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师尊总是想娶我[穿书]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关城树色
关城树色  发于:2021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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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玉勉强从再次见到道陵君的怔愣里回过神来,就见到了沈棠被鹿鸣一剑劈下来的骇然场景,喊完一声“宗主”之后,却并没有直接上前去,而是持剑站立,他神情十分肃穆,看到再次升起的妖邪之气,竟有要汇聚成模糊人形的迹象,叶清玉手持长剑“唰唰唰”数道澄碧色剑光划过,血红一片的山林间突然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那道口子之外飘过一片赤色花瓣,突然间艳丽的绯光仿佛一线锐利的尖刀,自远而近延伸过来,瞬间将包围了四个人的红光拦腰切断!
  
  叶清玉愣了愣,他猛地抬头朝前看去,道陵君一袭白衣翩然飞过,脚尖似踏着凌波水面,转眼间已经与化为一个隐约人形的妖邪在半空中斗了百招,衣衫被长风划破,血色鬼影对上他仙气凌然的威压,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抽气声。
  
  鹿鸣赶忙蹲下身来为沈棠疗伤,虽然他伤势并不很重,但一直在口吐鲜血,鹿鸣怕他失血过多,于是伸出右手两指点在手腕穴位处,封住了他周身气血。
  
  那边道陵君还在与血影乱斗,两人实力相差略有悬殊,血影不敌他攻击厉害,被迫渐渐退回了地面,一片暗黑的阴影当头压下,叶清玉想也不想直接持剑迎上去,耀眼剑光眼看就要刺向血影后背,而前方道陵君双眼微眯,手中捏着繁复精巧的诀,同时也要重压下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使出自己最拿手的招数,更何况血影本身并不成熟,先前又经历了数次斩压消耗,根本抵挡不住这么两下气势磅礴的攻击,眼看就要被一击消灭,它却“唰”地一下突然消失了!
  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林木间骤然空无一物,高空寒风凛冽,要攻击的对象突然不见,叶清玉已经刹不住向前飞去的势头,不可避免地与道陵君迎头撞上,两人额头碰到一起,一片温热而熟悉的触感。
  
  他感觉到面前这人近在咫尺的气息,所有过往的记忆纷至沓来,悲伤都来不及,天地间蓦然一片寂静。
  
  呼啸的寒风从耳边掠过,他抬起眼,正撞上对方一双清澈的眼睛,道陵君额头与他紧紧贴在一起,近距离逼视着他的面容,瞳眸里没有一丝情绪:“……你为什么到这山上来?”
  “……”叶清玉喉头滚动了两下,所有回答都堵在嗓子里,他几乎是恻然地闭上了眼睛,刚要开口,身后突然一阵汹涌的血腥气。
  
  他还没反应过来,身子突然一个翻转,眼前昏花了一下,视线再次清明的时候,他发现道陵君抓着他把他们俩调换了位置,原先要攻击他的血影突然显形在道陵君背后,浓艳的血光在道陵君身后泄露出来,为他渡上一层温暖的柔光。
  下一刻血光大盛,血影高高举起右手,挟雷霆万钧之势袭向道陵君后背——
  
  “……道陵!”
  一声凄厉的呼喊,周围枝头的枯叶与积雪都被震落几许,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一个身影极速从地面飞了过来,道陵君背后有寒光一闪。
  
  那是一道剑光,准确来说是蓟和的摇光剑,灵力要弱几分,但是气势凌然,直直撞上血影的攻击,替道陵君挡下了这致命的一掌,整个人在半空口吐鲜血,连人带剑被撞飞了出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变故描述起来有些复杂,实际上却只发生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谁都没有来得及阻止,半空赤色桃花纷飞,一滴落雪刚刚从枝头滴在血色弥漫的土地上。
  
  “咚”地一声,蓟和身体重重砸在不远处的空地上,那边鹿鸣听到声音感觉心里瞬间空了一块。
  
  他有那么一瞬间大脑都是空白的,反应过来后连滚带爬地奔向了蓟和倒下来的方向,一把跪在他身边。
  蓟和双眼轻闭,嘴角有一缕一缕的鲜血渗透出来,鹿鸣低头望着,伸出去碰他的手都是颤抖的,两手把蓟和托起来搂在自己怀里,什么都来不及说,直接“啪啪啪”打出三道治愈的灵符贴在他面门上,同时右手紧捂着蓟和的胸口为他输送灵力。
  
