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人精茫然地摸了把脑袋,站在紧闭的334门口认真的思考着他到底干了什么惹到小炮仗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都差了些。
“难道O也有易感期?”
正在他烦恼得想拿脑袋砸门时,路言抱着手机兴冲冲跑过来,一看见他蹦起来就往他身上扑。
“洲哥!我也是要恋爱的人了!”
“什么啊。”魏淮洲转身往自己宿舍去,脑袋里还想着怎么哄人呢,听见路言的话也没太放在心上。
“你康康!”路言把聊天界面翻给他看:“然然说了,等过两天我要去还坚持喜欢他,他就考虑考虑!啊我好开心啊洲哥,我觉得我都要飘起来了。”
路言在他印象里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大个,傻大个忽然这么深情,魏淮洲觉得浑身不适应,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他:“你还真想追人家?”
“对啊。”路言老老实实点头,问他:“看不出来吗?是不是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不,是太明显了让我觉得难以置信。”
“啊?为啥?”
魏淮洲对这个“他最喜欢的人”其中之一发出强烈谴责:“你这也来得太猛了,跟个爱情骗子一样,杜斯然能看上你就见鬼了,谁家爱情来这么快?”
“我家呗。”
路言傻乐呵地跟着魏淮洲进了宿舍,撑着桌子顺手就坐上去。
“我觉得对然然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他的信息素我一闻到就觉得大脑空白思绪混乱,哎怎么说呢,反正特别特别喜欢的味道。”
“所以呢?”
“所以我宣布,我,路言,就是这么突然且猝不及防的,陷入爱河了!他妈谁也别想拦着!”
第53章 他回来了
路言的爱情来得突然, 魏淮洲却觉得他的爱情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文心对他的距离感来得太突然, 半点都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摸头不许了, 靠肩膀不许了, 搂着不许了,除了上课时间, 靠近半米内都不许, 就连那天纪检突然来查校服,魏淮洲想借他的穿穿,都被残忍拒绝了。
简直是用生命在抗拒他。
到底是小炮仗吃错药了, 还是他做错事了?
魏淮洲死活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直到看见杜斯然是怎么花式躲避杜斯然这个愣头青的不带脑子式追求, 才终于有了柳暗花明, 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是不是他表现的太明显,让小炮仗产生了排斥他的心理。
或者说,是他想要对他好的心思表现得太过直白,才把人推得更远吗?
魏淮洲头一次春心萌动,什么经验都没有, 想一出是一出, 自从这个想法萌生之后,越想越有道。
说不沮丧是假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放弃又不可能放弃, 便只能顺着他来了。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魏淮洲就有意无意收敛着不敢再胡乱动作,说话也是三思再三思, 生怕嘴瓢又把人刺激到,规规矩矩得有些反常。
或许这点变化别人发现不了,可是作为当事人的文心,敏感的在第一时间就察觉了。
紧接着就是火大到烧脑。
离信息素失去影响还有三天,魏淮洲的态度变化就已经这么明显,要是真等到三天后,信息素完全失效了,魏淮洲会是什么态度,都不用多想。
艹!!!
果然是这样!
他觉得不用等到三天后,他现在就特别想暴揍这个傻逼渣男狗东西一顿。
于是,积极认识自己的“错误”并且及时改正的小魏在实施行动之后不但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还意外获得了一个更加暴躁易炸的小炮仗。
一句话不对都能被骂得狗血淋头那种,一点就炸,不点还能自燃炸。
这下他是真的搞不明白了。
偏偏路言还没有眼色地非要往他眼前蹭,说他们家然然又怎么了怎么了。明明别人一看见他就跟见鬼一样,他就跟自动屏蔽了似的什么都看不见。
“我家然然特别可爱,笑起来像个小天使一样!”
路言的笑跟他的心情一样,都是吃了三百斤的糖,甜得周围五尺内空气都齁人。
魏淮洲烦得要死,不想理他。
再可能能有他的小炮仗可爱?小炮仗还有小酒窝呢,小天使标配!
