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便耍赖道:“不要那么严肃嘛。他现在不知道我是他师尊,也就不算在我俩感情进度的范畴里。你通融一下,让我和他说会儿话。”
【系统】:“……”
鹿鸣心中好笑,知道它这是懒得管他了,回过神来看向蓟和,表面上强装镇定:“不是,兄弟,有话好好说,犯不着动手啊。”
蓟和攥紧了短刀:“谁是你兄弟!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见了血才肯说实话是不是?”
说着将那刀往鹿鸣脖子上抵了抵,一阵尖锐的疼痛过后,鹿鸣脖子上划过一道浅浅的血痕。
他赶忙摁住短刀,虎口碰到了蓟和的手指,“哎哎哎,冷静冷静,我说就是了。你问我是谁,你觉得我是谁?”
蓟和喘了口气,血气虚弱,声音却坚定:“你虽与我师尊面相相同,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是他。”
“哦?”鹿鸣来了兴趣,故意逗他,“怎么不是,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蓟和冷笑一声,“你这言行举止,哪一处不是证据?”
他伸手一指鹿鸣身上褶皱,拨掉了一片草屑,“师尊最爱干净,容不得半点脏污,行事也不会如此草莽。可是刚才你私自闯入,我竟没有听见一点声响,必是从那窗下进来的,身上这些草屑也一定是那时沾上的。”
鹿鸣低头瞥一眼自己身上,果然衣服上都是草叶泥土,不过不是翻窗时沾上的,是他从山上下来,在山林草丛间飞掠时刮蹭到的。
蓟和道:“师尊身为仙门表率,翻窗私闯他人房间这种事,他断断不会做。”
鹿鸣:“……”
他险些笑出声来,心说你这仙门表率的师尊不仅擅闯他人房间,还天天馋徒弟身子,一天不见就思之若狂,现在这样深夜相对极容易擦出“爱”的火花,如果不是你身受重伤,恐怕早已被按倒了。
不过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说了只怕会吓哭他,没想到蓟和平时一副娇娇宝宝的模样,遇事却如此冷静,警惕性极高,又听他说话完全没有白天里的娇俏活泼,嗓音清凌凌的,好像一把碎冰,心里更是深受撩拨,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大腿。
蓟和正冷冷地盯着他,看他如何反应,却不料他突然上手,隔着被子大腿被触碰的地方一阵战栗。
从未遇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蓟和几乎真动了怒,厉声道:“师尊他一生清冷自持,这样轻薄之态就算被人威胁他也不会做,这便是最好的证据。”
说完他看向鹿鸣,短刀又往他脖颈处近了一分,可对方并不受威胁,只是微笑,听了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在他胸口处流连半晌,突然揶揄地笑了起来。
蓟和:“……”
这近乎直白的眼神让他眉头突地一跳,手下不自觉松了力道,就在这时,鹿鸣突然一侧身,刀口堪堪从他颈间划过,滴下几滴血迹。
蓟和不料他突然动作,再想反击已经来不及了,鹿鸣一把夺过短刀扔在地上,蓟和猝不及防倾过身去,却被他直接抓住了肩膀。
鹿鸣力气极大,他被桎梏住竟半分动弹不得,想要伸手给他一掌,手又被扳过去,紧紧的握在对方手里,鹿鸣凑过来,闻一闻他耳后,笑道:“你身上好香啊。”
蓟和挣扎道:“放手!”
鹿鸣紧紧抱着他,道:“就不松。你能怎么样?”
