，除了觉得难喝，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他喜欢昨晚的宁初，可一想到宁初是在果酒的作用下才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些事，而且宁初清醒之后，还忘得一干二净。
　　宁初点头：“那我……我昨天都干什么了？”
　　昨晚有多高兴，巫斯现在就有多失落。
　　他没有表现出来，只道：“没事。”
　　他莫名地不想告诉宁初，那段记忆让他独自保留就好。
　　说完巫斯低头吃饭，留下宁初一个人不知所措。
　　他直觉昨天绝对发生了什么，可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吃过饭后，宁初主动收拾碗筷送回去，并支开巫斯：“二二它们又跑哪儿去了？把它们都叫回来吧，下午得离开洛山谷了。”
　　他们要处理的事都已完成，还多留了一天。
　　巫斯应下出门，宁初确认他走了，来到大崽的龙窝前。
　　“昨晚你在屋里吧？”宁初悄悄问大崽，“到底发生什么了？”
　　一旁的五崽抢在大崽前面开口：“嗷呜！”
　　它知道！
　　昨晚宁初是被抱着回来的，还说自己心跳地很快很难受。
　　宁初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什……什么？”
　　“嗷呜呜！”
　　再后来宁初说话的声音太小，五崽没听见，不过最后宁初好像突然不高兴。
　　宁初茫然：“不高兴？”
　　五崽点点头：“唔……”宁初嫌弃巫斯连亲亲的都不会，教他张嘴。
　　宁初和巫斯的关系，几只龙其实都懂。
　　它们既不是普通的龙，也早不是幼年的小龙崽了，即使不说，猜也能猜出来。
　　亲亲什么的，它们也懂，大概就是表示亲密的行为嘛。
　　以前几只龙还会主动舔舔宁初的手或者脸颊，现在都不这样了，因为知道巫斯会不高兴。
　　宁初已经完全呆住了，他目光转向大崽：“小五说的，是真的吗？”
　　大崽蹲在龙窝里，晃了晃尾巴：“呜……”
　　五崽说的基本不差，还有些细节大崽听得比他更清楚，但看宁初现在的反应，它还是先不说了。
　　宁初努力消化着信息，五崽口中的他像是另一个人。
　　原来他早上起来感觉嘴唇不舒服，就是这个原因……
　　他脸一阵泛红，真巧巫斯领着外面的几只龙回来。
　　宁初说要去送餐具，结果碗筷还和刚刚一样摆在桌上，他本人蹲在龙窝前不知道在干什么。
　　巫斯走近：“怎么没去？”
　　宁初轻咳一声，慢慢站起来：“刚有点事……二二去送吧。”
　　被点名的二崽抖抖颈毛，爪子扒拉了一下桌上的筷子。
　　宁初拿了一个袋子把碗筷装好，让二崽送回平时吃饭的地方。
　　随后他转头看向巫斯，红着脸欲言又止。
　　巫斯伸手过来碰了碰：“怎么了？”
　　宁初心想，难怪巫斯刚刚情绪不对。
　　肯定是因为自己忘了，他又想了点别的什么。
　　这只龙连他晚上睡觉把他推开都会在意好久，一定不高兴了。
　　宁初抓住他的手：“我……出去说吧。”
　　昨晚被大崽和五崽看见喝醉之后的样子已经很丢脸了，还是单独说比较好。
　　巫斯顺从地跟着宁初出了房间，来到附近的树下。
　　宁初低着头，先主动说道：“我不是故意忘记昨晚的事的。”巫斯一愣：“你想起来了？”
　　见宁初摇头，巫斯沉默下来。
　　“我问了大崽和小五，”由自己来说这事，宁初把头埋得更低，“我昨天是不是……亲你了？”
　　巫斯淡声道：“可是你忘了。”
　　“我不是故意的，”宁初抬起头，声音越来越小，“是因为喝了酒……我下次再也不喝了。”
　　他离得近，巫斯一伸手就将他抱在怀里，低头亲吻宁初。
　　片刻后他稍微退开一些，低声道：“你昨天亲我，也是因为酒，不是你的本意。”
　　这话听着好像是没错，但又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宁初纠结了一会儿，干脆不想了，伸手搂住巫斯亲他一口：“我昨天是这样亲你的吗？”
　　巫斯眼睫颤动一下：“不是。”
　　“那是怎么……”
　　宁初一句话还没说完，下巴被紧紧捏住，不受控制地仰着头。
　　巫斯压着他重新亲了下来，宁初毫无心理准备。
　　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巫斯在哪里学的。
　　然后迟钝地想起来，大概就是昨晚……
　　宁初背后抵到了树干，脑海中隐约浮现起一些昨晚的记忆。
　　巫斯很急切，仿佛想要用这个吻来证明什么，宁初开始试着回应他。
　　他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这个举动果然有用，巫斯刚才那点郁气彻底消失了。
　　宁初现在没有喝果酒，他不是在果酒作用下才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