可惜他的小天使闹脾气了不理他,这就难受了。
魏淮洲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半边肩膀背着书包继续往外走。
路言跟在他后面哎了一声:“洲哥,今天周五了啊,网吧走起?顺便庆祝一下你这回英语考出了史上最高分,老蔡都在课堂上当众表扬你了。”
“高个屁哦,庆祝就不用了。”魏淮洲没精打采地摆摆手:“网吧我也不太想去,脑壳痛,我先回去了。”
“回去干嘛啊?你姐姐又把你小侄子扔给你了?要不然你把那小孩儿一起带出来,我们帮你带啊?”
“???你可爱的小脑瓜里一天天在想什么东西?”
要让魏溪知道她儿子小小年纪就被他这个舅舅带着学习如何成为网瘾少年,他腿还要不要了?
魏淮洲心累得很,不是很想跟傻逼聊天,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管它在背后如何继续哔哔,全当听不见,径直上车回家了。
不多时,文心跟杜斯然也出了校门,路言不知道在哪里守着,看见他们俩就跟变魔术似的突然冒出来,非要跟杜斯然挤在一起。
杜斯然真的被缠怕了:“我们又不顺路,你跟着我干嘛啊?”
路言很有自觉:“是不顺路,不过我可以送你回家。”
一边说着,一边还要冲着人挤眉弄眼,像极了个小流氓。
杜斯然绕到文心另一边躲开,伸长脖子拒绝他:“我一个男的,又不是不认识路,不用你送。”
“可是你还是一个柔弱的Omega啊,需要一个强壮且优秀的alpha来保护,比如我,就是现成的。”
路言平时神经大条,傻不拉几的,没想到一到恋爱的时候,整个人设都崩成了渣渣。
杜斯然听着他直男到不能再直男的言论,一股恶寒从脚底板直蹿到脑壳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你能不能正常点说话,太几把恶心了你,谁要你保护了?”
文心被他俩夹在中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抓起杜斯然的衣领子就把人往路言旁边塞:“送送送赶紧送!老子还要赶着回家,没空跟你们玩游戏。”
炸毛的小炮仗挺吓人,杜斯然和路言登时就缩着脖子闭嘴不敢说话了。
文心没理他们两个,抽走被杜斯然抱在怀里的校服,转身加快脚步,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杜斯然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老大这两天怎么了,火气这么重,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路言赞同地点点头,心想真是巧,他们洲哥这两天也很不对劲,总是闷闷不乐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模样。
难道最近是AO信息素敏感期?可是他咋就没事儿呢?陈默和周凯也好好的。
怪哉。
……
文心回到家,往常看惯了的陈设今天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阿姨已经做好饭离开了,桌上热腾腾的饭菜摆了一桌,连饭都是盛好的。
将书包扔在沙发上,坐在餐桌前也觉得没胃口,发了会儿呆,才拿起筷子拨弄了两下米饭,又“啪”地放回去。
做什么都没心情,烦死了!
把所有饭菜原封不动塞进冰箱,文心径直上楼洗了澡缩进被子,拿着手机也不知道该看什么,时不时又会按到微信界面看一眼,只是在发现没有任何消息时,心里头的烦躁就会忍不住更上一层楼。
昨天就已经是信息素持续时间最长期限的最后一天,再加上这期间文心死活不让魏淮洲靠近他,他的信息素对魏淮洲的影响几乎已经降低到了“0”的高度。
这个狗东西,他妈没了信息素干扰,连个信息都舍不得给他发了!
文心说不上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就是觉得胸口堵得厉害,不,浑身都堵得厉害。
班里群里在说什么秋游,他看了一眼就没了心思。
想把什么都抛到脑后睡一觉,一闭眼睛,魏淮洲的脸就会阴魂不散地出现赶都赶不走,可不睡觉,能想的东西就更多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睁着眼睛一直从下午熬到天黑下来,也没找出个头绪,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才是合适,或者说才不会让自己这么心烦意乱。
才八点不到,外面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路灯远远照着,还能看见斑驳的树影。
树影晃动得头晕,文心闭了闭眼,干脆坐起来准备去把窗帘拉上。
正好这个时间,文母的电话打了进来。
文心揉了揉眼角,接起电话的同时有气无力地重新倒回床上。
“妈,怎么了。”
“思远,你已经回家了吗?有没有吃晚饭?”