蓟和几乎脸都涨红了,又确实力气悬殊,不能拿他怎么样,忍着气一言不发,眼里都是冷冰冰的恨意。
鹿鸣看他这一副忍气吞声的小模样,心里乐得快死了。
说实话,他觉得今天晚上的蓟和真是太对他的口味了,比平时更多几分冷淡的俏丽,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让人蠢蠢欲动的标签,就算他们不是官配,过了今夜,他也一定会第一个追他。
蓟和又气又羞,可是手和肩膀都在对方手里,他看了眼旁边的帷帐,手心悄悄凝聚灵力,想要通过仙术挣脱束缚,鹿鸣只瞧一眼就知道他要做什么,连忙松开他的肩,只把他两手抓过来,狠狠一握。
灵力输送骤然中断,蓟和筋腕一痛,鹿鸣又快速减轻力道,改为柔抚。
鹿鸣道:“你乖乖的,不要再动了。想要知道我是谁,我这就告诉你,只是我松开后你不能搞偷袭。”
蓟和无法,静了一会,才慢慢点了点头。
鹿鸣将手缓缓松开,蓟和立刻收回被子里,他见状笑了笑,道:“首先,我确实是你师尊,哎你先别瞪我,听我给你好好说说。我是你师尊,那为什么和你认识的那个师尊不一样呢?这就说来话长了,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他的另一个人格,平时轻易不出来,今晚……”
蓟和冷冷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鹿鸣无奈地摊开手,“好吧,信不信由你,但我还是要说完。我今晚过来,是想看看你烧退了没有,需不需要再请大夫来。”
他这话听起来倒很像是他救的自己,其中原由他也清楚,蓟和半信半疑地,身体仍然绷紧。
鹿鸣眼神定定地看着他,突然伸手过来,蓟和条件反射又要去挡,他却将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温热的体温自手心传过来,一瞬间格外熨帖,蓟和怔怔地坐着,一时忘了动作,过了一会,他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不由自主放松了身心,静静垂下眼,不再说话了。
鹿鸣另一只手贴着自己的额头,感觉蓟和的温度还是有点高,但是不如白天里那么烫手,应该是大夫开的药起了作用,再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就能彻底退烧了。
他想说好好休息,没什么事了不要担心,低头一看蓟和正无比顺从地贴合着他的掌心,眼睫微垂,脸颊轮廓一层柔和的光。
“……”
鹿鸣感觉自己心猛地跳了一下,掌心微微发烫,就在这时,他面前突然出现了熟悉的红黑色的数据面板。
红色好感度从80涨到了82,感情进度条则从原来的17%一路飙到了21%。
鹿鸣:“……”
所以说他一直搞不懂这些数据增值的标准是什么啊,平时他们那么相亲相爱都不会有什么变化,现在他作登徒子调戏蓟和,把他气的不行,好感度竟然还涨了两分?!
他不动声色抽回手,装模作样“咳”了一声,道:“没事,已经好多了,躺下好好睡一觉吧。”
温和舒服的触感消失,蓟和感觉自己的额头突然空落落的,他怔了一下,努力压抑下心头的异样,淡声道:“出去。”
鹿鸣咂咂嘴,心道小兔崽子真是翻脸不认人,低头见他已经自顾自躺下了,俯下身去,又想说些什么,突然那边窗棂“咔哒”一响。
两人同时转过头去,只见已经消失一天的凌谢一身肮脏,狼狈地攀在窗格上,眼神幽深地瞧着他们。
9. 女道 男主第一个后宫要来了吼吼吼!……
一股小冷风嗖嗖吹进来。
鹿鸣心中大骇,他怎么回来了?!
不是应该让男主去救他的吗!
鹿鸣把那只本来应该由男主沈棠解决的雪怪弄死了,抢了徒弟的功劳有些过意不去,为了不再抢戏,他在外面转了半天,硬是忍住没去找凌谢,就为了把这事留给男主,让他好好刷个任务升升级。
没想到他这炮灰配角不掺和,npc倒又不配合了!
他复杂地看了眼凌谢,凌谢趴在窗户边儿上,看样子挂了好一会儿了,他鼻青脸肿,然后手脚并用地爬了进来。
稳稳站定后,凌谢开口道:“……师尊。”
鹿鸣:“……”
不知怎么,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股淡淡的愧疚,同样是弟子,同样是下山执行任务,蓟和受了伤被他安排在这舒舒服服躺着,而这个大弟子失踪了一天也没人找,最后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艰苦的斗争才逃了回来。
不过看他身形稳挺,翻窗时也很麻利,除了一身脏污破烂,似乎没受什么重伤,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鹿鸣刚想履行师长的义务关怀慰问一下,旁边蓟和突然探出头来道:“师兄,你别叫他师尊,他不是我们的师尊。他是假冒的。”
鹿鸣当空一窒,心想好家伙,忘了还有这一茬儿。
听了这话,凌谢果然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刚才没看清,现在屋里烛火点着,看了一会儿,他也露出了狐疑的神色,沉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鹿鸣惊疑道:“你又是凭什么认定我不是你们师尊的?”