  漫天飞舞的桃花好像为眼前场景蒙上了一层华美的滤镜,满地血光泠泠,两人紧紧拥在一起,天上乌云渐渐散去,日光终于撕破云层无遮无拦地洒了下来。
  叶清玉和道陵君也都从高空中落下来,二话不说直接走至鹿鸣面前,蹲下来,对视一眼,立刻开始一言不发地为躺在他怀里的人输送灵力。
  
  蓟和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周围围了一圈人,一张嘴就吐出一股浓浓的鲜血,有气无力道:“你们……”
  “闭嘴。”鹿鸣很凶地对他说道,仔细听却还是能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我叫你别说话。”
  
  蓟和:“……”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很痛的感觉,也可能是创伤太重已经麻痹了,只有一阵又一阵汹涌的灵流被送入他的身体,他躺在鹿鸣怀里,感觉到久违的温暖与满足,有灿烂的阳光从鹿鸣身后乍泄下来,他整个人都陷在一种温软的状态里回不过神来,感觉头脑越来越迷糊,逐渐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他模糊地想,我终于改变了原本的剧情走向,就算是为了奖励我这么努力做任务的分儿上,命都要搭上了,也应该给我们一个美好的结局。
  我只想和我喜欢的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77. 梦境 能遇到你是我最幸运的事

  黑暗很快压了下来, 蓟和感觉自己像被一双手轻轻一推,直接就划滑进了深深的睡梦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意识在虚空之中一直徘徊, 身体并不沉重,可就是怎么都醒不过来,正在茫然无措之际,耳边突然想起一阵“咚咚”的声音,像是谁的指尖扣在课桌上。
  蓟和愣了愣, 转过身去,眼前陡然撕开一片亮光,一根根白色光线争先恐后涌入视野, 铺满整个天地。
  
  头顶白炽灯发出让人晕眩的光芒,蓟和睁开眼,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一间画室里。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然后发现这是自己高中时学美术的画室。
  
  那时蓟和刚升上高三, 艺术生,他文化课成绩不算很差,不至于垫底, 便一门心思扑在专业课上。
  高三的艺体生不用上晚自习, 要到专门的教室去练专业课, 蓟和是学校画室的常客。
  
  蓟和从小内向文静,整个高中时期都是腼腆着过来的, 因此在班里没什么交心的朋友,到了画室也不言不语,只安静画画,整个凌乱的画室所有人都高声谈笑,只有他默默在一角, 像一株柔弱的植物。
  
  直到那一天,一向喧闹的教室突然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大家先停一下。”是美术老师的声音,蓟和跟着众人一齐抬头,苍白的灯光微有些刺眼。
  
  “这是新来的转校生,叫鹿鸣。是从清仓县来的,高三,艺术生,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蓟和闭了闭眼,白光使得他比其他人迟了几秒才看清那个转校生的面容,清俊温柔的,眼睛乌黑,中长发披肩,几根呆毛翘得错落有致。
  典型艺术生的长相。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鹿鸣,面貌虽然和现在朝夕相处看到的一样,但是神情举止却截然不同,整个人充满青春张扬的气息。
  
  他简单自我介绍过后就自觉地挑了个位置,绕过一地水粉颜料,在画架前坐下,一边把画布挂上去,一边和周围的同学微笑。
  
  不知是不是一直盯着画布的原因,蓟和乍一抬头,被画室里的白光照耀得睁不开眼,直到那个新来的转校生已经走了下来,坐在距离他不远的位置前,蓟和才低了头,画布上一片斑驳的色彩,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眼前仍然一阵炫目的白光。
  
  初秋的阳光明亮却不刺眼,有一种如同兑了清水的温和。
  蓟和在每个星期的周末都会留在画室里,画一上午再回去,他的同学们有的回家睡觉了,有的去谈恋爱,有的结伴到郊外写生,只有蓟和留了下来,坐在满室温暖的阳光里,安心地享受着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寂静。
  
  美术老师临走前一如既往地嘱咐他:“走的时候别忘了锁门,钥匙放在窗台的缝隙里。还有,”老师的目光在他的画布上停留了两秒钟,“记得关灯。”
  
  蓟和不在乎她的视而不见,或者说吝于夸奖,他冲老师乖乖点头:“好的,老师。我会记住的。”
  
  关门脚步离去的声响。蓟和回过神来,继续盯着面前的画布,上面一大片黄色,夹杂一点浅紫,好像黄昏。
  就在他肆意地在画布上摔打着颜料的时候,背后突然一个轻轻的声音:“只有你一个人吗?”
  
