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源Ｖ：【＠金钱至上，对对对，他所做的一切最后一定都是为了钱，他捡一个垃圾老子给他一千块钱。你快骂他金钱至上，多骂他几句，给我省点儿？】
　　水大佬微博上的三连怼让少数的心思阴暗嫉妒的网络暴民差点儿原地爆炸。然后这些人就恶狠狠地咬水无源和河清澜认识，无脑护人！不分轻重！有钱为所欲为！
　　然后，水大佬坐到他的躺椅上转了个圈，看着那边那个又捡起一坨脏污的塑料袋的河清澜，哼了一声站了起来。
　　他发了今天最后的一条微博。
　　水无源Ｖ：【老子本来就和他认识，你们瞎吗？以及，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还用得着无脑护？呵！】
　　这时候水无源已经走到了河清澜身边，又开始了自动跟随围观的行为。
　　在河神大人十分嫌弃的眼神中，他拿出手机展现自己的微博：“看看这群傻子，蠢的我都懒得和他们说话。他们竟然还说我在无脑护你，哈！哈哈！”
　　高大英俊的雨神大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落魄小可怜河神，骄傲地斩钉截铁：“无脑护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无脑护的。”
　　“不过，你要是愿意喊我一声老大，我倒是可以勉强罩着你。”
　　小可怜河神不教面无表情地转头看雨神，那双深蓝的眼瞳闪过点点流光，他忽地倾身向前，眼睛几乎要挨到雨神高挺的鼻尖。
　　在高大的男人因为他的靠近而浑身僵硬的瞬间，俊美的青年微微勾起一侧的嘴角，伸手用夹子夹起了男人身后的包装袋。
　　然后，毫不留情的转身走了。
　　临走还给了雨神大佬一个带笑的白眼儿，和一声十分嘲讽的“呵。”
　　水无源：“……”
　　所以那些凡人都是瞎子吧！老子怎么可能无脑护这么个家伙！！
　　水大佬心情不好，就抱着肩膀看仙男捡垃圾。同时一会儿一哼哼，一会儿一啧啧，自带各种嫌弃和感叹的配音，终于达到了和河神互相伤害的小成就。
　　这边这两个人自成一界，隔着十几米都能感觉到天雷地火的互不相融。
　　另一边的河神信徒和河神苦力们倒是相处的还不错，毕竟一个是亲眼见到了河神大人的力量，另几个也是亲眼见到了雨神的力量。大家都是因为力量而加入，十分没有毛病。
　　因为张峰被当面打了脸，孟甜甜就算没有直接参与这件事情也没办法再继续直播下去了，之后他们这个直播账号能不能继续存在都是问题。
　　而在齐啸远建议、刘氏兄弟的执行下，那些还想要来蹭热度的主播和路人们一下子就少了大半。留下来的要么强制性被收了手机好好捡垃圾，捡完一袋子才能拍摄五分钟，要么就直接被赶走不让在这里捣乱，倒是让这片区域清静了许多。
　　甚至他们还因此得到了河神大人远远的一个认同的点头，让齐啸远和刘大龙七个都十分激动。
　　但，激动归激动。靠近还是不敢靠近的。
　　“兄弟，你这么殷勤的送饭盒水果，是不是也见识到了点儿什么？”刘大龙旁敲侧击的问。
　　齐啸远捡垃圾的手一顿，看着脸上还有青肿痕迹的刘大龙几人，压低了声音：“难不成你们也亲眼见到了？”
　　刘大龙心中一惊！果然那边的两个都不是人啊！！
　　“兄弟，你难道就不怕吗？！”
　　齐啸远一脸正直：“不怕！只要我努力上供，河神大人会保佑我！我已经在和爷爷商量重启清澜河治理计划书了，我们一定要让清澜河恢复清澈！”
　　以为找到了同盟的刘大龙一懵，“不是，为什么是河神啊？难道不是雨神吗？”
　　齐啸远看刘大龙一眼：“啧，做人不要只向钱看。虽然水大佬是有钱，但他的钱是他的钱，我们还是要靠自己。”
　　刘大龙：“……”
　　齐啸远又道：“而且，水大佬的雨神只是个外号而已，当不得真的。我们河神可是真神！”
　　昨天被雨狂揍、还被雨神负面保佑了的刘大龙七兄弟：“……”
　　算了，人类悲欢并不相通。就像遇到的神灵也不相同。
　　刘大龙在心里特别难受地看了一眼水无源和河清澜，然后他转头对着小溪一样的清澜河就拜：“河神保佑！河神保佑我和兄弟健康活着，不要猝死就行！”
　　听到了祈愿的河神大人：“……”
　　人类有时候就是这样自己给自己找事。
　　到中午的时候大家终于得到了休息的时间，刘大龙主动来申请要把他们捡到的分类好的河边的垃圾拉出去卖掉或者去垃圾站处理掉。