凌谢鄙夷道:“你现在浑身褶皱污泥,虽与我师尊顶着同一张脸,但是姿态却千差万别!”
鹿鸣:“……”
不是,你们是不是对鹿鸣这个角色有什么牢不可破的光环啊?他怎么就不能脏一点乱一点了,非得整天高高在上冰清玉洁的吗?
那电视剧里演的,名门仙尊为了拯救苍生,照样入魔窟进深谷,魔界大本营里滚一遭,谁遭得住啊不都得挂点彩吗?懂不懂什么叫战损美人啊岂可修!
虽然他现在跟战损美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了。
鹿鸣颓然地摆摆手:“好好,别生气,也别动手,我走还不行吗?那个谁,你有什么话,经历了什么,都跟蓟和说吧,不过也别说太久,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说完挪动脚步到门边,打开了门。
然后下一刻,他直接俯身贴在门框上听起了墙角。
不让参与还不能偷听吗?
事关剧情怎么能错过!
鹿鸣皱着眉头,屋里渐渐响起了人声,只听凌谢先是质疑刚才那人是谁,蓟和似乎不愿多说,他也就没再继续问,两人断断续续说起下山之后的事,半个时辰后鹿鸣就把这件事打听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蓟和他们三人下山时半空遇上了大雾,这对御剑飞行影响非常大,就跟飞机飞行时被雾天影响迫不得已只能盲降一样。凌谢御剑能力在弟子中不算特别出类拔萃的,甚至跟蓟和比都有些差距,所以这样的天气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考验。
他在飞行过程中,因为心理压力而落于后面,又因为实在看不清方向只能选择落地。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跟前面的两人说一声,一股妖风吹来,直接把他裹挟了去。
再醒来就已经在一间破道观里了。
鹿鸣:“……??”
这剧情似乎有点丝滑啊?
凌谢十九年来从来没有遇见过被绑架这种事,他动了动被捆缚的双手,然后从后面走出来一个白衣女道。
还是被一个女人绑架!
这女道身着白衣,眉目清秀,眉目间有隐约的黑气,她抓了绝青宗的弟子十分得意,绕着凌谢转了几圈,说了反派npc常说的那几句话(比如“绝情宗的人也不过如此”、“落到我手里你就别想跑了”等等),然后一把掐住了凌谢的下巴。
沿着他的下颚线轻柔地,缓缓地摩挲起来。
鹿鸣:“嗯嗯??”
这发展方向有点不太对啊?!
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世间修道者数不胜数,为了追求大道至简,有的是极其苛求自己的人,更不用说一些小具规模的道观,有些直接以绝青宗为榜样,要求弟子断情绝爱,不能与异性有丝毫接触,否则就是道心不净,最严重的直接被扔去浸猪笼。
这是什么灭绝人性的规定啊!这设定真的不是为了折磨自己灭绝后代而存在的吗?还有不要动不动就拉上绝青宗好吗?我们虽然绝情但那是因为宗门里没有女人全是清一色的爷们儿啊(自己和蓟和已经被他选择性遗忘)!我们不一样!
这女道正是从小被遗弃在道观前,被观里的女真人一手扶养长大,天资聪慧被寄予极大的期望,修为更是蹭蹭蹭往上涨,到了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年纪,居然连男人的面都没见过。
越见不到就越好奇,越好奇就越想触碰,所以说绝对不能低估了一个少女的好奇心,多少斜路歪路甚至坏掉的路都是由这最开始的一点好奇心引起的。
总之,经过了一系列命运邂逅虐恋情深强取豪夺的俗套戏码后,这女道走火入魔了。
她杀了观中所有人,对曾经奉为天神的绝青宗产生了刻骨的仇恨,而被委派任务下山的三人,正好撞上了她的大暴走。
而凌谢就是那个最倒霉催的。
“我被那女道士揩油了!她摸了我的脸,三遍!”凌谢当时是跟蓟和这样控诉的。
鹿鸣在外面听着,乐得不行,心道这小子三贞九烈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这要换了男主,以他那收后宫的猛烈程度,估计在被摸第一遍的时候就能全垒打了。
但这样想好像有点不道德,毕竟他的爱徒被一个女变态掳了去,还占了便宜,无论如何他都得做点什么,才对得起他这个宗师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