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在房间里找了一下线索,再多的却是没有了。
方元挠头:“这么点东西怎么够我们解决这里的问题啊,感觉线索还是太少了。”
“也许和晚上出现的那些鬼怪有关,只能再等等今晚,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了。”江笑白无奈说道,“现在这么等也是白等。”
裴从安嘱咐方元:“今天晚上你注意一下,看看那个女鬼会不会再来,尽量多搜集一些有用的消息。”
方元点头应了下来。
江笑白说道:“其实还有一个问题。”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争吵声,几人从房间里走出去一看,却发现是“丁泰青”和“夏烟”吵起来了,旁边还有个“白芷”在帮“夏烟”说话:“你刚才是不是打算偷偷溜进房间里?”
丁泰青红着脸说道:“什么叫溜啊,我们被邀请过来就是为了探查这个地方的秘密,现在肯定是要搜索线索的,我还说你们占着房间不让我们搜索是因为要独占线索呢。”
夏烟冷着脸说道:“不可能的,谁都知道线索的重要性,我不相信你会共享给我,想让我分享自己的线索,除非你先拿出有用的信息。”
丁泰青呛住,半晌却没有答应下来。
就像夏烟说得,线索都很重要,代表的也是点数,他还没有那么伟大。目前副本的难度还没有到他必须分享自己线索的时候。
丁泰青狠狠瞪了两个女生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这就是第二个问题,面对点数的诱惑,谁也不愿意自己吃亏一下,玩家就像是貔貅,谁也不愿意透露一点自己身份和房间里的线索,这对大家都是非常不利的。”江笑白叹口气,“要想让他们分享线索,那还得等。”
其他人神色一时间都有些黯淡。
能够逼得这群唯点数论的玩家共享信息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迫近面前的危险,甚至是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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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前,江笑白在自己的床头贴了一张符纸。这不是攻击性的符纸,只是具有唤醒作用,能够在阴气靠近的时候将他叫醒。
估摸着晚上还得醒来一会,江笑白先盖上被子睡着了。半夜两点,江笑白翻了个身,却感觉身体完全不能动弹。好似有什么重物压着一个。
不应该啊,他不是弄了黄符,让有危险的时候唤醒他吗?
对了!黄符!
江笑白猛然清醒,他睁开眼睛,头顶一片黑暗。他想动弹一下,身体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完全不受控制。视线往旁边一转,却见镜子前正坐着昨天晚上的白梦华。今天的她没有盖盖头,只是穿着嫁衣坐在镜子前。
大概是心情不错,白梦华哼着小调,正在拿着眉笔给自己描眉。这一幕有些眼熟,江笑白想起了完山中学遇到的画皮鬼,也不知道白梦华转过来以后,是不是也是一张没有五官的面皮。
仿佛听到了他的心生,白梦华转头看了他一眼。
五官秀美,动人心扉。看到江笑白正在看她,白梦华启唇一笑,却又因为脸上泪水的原因,让她看起来有些悲伤。
正在江笑白观察周围情况的时候,白梦华缓步向他走来,最后俯身注视着江笑白。然后那张脸在江笑白的注视下忽然变成一张夜叉面。
江笑白心中一惊,下一刻全身的禁锢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从床上坐起来打量着周围的情况。什么东西都没有,黄符依旧在床边挂着,至于刚才的白梦华却也不见踪影。
“是梦吗?”江笑白抚摸了一下额头,擦掉了上面的细汗。
他看向刚才白梦华梳妆的位置,继而目光一顿。原本空无一物的梳妆台,此时正躺着一支眉笔。在江笑白的注视下,那支眉笔无风自动,从桌面上滚了下去。
江笑白提着剑下床,将地上的眉笔捡了起来。结果一抬头,正对上了梳妆台的镜子。镜中人与他一模一样,然而表情却是似笑非笑,下一刻,那张白皙的脸颊上流出两道血泪。
镜中的江笑白露出痛苦的表情,抚摸着自己的脖子,过了片刻,一双手从镜中出现,纤细修长,指甲却是黑色。在江笑白的注视下,那双手用力掐上镜中人的脖颈。
镜中的江笑白仿佛不能呼吸,伸出手指向他求救。镜子外面,江笑白同样感到一阵窒息。有人正在用力掐着他的脖子。
神情一肃,江笑白拿着剑向后一刺。那窒息感以及镜中的江笑白一起消失。
江笑白神情一恍惚,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还在床上,而那支眉笔依旧待在桌子上面。
这可比昨晚的那个吓唬人多了。
这么想着,江笑白咬开手指写了一道驱邪符,然后继续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门外传来了尖叫声,声音不近,不过也是在后院里。江笑白从床上坐了起来。手指不小心抹到床单,立即痛得“嘶”了一声。
反应了好一会,江笑白才记起来自己伤口出现的原因。再看床边,果然画着一道驱邪符,至于昨晚贴得那张唤醒自己的黄符早就已经化为了灰烬。
画驱邪符前那道黄符明明还是完好无损的,幸好他昨晚小心谨慎,没有被自己的眼睛给骗了。
收拾好自己,江笑白打开直播间,然后向外面传来尖叫声的地方走去,却见裴从安正好也从东厢走了出来。
“裴哥!”江笑白走到他面前,小声询问,“你昨晚遇到什么了?”