文心努力放松语气,不想被她察觉出异常:“在家,吃了。”
“那就好,记得按时吃饭,你正在长身体,别总是挑食。”
“嗯。”
他说完,在对面叫了一声“思远”后,就是一阵沉默,紧接着,听筒中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浅到他呼吸重一些,都可能将它会冲散。
大概又是要告诉他什么他不喜欢的事情了。
文心早就已经习惯,抿了抿嘴,一手抬起捂住眼睛,没有催促。
“思远,嘉越他,回去了。”
文母的声音放得极轻,像是害怕会吓着他,可是她不知道,不管她多么小心翼翼,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文心还是受惊一般倏然睁开双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回来?回c城?他在那边呆得好好的,回来干什么?!”
他的语气有些急促,听得文母不由得也焦虑起来,又慌又想安慰他:“思远,你,你别着急,只是那边的公司需要对接,他才回去的,那里也是他的家啊。”
“……”
文心还想说什么,却被文母一句“他的家”硬生生噎了回去。
是啊,他一个人生活得太久,险些都忘记了,这个家,原本就不姓文,这是程嘉越的家,是程嘉越他爸的家,是程嘉越他继母的家。
唯独不是,他的家。
文心呆了一瞬,直到他妈妈低低的声音再次从听筒中传来,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思远,我知道你不喜欢嘉越,可是你们俩毕竟是兄弟,要相处一辈子,你总不能一直这么抗拒下去是不是?你能接受你程叔叔,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嘉越呢?”
文母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听到文心耳朵里,却像是针扎一样难受。
“妈,我……”
一开口,才发觉声音抖得厉害。
“怎么了,思远,你想说什么?”
文心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拉下窗帘,将整个房间置于一片黑暗。
“程嘉越……他多久回来?”
“他今天下午的飞机,这个时间……估计已经下机了。”
“妈,你为什么白天不告诉我?”
“我……”
“我有点累了,先不说了。”
“思远,我不是——”
文母话未说完,文心已经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驶进别墅大门,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街道上,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瘦削少年在昏暗的灯光下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第54章 报仇
别墅区出来, 走出大概半个多小时的距离, 勉强算是进入闹市区。
这个点外出的人不少, 下班回家的男人, 出门买菜的女人,放学的学生, 散步的老人, 形形色色都有,整条街哪里都很热闹。
文心两手揣在外套兜里,因为没有目的地, 脚步放得极慢。
时不时有挽着手路过的小女生在看到他之后不自觉停下脚步偷偷瞄他,大概是他现在的脸色太难看, 推推搡搡半天, 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搭讪。
路边几个小孩子拿着串草莓糖葫芦打打闹闹跑过去,文心盯着看了一会儿,
忽然就觉得有些饿,低着头又往前走了些距离,很轻易就发现了路边的糖葫芦小车。
这里算是一整条路边摊的尽头, 加上除了小孩子也没人爱吃这么甜腻腻的东西, 跟前一段路的热闹完全不能比。
卖家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什么都收拾得挺干净。
文心付了钱,拿着红彤彤的草莓糖葫芦思考着该从哪里下嘴, 一边几个原本靠着墙,存在感极低的少年忽然站直了,勾肩搭背稀稀拉拉往前走去。
街边的小混混, 不认识,但是莫名眼熟。
几个男生走了没多久就拐进一条黑黢黢的巷子,因为常年不见光,也没人踩踏,地上湿哒哒生着一直蔓延到巷尾的青苔。
墙边是个已经生锈的黑色钢铁制的楼梯,往上走是家黑网吧,站牌坏了一半,半亮不亮,破落得可以。
看得出来价格肯定不会贵到哪里去。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生就坐在大概三四阶高的楼梯上,夹着廉价香烟的那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微暗的光线打在他脸上,眉目并不好看,甚至说得上凶神恶煞。
“伽哥,怎么到了也不给我们发消息”
为首一个男生走过去,顺手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严伽将烟往地上按熄了随手扔到一边,接过水猛灌了两口,拿手背擦了一下站起来:“老子还不是才到,破地方网不好,半天发不出去。”