　　河清澜点头同意，并且让他们卖掉的钱可以自己收着。毕竟这些混混也是要吃饭的，他们又没有信徒上供。
　　随着运垃圾的小卡开走，这片清澜河最脏污断流的河沿区域一下子干净了很多。只是那污浊的味道和气息、还有遍地斑驳的枯草，依然显示着这条河流的衰败。
　　河清澜就站在河边，看着那细小的水流沉默不语。
　　他的灵力恢复依然缓慢，甚至入不敷出。哪怕他对于河流的恢复有着信心，但这样缓慢的速度，依然让他难以纾解。
　　此时的他站在那里，双目看着远方的人类、汽车和高楼，深蓝的眼瞳逐渐变得浅淡，无情。
　　哐当一声。
　　一个易拉罐被人从路边扔下，那易拉罐从河道两边的滑坡叮叮当当的滚落下来，最后落在水边。
　　河清澜看着那个易拉罐，并没有跨过河流去捡。
　　只是在他的周身，仿佛瞬间溢满了水汽。
　　水无源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似乎带着某种诱惑的恶意。
　　“看看这些不知感恩、只懂破坏的人类吧……我借你本源之力，淹了他们，可好？”
　　高大的男人低头，浅淡的薄唇几乎要贴到青年的耳上。
　　青年看着那个红色的易拉罐，未语。
　　而就是在这时候，有几个少年小心翼翼地从河道上下来，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夹子、袋子、戴着手套，顶着艳阳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少女把那红色的易拉罐捡起，扔进自己带来的袋子里。一抬头，就看到了河对岸站着的两个人。
　　高大英俊的男人无情冰冷地注视着她，而他身前的那位发丝微卷的青年，却轻轻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极温柔美丽的笑。
　　就像一汪清泉，轻抚过脸颊心间。
　　河清澜转身：“这世间如你双眼，哪只有一面？”
　　他看着提着午饭过来的齐啸远点点头，是时候再去找个信徒了，这次让信徒上供手机吧。
　　毕竟信息时代，他也要多掌握点话语权。
　　水无源站在原地未动，片刻之后他低下头，从那还浅淡的水流倒影之上看到了自己灰色的眼瞳。
　　非黑，亦非白。
　　作者有话要说：
　　齐啸远：河神保佑！我敬仰河神大大！
　　刘大龙：……QAQ我们不一样！
　　水无源：这辈子都可能无脑护的！我只是随便怼了几个不顺眼的人！


第19章
　　河神大人对于自己的信徒是有点小要求的。
　　这点小要求不高，也就是长得好看一点、身材匀称一点、说话好听一点、灵魂纯洁一点、信念坚定一点而已。哦，还要加上最近有所求、比较倒霉一点。
　　其他贫穷或者富有、性别还是年龄，河神大人都是不计较的。
　　所以，河神大人认为自己很快就可以找到第二个顺眼的信徒给自己上供手机，然而他难得停止了捡垃圾、在清澜河附近的十几条街转悠了一下午，竟愣是没找到第二个符合条件的信徒。
　　这让河神大人都有点儿怀疑人类这个种族。
　　傍晚他坐在齐啸远从家里搬来的懒人躺椅上，对着齐啸远和在旁边吃盒饭的刘大龙几个发出了灵魂一问：
　　“我明明要求不高，为什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齐啸远抬头看天，虽然有点儿无语但莫名还有点儿小骄傲。
　　刘大龙兄弟七个则是默默扒饭不说话，却在心里疯狂吐槽——
　　这要求要是不高，那什么才是要求高？！
　　天知道下午他们得知两位大佬其中一个要收河神的信徒的时候有多激动！在水大佬很有可能是控制雨水的大妖大魔的情况下，这位脾气好长得好还能怼水大佬的大佬就是他们的希望！
　　只要拜入这位仙男门下，就算不会像齐啸远这家伙一样被特别保佑似乎还能得到点儿特殊的力量，但小命绝对是可以保住的啊！！
　　所以，他们七个第一时间就献上了膝盖，甚至还都准备好了河仙男想要的供品。
　　结果呢，这位仙男从头到尾的把他们打量了一番，然后顶着那张绝世仙男脸对着他们说出了恶魔般的话语：
　　“抱歉，亲自挑选信徒的话，我想找顺眼一点的。”
　　“并不想将就呢。”
　　刘大龙七兄弟一开始还没明白，以为是他们昨天晚上倒垃圾的行为败坏了好感。
　　然而他们很快就听到了仙男替河神选信徒的标准。