裴从安揪了一下眉心,看起来像是没睡好。
他疑惑说道:“昨天晚上,丁景同给白梦华念了一晚上的情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做。”
这就奇了怪了。江笑白也把自己的说了一下,然后当着直播间的面,他还记得掩饰人设,于是拍着胸口说道:“昨天运气真的好的,白梦华似乎只是想要吓一下我。”
知道情况没他说得那么轻松,裴从安担心说道:“还是要小心一点,白梦华似乎危险性更高一点。”
江笑白点头。两人携手去了出事的地方。
昨天晚上出事的是白芷。江笑白进去的时候,其他人还站在门口没敢进去。白芷的脸太吓人了。在她的房间里有不知道什么东西拖出来的长长水渍,而在水渍的尽头,躺着的就是白芷的身体。
江笑白拉着裴从安的胳膊走了进去。旁边立即传出来阻止声:“等一下!”
夏烟走出来说道:“这是我朋友的尸体,你们不能检查,就算要检查也该是我来!”
江笑白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有病吧。”人都死了还惦记着线索,世界树这是把人给彻底pua了,弄出一群脑子有病的家伙。
【升官发财死好友?】
【不是啊,现在死人这么重要的事情,这还惦记线索呢】
【谢谢,屏幕前也感受到白白的无语了】
夏烟僵着脸说道:“反正不可以,就算是检查也得是我先检查才行。”
江笑白让开位置:“那你来检查吧。”
夏烟神色一僵。说实话,此时的白芷就像是一个发面馒头,死得实在是太可怕了。就算经过了好几个世界,她看着仍旧有些心有余悸。
江笑白眼睛眯起,故意激她:“你不让我们找,该不会是因为她的死和你有关系吧?”
“怎么可能?”夏烟愤怒反驳,“有规定不可以做那种事情的。”
江笑白吓得惨白着脸往后躲了一下,意味不明说道:“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之前只是想着朋友之间,随便弄一点能吸引鬼怪的东西应该很容易吧,现在想想是我异想天开了,对不起啊。”
夏烟憋着一张脸,又碍于他们四个人,还有个一看都不好惹的裴从安,只能怒气冲冲说道:“行吧,既然你们想检查那就去吧,不过有一点,我们的线索必须共享,不然你要是冤枉了我怎么办?”
线索对江笑白也没有什么作用,他不在意点点头,然后和裴从安他们一起检查起了白芷的尸体。也不知道昨晚遭遇了什么,白芷的尸体像是被充了水一样涨了起来,可能是因为充水太过的原因,她的肌肤都看起来像是透明的一样。仿佛拿一根针在上面轻轻一戳,那面皮上就能破一个洞,然后将白芷身体里的水都给排了出来。
江笑白忽然记起白芷那天看着他的视线,想了想说道:“方元你和齐日找一下房间里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这话也把其他人给点醒了。
对啊,他们不敢检查尸体,还不敢检查其他的地方吗?
众人纷纷搜索起来,却都不约而同避开了地上的尸体。江笑白又抬了一下白芷的胳膊,胳膊非常脆弱,江笑白只是这么动了一下,便听到了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她和方元遇到的应该是同一个鬼。”江笑白说道,“也许是死时和水有关系,所以害人的手法也与水有关的。”
裴从安点头。
江笑白询问其他人:“你们昨晚有听到她房间里传出什么动静吗?或者有什么人走了出去?”