  蓟和吓了一跳。没有听见开门声和脚步声,他匆忙间回头,看到那人站在窗外的走廊里,于是下意识想去挡自己的画。
  
  一张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在窗前浮动,遮住了原本灿烂的阳光。蓟和想象过会有人回来,任何人都行,在这个就像是恩赐一般的梦境里,能见到这个转校生是他最柔软的想象。
  
  转校生冲他挥挥手,表示友好。
  
  蓟和眨眨眼。鹿鸣朝他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然后说:“我很早就想认识你了。”
  蓟和迟疑地望着他的眼睛,“认识……你是说我吗?”
  鹿鸣点点头:“不然还能是谁呢?”他从窗户后面爬进来,跳到地上,带起一阵尘土飞扬。
  
  蓟和不得不站了起来,“可是……”
  
  鹿鸣慢慢走到他面前,微微侧了下身子,朝他身后看了一眼,道:“而且,我也想看看你的画。”
  
  蓟和低下头:“不……没什么好看的。”
  
  “我已经看到了。”鹿鸣似笑非笑,“颜色斑斓,但是却不张扬。我猜,你是想画《乐游原》对吗?”
  
  蓟和心里微微一颤。本来他有些局促,但是对方的话让他有些小小的惊喜,毕竟他能看懂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这很珍贵,于是他轻轻地点头:“嗯,李商隐的《乐游原》,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
  
  鹿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画,“这么多的黄色,”他说,“你的画真特别。”
  
  他没有用“好看”、“绚丽”这类俗套的词语,他说的是“特别”,蓟和悄悄侧开了身子,好让他能够更加清晰地看到这幅画的全貌。鹿鸣盯着画布看了一会儿,然后直起腰,与他面对面:“中间那些紫色是什么?”
  
  蓟和道:“是薄暮。左上角有一个蓝色的圆,那是月亮。”
  鹿鸣很认真地问他:“你想画什么样的月亮?”
  
  蓟和道:“苏轼笔下的那种月亮,丙辰中秋,欢饮达旦,然后举杯问明月,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鹿鸣有些惊讶,他说:“那真酷。”
  
  蓟和笑了:“可惜只有你看了才知道我画的是什么。他们都说我画得很烂,是乱画的。”
  
  “怎么会呢。”鹿鸣睁大了眼,“那是他们不懂!老师可是很欣赏你画的画的。”
  这回轮到蓟和睁大眼了:“你说老师?她从来没有说过我画得很好,她都不愿意对我指导什么。”
  
  鹿鸣笑着摇摇头:“老师她对谁都这样。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天我路过她的办公室,看到她在里面一张张翻我们交上去的水彩,她看我们所有人的画的时候就是在看一份作业,只有在看到你的画的时候,眼睛才会瞬间一亮。我看得很清楚,不会错的。”
  
  蓟和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刚才我过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老师出去,我跟她打招呼,她特意对我说,蓟和还在画室里。她是什么意思,不用我多说了吧。”
  “……”
  
  蓟和好半晌回不过神来,那时候老师究竟是怎么看自己的他实在记不清了,但是这一刻的心情却鲜明而强烈,抬起眼睛,犹豫道:“那么,我……”
  
  鹿鸣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钟,又转向那幅画,突然对他说:“蓟和,你想不想去看看真正的黄昏?我是说,我们去郊外,怎么样?”
  
  他们背起画架,一起坐车来到了郊外。
  
  那时候已经快到下午了,他们选了一天中最愚蠢的时候。鹿鸣兴奋地对他说:“我这是第三次来这里了,但是每一次都很开心。”
  蓟和小声说:“我是第一次来,但是我也很开心。”
  
  这里的气温比城区至少下降了两三度,草地已经枯黄,可是河水清澈,视野开阔,站在岸边可以看到远方地平线上浓重的积雨云。
  
  此情此景很容易激发人的创作欲望,蓟和把画架支在一个斜坡上,拿出水粉颜料,在纸上涂抹下了一笔浅浅的蓝色。
  
  鹿鸣望着他笑,但却没有上前打扰,嘴里叼一根草棒,懒懒看向西边空阔的原野。
  待到一幅画完成,蓟和把笔刷放回颜料盒子,回头一看,没有看到鹿鸣,愣了愣,再一转头,在那边的杉树荫下瞧见了个悠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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