　　刘大龙七人：“……”
　　这是给河神选信徒吗？不，这他妈是给河神选妃吧！！！
　　然后有自知之明的刘氏七兄弟就集体跪安了，但老四还想要挣扎一下：
　　“大哥你别拉我！我是咱们七个人里长得最俊的！个子也高身材也好啊！而且我还器大活好大哥你不知道吗？我最高纪录是夜御、嗷——！！”
　　老四刘大帅的话还没说完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来了个平地摔，这一摔的力度与角度简直精妙——直接就磕了刘大帅一嘴血不说，他十分引以为傲的小高鼻，也从鼻骨到鼻尖全方位擦伤。
　　脸是面目全非了，好在好好养养倒不至于留疤破相。
　　感觉到水大佬死亡射线的刘大龙和刘小毛六个不顾老四的哭天抢地，迅速把这个企图当河神男妃的蠢货给扛走了。
　　走得时候刘大龙都担心他们脚底一滑七兄弟集体破相，在心里狠狠咬牙小弟教育一定要提上日程了！
　　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河清澜转头看水无源，后者一点儿都没虚，还一脸理直气壮：“不用谢。这种货色别说你了，我看着也扎眼。”
　　河清澜扬扬眉毛继续看他。
　　水无源莫名被那双深蓝眼瞳看得有点儿虚，迅速开启新话题。
　　“你的要求确实不高，但是也架不住人类太菜啊。不行你就放低一下要求吧，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你就会慢慢适应他们的各种菜了。”
　　“毕竟，他们也就是个人而已。”
　　抬头望天的人类齐啸远觉得也得为自己的同胞说几句话：“河先生，这个，其实您的要求确实高了点的。”
　　“毕竟长得好的人不一定嘴甜会说话、信念坚定的人无法决定自己的长相，而且灵魂纯洁这个可能会一下子刷掉很多人，就算这些都符合您的要求，这样的人实在是很难倒霉啊。他们一定会很受欢迎的。”
　　所以啊大人，你的要求不是一点点，是亿点点啊！！
　　河神大人听了齐啸远的话沉默了，他眉头微蹙地看着自己的第一个信徒，直到快把齐啸远看毛了的时候才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是我……没考虑到你们的先天条件。”
　　“毕竟就算是你，也是地瓜里挑土豆了。”
　　土豆齐啸远：“……”
　　他怀疑这位河神代言人不光是颜控，他还天然黑！
　　这时候水无源又在旁边得意地加了一句：“本首富那是处处都超过了你的一点要求，可惜你再也找不来第二个我这样的了。”
　　河清澜一听就微笑起来了，他转头看这个坐在躺椅上的男人。他是世间无源之水汇聚的精魄，在凝神聚灵的那一瞬，便有了丝毫不差的完美脸庞。
　　只是神灵的面容与气质会随着祂们的本源与本心而凝聚变化，所以同样是神灵完美的面容，也各有各的样子。
　　如他和水无源都是因“水”而生，但气质容貌却截然不同。
　　这个男人眉如冷峰、薄唇高鼻，灰色的眼瞳里看到的是万千庸碌。无情霸道，甚至还带着几分阴沉。
　　真是……一看就不是什么温柔好神。
　　河清澜注视的时间太长，水无源便微微坐直了身子眯起眼：“怎么？”
　　难道他不是超帅？
　　河清澜笑着点点头：“确实找不到第二个像你这样的了。”
　　水无源正要邪魅一笑，就听那落魄小可怜又说一句：
　　“大约能算是超级冬瓜了吧。”
　　“五十斤基、嗯，基因突变的那种。”
　　超级冬瓜水无源：“……”
　　土豆齐啸远：“噗。”对不起但是我真忍不住啊！！
　　水冬瓜一怒之下连夜回家，决定先让河神小可怜在贫穷肮脏的河边反省一下。他也可以好好在家里拍一拍有钱人枯燥无味的生活，回头就给那个落魄河神看看世界的参差。
　　落魄河神此时正在豪华躺椅上看月亮。
　　他拒绝了齐啸远去他家住宿一晚的邀请，在首席信徒关切的目光下表示在野外过夜没有床他也不会生病或者休息不好。
　　“我并没有那么多世俗的欲望。”
　　河神大人俊美的脸在月光下仿佛笼罩了一层“圣光”。
　　世俗的齐啸远顿时肃然起敬，并且决定以后一切从简拒绝铺张浪费向河先生看齐。
　　等齐啸远离开，夜色中的清澜河边就只剩下了河神一人。
　　他坐在躺椅上看着月光映照下的清澜河，安静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