众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摇头。
见他们都没有线索,江笑白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去搜查白芷的房间。过了一会,齐日拿了一个草娃娃走到了众人面前:“小江,我搜到了这个。”
江笑白走过去拿起娃娃,其他人也一齐涌了过来,挤着挤着想要看线索。
江笑白被围在中间,整个身体都晃来晃去。
裴从安提着他来到自己的背后,冷声说道:“再挤下去会将线索也破坏掉。”
众人见他没江笑白好欺负,只能乖乖待在原地。江笑白内心再次迷惑这么一群奇葩是怎么聚在一起的,这才在他们面前摊开了齐日找到的东西。
是一个草人,草人的肚子上还扎着好几根细细的针,看起来很是可怕。
“是巫蛊娃娃。”江笑白说着,打开草人身体,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布团。打开布团,里面的东西也出现在众人眼里。
一缕头发,一截葱白的指甲,再还有两张纸条,一张纸条上记载着生辰八字和白梦华的名字,一张纸条上则记载着一些诅咒的话语。
大多是“去死去死”这种话,全都是对白梦华的诅咒,似乎恨不得白梦华能够碎尸万段的恨意,光是看着那些话语,就让背脊发凉。
“白梦华,白芷,也许她们认识呢?”王厨娘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怎么参与众人的热闹,这会终于开了口。
她一开口,众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一个姓,该不会是姐妹吧?”
“名字的起法不一样,可能不是什么姐妹,但应该是有关系的?”
“也可能这个巫蛊娃娃是指今天晚上的遇害者呢?”
众人说着,全都看向拖着娃娃的江笑白。裴从安神色一沉,心里其实也有些担忧。江笑白遇到白梦华的事情也给他说了,明显白梦华这个鬼魂更为危险一样。如果江笑白真的遇到了危险呢?他不敢赌。
江笑白没注意到他们说得话,他仔细盯着脚下,然后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房间里有一层白雾?”
众人听他这么说连忙看着脚下,果然看到一层淡淡的白雾。有人担心有危险来临,连忙想要开门逃出去。房间的大门和窗户却哗啦啦震动起来,然后在他们面前迅速合了上去。
白雾越来越多,众人躲避不及,只能在惊恐中被它淹没。
在烟雾快被人淹没前,江笑白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继而是一个身体贴了过来。两人长久的相处让他迅速认出那人就是裴从安。属于裴从安的气息逐渐靠近,并且将他淹没。
明明是在这种不明危险的情况里,江笑白的心里却轻松了一些。
想象中的危险倒没有来临,众人反而看了一幅电影。
画面里的人穿着打败都比较简单,在她对面则是一个穿着喜服的女生,只是女生双眼睛肿得却像是核桃一样,看起来像是哭了一夜。
她面色气愤,一巴掌扇到了面前人的脸上,响声清脆。扇了一巴掌,女生还不解气,又扇了一巴掌,这才愤恨地说道:“你一个丫鬟,居然也敢勾引表哥。”
丫鬟捂着脸颊,瑟缩着说道:“表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昨晚少爷将我认作了小姐,我根本反抗不了。”
“反抗不了,我看你是根本不想反抗吧。”表小姐冷笑一声,手指捏上她的脸颊,嘲讽说道,“白芷,你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一直在学习白梦华的行为举止吗?昨晚可是我和表哥的大婚,你这个贱丫头就敢去爬床,可是那又怎么样?表哥看到的依旧是白梦华,和你白芷可一点关系也没有。”
“哇哦。”江笑白忍不住惊叹一声。光是这短短两个画面,能提取的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用太过贬义的词汇:“这个表哥……很厉害。”
故事依旧在继续。白芷虽说是爬了床,还是在表小姐和“表哥”大婚时候爬床的,却没有受到严厉的惩罚,反而是成了姨太太,平日里时不时就给表小姐找点气受,只是私下里她却恨白梦华恨得要死,时不时就拿出小人扎一扎,想把白梦华给弄死。
很快,江笑白他们也知道了那个“表哥”是谁,和猜想得一样,就是丁景同。
丁景同在两个女人之间不断徘徊,要么就愧疚地对着表小姐哭诉对不起她,要么就是用白芷故意气表小姐。
时间越久,三个人看起来都消瘦了不少。丁景同比起他们在照片中的看起来,也越发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